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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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看著江苒給江夫人遞茶,又有些不太高興起來,瞪了江錦一眼。 饒是江錦在外被夸天縱奇才,平日待人從不失卻風(fēng)度,在父親的瞪視下也有些茫然:我這是做錯什么了? 江苒卻會意了,忙又舉起一盞茶,奉到父親身前,乖巧地道:“阿爹也喝茶?!?/br> 江相高興起來,女兒果然比兒子貼心得多。他又瞪了一眼滿頭霧水的大兒子,旋即慈愛地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多謝苒苒?!?/br> 江夫人回轉(zhuǎn)過來一些,就開始抓著江苒的手,細(xì)細(xì)地問她這些年過得如何,她含著淚道,“苒苒怪不怪我?都是我不好,你還那樣小……那樣小,我盼了你整整十個月,可是娘也沒有辦法了,我沒有辦法??!要是能選,我情愿當(dāng)初死的是我自己……這些年,我每每見到同你年齡相仿的女兒,我都在想,我的女兒若是還在,一定會能出落得比她們更美麗,一定會是我的驕傲!” 她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我那會兒就說,苒苒恨我,怨我,都是應(yīng)該的,只要你回來了,還肯叫我一聲娘,我便什么都愿意為你做。” 江苒眼中酸澀,她給江夫人拭淚,努力地?fù)u頭,“我怎么會恨您,我一見到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咱們以后好好的。” 兩輩子加起來在江家所遭遇的,讓她一度對“家人”這個概念感到迷茫,可是這時候他們將她找回來,這樣的關(guān)心與愛護(hù),讓她終于覺得不再孤單。 她如今滿心都只剩下了喜悅,又怎么會恨呢? 江錦看著meimei、母親哭成一團(tuán),心中亦是酸澀動容,只道:“好了,苒苒雖然先頭受過委屈,以后在家里,我們卻不會叫你受丁點(diǎn)兒委屈的?!?/br> “很是,”江相跟著點(diǎn)點(diǎn)頭,旋即面色微微凝重起來,“苒苒,你且同我說說,這些年,你是怎么過的?” 江苒一怔,旋即接到了江錦丟來的眼神,便會了意,她看了看滿臉關(guān)切的二老,十分有技巧地微微停頓,旋即又看了一眼自進(jìn)府之后便自動成為了背景板的蔣蘺,再移回視線,盯著腳背,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過得很好?!?/br> 江夫人哪里會信,她緊張地道:“苒苒,你不許騙娘!江威那一家子可都不是好人,你還受過什么委屈,你都一一地同娘說了!” 江錦微微嘆口氣,只道:“苒苒,你就說吧,爹娘都緊張你呢?!?/br> 江相亦是十分生氣,拍桌道:“苒苒不說,你來說!我倒要看看,那些不長眼睛的東西,怎么敢對我的女兒犯渾!” 江錦勉為其難地道:“……既然如此,我便說了。” 江苒饒感興趣地端起一杯茶,打算看一看自己這舌燦蓮花的大哥哥,要如何渲染自己所受的委屈。 ……其實這一路上,她好像也沒受太多委屈呀? 江錦遞了個讓她放心的眼色給她,旋即略略思考,整理了一番言辭,才道:“原來江威的那個庶女干的混賬事,我就不多說了,無非是想要鳩占鵲巢,搶苒苒的東西,巧言令色,叫苒苒受罰……” 江夫人氣得咳嗽,江相亦是生氣地道:“什么叫不多說了,都說,細(xì)細(xì)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江錦:不是我說,告黑狀這種事情,從小到大,我最在行啦! 江洌、江熠:深有體會! 哥哥們加載中,明天見! 