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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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苒忿忿道:“小循什么都好,又細(xì)心又溫柔,還會照顧人,家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可惜……” 江夫人心下聽得歡喜。 江洌同江錦的性子是不太一樣的。 江錦是探花出身,在官場上摸爬打滾了許多年,從一開始的鋒芒畢露到如今的沉穩(wěn)內(nèi)斂,在人情世故方面,不需要江夫人cao心太多,他自個兒便能處理得極好。所以他的夫人,這方面只要能夠平平無奇地跟上他,不給他添麻煩,夫妻倆和和美美的就是了。 而江洌卻是個大夫,又是神醫(yī),做神醫(yī)的,性情總有些古怪孤僻,雖然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有時候卻總有些清高的念頭在。偏偏他接觸的大多都是達(dá)官貴人,背后必定要有人幫忙轉(zhuǎn)圜。 因此江洌的妻子,在江夫人的念頭中,一定得是個面面俱到的性子。 江苒道:“……可惜。” 江夫人道:“可惜什么?” 江苒郁悶地道:“可惜他家式微已久,又是個國公府,她不上不下的,婚事便不大如意?!?/br> 江夫人反倒不太在意這種事兒。 別說旁人還沒來得及上門提親,便是徐循有了婚約又如何?江夫人看上的兒媳婦,只怕這天下還沒人敢搶。 不然先頭同藍(lán)家訂婚的那個宋家,被貿(mào)然退婚了,怎么會至今大氣都不敢出?藍(lán)家可沒這么大的面子,是相府,讓宋家忌憚才是。 江夫人徐徐道:“婚約不婚約的,是不打緊的,我聽說徐三娘極有主意的,平日常幫著她母親拿主意,你不妨同她試探兩句,看看她是個什么意思。我再卻問問你二哥?!?/br> 江苒一聽,自然十分高興,“唉”了一聲就往外去。 她不知道的是,江洌已經(jīng)同徐循碰見了。 江洌原是惦記著meimei身子不大好,想要去瞧一瞧她的,然而江苒跑到母親跟前了,房中唯獨剩了一個亦是來尋她的徐循在。 徐循坐在窗前,不知是不是太疲倦了,她并沒有平日那樣坐得端正,而是懶懶伏著,像一只春睡的貓。 江洌不知怎么想的,一時竟不敢去吵醒她。 走進(jìn)了,才看到徐三娘面上的疲倦。她膚色比之旁人,一貫少些血色,不笑時有一種冷冷的清麗,而今即便是臉上施了粉黛,也低擋不住面上的憔悴與黯淡。 江洌這才想起來,她不過也只有十六七歲,沒有比江苒大上多少。 可她平日看起來,著實是太懂事了,倒叫人忽略她其實原也只是個青春正好,還能撒嬌賣癡的小娘子的事實。 江洌正瞧著出神,徐循便醒了,她清醒的過程比起旁人也要快一些,不過揉了揉眼,很快就恢復(fù)了清明。 她看見江洌,也十分驚訝,便道:“二公子?!?/br> 江洌低聲應(yīng)了,到底還是多說了一句:“……你既然也通些藥理,也該知道要保重身子才是,便是旁的事情再叫你費心,又怎么比得過你自個兒的身體?!?/br> 徐循一怔,旋即微微笑道:“知道了,謝過二公子關(guān)心?!?/br> 旋即,她便取出一枚香囊。 江洌這才注意到桌上整整齊齊放了許多香囊,花紋制式都是相仿,他拿在手里頭,便聞見清亮沁人的香氣,想來是放了幾味清涼解毒的藥材。 徐循道:“我天天來府上叨擾,時不時地還要蹭一頓飯,手中拮據(jù),也只能拿自己做的小玩意兒來,原是給郎君們都備下了的,不成想會第一個送到你手上?!?/br> 江洌拿著香囊,怔了怔,發(fā)覺她極為避諱,特特強(qiáng)調(diào)了眾人都有。 