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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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南瞇著眼睛,目光掃過他的衣著,再回到涂霆臉上。 趙想容的審美,基本一個模板,高瘦清冷,氣質(zhì)非凡,那叫“周津塬”類型。 涂霆,是例外。 趙想容喜歡涂霆,她找了很多理由。陳南身為趙想容的母親,一見涂霆,就發(fā)現(xiàn)了很特殊的東西。 涂霆,和二十多歲時的趙想容很像。 當涂霆很鎮(zhèn)定地跟她解釋,他眼睛深處的表情,和以往女兒被她找來談話時,那種心不甘情不愿很相似。 趙想容和涂霆,都是不愿意被長輩管,心里有大主意的孩子。他們有致命的缺點,太粗心大意,任性起來不顧后果,也沒法保護自己。 “我會盡力保護好她?!蓖况t疑片刻,“我?guī)状卧谒砩习l(fā)現(xiàn)傷痕,都發(fā)生在她和前夫見面之后?!?/br> 陳南截斷他:“你也沒有跟我提過,我女兒因為你,在網(wǎng)絡(luò)上被其他人叫‘聾子’?!?/br> 沉默了幾秒,涂霆說:“我對趙想容的感情是真的?!?/br> 陳南眼皮都沒抬一下。她不是來找涂霆負責任的,她女兒不需要別人來負責任。 她回去跟趙父抱怨,涂霆太年輕了,等等。趙父則很平靜,把女兒叫下樓,問她怎么回事。 趙想容切著芒果,給她爸她媽切了一小盤。最后含糊地說:“女婿來來去去,你們女兒就這一個。” 趙父說:“少打岔。你和周津塬又是怎么回事?!?/br> 趙想容懶洋洋地說:“爸,您教訓我之前,我也得教訓您——你如果比周津塬他爸混得好,我現(xiàn)在狗仗人勢,早把周津塬打死在大街上?!?/br> 趙父也被女兒氣到,他沉聲說:“你是什么狼心狗肺的東西!” 趙想容笑嘻嘻地哄她爸:“好啦,不要跟我生氣。都是要當爺爺?shù)娜?。?/br> 趙父看著趙想容漂亮的臉,他發(fā)現(xiàn),女兒的眼睛依舊很清澈,和小的時候沒有改變。 >>> 周津塬的護照,目前只有英簽有效。 他沒有去其他落地簽的國家,去了高緯度群島。 他住在一個古堡酒店里,窗明幾凈,門口的小道有園丁放過的兩束白黃的雛菊。酒店里面裝修的非常富麗堂皇,供客人使用的臺球室的墻壁上,掛著黑眼睛的鹿頭。 走到懸崖前,是大海和風,視線所及,只有離海面很近的厚云。一路上有很多徒步者。 周津塬以前認為,人要在枯燥乏味中,找到真正的美。他每次的旅游規(guī)劃,都像文化苦行僧。 趙想容不以為然。 她自己平時的工作,就是靠販賣人們對美的幻想為生。她覺得,周津塬的執(zhí)著,也是一種幻想,把自己放到孤島上,證明自己獨特。 他們曾經(jīng)是夫妻時,出國旅行,兩人為了安排一天的行程而爭執(zhí),周津塬背過身:“不要跟我去,留在商場里?!?/br> 趙想容歪頭看著他。她不會委屈自己,但也不會不高興。她瞇起眼睛:“好吧,你每天能單獨行動四個小時,我在酒店等你。如果遲到,下次做任何事情,都不準拋下我?!?/br> 周津塬每次準時回來,因為他不想負更多責任。 如今他看著窗外,他旁邊的床,空著半邊。 周津塬頭腦有根弦繃得很緊。趙想容要他原封不動地體驗她的感受,她曾經(jīng)在和他離婚前,單獨出國。他才決定出國。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趙奉陽注視趙想容的目光,顯而易見的諂媚。