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聲蓋過了云歇的動靜，帶著點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喑啞，是情動至深的樣子。

    外頭瞬間沒了動靜。

    云歇在蕭讓含笑的注視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狗東西越發(fā)不要臉了。

    ……

    結(jié)束后，蕭讓替云歇整理好衣襟拉他出去。

    云歇低垂著眼，心不在焉。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他瞧別人相戀，總能看出個進展來，是否只是單相思，抑或已兩情相悅互訴衷腸，更甚已到了能談婚論嫁了地步來，可輪到自己，真定個階段，太蠢了。

    因為喜歡，所以無時無刻不想要逾矩。

    殿外那太監(jiān)因先前聽見的動靜心驚膽戰(zhàn)，生怕觸怒了陛下和云相，見他二人出來，立即撲通一聲跪下，渾身瑟縮顫抖。

    蕭讓心情頗佳，懶得計較，輕輕帶過，問：“何事？”

    那太監(jiān)明顯松了口氣，立即道：“元熙長公主上吊了！”

    “什么？！”云歇大驚。

    元熙長公主蕭儀是謝不遇的親娘，蕭讓的親姑姑。

    蕭讓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眼里無半絲情緒波動：“人死了？”

    蕭讓記仇，當年自己落魄時，他唯一的親姑姑蕭儀雖沒落井下石，卻和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甚至沒少巴結(jié)云歇的爹云峰平以求安逸。

    這種血親不要也罷。

    云歇看向太監(jiān)。

    他雖也不喜蕭儀，但畢竟是謝不遇的娘，蕭儀要是沒了，謝不遇肯定心里不好過。

    “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被救下來了！”太監(jiān)報喜道。

    蕭讓輕嘖兩聲：“可惜了?！?/br>
    似乎十分惋惜蕭儀沒死成。

    云歇在身后暗掐了他一把，蕭讓立即正色，回身好好表現(xiàn)：“陛下同微臣一道去探望一番？”

    云歇見他識趣，哼了聲，算是應(yīng)下。

    蕭讓回殿，叫承祿下去備登門禮，等門關(guān)上，云歇說：“我們先換回來?！?/br>
    謝家熟人不少，他怕露餡。

    蕭讓應(yīng)下。

    云歇邊換衣服邊瞪他：“你待會兒記得好好表現(xiàn)?！?/br>
    他是真怕蕭讓說了點什么把好容易被救回來的蕭儀氣死了，畢竟蕭讓在氣人這方面得天獨厚。

    蕭讓剛要連聲答應(yīng)，轉(zhuǎn)念一想，倏然故作委屈：“相父，你偏心?！?/br>
    云歇沒好氣問：“我偏什么心了？”

    “那老女人欺負過我，”蕭讓偷瞥他一眼，套著外袍，“早年有次宴會，云峰平叫人把我抱出來，似乎是逼老女人表態(tài)，她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各種為我著想阻撓我食最喜歡的那道菜，就為了讓云峰平舒心，保她自己無虞?！?/br>
    蕭讓并不記恨，畢竟這種渣滓，他才懶得放心上，他又偷瞥云歇一眼，神色懨懨地低下頭：“我知道的，相父心里只在乎謝不遇難不難受?！?/br>
    “我……”云歇一噎，剛要為自己辯解幾句，蕭讓倏然抬眸朝他眨了眨眼，“相父您可別理解錯了，我不是怪您，我是……吃醋?！?/br>
    云歇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蕭讓一臉理直氣壯地又重復了一遍：“您可聽清了，我在吃醋?！?/br>
    最后四個字吐字清晰又緩慢。

    云歇臉一紅，暗道他不要臉：“……你跟個老女人較什么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