他便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澳愕挂膊槐貙ξ胰绱吮芟?,你于我無意,我是知道的?!?/br> 徐循雖然的確有些避嫌的意思,可是如今被他當(dāng)面挑明,也不由苦笑道:“您還真是一如當(dāng)年的不會說話,我瞧您也不大喜歡我啊?!?/br> 江洌道:“我倒是覺得我對你脾氣已經(jīng)很好了?!?/br> 他要是真的討厭徐循,先頭的時候就會當(dāng)面把她拆穿,大有契機(jī)叫她身敗名裂——這種事兒江洌不是沒做過的,他的性子頗為得罪人,要不是有相府撐腰,又有那么多人家指望著他治病救命,只怕也遲早叫人套麻袋給打一頓。 兩人對視了片刻,竟是笑了起來。 徐循無奈地道:“你若是再不走,我便要避開了,我眼見著就要訂婚,同你見面不大合適。” 江洌聞言,退后了兩步,他道:“齊國公世子有什么好的,他家后宅里頭三天兩頭妾室們彼此打胎,烏煙瘴氣得很?!?/br> 徐循苦笑道:“可我卻沒得選。” 她對著江洌,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感受。 畢竟他或許是天底下最懂她的人,偏偏兩人的關(guān)系又十分微妙,他不喜她做派,她也覺得他天真。 可終歸也算是惺惺相惜了。 江洌想了許久,忽然道:“你可以嫁給我。” 徐循:“……” 徐循道:“二公子,是我耳朵出什么毛病了嗎?” “自然是沒有,”江洌道,“橫豎我看同齡人,少有順眼的,你算是難得的,雖然有時候惡毒刻薄了些——” 徐循:“惡毒我認(rèn)了,論刻薄,我還是不及你的萬一?!?/br> 江洌被她打了個岔,一頓,旋即若無其事地道:“總之,你那門婚事不好,還不如嫁給我呢。” 徐循被他這菜市場買菜一般的語氣講得心頭火起,然而她是個有教養(yǎng)的女郎,加上江洌這門婚事的確比那位齊國公世子不知道好上幾百幾千倍,她面上居然還能掛著笑容。 她含笑道:“我能不能將這話解讀成,二公子或多或少,雖然覺著我惡毒,其實心里頭還是喜歡我的?” 江洌頓時僵了面色。 她站在他面前,笑語晏晏地,三言兩語就把他逼入了絕境。 徐三娘果然是個蛇蝎美人。 …… 等江苒走進(jìn)屋中的時候,江洌已經(jīng)走了。 她試探地將同江洌的婚事同徐循提了提,又歉然道:“不過我二哥性子古怪,神醫(yī)嘛,總有些清高,我和阿娘也說不準(zhǔn)他會不會應(yīng)下來?!?/br> 徐循鎮(zhèn)定自若地道:“他已經(jīng)同意了?!?/br> “哦……”江苒胡亂應(yīng)了,忽然猛地睜大了眼睛,“什么?!” 江苒控訴道:“難道我已經(jīng)不是你最愛的江四娘了嗎?這么大的事兒你都不告訴我!” 徐循安慰道:“我自然還是喜歡你的?!?/br> “那你怎么回他的呀?”江苒好奇。 徐循道:“我應(yīng)了?!?/br> 這里頭有諸多考慮,當(dāng)然了,她同樣也有幾分喜歡江洌。 只是徐循深諳感情誰先說出口就是誰輸?shù)牡览恚菦Q計不會開口提的。 江苒忽然高興了起來,她蹦了一下,一把抱住了徐循,“太好了小循!我又要多一個嫂子了!那我又多了個人給我添妝!” 徐循無奈地笑了,摟住她,拍了拍,哄道:“好了,好了,你還是乖乖坐下來繡嫁妝罷?!?/br> 第100章 時間一晃而過, 便到了江苒出嫁的前一日。 婚禮叫定在了暮春時期,江苒從外頭走回自己的蒔花樓的時候,便見到花朵已經(jīng)凋凈了, 一道斜陽照過她院中的小池塘,將一切都襯得如夢似幻起來。 丫鬟們見她回來, 便紛紛笑道:“娘子歸家了?” 江苒應(yīng)了,又見她們都在收拾東西,不由奇怪地道:“早一個月就見你們收拾著呢, 怎么到了今兒還沒收拾完?” 