這態(tài)度,就像顯而易見的香水味,未免令人輕視。趙想容多年來,坦然接受。就像她對她大哥的態(tài)度,沒有很壞,也不是很好。 趙想容沒有他那樣寒冷,但在她天花亂墜的行事作風下,也是很涼薄的。 周津塬這次沒有自駕,在愛丁堡報了個旅行團。 旅游大巴里都是美國的中老年人,非常吵,也瘋狂自拍。他坐在最前排,旁邊挨著一個老太太,握著旅游指南。 “我是社會學的教授。”對方用英文說。 周津塬點點頭:“我是醫(yī)生。” “博士?” “嗯?!?/br> 對方朝著他燦爛的笑了笑,周津塬稍微愣了,也溫爾一笑。 大巴啟程,路過幾個小鎮(zhèn),連人都沒有。這里也是電影哈利波特,阿茲卡班的囚徒拍攝地,一路上有雪蓋,大霧以及蜿蜒曲折的公路。外面的天氣,時而晴朗,時而落幾顆雨滴。 周津塬不是第一次來英國最北部。他在車上打了個小盹,醒來后一睜眼,依舊被車窗外彌漫大霧的美景震撼。 周津塬用相機拍了幾張照片,傳到手機。 他以前的相冊,全部都是手術(shù)里血腥的圖片,最近,終于增添了藍白的風景圖片,留著發(fā)朋友圈的。 昨晚,趙想容給他的圖片點贊了。 他們有時差,推算過去,她那里還是大清早,不知道她剛起床,還是剛回家。 周津塬看著窗外,表情很鎮(zhèn)定,眼睛里帶著怒意,又好像冷笑。 旁邊的老太太也靠在窗戶上睡著了,隨著車一轉(zhuǎn)彎,她的脖子突然發(fā)出咔噠一聲。 周津塬聽到了,他微微回頭。 這不是很吉祥的聲音。 昨晚在酒店看csl,那一集里正好播放,一個牛仔在斗牛比賽時,脖子一擰就斷氣了。在這種運動里,牛仔們都是弓身低頭,脖子不能放松,否則會把力道在頸椎釋放,造成破壞性的損傷。 美劇里,當然有戲劇成分的加工。 現(xiàn)實生活里確實有這種案例可能,延髓腦橋呼吸中樞斷了,三分鐘內(nèi)就能引起窒息。 周津塬在急診里,接過一些因為簡單的頸椎錯位,引起的高位截癱或植物人,甚至有去世的。他總是囑咐有頸椎病的叔叔阿姨,車上不要隨便睡覺,不要猛地回頭,盡量多帶枕套打瞌睡。 旁邊的老太太從座位上慢慢滑下去,姿態(tài)奇怪。 周津塬心跳微微加快,他不想在異國的高速公路上還遇到這種事情,醫(yī)生真是個多管閑事的職業(yè)。出來旅游,沒法安生。 英國急救電話是多少,車上有沒有沙袋,待會應該把她平放在哪里?他腦海里迅速地回憶急救措施,以及,可能發(fā)生,各種最糟糕的情況。 他在一秒內(nèi)也可能什么都沒想。周津塬彎腰觀察老太太,他把手伸過去,要仔細檢查老太太的狀態(tài)。但正在這時,老太太又打了響亮的酣,自己坐直身體。 她只是身體滑下來了,把頭靠在窗戶上,沉沉地睡過去。 周津塬的手還伸在半空中。 隨后,他坐直身體,繼續(xù)沉靜地看著前方大巴的前排窗戶。大巴繼續(xù)穿過荒原,路上的車很少。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慶幸還是失望。醫(yī)生這個職業(yè),是勾起他最好的一面,還是最壞的一面。 第65章 65 再過幾天, 司姐在某個星期六殺回來。 趙想容一大早和品牌公關(guān)進行商業(yè)互捧,群里又炸了, 瘋狂地 @ 她。司姐毫發(fā)無損地復職了。顯而易見,司姐又戰(zhàn)勝了董事會。 她匆匆趕回來。 司姐的氣色非常奇怪, 好像浮腫一點, 眼線重了不少。但總體來說還是老樣子,身形圓潤,胸口戴著掌心大的寶石項鏈,坐在電腦前, 讓幾個助理匯報工作, 好像之前的停職不存在。 司姐見到趙想容, 她還問:“最近過得怎么樣?” 