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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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有些站不住腳,倉皇地后退了一步,江苒察覺不對,忙看了過去,便聽她忽然喊道:“……阿菁?” 江苒不料她會忽然叫出聲,不由緩緩皺起了眉。 樓頂的□□之聲忽然一頓,立時又響起一道尖叫。 那女聲惶恐道:“你……怎么會是你!” 這聲音害怕得幾乎辨認不出原先的音色,可江苒徐循都立時聽出來了,這不是徐菁的聲音。 江苒心神略定,可旋即更奇怪了——這女聲,似乎有些耳熟,那男的,又是何人? 第65章 樓上的娘子雖然勉強驚叫了一句, 可旋即再聽,那驚叫聲很快又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愈發(fā)放蕩形骸的女子嬌喘與男子喘息。 在雙望樓下的四人簡直尷尬得想要為彼此尋個地洞, 江苒正苦思不解那到底是誰,躊躇著提議要不要去看看, 遠遠的便有人來了。 這回卻是秦王帶了一大群人過來,娘子郎君都有,江苒細細一看, 許多熟悉的面孔都在其中。 秦王見了自家兄長, 反倒有幾分奇怪,旋即見了江苒在他身邊, 這才“嘖”了一聲, 略有幾分不滿地道:“阿兄, 你將我一人留在席間, 自個兒出來陪你的好meimei, 你良心不痛嗎?” 裴云起看了看他背后許多人, “你帶這么多人做什么?” 因著如今人多, 場面頗為嘈雜,方才那清晰可聞的聲音如今倒不太顯, 秦王也沒察覺什么, 只是樂呵呵地道:“我們席間待久了無趣,便三三兩兩地出來玩一會兒, 結果路遇了徐家一名侍女, 說尋不見自家娘子, 畢竟這院子里頭處處都是池子, 我們怕那娘子腳滑落水,便幫著尋找, 找著找著,就找到這頭來了?!?/br> 眾人如今并未察覺異樣,只是一道向裴云起行禮,唯有徐循見了那侍女,便一怔,她臉色如今白得可怕,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像是有些站不穩(wěn)。 江洌見狀,略抬手,扶了她一下。 江苒認出這是徐柔身邊的婢女,心下微驚,她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可如今眼前這么多人來了,只怕是……難以遮掩。 她忙看向徐循,以眼神詢問她,徐循迎著她的視線,苦笑了一下,微微點頭。 秦王不知為何眼前這些人皆是面色古怪,便只問:“這侍女說在不遠處便尋不見自個兒的主子,那徐家五娘子,你們可曾見過?” 江苒心道:……見是沒見過,不過我們約莫聽了個大概。 她猜出那樓中娘子便是徐柔,徐循不論如何對著徐柔總是熟悉的,通過那聲音便能判斷個大概,可徐柔再怎么說也都是徐家的女兒,如今她出了這種事情,徐循面上絕對不好看。 江苒顧忌著徐循的面子,立時開口想要支開眾人,只是道:“……這里頭黑燈瞎火的,想來是沒人,不妨去別處找找?” 可她還沒說完,秦王耳尖,細細一聽,就回頭問眾人道:“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 郎君們也略聽了聽,旋即紛紛表示好像是有什么聲音。秦王唯恐天下不亂,隨口問那侍女,“你說你家主子,會不會就在樓上?” 眾人安靜了一會兒,便聽出那聲音有些古怪,一時面面相覷。 這……聽著不太正經啊。 江苒硬著頭皮,還想要再勸一下,可同行之中的郎君們沒娘子們那么多顧慮,還以為是哪家娘子忽然受辱,唯恐出事,便趕忙在秦王的帶領下一溜煙地都上前去。 眼見著郎君們急急跑上樓,徐循也立時便提起裙子上了樓,江苒頭大如斗,也忙隨著一道。 雙望樓的頂樓,一大半是露臺,乃是賞月之用,中間隔了一串名貴的珠簾,另一端,本是撫琴調香的文雅之地,可如今眾人一上去,卻只見家具散亂,香爐叫打翻在地,散了一地灰燼,茶幾琴案也被推到了一側,四處都散落著衣服,看起來便十分旖旎。更遑論如今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欲氣息。 江苒只看了一眼,什么都還沒看清,便被人捂住了眼睛,她下意識伸手一抓,抓到的便是裴云起清瘦的腕骨。 他冷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許看。” 江苒頭疼地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讓我看看現場情況呀。” 裴云起面色冷淡地往場中看了一眼。地上還有兩具交疊著的,不著寸縷的年輕男女的身軀。 