杜若便無奈地道:“您平兒用的那些東西, 我們先頭未曾收起來,又怕到東宮您不習(xí)慣, 一應(yīng)的日常事物, 便都要收拾了帶去, 今兒才收拾起來呢?!?/br> 這里又有些故事在。原本, 皇室娶親, 按照慣例, 太子妃或者皇子妃的嫁妝一般是由宮中置辦的, 并不由娘家出,到了江苒這頭, 江夫人便向皇后請了一道懿旨, 才能將嫁妝都帶走。 好在太子的東宮寬敞,就算把江苒的整個小院子搬空, 也是裝得下的。 江苒如今無事可做, 便只是坐在邊上看眾人收拾東西。 她想要翻出平日的話本看一看, 又或者摸一摸平日手邊常玩的那些小玩意兒, 反倒被丫鬟們嗔怪道:“娘子明兒就要出嫁,怎么還這樣毛手毛腳的。” 江苒睜著眼睛, 十分無辜地道:“你們這是嫌棄我了?” 丫鬟們忙道不敢,眼見著江苒又要來搗亂,江夫人及時出現(xiàn),把江苒提溜走了。 江夫人把女兒拎進(jìn)屋子里,肅容道:“娘有東西要給你看。” 江苒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就道:“難道娘你要給我看那個?” “……”江夫人一愣,瞇了瞇眼看向女兒,若有所思地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東西?” 江苒坦誠地道:“先頭同江熠去逛書鋪,我看那個店主鬼鬼祟祟同他推銷的,我就說他如果不給我買,我就告訴爹娘他私藏□□看?!?/br> 江夫人:“……”你倒是實誠。 江苒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太生氣的意思,便嘿嘿地笑了起來,說:“阿娘你真好?!?/br> “許你看□□,就叫好啦?”江夫人嘆氣道,“旁的人家,別說這種□□了,便是話本子娘子們也只是敢偷偷地看的,要我說,先頭文九娘出事兒,還不是你們這些小娘子在此事上一竅不通?橫豎不過是那檔子事兒,你們遲早要懂的,遮遮掩掩,還說不準(zhǔn)要出事兒呢?!?/br> 江苒小雞啄米地點著頭,覺得自己的阿娘果然是太英明了。 江夫人想了想,又拉著女兒坐下。 她和藹地道:“外頭的那些本子呢,都畫得粗礪,只怕你也未必看明白,咱們家里頭藏著的,是宮中流傳出來的,最是精美不過?!?/br> 江苒一愣,倒是不知道這種東西還分好壞。她旋即被迫看了一會兒書,等從江夫人這頭走出去的時候,臉是紅的,腳步也是飄的。 用過了晚飯,江苒閑著無聊,丫鬟們便催她早些睡下。 吉時在四更天,新娘子更是要早早起身梳妝,今兒要抓緊時間睡個囫圇覺。 江苒的確無事,洗漱過后,便聽丫鬟們的勸誡,早早躺下了。 側(cè)身躺在床上,看見外頭月光灑進(jìn)來,努力平定呼吸,可翻來覆去卻也睡不著覺。 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窗子外頭忽然“啪嗒”一聲,像是什么東西撞在了紗窗上,江苒一怔,不由起身。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卻沒看見人影。 她用氣音小聲道:“江熠?快出來,別躲了。” 下頭探出一個腦袋,果然是江熠無疑,他十分郁悶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呢?” 江苒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地道:“好好的路不走,要來砸我的窗戶,除了你,誰有這樣無聊且幼稚!” 躲著沒出聲的江錦、江洌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