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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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煜澄已經(jīng)想到是哪個(gè)。 “烏慈,此鳥初生,母哺六十日,長則反哺六十日?!彼朴颇畛鰜恚Σ[瞇的:“以前我睡不著,二哥會給我按揉哄睡,如今我也能照顧二哥啦。” 她還挺得意:“果然該叫我跟來的?!?/br> 鄭煜澄扯一下嘴角當(dāng)做笑,澀澀的“嗯”了一聲。 烏鴉反哺,原以為只是一則書里的故事,可真正發(fā)生時(shí),鄭煜澄卻并不覺得欣慰高興。 在他眼里,仍舊將她看做一有委屈就會來他這里,一邊用糕點(diǎn)將兩頰塞得鼓鼓的,一邊嫩生嫩氣的告狀訴苦的小meimei。 陪她長大的那些年,鄭煜澄從不覺得有什么辛苦,反倒樂在其中。他甚至覺得,倘若當(dāng)初母親只留下他們兄弟幾人,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至少,那些為了她才努力去做的事情,都不復(fù)存在,那些因她存在,才被撫平甚至看淡的傷痛,會化作更利的刀刃。 他知道她一直在長大,可是在侯府日復(fù)一日的日子里,這種變化并不凸顯,即便不能再像小時(shí)候那樣背她哄她,她依舊依賴他,依舊偶爾聰明,偶爾又嬌憨糊涂,依舊愛在大哥面前生死試探。 可是并州一行,將那些藏在安寧和樂表象下的變化全都抖落出來。 長安到并州的千里之行,匪寨中的斗勇打殺,刺史府里的細(xì)心周到,這些落在她身上的事情,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甚至是此刻,她分明猜到什么,只因他不愿言說,便閉口不問,約莫心里又想為他解乏,便自己編了說法來圓,開開心心的照顧他。 溫?zé)岬呐磷酉?,他雙眼有些熱脹,也不知是因?yàn)榕磷?,還是因?yàn)閯e的。 聽到那句“反哺六十日”時(shí),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如此情態(tài),不過是到此刻才發(fā)現(xiàn),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學(xué)會太多,長大太多,甚至用自己的方法來反哺,他卻一無所知,用一成不變的目光看待她。 他們二人之間,竟是他還沒做好準(zhǔn)備應(yīng)對這種改變。 他竟感到失落。 但他不能讓她知道這份失落。 他得像她期待長大一樣,笑著看她長大,支持她長大。 長大的姑娘總要嫁人,鄭煜澄忽然皺眉。 蕓菡已過及笄,到了該定親事的年紀(jì)。 他們兄弟幾人有職務(wù)撐著,要擋很容易,那劉氏做不了什么??墒鞘|菡不一樣。 女子的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饒是劉氏再不上心,始終是她的繼母,若父親和母親要為她定親事,即便他們兄弟幾人反對,恐怕都沒有用。 可劉氏真的會為蕓菡仔細(xì)挑選婚事嗎? 鄭煜澄心底一陣寒意。 他得盡快解決并州之事,帶她回去。 …… 慕容充萬萬沒想到,不過一覺醒來,趙齊蒙不行了。 他渾身癱軟,唇色發(fā)白,站都站不起來。 