他臉色沉了下來。 江苒徒勞地扒拉了兩下,沒能扒過他,只能滿心郁悶地被他捂著眼睛。 江洌倒是看習慣了眼前的場面,卻唯獨有些介意meimei如今的行徑,他正要開口,卻忽然發(fā)覺自家meimei頗不老實地扒拉著太子殿下的手,而被冒犯的對象看起來并不生氣,無奈地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 江洌:“……”算了,還是別上去討人嫌了,這是江熠才干的事。 一個成熟的兄長,要學會適時裝瞎。 那地上橫陳的兩人正是神志昏沉,驟然發(fā)覺邊上來了不少人,卻已經來不及了,女子乍一見了許多人,嚇得尖叫連連,蜷縮在一側瑟瑟發(fā)抖,男子則是忙去抓了地上散落的衣物。 便是眾人都有意回避,也難免發(fā)覺了這兩人身上的曖昧痕跡,可見方才戰(zhàn)況之激烈,這大庭廣眾之下,又何止“傷風敗俗”足以形容。 在場的娘子們哪里見過這樣的這樣的陣仗,一時女眷里頭尖叫聲也是一波高過一波,幾名郎君倒是好一些,也叫這眼前的場景臊得滿臉通紅。 秦王身為搞事小分隊隊長,十分眼尖的,一眼認出了兩位主角的身份,“咦,這不是徐五娘和趙郎君嗎?” 江苒捂臉,她忍不住同裴云起低聲道:“秦王能不能閉嘴,他怎么永遠都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裴云起微微頷首,深以為然,便輕輕地看了一眼秦王。 秦王一個激靈,又見自家兄長護著江四娘,品出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來,他不由同江洌感慨說了一句閑話,“他這到底是養(yǎng)meimei,還是養(yǎng)太子妃?我怎么覺得這么不對勁呢?!?/br> 江洌:“……”煩,這件事你能不能不提了。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江熠一見裴云間就要和他打架了。 得益于秦王殿下的“仗義執(zhí)言”,大家還真辨認出了兩位主角的身份,不由紛紛道: “怎會如此!真真斯文掃地!” “這光天化日之下,也太傷風敗俗了!” 徐循這會兒許是已經破罐子破摔,竟是顯示出出奇的鎮(zhèn)定,她也不管那躲到一邊的趙安明,只是徑直上前去,將遠遠散落地上的衣物撿了起來,劈頭蓋臉地沖著徐柔摔去。 徐柔瑟瑟發(fā)抖,口中只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徐循臉色鐵青,“你先把衣服穿上!” 裴云起眼見著鬧得不像話,微微皺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叫的人,身邊落下一男一女兩名暗衛(wèi)來,在暗衛(wèi)的組織之下,無關人等皆退到了珠簾外,裴云起亦道先由著里頭的人穿好了衣服再出來回話。 趙修明乃是一臉茫然地走出來的,他如今披頭散發(fā),狼狽可笑,哪里還有半分平日激揚文字的儒生模樣,又思及方才眾人之語,驚覺自己已是身敗名裂,便立時跪下請罪,只一口把責任都推給了徐柔,說是她勾引自己。 徐柔正要揚聲辯駁,卻不意外頭忽然閃進來一個人影,對著她的臉就是劈頭蓋臉的幾巴掌,“賤人!” 江苒吃驚道:“阿菁!” 徐菁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她見了徐柔同趙修明這般模樣,心中認定是徐柔蓄意勾引,自是恨極,打了她兩巴掌,猶不解恨,還想再度揚手。 江苒看在眼里,明白緣故,可旁人只當徐菁是羞惱于徐柔做出了這等辱沒門風之事,雖奇怪于徐菁的反應之大,卻也沒說什么。 徐循看了一眼meimei,唯恐她這樣下去會暴露,便忙地上前去將她帶到身邊。徐菁見了jiejie,冷靜了幾分,還要哭鬧,被徐循冷靜的眼神掃了一眼,便仿佛澆了一盆冷水,忽然鎮(zhèn)定下來。 江苒這才斟酌著問,“……徐五娘子,你這是,怎么回事?若有難言之隱,太子殿下同秦王殿下俱都在此,你只管說來便是?!?/br> 徐柔如今哪里還有宴席上那般盛氣凌人的模樣,她雖穿了衣服,卻頗覺屈辱,姿勢哭著控訴道:“我在這附近同我侍女走丟,又見雙望樓便在眼前,便想要進來瞧一瞧,卻尋不見火折子,摸黑上來瞧了一瞧,哪知在樓上忽然便……便毫無力氣,連喊叫都不能,這禽獸便趁人之危!” 而這頭的趙修明,卻是說:“分明是你給我送了紙條約我來此,我一進來你就對我投懷送抱,如今還想反咬我一口!” 兩人口徑不一,一時之間,便是裴云起,聽得也皺起了眉頭。 江苒悄悄地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先把人送回家罷?!?