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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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苒:“我什么我?我好看,我說得對。” 江熠:“我看你是人丑多作怪才是。” 他一貫同自己的狐朋狗友們滿嘴不正經(jīng)慣了,按理說在江夫人面前是很收斂的,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江苒挑釁的緣故,隨口便挑釁了回去。 這些可捅了馬蜂窩了。 江夫人伸手就來揪他的耳朵,江熠忙要溜,被江錦伸出一只腳,攔住了去路。 江夫人柳眉倒豎,冷著臉,“江熠,你這小兔崽子,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說你meimei?” 江熠被揪著耳朵,覺得自己的耳朵約莫是真的要被揪長了變成一只兔子,他連聲喊“痛痛痛”,江夫人只是不松手。 江錦忍著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十分一本正經(jīng)地道:“阿熠,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怎么能這么同苒苒說話?我們苒苒是全京城最漂亮的小娘子?!?/br> 江苒小雞啄米地點點頭,沖著江錦投過去十分賞識的目光。 旋即她又不太高興地盯著江熠,想了想,張口說:“你罵我,我要去找阿爹告狀。” 江熠無奈地揉著自己通紅的耳朵,見她滿眼笑意盈盈,不由也好笑起來,輕輕地哼了一聲,才說:“你便是仗著他們都偏心你?!?/br> 江苒挑眉,一手牽著江錦的手,一手牽著江夫人,甜甜地笑道:“那有本事你叫他們偏心你嘛,你又沒這個本事?!?/br> 江熠又被她的話噎得翻了個白眼。 江苒見好就收,又說回了正事,“文家的事情如今沒有著落,阿爹若是叫你在家待著,也是為了你好,你先別往外跑了,如今這關(guān)頭,全京城都盯著咱們家你?!?/br> 江熠先頭雖然有幾分惱意,如今見她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叮囑自己,又不由感到心頭微微發(fā)暖。 唉,他這個meimei,就是嘴巴毒了一點兒,本性是不壞的。 他點頭應(yīng)下了。 江苒這才挽著江夫人走開了。 遠(yuǎn)遠(yuǎn)的,她的聲音傳到了江熠耳中: “唉,我覺得吧,三哥哥就是腦子欠缺了一點兒,本性是不壞的?!?/br> 江熠:“……”那可真是謝謝你的肯定了。 他帶著郁悶往前走去,卻遇見了同樣回府的蔣蘺。 蔣蘺先前在外聽說了江熠同文七郎的口角,也知道江苒在場替他圓場,見了他來,便有些小心翼翼地笑道:“阿熠,你……方才姨父可是訓(xùn)你了?” 江熠盯著她柔順溫柔的笑臉,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些不太舒服。 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氨斫?,方才若你在場,你會時時關(guān)注著我,替我叫救兵,為我同眾人對峙么?” 蔣蘺顯而易見的,愣了一下。 好半天,她才笑道:“阿熠,你在犯什么傻呀,我自然會幫你的?!?/br> 江熠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他到底沒有對她說什么,只是說自己要回去抄家規(guī),便沉默著離開了蔣蘺身側(cè)。 第46章 江熠之事尚未有定論, 江苒便迎來了新的事情。 京中的女郎們倒是不太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那一套,但凡大家閨秀們,都是要讀書的, 若是尋常人家便是尋落魄舉人,而高門則能請到更為出色的教師, 甚至是一些今科狀元、探花郎這樣的身份,也不在話下。 于此之上,大家仿佛都不甚注意男女大防。江錦是當(dāng)年探花郎出身, 他又是江相長子, 素有美姿儀,京城一度掀起過一陣邀請江錦講學(xué)的狂潮。 只是相府之前并沒有嫡出的小娘子, 便有個抱養(yǎng)來的蔣蘺, 也對這些東西很是興致缺缺, 所以府中一貫沒有單獨為娘子們聘請的師父。如今江苒回來了, 江夫人不得不開始為她搜羅起老師來, 奈何一些出名的老師早早都叫人請回家供奉, 倒是不太有落單的。 思來想去, 還是只能尋一出好一些的勛貴人家的女學(xué),將江苒送進(jìn)去。 這活兒一開始, 江夫人是交給了江錦的。 奈何江錦本人在文人圈中太出名, 說得難聽一些,簡直是叫先生們……聞風(fēng)喪膽。