趙想容眨眨眼,司姐的心理素質(zhì)太過硬了。 她對司姐的很多指令, 陽奉陰違。但是司姐□□出來的,總歸有知遇之恩。 趙想容站在門口,旁邊就是patrol的辦公室。他今天不在,去外地出差。他和司姐的爭斗, 現(xiàn)在才拉開 “想搞老娘?”司姐冷笑, “他們以為,我辦那個慈善晚會,為什么請企業(yè)家的子女?現(xiàn)在運作紙媒,根本不是認識幾個明星和設(shè)計師就能行。那些都算個屁。社里那點錢,幾百萬還要挪用,我看得上么?” 司姐也是來自一個小城市, 她是靠著自己殺伐決斷,占到這位置。 趙想容上次數(shù)落蘇昕,心里想到的正面案例,其實是司姐。如果換成司姐把周津塬搶走,她估計一點多余的話也沒有,還挺服。 司姐不耐煩地說:“你被那小明星弄傻了?男人算什么?!?/br> 司姐的事情還有很多,斗爭道路險阻,這次回來打算開除幾個中層管理人員。趙想容見勢不妙,笑瞇瞇地告辭。 到了第二天下班,趙想容的心煩指數(shù)又升了級別,蘇昕正站在大堂后面芭蕉葉下面。 他們雜志社自己買了棟大樓,一層能遇到不少奇裝異服的人士,蘇昕幾乎是平淡無奇的,但穿了身黑衣服。 看到她后,趙想容的眉宇微微跳了下。 她腳步?jīng)]停,路過蘇昕。 蘇昕咬了咬唇,又跑到她面前去:“我今天來是找你道歉的?!?/br> 趙想容抬起眼睛,她繞過蘇昕,繼續(xù)往前走。 蘇昕一股腦兒地說:“你上次說我的話,我回家想了想,你說的是對的。你要恨我也是對的?!?/br> 趙想容穿過旋轉(zhuǎn)門,終于站住了,已經(jīng)晚上八點半了,外面都是燈光。她心里壓著股憋屈的火,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蘇昕。 蘇昕退后一步,她說:“我……”蘇昕的語氣暗了下,又說,“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他沒回家,這段時間好像不在醫(yī)院。” 趙想容一笑,露出雪白的牙,她慢悠悠地說:“你到我這里找周津塬?” 這小姑娘依舊是那么清瘦,有股楚楚可憐的嫵媚。 趙想容瞟了下蘇昕的腹部:“我沒和周津塬復合。別把你和周津塬的事情,牽扯上我。” 蘇昕遲疑片刻,將周津塬剪掉她頭發(fā)這件事,告訴趙想容。 趙想容不解地眨著眼睛。她的目光,又固定在蘇昕貼耳的短發(fā)上。完全無法想象,這是周津塬的行為??墒牵K昕不至于拿這種事情來騙自己。 她沉默地想到,周津塬和自己的上一次接觸——好像就僅僅是性,但他很從容,實際上,她不敢想自己的感覺。那一次性愛,好像是周津塬最溫柔的一次。在以往,自己在黑夜里承受得更多。 難道,許晗是壓在他心口黑暗大門的大石。如今,周津塬不管不顧了。 她面色不定。 蘇昕看到眼前衣著精美的女人:“如果你還和他聯(lián)系,你能不能轉(zhuǎn)告他,讓他再見我一面?” 趙想容知道,周津塬出國。但是,她不想,也覺得不需要告訴蘇昕。蘇昕和周津塬之間的問題,不是她的問題。 蘇昕獨自回到家,她已經(jīng)翹了兩天的課,不得不補作業(yè)。 蘇秦依舊整天不著家,他很認真地找其他選秀的節(jié)目。家里就一臺電腦,被蘇昕占用了。蘇昕趴在電腦前,疲倦地睡覺。 他晃動著蘇昕胳膊邊的鼠標。這時候,蘇秦低頭看到蘇昕的手腕。那些刀片割成的傷口,沒有流血,呈現(xiàn)齒鋸狀,開始發(fā)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