第36章 江錦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細(xì)細(xì)數(shù)落先前江威一家的各種罪狀, 將江苒先前的處境講得兇險萬分,唬得江夫人一愣一愣的,摟著江苒聽得入神。 江錦道:“先前太子殿下遇見苒苒, 便以孔雀簪相贈,結(jié)果那庶女看上了這簪子, 三番兩次慫恿江威想從苒苒手里頭搶,后來見搶東西不成,又在眾人跟前, 說此物乃是她偷來的, 叫苒苒一時為千夫所指!” 江夫人氣得身子發(fā)抖,“她、她竟敢污蔑我的女兒?!沒教養(yǎng)的東西!” 江錦嘴邊笑意加深, 主動叫了一側(cè)不說話的蔣蘺, “我聽太子殿下說, 那會兒表妹也在場, 表妹想來也見到了?” 蔣蘺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加深了, 她如今猝不及防被人叫了, 倒是愣了一愣, 面上猶帶幾分沒退卻的古怪神色,趕忙蹲身福禮道:“正是, 我那會兒也在, 那江云來我這里蠱惑我,說表妹偷了殿下的東西, 我一時心急便叫她給利用了, 還好表妹機(jī)靈, 殿下英明, 沒有受什么委屈。” 她如今在相府,沒有平素半分跋扈的模樣, 言語之中將自己摘了個干凈,江苒不由覺得頗有意思,輕輕頷首,只道:“嗯,表姐雖然誤會了我,最終也道歉了?!?/br> 她咬重了那“誤會”二字,蔣蘺臉色又白了一分,邊上江錦輕輕笑了一笑,“表妹是個懂事的?!?/br> 江夫人看著這一切,心里頭已然有了計較,卻沒有立時說話,只是問江錦,“后來呢?” “后來,江云尋了先頭李氏身邊的婢女回來,一口污蔑苒苒是通jian所生,”這些話江錦已經(jīng)說了許多遍了,便能夠恰到好處地控制自己的神情,顯得憤懣極了,“……竟然想要將苒苒投井!” 其實這些話江錦在回信之中,都已經(jīng)提過幾句,然而如今再說起來,依舊叫江夫人后怕不已,她一把摟住了江苒,含淚道:“那樣的豺狼窩里頭,你竟住了這么多年!” 江苒見母親流淚,也有幾分心痛,忙道:“……后來也是大哥哥同殿下趕到了的,我并無大礙,母親不要傷心了?!?/br> 江錦繼續(xù)又道:“后來苒苒養(yǎng)病,那江云假借求情之名,又想要再度加害于她,若非太子殿下趕到,只怕還要出事?!?/br> 他見江苒面露不忍,便在她肩上輕輕碰了一下。 江苒肩胛骨處有傷,這些時日雖然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被江錦一碰,卻仍然下意識縮了縮。江夫人看在眼里,大驚失色,“傷到肩膀了不成?!” 就算江苒如今想安慰她自己沒事,都沒法在江夫人心疼又有些責(zé)怪的眼神下說出口了。她只好撓了撓頭,徒勞地解釋說:“……就真的……沒啥大礙的,就是那會兒我以為她就算有什么壞心,也打不過我,沒想到她還叫人埋伏了?!?/br> “以后不許如此莽撞,”江夫人心頭一顫一顫的,到底舍不得說女兒,拍著她的手,“旁人若要害你,自然要趁著你輕縱了的時候,你若出點(diǎn)事兒,可叫娘怎么辦才好!那江家也就是如今都沒了,不然我必定要千倍萬倍,叫他們償還給你!” 江相將一切盡收眼里,只是不動聲色地道:“江云為何能有這個本事?” 江夫人亦是微微怔住了,旋即便反應(yīng)過來。 二老心如明鏡,知道江錦這樣說,只怕是說,那江云如今雖然死了,然而自家女兒仍然招了人的眼,處于不安全之中。 江錦搖了搖頭,嘆息道:“此事我也不知是否與府上相關(guān),因而先前寫信未曾告知,然而那批人來勢洶洶,險些害了苒苒的性命,若是相府仇敵,如今回京,只怕苒苒還是處于危險之中,我十分擔(dān)憂。” 江相的面色沉下來,他看了一眼瞧著有些懵懂的女兒,心里忽然多些柔軟。 他們當(dāng)初不能護(hù)住這個孩子,還好還好,如今,不管是多大的風(fēng)浪,都會有他們擋在前頭。 