慕容充氣的找了十來個(gè)大夫給他看診,可就是查不出原因,最后只能硬著頭皮給出解釋——這位爺之前可能在監(jiān)獄呆的太久,日子不好過,誰料昨夜出來之后,立刻大魚大rou還飲酒過度,這才將身子給折騰垮了,得養(yǎng)幾日。 慕容充眼神陰森的瞪著躺在床上的趙齊蒙,待人都出去之后,他發(fā)狠往他身上踹了幾腳:“廢物!” 趙齊蒙更虛弱了,眼底藏冷色。 慕容充不想放棄,又去尋山部的人,得到的結(jié)果無二,水土不服,起不來,一群黝黑漢子躺在大通鋪上,都分不出誰是誰。 慕容充氣的手發(fā)抖:“好,陛下讓你們協(xié)助本王,你們就是這樣協(xié)助的,本王必狠狠參你們鎮(zhèn)江侯府一筆!” 黝黑青年們翻了個(gè)身,繼續(xù)虛弱。 慕容充計(jì)劃泡湯,又得知鄭煜澄早已經(jīng)安排了第一批藥草干糧送往曇、益二州,氣的發(fā)瘋,在議事廳中毫不給他面子的訓(xùn)斥了此事。 “本王是來協(xié)助鄭大人,可是鄭大人連運(yùn)送物資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知本王,難道鄭大人是怕本王插手,分了你的功勞嗎?” 鄭煜澄面不改色,尚未開口,付道幾已代為解釋:“郡王恕罪,鄭大人自來了并州,便在整理州內(nèi)賬冊、處理公文,未免耽誤諸州重建的進(jìn)程,這批物資是郡王來此之前便核算備下的,只是近日才打通了運(yùn)送的路線,將將送出。” 慕容充:“所以你們誰也不提?今日是本王問了,若本王不問,是不是下一批物資的事情,你們也不準(zhǔn)備提了?” 鄭煜澄這才道:“第一批物資只是救急,接下來并州該幫金州分擔(dān)流民壓力, 若流民得到安頓,也能減免并州日后輸送的物資數(shù)量?!?/br> 慕容充眼珠一轉(zhuǎn),當(dāng)場敲定:“此事本王來跟進(jìn)!” 眾人默默望向鄭煜澄,無形中皆以他為準(zhǔn)。 鄭煜澄從容笑道:“王爺有心,下官替并州百姓謝過王爺?!?/br> 慕容充攬到新活兒,心氣消了些。 但探山一事他不準(zhǔn)備丟,他決定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那幫人,讓他們早點(diǎn)好起來替他做事! 并州要接納流民,又是一筆看不到頭的帳。 慕容充占了議事廳,攜眾官員商議安置流民一事,鄭煜澄索性把位置給他,換了身衣裳準(zhǔn)備出府,還叫上鄭蕓菡。 鄭蕓菡自從來這就沒怎么出去,立馬高興的換衣服出門。 沒想此事被剛剛過來的召慈和付雯玉得知,二人毫不猶豫,立刻表示可以一同前往,畢竟大人和姑娘對并州之地還不熟悉。 鄭煜澄沒想帶她們二人,她們二人也聰明,不求鄭煜澄,只挨著鄭蕓菡。 姑娘家出門,有同行女伴會更好。 鄭煜澄看著鄭蕓菡,召慈和付雯玉也盯著她,鄭蕓菡撓頭:“那……就一起吧?!?/br> 剛出府門,遇上從外歸來的衛(wèi)元洲。 “鄭大人要去何處?”衛(wèi)元洲沒看鄭蕓菡。 鄭煜澄:“并州即將迎流民入城安置,下官想去巡視一番?!彼D了頓,主動問道:“王爺從何處回?” 衛(wèi)元洲唇角輕提:“在巫江岸邊轉(zhuǎn)轉(zhuǎn),巡江?!?/br> 聽到巫江,鄭煜澄頗感意外。 衛(wèi)元洲:“此事本王稍后再與鄭大人詳議。”他掃一眼他們的行頭,又見鄭蕓菡穿的格外漂亮,笑道:“本王自入州以來,也未曾一覽并州風(fēng)情,不知鄭大人介不介意本王同行?” 鄭煜澄:介意。 召慈笑起來,爽朗道:“王爺肯同行,便是給我們面子。這并州我熟悉的很,不如就由我?guī)Т笕伺c王爺一同游覽吧。” 衛(wèi)元洲沖她淡淡一笑:“有勞?!?/br> 召慈愣了一下。 