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是誰讓你來的
這時候,外緣的人們也聽到這邊的稱贊聲,于是也不再看戲,而是踮起腳尖來看究竟是什么樣的畫作,居然引起了那么大的轟動。而羅宇慶和金大人也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于是干脆離了上座,也過來看蘇云歸的畫卷。 羅書衡見他的父親也被驚動了,于是來跟傅惠明商量,讓傅惠明把畫兒借給他父親游覽一番。 傅惠明自然得給羅宇慶面子,于是好生跟蘇蓉兒商量了一下,就喊了人來把畫兒撐開,讓羅宇慶跟金大人仔細看了一番。 羅宇慶看完只贊了幾句,便再也沒說什么,可金大人卻對著蘇云歸的畫功煞是喜歡,于是就拉著蘇云歸的手,多說了幾句話。 金大人在京城的時候,偶爾聽起過云松縣某個莊子有位亭長的兒子做了不少生意,當然因為京城地方太大,人們雖然關(guān)心過什么三色薔薇和圣女果,卻并沒有真正記住蘇云歸的名字,是因金大人的老家就是云清府的,自然是對著云清府的事情上心一些。當然云清府地方也太大,離著小小的云松縣幾百里路程,但,他還是好巧不巧的就知道了蘇云歸這個名字。 但他還不知道,這個蘇云歸不只是弄的物什都別具一格,居然還會作畫。以金大人中尚屬的身份,對著畫的喜愛要比對著文章更有熱情一些。所以現(xiàn)在,他不得不高看了蘇云歸一眼。 傅惠明的三妹傅慧嫻本來正跟羅宇慶的小女羅雨莉手拉著手的聊天,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趕緊過來看了看熱鬧。待欣賞了一番蘇云歸的畫作,便也嘖嘖贊嘆起來。 特別是羅雨莉,她的家里珍藏著很多當朝的著名畫師的作品,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如今好好對比一下,還是這位名叫蘇云歸的公子的作品更有欣賞價值。 公孫卓不認識郡王羅宇慶,卻認識中尚署的金大人,因為金大人回到云清府時,公孫卓那個任職節(jié)度使的父親曾帶著公孫卓前去拜見過金大人。此刻,公孫卓見金大人身著便衣,并對著一位員外爺點頭哈腰的,他便猜測,這位員外爺定然來歷不凡。 此刻,公孫卓也不去打擾,他只來看畫。他本就喜歡蘇云歸的畫作和琴譜許多年,所以得以看到這幅巨作,自然也是嘆為觀止的。 “小妹,你總是嫌棄大姐夫無有功名,就靠著他日益進步的畫作,日后他也定會一舉成名?!惫珜O卓正跟他家娘子肖靈巧手挽著手,而他也不會忽略了站在一旁望著蘇云歸發(fā)呆的肖晴依,于是他悄聲說道。 “哼!也只有二姐夫你會如此說,可知皇榜考的是學問,幾時在乎過什么畫作和樂譜?依我看,大姐夫就是不學無術(shù)!”肖晴依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她總是覺著,她是腦袋進水了才會中意于這個大姐夫蘇云歸。 要說起來,蘇云歸文不文武不武的,廢物一個,脾氣倒不小。三句話說不到一起就拍案而起。 每次待好心的提點他那么幾句,都會跟他不歡而散,于是乎,肖晴依再也不愿意跟蘇云歸說話了。 此時,就在肖晴依繼續(xù)郁悶時,公孫卓卻呵呵的笑道:“小妹你這是恨鐵不成鋼吧?愛之深責之切,可惜了,大姐夫根本就不解風情?!?/br> “相公,你可不要亂說話,小妹還未出閨閣,這樣的話被別人聽去,可不得了了?!闭驹谝慌砸恢毙σ庥男れ`巧突然碰了碰公孫卓,示意他不要再亂說話,以防止對她家三妹肖晴依的名譽有損。 公孫卓溫柔的看一眼他家這位更加溫柔的美嬋娟,便立即噤聲了。 