但凡是京中有頭有臉的族學(xué), 江錦還是個少年的時候, 就沒一家沒叫他踢過館的。 而且江苒本人在這上頭的名聲也沒比江錦好到哪兒去, 她在皇后跟前告的那一通狀, 將原本矜驕的榮安縣主至今都給臊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門。 江錦的路沒能走通,最后還是皇太子聽見了, 親自發(fā)話,說:“楚國公府上的女學(xué)倒是不差,也不似平常族學(xué)那樣枯燥無趣,想來苒苒會喜歡一些?!?/br> 楚國公家大業(yè)大,幾房女郎加起來人數(shù)頗多,他家原是有些落魄的,但某一輩開始,竟是連連出了數(shù)位王妃、郡王妃,通過這非同一般的裙帶關(guān)系,楚國公府一改先頭的式微姿態(tài),重新一躍成為了京中炙手可熱的權(quán)貴之一。 因此,楚國公府的女學(xué),一貫是很受大家的認(rèn)可的,但是這畢竟是京城如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公府,尋常人家的小娘子因著身份不夠,是進(jìn)不去的;而那些身份夠了的,又常常被公府里頭脾氣古怪的先生們拒之門外。 當(dāng)然,那是絕對的廢話。 皇太子開口,又有誰敢不應(yīng)下來? 江苒起先聽了“女學(xué)”二字,便心善反感,江夫人瞧出女兒的心思,便勸道:“這兒是太子殿下為你挑選的,娘已經(jīng)同楚國公夫人說好了,你便先去瞧一瞧,若是不喜歡,咱們再換,若是喜歡了,便湊合著學(xué)一點兒東西,權(quán)當(dāng)打發(fā)時間了。” 京中女眷趨之若鶩的楚國公府女學(xué),在江夫人這里,也不過是“湊合”罷了。 江苒到底舍不得讓母親失望,想了想,便答應(yīng)下來。 江夫人高興地為她準(zhǔn)備起進(jìn)學(xué)要用的東西,無非是一些筆墨紙硯之類的。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家女兒并不喜歡讀書,反倒更喜歡舞刀弄槍一些,只是多少還是要讀一讀,磨一磨她的性子。 裴云起聞言,亦是遣人送來了賀禮,乃是頗為別致的一錠松煙墨,刻著定州煙雨臺的芭蕉景色,十分有趣。 江錦、江洌都送了東西,便是不太靠譜的江熠,這回也遣人送了東西來。 這人更為奇怪,他送的,乃是一把小匕首,小巧玲瓏,而又削鐵如泥,倒是十分適合女郎貼身待著防身。這小匕首精美非常,又十分實用,江苒倒是當(dāng)真喜歡。 她進(jìn)學(xué)的第一天,旁人都沒帶,只帶了一個杜若同一個三七,兩人一人替她捧著筆墨紙硯,一人拎著廚房里早早備好的糕點零嘴兒,方才包袱款款地上了馬車去了。 楚國公夫人林氏親自到門前來迎她,見江夫人親自陪著江苒來,面上笑意又真誠幾分,拉著江苒的手,笑道:“那日在宴席之上,咱們坐得遠(yuǎn),卻也瞧見江四娘子了,真真是好一個妙人兒,怪不得叫江夫人藏了這么多年呢。今兒四娘子來我們府中女學(xué),不必拘禮,都是我家的女孩兒多些,旁的品行不好的,是進(jìn)不來的。四娘子是太子殿下?lián)_^的,必定是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孩子?!?/br> 畢竟這京城沒有比太子更是“品學(xué)兼優(yōu)”的人了,所以她便下意識地認(rèn)為,江苒也該如此。 江苒有些吃不消她的熱情,求助地看向江夫人,江夫人便笑著將她拉回來,滴水不漏地道:“我家苒苒是叫寵著長大的,我只這個女兒,平日頗有些溺愛了,好在她是最妥帖懂事的,必然不會給您帶麻煩?!?/br> 說罷,她又示意隨身的仆從們奉上束修。 古時束修,無非一串rou干,到了今日,便演變成為金銀布帛這類可以流通之物。女學(xué)是楚國公府開的,這束修自然也要抽去部分。 楚國公夫人忙叫人接了,一看禮單,竟是足足有兩頁,其價值何止千金,且里頭還有不少年輕女孩兒要用的首飾衣裳等物,顯而易見,是為楚國公夫人膝下兩個嫡親的女兒準(zhǔn)備的。 她不由心里熨帖,忙笑道:“哪里用得著這么大的禮,江夫人有心了。” 江夫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只道:“應(yīng)該的?!?/br> 她有心多陪女兒一會兒,便由著林氏一道進(jìn)去,到了女學(xué)跟前,只見一群年齡同江苒相仿的女孩兒正三兩成群,圍著一張張小圓桌坐著,一名女夫子正在上首,點評學(xué)生的言論。 這竟是一堂辯論課。 江苒目露詫異,楚國公夫人便笑了,同她道:“四娘子,我們這兒可不學(xué)甚么德言容功這樣空泛的東西,學(xué)的是男兒一般的事物,咱們女人又不短了手腳,如今多學(xué)著一些,來日也可獨當(dāng)一面,而非在家靠父兄,出門靠丈夫的軟弱可欺之流。” 