/br> 他微微頷首,這才看向了徐循,淡道:“既然是五娘子與貴府西席之事,還請徐三娘將這二人帶回處理?!?/br> 不論如何,徐柔這個模樣,徐循面上也是無光,她強撐著行了一禮,再面對徐柔和趙修明的時候,她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只是干脆利落地同裴云起借了人,揚聲便叫將這二人都捆了,一道帶回家發(fā)落。 徐菁惶惑不安地跟在長姐身后,她似乎囁嚅著嘴唇想要說什么,徐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道:“……我方才接到消息,采姨娘不知又拿捏了母親什么錯處,父親在家中鬧著要休妻,母親叫我趕緊帶你回去,我見你不在席間,出來尋了你一路,你跑到哪里去了?” 徐菁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 在今夜之前,她本來還是個嬌憨明媚的少女,可突然遇見的幾樁事,一樁比一樁沉重,砸得她昏頭轉向。 她一聽母親出事,哪里還顧得上趙修明的事情,嚇得眼淚都出來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出來玩,便迷路了,聽著頭爭吵,才往這頭來?!?/br> 徐循拍了拍她的頭,帶著meimei同幾人告辭,這便帶著人走了。 即便是如此,后頭眾人仍在議論紛紛。 “那趙修明,虧得我還夸過他的詩句!如今看來竟是個下流小人!我輩不恥與他為伍!” “照我看,倒也未必,那徐家五娘子也是個孟浪的,難不成這天下還真有能叫人動彈不得卻神志清醒的迷藥嗎!” “說不準是這兩人你情我愿,如今丑事叫撞破了,便互相指摘呢!” “很是很是,總歸都不無辜!” 這時,江洌翻檢過了里頭散落的香灰,便走了出來,他低聲道:“……這香爐里頭燃著的香,的確能助長情.欲,應當是有人故意放置的?!?/br> 江苒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可是他二人互相指摘,都說自己不知情,方才我還聽徐柔喊了一句‘怎么是你’,她以為是誰?” 這話想來只有等徐家把事情弄清楚,才能回答她了。 江苒想著那如今儼然有逼宮之勢的采姨娘,又想了想徐循,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徐循本是說親的年紀,想來定要被耽擱了。她不由真心實意地替徐循難受起來。 好好的一場宴席,如今鬧得不歡而散,想來接下來一段時日京中的談資都會是今夜之事了。 江洌不知道想到什么,人很快又不見了,把meimei留給了裴云起看顧。江苒心事重重,坐著馬車回家的路上,一直眉頭緊蹙。 裴云起道:“還在想方才之事?”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我哥哥能不能從那香料里頭查出些東西來。我有些替小循難過呢?!?/br> 她輕輕地蹙著眉頭的時候,面上還有的微弱稚氣便悉數消退了,他卻不喜歡看她這樣,便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按在了她眉心。 江苒一怔,抬頭去看他。 “不必擔心,”他臉色還頗為嚴肅,只是道,“徐三娘,是個聰明人?!?/br> 若無意外,還是個把自家苒苒耍得團團轉的聰明人。 江苒一怔,品出幾分額外的味道來,她狐疑地看著他,“你又有什么知道的沒告訴我?” “只是猜測,”太子殿下像是有些倦了,懨懨地垂下眼睛,“改日弄明白了再告訴你。” “……”江苒最恨有人吊自己的胃口,她兇巴巴地盯著他,“不行,必須現在說?!?/br> 太子殿下往后仰了仰,閉眼小憩,任她如何撒嬌賣癡,只是巋然不動。 江苒真真惱了,她撲上去,仗著車廂狹小他無處可躲,便伸出魔爪,恨恨地一把揪住了太子殿下的臉蛋,“說不說?” 裴云起睜開眼,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在自己跟前越來越沒有規(guī)矩的小姑娘,良久,環(huán)著她的腰,輕輕松松地將人從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明天說。” 江苒這才發(fā)覺馬車已經到了相府前,她探出頭去,發(fā)現母親正在門口等著自己。 她忙跳下車,想了想,仍然不甘心,又跑回到馬車邊,一把掀起簾子,兇巴巴地盯著他,“明天噢!我明天下學了就要見到你,不許忘了!” 太子殿下心道:我可不會忘了你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