這時候,蘇長青也擠進了正在對著畫卷評析的人群,待他看清楚蘇云歸的畫作,心里的火氣更是明顯,但他卻只得壓下,轉(zhuǎn)而故作嘆息一聲。 靜默片刻,蘇長青走到蘇云歸面前,看似關(guān)心的沖著蘇云歸低聲冒出了這樣一句來:“大哥,此刻你有了一些年紀,理應(yīng)不能再像年少時那樣不懂得現(xiàn)實。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考取功名才是上策,整日里畫一些沒用的畫卷,永遠踏不進仕途的門檻,你總不能真的胸無大志,只要靠著三叔的蒙蔭度過此生吧?” 蘇云歸驀地抬頭,待看清跟他說話的這個人是蘇長青,他便轉(zhuǎn)過視線,并不予理睬。 但蘇云歸不想做出辯駁來,可不證明別人也愿意茍同這一番言論。 這不,人群外圍突然傳出一個好聽的聲音來,這人把話說的比較長,卻依然可以不驕不躁不緩不急的:“蘇公子此言差矣,自古以來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在繪畫中有所成就的人不乏先例,卻為什么到了蘇公子這里,便要排斥琴棋書畫中的‘畫’字,未免片面了些。況且,云歸兄不只是丹青頗有造詣,就連琴音也是一絕。假以時日,必當有所成就,又何必非要以仕途去做衡量?” 猶如泉水叮咚,這人字字句句清晰,長篇大論了這半天,一開始卻只管侃侃而談,沒有現(xiàn)身,直到說到最后一句,他才在圍觀眾人的讓路下得以走到近前,而他,竟然是陳莫。 陳莫的方步邁的頗有氣度,看起來優(yōu)雅閑適。在他俊秀的臉龐上,還閃出那么幾分不羈,他的唇角上揚,淡淡的牽扯出一抹笑意,更是襯托著他的溫潤如玉。 陳莫穿的還是一身孔藍色的衣衫,這回是新布匹做出來的,雖說依然還是粗布衣裳,卻也不乏飄逸。 他今天沒有戴帽子,只用綃巾裹了發(fā)髻,綃巾上的飄帶隨風飄動著,因今天參加的是喜宴,忌諱用白色綃巾,于是乎,他也用了孔藍色。 他手上還拿著一把折扇,象牙的扇柄,錦帛的扇面,扇面上,是蘇云歸的親筆仕女圖,扇穗上,還墜著一塊精致的玉石。 因看不真切,分不清這塊玉的種類,卻可以斷定,它的價值不菲。 而在他的身后,還跟著李洋。 李洋的懷里抱著一個漂亮的木櫝,他亦步亦趨,緊緊隨著陳莫的步伐。小孩子已然十三歲了,今年竄了一些個子,腦袋可以和陳莫的前胸持平了。 陳莫的個子在今年也長了一點點,骨骼在抻長的同時,還稍稍粗壯了一些。 李洋的學院被蘇云歸給放了五天假,今天才是第三天,他是主動請纓,要做陳莫臨時的小書童的。他說人家進京趕考的舉子身邊都有一個書童,而他家先生此番赴宴,就跟進京趕考似的,還是身邊多一個書童顯得氣派,于是他就跟來了。 陳莫把李洋給好好打扮了一番,雙髻梳理的整整齊齊,用的是紅色綃巾,顯得很是喜慶。 李洋的衣服是香色的,干凈利落的短衫,腰間扎了絲帶。 “陳哥哥,你終于還是來了?!”蘇蓉兒看了半天,待反應(yīng)了過來,立刻喜上眉梢,她驚呼出聲。 “蘇小姐,惠明,在下來遲,見諒?!标惸土说皖^,沖著一對兒金童玉女般的俏佳人拱手見禮道。 “陳莫,是誰讓你來的?”不等傅惠明搭腔,蘇亭長突然出聲質(zhì)問陳莫道。 他老人家本來懶得靠前,因為他也覺著,他家不成器的兒子蘇云歸在這種貴人匯集的場合展示畫作,實在是有夠丟人現(xiàn)眼。但他又不能當眾斥責蘇云歸,因為那樣的話,怕是丟人就更是要丟到五龍山上去了。 但是此刻看到陳莫出現(xiàn),他終于有了可以發(fā)泄的對象。 陳莫對著蘇亭長的質(zhì)問置若罔聞,他禮罷后退一步。 蘇蓉兒則使勁的掐了傅惠明一下,逼著傅惠明給陳莫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