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臣他懷了龍種_分節(jié)閱讀_23
“你就同他說,”云歇白皙的指細細摩挲茶盞上的紋路,“沒有足夠本錢的倔百無一用。” 承祿咀嚼了下,覺得這話并無問題,只是尋常規(guī)勸之語,并不會暴露云歇在這,當即便應下出去了。 …… 殿外,承祿繼續(xù)苦口婆心地勸,只是在百句千句里,夾帶了云歇囑咐的那句。 傅玨本來脊背直挺,雙目放空,一副柴米不進的樣子,聽到那句,身形卻猛地一頓,倏地紅了眼眶,狼狽地低下頭,生怕被人瞧見。 他手攥得生疼,才控制住自己,沒對著內殿大喊大叫。 云相他……就在里面。 四五年前,云相也同他說過這句話。 他狀元出身,本該平步青云,卻因性子原因,在官場上備受排擠,心有不甘求到他自以為的jian佞府上,也是破釜沉舟之舉。 他為了爭那一口氣,聽信外邊傳言說云相葷素不忌,最愛沉靜自矜的男子,竟……竟走了岔路,不惜……以身侍他,只盼能借云相這把青云梯,扶搖直上,將那些啃噬良木的螻蟻踐踏在腳底下。 傅玨仍記得自己衣衫漸落時那種屈辱感和靈魂戰(zhàn)栗叫囂感,云歇當時還以為他有要事相商,正捻著個紫葡萄扔來扔去地玩,姿態(tài)愜意又惹眼,陡然見他這樣,嚇得葡萄都滾床底下了。 傅玨本已準備好說辭,也忍著惡心了解了那男男行房之事,臨到關鍵時刻,卻漲紅著臉張口結舌,半晌擠不出一個字來。 倒是云歇先噗嗤一聲笑了,挪揄道:“你這是做什么?” 傅玨愣了。 云歇靠近他,就在他以為云歇要牽他去床榻上時,云歇卻不帶半分褻昵地替他拉上衣裳,整理整理妥當。 云相做完這些,便退到了幾步開外,臉上慣有的囂張恣意也消失了,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這事兒講究個你情我愿,我出權,你出色,是你情我愿了,可你這一個新科狀元,至于把自己弄的跟妓|女小倌似的么?” 那一瞬,傅玨羞愧欲死。 云歇輕聲安撫道:“倒也不是看不起他們,只是你的價值,遠不止這些,別因一時意氣,后悔半生,你還年輕?!?/br> 傅玨不記得自己當時的反應了,大概是眼前的云相太過耀眼,以至于他忘了自己。 “沒有足夠本錢的倔百無一用”這句是云歇對他說的,下一句是——“我囂張是因為我可以”。 云歇說,他有那個能力承受囂張妄為給他帶來的所有負面后果,所以他希望自己等有足夠實力再倔。 臨走時,云歇送了他句話,傅玨至今難忘。 “別總想著借梯子爬上去,該想想怎么成為梯子,再好的梯子,爬的人多了,也爛了破了被人嫌棄了,想被人趨之若鶩,就做梯子?!?/br> 云相最后似乎是遙想到了什么,垂眸笑了聲,感嘆道:“當年我也多希望有這么一把梯子啊?!?/br> 云相向來嘴快,心里藏不住事,這些年卻對此事只字不提,傅玨知道,他怕自己被攻訐誹謗。 云相在保護他。 傅玨朝內殿深望了一眼,他明白云相的意思了。 云相被陛下軟禁在此,承祿負責監(jiān)視他,云相不得已只能用這種方式暗中向他傳遞信息。 云相是想告訴他,他在里面,但是云黨已不復往日榮光,目前沒有“足夠的本錢”,要他不要“倔”,不要意氣用事,把自己也賠進去,應當蟄伏,以候來日。 云相讓云黨暫時不要想著救他,先保全自己。 他都明白了。 …… 承祿看著倔得跟頭牛似的傅玨竟然站了起來,登時目瞪口呆。 傅玨朝他微傾身表達歉意,由衷道:“多謝公公。” 承祿一怔,不明白傅玨謝什么。 傅玨只搖頭,緘默不言地走了。 承祿當真是奇了,云相讓他帶的那句話明明再尋常不過,他都沒抱什么希望。 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