她定能平安喜樂,事事順?biāo)斓摹?/br> 一邊的蔣蘺臉色微微發(fā)白,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只是道:“相府禁衛(wèi)森嚴(yán),三姨、姨父不必太過于擔(dān)心?!?/br> 她一說話,幾人便齊齊地看向了她。 江夫人對著江苒容易失態(tài),對著蔣蘺倒是很能端得住,“嗯,承你吉言,這些時日在外頭,可還過得好么?” 蔣蘺知道她在暗指什么,她臉色更白了,覺得幾乎有些站不穩(wěn),她咬著下唇,笑道:“太子殿下查案,我跟在邊上,也不過平白添亂,因而便到處游玩,定州的風(fēng)景倒是極好的。” 當(dāng)初太子要假借江錦之名出巡,是蔣蘺哭鬧著非要跟去的。 整個相府,對于曾經(jīng)的口頭婚約,其實態(tài)度都是淡淡,畢竟同天家聯(lián)姻,對于一個本就枝繁葉茂的家族來說,意味著極度煊赫的同時也會帶來不小的風(fēng)險。 但是蔣蘺自打第一面見到裴云起,就一直鬧著要跟著他,她到底也是相府眾人看著長大的,也不忍心見她這樣求而不得,倒也有意識地幫了幾回。 這次去定州前,江夫人便同她說得清清楚楚,如今的這位太子殿下瞧著溫然妥帖,其實性子并不好相與,若是此番再無進(jìn)展,就要她放棄,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而蔣蘺如今避重就輕的回答,顯然已經(jīng)給了江夫人答案。 江夫人沒說話,反倒是一側(cè)的江相開了口。 “路上玩得開心,那就好,”江相微笑著道,“如今苒苒回來了,便是你們幾個的meimei,日后在京中,少不得要你提點(diǎn)的。旅途勞碌,你便先回院子里頭去歇下,晚些再一道來正院用膳罷。” 他說話之時,手中還牢牢地牽著女兒的手,說完了,又沖著江苒笑了一笑,只道:“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問你表姐便是,你們都是性子好的,要好好相處?!?/br> 江苒笑著應(yīng)了。 蔣蘺面上神色卻有些僵,她福了一福,轉(zhuǎn)身匆匆走了。 她走到望春院的門口,恰好撞進(jìn)帶著藥童急急走來的江洌,雙方見了禮,蔣蘺更不自在了,只道:“二表哥,你也是來看表妹的?” 江洌拎著藥箱,他為人清瘦頎長,見了蔣蘺,不過淡淡頷首,往里看去,“苒苒同爹娘都在?” 蔣蘺勉強(qiáng)笑了笑,“嗯?!?/br> 她有心要說幾句江苒的不是,可一抬頭,卻見江洌的白衣早已遙遙地就沖著里間去了。 眾人又說了幾句話,便見丫鬟打起簾子,通報說二公子來了,江苒隨著眾人抬頭,便見一位穿著白衣、手提藥箱的青年走了進(jìn)來。 江洌人如其名,比起江錦的溫然儒雅,要更多出一分醫(yī)者特有的淡然超脫的氣質(zhì),如今急急走來,衣袖扶風(fēng),倒有幾分魏晉名士的氣質(zhì)。 他一進(jìn)屋,便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坐在母親身邊,便知這便是他那meimei了,江錦亦是主動介紹道:“這是你二哥哥江洌,先時同你說過的,乃是名醫(yī)者,平日很有名氣的,京城里頭的娘子們時常仰慕他,最喜歡請他給自己看病?!?/br> 江苒上前見禮,叫江洌扶了一把,兩兄妹彼此見過了,一邊的江夫人便問,“今日又是去了誰家?” 江洌道:“昌文侯府的十四郎病了,叫我去瞧一瞧,我看是被下了一樣罕見的毒藥,便沒同他們說,只告訴了十四郎的生母?!?/br> 江夫人聽得皺了皺眉,見江苒一臉茫然,便同她解釋道:“京城里頭排的上號的,便是幾家公侯伯爵府,這昌文侯府如今外強(qiáng)中干,子弟倒還出息,這十四郎是他家三房最小的孩子,才三四歲大呢?!?