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叫鹿仔嗎？也許是因為太可愛了？

    ……呃，沒錯，對一個滿身硝煙味的壯漢叫小鹿，違和感其實不是一般的大。

    “那巴恩斯？”

    “……”

    “……如果你不介意，叫詹姆斯？”

    幽靈終于看出些什么來了。

    “你不記得了?！?/br>
    “……我的名字是……鹿仔？”

    冬兵冷酷的表情混入了茫然。

    ……看著不是一般的可愛，甚至有點像鹿仔。

    “你對這個詞有印象？”

    “我不知道……詹姆斯，巴基……有點熟悉。”

    一開始被那個“鹿仔”的解釋模糊掉了，當(dāng)巴基這個詞和詹姆斯，以及巴恩斯這些放在一起，冬兵有種模模糊糊的熟悉感。

    “那就是有印象?！庇撵`露出笑容來，拍了拍人類的肩膀，“年紀(jì)大了總會忘記點什么事情……就比如我，前兩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連前男友的名字都記不住了……”

    冬兵的眉毛抖了一下。

    年紀(jì)大？前男友？

    幽靈的面容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怎么也不像是老人。

    ——不，死都死了，誰知道他多大？

    ……等等，我……看見了一個幽靈？

    仿佛剛剛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實，冬兵的眼神回到了幽靈臉上……一醒來只看到幽靈一個人，幽靈的態(tài)度又很奇怪，仿佛活人看到幽靈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冬兵到現(xiàn)在才開始驚訝。

    他沉默了一會，“我很年輕?！彼逯樥f，“……忘記自己的名字和忘記其他人的……那不一樣。”

    幽靈看了一眼個人信息上的90 數(shù)字，懷疑了一秒自己對于年輕的定義。

    冬兵迅速略過了這個話題。

    “……你死過？”

    很奇怪。

    這并非是一個能問的出口的問題——死人不可能回答，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如果世界上有幽靈，冬兵應(yīng)該被惡靈纏身。

    “啊，當(dāng)然?！?/br>
    幽靈半透明的指尖輕輕接觸了一下冬兵的眼角：那種觸覺奇怪極了，像是柔軟的冰順著他的指尖流入了大腦……但是冬兵沒有躲避的意思。

    不只是因為他習(xí)慣于承受，也因為那種感覺……意外的舒服。

    “我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庇撵`的聲音一點也不冷，說起這種詭異的話也像是在談?wù)撎鞖?，“你還活著……看起來卻像是死了一樣?！?/br>
    “……我沒有?！?/br>
    “別否認(rèn)啊，看這個黑眼圈，你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

    “我睡了很久，剛剛醒過來。”

    冷凍算是睡覺嗎？

    “你的身體可能不這么覺得?！庇撵`有點強硬的牽起冬兵的手，拽著他向客房走去——二樓一整條走廊，他數(shù)著，一二三……七，“休息一下？”

    過于柔軟的床鋪。

    沒有掩體，但是整個房間也一覽無余，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很安全。

    幽靈坐在書桌椅上，看著冬兵安靜的解下武器，一開始還是單純的對身材的欣賞，眼神慢慢就飄向了桌子上的第三把小刀——哦，鞋子里還有一把，為什么要在枕頭下面再藏一把？

    戰(zhàn)士真可怕。

    “所以，巴（鹿）基（仔）？”

    “嗯?！?/br>
    “我是楊黎，如果覺得拗口的話可以叫我艾蘭，我們可能要相處一段時間啦?！?/br>
    “嗯?！?/br>
    “……”

    啊，這種說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下來的感覺，就是想讓人做點糟糕的事情……

    無證駕駛老司機已經(jīng)把腦洞飄向了各種play，回過神時脫干凈的冬兵已經(jīng)鉆進(jìn)了被子里，閉上了眼睛。

    那過于冷酷的面容也松懈了。

    “……”

    ……居，居然看得我也有點困了。

    冬兵睡著的樣子好像是得到了極致的幸福一樣——那張臉因為沒有帶著陰沉和冷酷而突然變得溫和英俊起來，怎么說，反差萌？

    幽靈的手指勾了勾，突然想到了自己變成碎片的畫板。

    他盯著沉睡中的人類，【合適】的特質(zhì)讓他及時終止了這種有點奇怪的行為（好像剛才腦補的腦洞不夠奇怪一樣），無聲的飄出了屋子。

    “……這就是養(yǎng)仔的感覺？天啊，真是復(fù)雜……”