這懷章王一貫愛冷著臉,她兩次宴中敬酒,他連一個(gè)正眼都沒有,今日竟對她笑了。 召慈有些飄,熱情更勝,還沒出發(fā),已經(jīng)講起并州的故事,活像一只開屏的小孔雀。 鄭煜澄臉色微沉,目光淡淡掃過召慈,帶鄭蕓菡上馬車。 馬車備了兩輛,召慈和付雯玉一輛,鄭蕓菡和鄭煜澄一輛,衛(wèi)元洲習(xí)慣騎馬。 上車后,鄭蕓菡湊到二哥面前:“王爺巡得巫江很重要嗎?” 鄭煜澄點(diǎn)頭:“連著并州與益州,支流亦通曇州?!?/br> 鄭蕓菡點(diǎn)頭:“是頗為重要的水域呀?!?/br> 鄭煜澄笑笑,的確重要。他來后,一直專注查賬理賬,整頓物資派送,然后是安置流民一事;巫江這條線他尚未提,懷章王已經(jīng)去巡了。 看來懷章王那些話并非刻意試探,他或許也想到這處了。 鄭煜澄沒想與她說這些,一語帶過。他今日因這個(gè)meimei生的情緒有些復(fù)雜,便不自覺地想多與她相處相處,可是半道橫進(jìn)來的懷章王,還是引起了鄭煜澄的留意。 若這位懷章王真的瞧上meimei,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這與讓她守活寡有什么區(qū)別。 …… 用于安置的地方,鄭煜澄早已在地圖上圈出,今日是實(shí)地巡視,順帶瞧一瞧并州的風(fēng)情民俗。因?yàn)椴挥米呗罚D(zhuǎn)完要去的地方回到城中,已是申時(shí)中,午膳已過去許久,晚膳將至。 鄭煜澄沖鄭蕓菡一笑:“走,帶你去逛逛?!?/br> 這才是今日更重要的事。 鄭蕓菡怕耽誤他的正事,鄭煜澄拍拍她的頭:“不是答應(yīng)過你,要給你買并州的小玩意兒嗎,你人都來了,也省得我費(fèi)神去挑,自己選吧?!?/br>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花錢買東西的。 鄭蕓菡雙眸一亮,“真的可以逛嗎?” 鄭煜澄嘆氣,“真的可以?!?/br> 嗷! 鄭蕓菡鉆出馬車,好奇的打量四周。 鄭煜澄下馬車時(shí),看到衛(wèi)元洲下馬走過來,不動聲色的站在meimei身邊,將他隔開。 衛(wèi)元洲扯扯嘴角,主動在隔著幾步的位置停下來。 召慈拿出東道主的風(fēng)范:“王爺和大人是要先用飯,還是逛一逛再用飯?!?/br> 衛(wèi)元洲:“無所謂?!?/br> 鄭煜澄眼尾掃過衛(wèi)元洲,含笑望向meimei,問她:“你想怎么來?想逛逛還是想吃東西?” 鄭蕓菡眼睛圓溜溜的,滿是詫異:“問我作甚,我怎能做主。” 鄭煜澄有意無意放大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肯定:“說的什么傻話,往日在府里,都是你做主的。我們一向都聽你的?!?/br> 鄭蕓菡嘴角微抽,用眼神給他傳遞消息:二哥你沒事吧?說什么胡話呢。 召慈的笑凝了一瞬,不甘不愿的望向鄭蕓菡,付雯玉輕輕抬眼,神情攢著幾分羨慕。 衛(wèi)元洲轉(zhuǎn)眼撇過去,心覺好笑。 鄭煜澄這話,怎么像是故意說給誰聽的。 鄭蕓菡看向眾人:“不妨先找個(gè)地方用飯?吃點(diǎn)東西再逛逛,也好消食。這里我們不熟悉,還是召姑娘定吧?!?/br> 召慈找回主場,當(dāng)即定了一家僅次于肴香樓的酒樓。 這酒樓付雯玉也知道,但她手頭不闊綽,很少有機(jī)會來,今日倒是沾了光。 召慈選了最好的雅間,請眾人入座。 店家拿來菜牌,召慈理所當(dāng)然遞給懷章王與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