/br> 江洌見她認(rèn)認(rèn)真真地聽著母親解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倒有幾分乖巧可愛,又見她臉色蒼白,便道:“伸手?!?/br> 江苒一怔,遲疑地伸手,被江洌一把捉住了手腕把了把,便見跟前謫仙般的青年皺了皺眉。 整個相府除了江苒都習(xí)慣了他時不時的把脈作風(fēng),饒是如此,眾人見他皺眉,還是有些吃驚,江相道:“苒苒身子哪里不好么?” 江洌收手,又端詳了一番她的面色,只見她臉色微微蒼白,旁的不見異樣,他心中反倒有了成算了,“你旅途勞累,兼之你平日思慮太重,傷了陽氣,往后不可如此,一會兒等你歇息好了,我再上你院子里來一趟,給你擬個方子出來?!?/br> 江苒彎了彎眼,雖然對方的語氣算不得溫和柔軟,但是她卻從里頭聽出了他不擅表達(dá)的關(guān)心,她笑道:“我知道了,多謝二哥?!?/br> 她微笑時眼睛微微瞇起來,露出兩排編貝般的牙齒,鼻尖還有些粉嫩嫩的,那是先頭在馬車上悶出來的,眼睛清澈又明亮,使得江洌都沒忍住,心里軟了一瞬。 原來有個會軟軟說話的meimei的感覺,還當(dāng)真不錯。 日后,他那些好友同僚們給meimei買東西,那他也能買一份送給苒苒了。 江相聽著江洌說話,心里頭卻想到了女兒先頭遭的那些罪,他城府足夠深沉,因而面上神情不變,只有眼神微微發(fā)冷。 江錦江洌一見他的眼神,便猜到了江相的想法,二人輕輕地對視了一眼。 每當(dāng)父親露出這種眼神,都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一旁的江夫人如今緩過來一些,又聽江洌說她要休息,便忙著來牽女兒,“苒苒啊,娘帶你去你院子里頭,你們奔忙了這些時日,很該好好歇一歇了?!?/br> 江苒聽著她說話,不由心里柔軟,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微遲疑之后,她主動挽住了江夫人的胳膊,將臉貼到了她的肩膀上。 這樣子的女兒看起來簡直乖巧可愛得過分,江夫人心都要化了,只覺得這些年的等待終是沒有白費(fèi)。她拉著女兒,沖著江相投過一個挑釁的眼神,才慢慢悠悠地去了。 江相:“……” 他一回頭,兩個兒子排排站,還沒來得及收回眼里的同情。 江相想起什么來,用力地敲了一下江錦的額頭,在外溫良恭敬的大公子捂著被敲紅一塊的額頭,退后一步,無奈地看著親爹,“……您就算搶不過母親,也不至于拿我出氣吧?!?/br> “自然不是因為這個!”江相怒氣沖沖地道,“我就問問你,你meimei后頭怎么還出事兒了?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怎么回事?!你們不是說苒苒后來一直住在煙雨臺嗎,那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苒苒在定州他們尚且如此,如今回了京城豈不是更要變本加厲!你可有成算了?” 說到這里,江錦收起玩笑的神情,微微鎖眉,“此事,我已有定論,定會給您一個交代?!?/br> 江相遇見這種事情不知凡幾,可如今這事兒落在江苒身上,他就沒有那么容易能夠泰然處之了。他看了一眼從不讓自己cao心的大兒子,淡道:“此事你看著辦吧?!?/br> 說著,他又沖著江洌發(fā)難,“你弟弟呢,你沒叫他一道來?” 江洌十分聰明,及時禍水東引,遂道:“叫了,他不來?!?/br> 江相自然知道小兒子的心思,他冷笑了一聲,同江錦道:“今兒你就給我到帳房去吩咐一趟,將他這個月的月銀停了,直到他主動去尋他meimei賠罪為止。如今年紀(jì)也不小了,竟連個輕重緩急都分不清!” 江錦習(xí)以為常,低聲應(yīng)下。 等江相走遠(yuǎn)了,江洌才道:“大哥,你看起來好像很清楚江熠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