    楊黎突然意識到，冬兵已經(jīng)睡著了，他不必再費勁的嘀嘀咕咕生怕尷尬的沉默了。

    “但是……啊，那個人就是戰(zhàn)爭啊?！?/br>
    娜塔也有傷，但是她那樣狡猾，變換自如，硬是讓幽靈看不出來任何硝煙的痕跡——冬兵，詹姆斯，“鹿仔”，截然相反……不加修飾，他看起來就是一次微縮的，充滿痕跡的戰(zhàn)爭。

    幽靈討厭戰(zhàn)爭與死亡。

    很難得找到些什么讓他這種人討厭的東西，說實話，這種感覺也有些新奇。

    冬兵只睡了三四個小時，看起來卻好多了。

    ……意外的，在冬兵洗漱完之后，發(fā)現(xiàn)對方不會用梳子。

    是指把頭發(fā)梳起來變成小馬尾那種。

    “你的頭發(fā)會變長……”

    手持梳子，幽靈飄到冬兵背后，“別剪掉了，梳起來吧……”

    幽靈的頭發(fā)永遠(yuǎn)是那個長度，沒辦法長出來也沒辦法變短的那種……他綁頭發(fā)的手頓了一下。

    ……我居然會羨慕這種事情。

    把碎發(fā)綁起來的冬兵看起來清爽了很多，露出一截后頸，莫名的有點色氣。

    從背后，幽靈這個專屬角度來看的話。

    ……好吧，有些事情必須要承認(rèn)的。

    打開自己的情緒面板，又是那一條熟悉的【欲.求不滿】。

    日哦，換個衣服也算身體接觸。

    “我給你準(zhǔn)備了湯?！?/br>
    幽靈領(lǐng)著冬兵飄向餐桌，“剛冰凍回復(fù)，你的胃估計不怎么好……”

    “我只能吃流食。”

    低著頭，安靜的跟在幽靈后面，冬兵平靜的說著。

    “（不然的話）再次冰凍會很麻煩?！?/br>
    幽靈停頓了一會。

    “……冷嗎？”

    “嗯?！?/br>
    “湯是熱的哦?！?/br>
    “……嗯?！?/br>
    幽靈坐在椅子上，他感覺不到冷熱，只能憑借看得到的熱氣來評價食物是否足夠暖和。

    但他感覺得到，他討厭戰(zhàn)爭。

    甚至更加討厭了一點。

    “你想家嗎？據(jù)說上戰(zhàn)場的人都會想家?！?/br>
    這是一個士兵的話題，書上總是會出現(xiàn)。

    ……如果他回答想的話，就加速送他出去吧。

    “為了理想而奮戰(zhàn)的士兵，沒有思念的必要?！迸e著勺子，冬兵干巴巴的說，“……況且，我也不記得?！?/br>
    “……連家都忘記了？”

    “我是武器。”冬兵喝了一口湯，“不需要家?！?/br>
    #

    “……也不知道我們倆誰更慘一點?！?/br>
    楊黎撓了撓臉頰。

    “……安慰你的話，我也不需要家……”因為家人也不需要我，“但是，我想，咱們倆還是不一樣的?！?/br>
    “我得幫你想起來才行，不然都沒辦法判斷……”

    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會？

    啊，這個問題，即使你自己都不知道，別人也不能越俎代庖?guī)湍銢Q定吧？

    “……”

    ——沒有任何人應(yīng)該被命令。

    即使是這種，冬兵完全被不會拒絕他的情況。

    楊黎的確有點掌控欲，但是更傾向于對方心甘情愿。

    “那么……在我能幫上忙之前，別愛上我哦？”

    ……這種說法有點自戀嫌疑。

    捂著臉反省了半晌，幽靈抬頭，看著巴基嚴(yán)肅認(rèn)真的臉——似乎完全不覺得剛才那句話有哪里好笑或者詭異，依舊沉穩(wěn)的回答，“了解。”

    ……啊，果然睡著了才比較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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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多留言說要喂胖巴基，在喂了在喂了2333

    只能吃流食是在lof上看到的，據(jù)說被冰凍之后腸胃會不好……

    【但是我滿腦子里只有糟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