奇妙到不可思議的感受，林瓚在短短的瞬間將之體驗。

    他覺得嗓子有些干澀，搞不懂自己體內(nèi)起著什么樣的化合反應(yīng)，稀里糊涂地、帶一點埋怨地問方尋：“為什么還不是？”

    方尋也卡了殼，他講出那樣的話時思維流暢、仿佛受著某種神秘的驅(qū)使，現(xiàn)在細(xì)想起來，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為什么？

    為什么沒有點關(guān)注？

    方尋微微側(cè)頭，卻也完全思索不明白，只遲疑地、用著笨拙的口吻問：“我已經(jīng)為了你專門下了APP了，你還要我再為了你，點下唯一的關(guān)注嗎？”

    作者有話要說：

    喜聞樂見的場面終于來了！

    第22章

    四月下旬的天氣有這么熱嗎，林瓚覺得后背都起了細(xì)汗，手心也發(fā)潮。

    他們互相在問著怎樣的問題啊？使得兩個人呼吸都緊了，還回答得艱難。

    林瓚輕啟上顎，聲帶震動得低緩：“不可以嗎？”

    不可以為他點下唯一的那個關(guān)注嗎？

    好像只是極小的一件事情，只不過方尋誤打誤撞用了“唯一”這個詞語。那又有什么值得糾結(jié)的呢？

    不聰明的遣詞造句總在害人，所以方尋這次選擇了簡潔的方式：“可以?！?/br>
    但對話已經(jīng)終止了，這里的奇異氛圍卻沒有消失。這輛公交車上，仿佛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車廂里變得寂靜了，只有引擎聲像個虛幻的信號，證明著時間仍在流動。

    他們茫然不覺地對視著，看著對方的眼睛，卻一點注意不到那眼眸中的倒影，那里頭的自己。

    是司機(jī)的一記猛剎車打破了這個獨立的空間。

    兩個人由著慣性向前倒去，撐住身前的橫桿。林瓚的耳朵忽地?zé)似饋恚膊蝗タ捶綄?，雙手攥緊冰涼的桿子。

    “下車了呀?！狈竭x叫了他們一聲，“到站了?！?/br>
    “嗯?！狈綄は日酒饋恚吡藘刹接洲D(zhuǎn)身輕聲叫林瓚，“走了?！?/br>
    林瓚趕緊跟著站起來，跟在他身后下了車。

    車子外面涼快了不少，深藍(lán)色的天空顯得十分干凈，公交車站后面的街上全是小店，在賣燒烤、奶茶、涼面之類的東西。

    方選好奇地問林瓚：“林瓚學(xué)長，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紅??？臉也有點紅?！?/br>
    她一問林瓚更覺得臉上燒得慌，目光倉促地逃竄，結(jié)果又跟方尋的視線撞上。

    “恩，”他腦袋一片空白，就傻氣地看著方尋說，“太熱了吧?！?/br>
    “啊怎么辦，我沒帶小風(fēng)扇?！狈竭x苦惱地說。

    方尋把手指向那邊的小店：“要不要一起去吃點冰粉？讓老板給你多加點冰?！?/br>
    “好?！彼饝?yīng)著，但動作還是顯得遲滯，一副沒回過神的樣子。

    突然地，方尋把兩只手搭上了他的肩，林瓚的心猛地一顫。

    “快一點?！彼环綄ね浦白呷?，聽見他在耳邊說，“我也快被你傳染了?！?/br>
    林瓚下意識扭頭看向方尋，他的耳朵也微微泛紅，簡直像傍晚的云彩，林瓚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

    是病吧，他們都同時染上了沒有姓名的病癥。他不是一個人。

    林瓚笑了下，加快了腳步，跟他一起走向街邊的小店。那里有著黃色的燈光，三兩相聚的朋友，談話聲時高時低。

    老板舀起一大勺冰塊和冰水鋪在碗底，接著依次加入葡萄干、花生碎、醪糟、山楂干、芋圓和水果丁，最后再淋上紅糖汁，解暑的爽口冰粉就做好了。

    這天的夜空清澈，空氣清透，林瓚吃到記憶中最為香甜的一碗冰粉。

    回到家，他跑著上了樓，對著工作間里沒接通電源的麥克風(fēng)唱了好一會兒。瘋子似的，一個人自嗨。身體里有無數(shù)上升的氣泡，藉由歌聲吐出來，整個人身體發(fā)飄的感覺才消退了些。

    唱著唱著，他想到方尋那句“我是逃票來聽現(xiàn)場演出的”，心里禁不住開始想：方尋有聽過他之前的錄音嗎？他對這些錄音又有著怎樣的評價？

    林瓚把手探向桌上的手機(jī)，忍不住想要翻評論區(qū)，但手伸到一半他強(qiáng)迫自己停下。

    沒必要在意這么多吧？跑了一天，先去洗澡好了。

    半小時后，林瓚一手拿著毛巾擦頭發(fā)，一手拿著手機(jī)，眼巴巴地等著回復(fù)。

    還是沒忍?。?/br>
    另一頭，方尋坐在電腦前，對著手機(jī)屏幕笑出了聲。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很快打出回答：還要怎么夸你？評論區(qū)里都把我要說的說完了。

    可是，林瓚滑動著屏幕，一邊翻看著評論，一邊心虛地想：絕美聲線這種話不能當(dāng)真的吧？還有，“老公我可以”什么的，不可能是你要說的吧。

    他像是要個討要糖果的孩子，貪心又坦誠地問：就算是一樣的話，每個人說出來都是不同的。

    一個羞澀的人說出“太絕了我好愛！”，跟一個平日就熱情似火的人說出這句話的感情明顯就是不一樣的。

    林瓚想要知道方尋這樣的人對他會有怎么樣的評價。

    電腦屏幕的光映在方尋臉上，ps的界面還開著，上面是一張商圖，模特站在公交站那里，畫面中天氣晴朗。

    方尋看了眼這照片中的公交車牌，腦子里晃過不久前跟林瓚的那次偶遇，在那天他第一次聽到“Yesterday and Today”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