江苒不由心下贊賞。 她還在定州的時候,覺得定州開放,女郎們學(xué)習(xí)騎射也不怎么打緊,然而酸儒卻也不少,時不時地便要在茶樓酒肆之中批判一番某某家娘子夫人有違婦道的言行,十分招人討厭。 反倒是京城之中,雖然面子上大家都說男主外女主內(nèi),可男子鮮少有瞧不起女子的,女子也都自強(qiáng)不息,并不因為有父兄的庇佑便混吃等死,這才是真正的開明教化之地。 江苒不由道:“除了這些,女學(xué)里頭還學(xué)什么?” 林氏驕傲地道:“娘子們分早晚半日,早間學(xué)一些經(jīng)論,到了下午,便要外出活動,學(xué)一學(xué)騎馬射箭,偶爾也會打鬧一番,玩一玩蹴鞠?!?/br> 江苒聽得眼睛都亮起來,江夫人見狀,愈發(fā)覺得這女學(xué)找對了。 這會兒恰好到了課間休息的時候,林氏便將自己所生的兩個女兒喊了出來。 國公府的女郎們打扮皆十分相似,如出一轍的淺藍(lán)裙子,茜色衣裳,只是徐三娘瞧著溫柔沉默,而六娘子則恰恰相反,是個活潑明媚的性子,未曾開口,便已有三分笑意。 聽林氏說了江苒的身份,徐六娘十分高興地道:“原來你便是相府的女郎,我聽說宮宴之上,那榮安縣主想給你使絆子,叫你懟回去了,真真是大快人心!” 林氏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徐三娘輕輕地拽了拽meimei的衣裳,示意她閉嘴,旋即便溫柔地道:“江四娘子是方才來學(xué)中,若不嫌棄,便同我一道,有什么問題只管問我們便好了?!?/br> 江苒先前在定州,倒不太有話得來的小娘子,唯獨一個藍(lán)依白,如今也不在身邊,見這兩姐妹舉止爽朗,便也有些喜歡。江夫人放下心來,告辭去了。 徐三娘閨名一個循,而六娘乃是一個“菁”,這兩姐妹人如其名,一個循規(guī)蹈矩,一個生機(jī)勃勃。如今課間,她們兩人一道把江苒帶到自己所在的小圓桌便坐下,一時便招了不少人的眼。 女先生早知這位是相府的女郎,便和善地打了招呼,此外,便不像是尋常先生那樣來盯梢了。 如今正是課間,江苒一面叫杜若掏出江夫人為自己準(zhǔn)備的筆墨紙硯,一邊四下環(huán)顧。 一共十余名女學(xué)生,除了她們這一桌,那頭還另外坐了三四桌,大家彼此之間涇渭分明??磥砉皇怯腥说牡胤剑陀欣瓗徒Y(jié)派。 “今兒少了人么?”她很快發(fā)現(xiàn)大家都是三四人一道,唯獨有兩桌那邊,都僅僅只有兩人。 徐菁嘿嘿地笑道:“苒苒你不知道么?這兩個同你還都有些干系呢?!?/br> 徐循悄悄地掐了meimei一下,旋即才歉然道:“她說話沒輕沒重,你別往心里去?!?/br> 江苒這便猜出來了,只道:“這沒來的,是文九娘和榮安縣主?” 徐循見她猜得快,倒也沒有隱瞞的心思了,只是輕輕點頭。 榮安縣主乃是因為在皇后跟前失儀,叫皇后不冷不熱地說了幾句,如今面上臊得慌,不愿意出來見人,已然好些天沒再來學(xué)里頭了;而文九娘……文九娘如今正忙著嫁人呢。 江苒想到前些時日江熠之事,不由微微蹙眉。 那日,文七郎醒來后,不論怎么詢問,他都一口咬定只是自己沖動,倒也不指責(zé)江熠給他投毒。 這事兒明面上,算是壓下去了,可暗地里,依舊有不少人暗自揣測,是江熠懷恨在心將文七郎毒害,而文家是迫于相府的權(quán)勢,不得不忍氣吞聲。 便是江夫人想要從文九娘身上入手,可文九娘借著待嫁的借口,根本就不見人。 相府眾人,這些時日都只覺得自己好生被惡心了一番,偏偏文家不管明里暗里,都是無辜得很,明顯是叫人當(dāng)了刀子,拿他們當(dāng)擋箭牌也不厚道。 江苒便情不自禁地看著那文九娘空閑下來的位置,問道:“……這文九娘,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徐菁一怔,旋即才歪著頭想了想,她皺著眉道:“……嗯,文文靜靜柔柔弱弱那樣子的,平日話不太多,很靦腆的一個人,唉,她其實也就比我們大個一兩歲,文家怎么就這么急著要她嫁人?” 江苒也覺得奇怪。 她將文九娘的名字、嫁人、富商略略聯(lián)系了一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偏偏此時,學(xué)堂的門口,“吱呀”一聲,又叫人打開了。一個頤指氣使的聲音在外頭道:“本縣主受不了這里頭的灰塵漫天,如今幾日沒來了,你們把人都趕出去,仔仔細(xì)細(xì)地?fù)蹓m一番,再來請我進(jìn)屋?!?/br> 江苒聽見這個聲音,微微挑眉。 哦,是那榮安縣主來了。 旋即,便有仆役魚貫而入,一個個皆是粗聲粗氣,不甚客氣地將在座的娘子們都請離了座位,將人往外趕去。 這里不少娘子們都出身高貴,可再貴也貴不過縣主,便是面露不忿,也只能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