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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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區(qū)沒人能管得了他,就跟他家后花園一樣?!?/br> 陳仰隨口說了一句,撿起地上的幾本書刊,把老李尸體上面的小人書也撈走。 “對了,他也是三連橋的,在東街混,刀傷進康復(fù)院的時候多?!?/br> 朝簡沒理這個話茬,他用拐杖打打架子,上面的明信片跟著震了震,放的很結(jié)實,沒掉下來。 陳仰看去:“有發(fā)現(xiàn)?” “拍下來?!背喼艄兆叩綀罂ひ粋?cè),掃了掃透明飲料柜。 陳仰拍完明信片去他那,柜子是豎著的,七排,里面是紅茶可樂雪碧之類。 每一排都不滿,缺口不符合陳仰想到的任何數(shù)列。 “走吧。”朝簡說,“去找東西吃。” 陳仰正要再次拎出他的開杯樂,少年就來了句:“不要泡面。” “……” 陳仰推推坐在塑料凳上的老頭:“馮老?” 馮老耷拉著的花白腦袋一抬,呆滯的看著陳仰:“?。客炅??” 陳仰抽抽嘴:“都走了,去吃飯了,我們也準(zhǔn)備走?!?/br> “那走吧?!?/br> 馮老摸了一把擠滿褶皺的臉:“還是你們好,吃飯知道叫我這個老人家,不像那幾個,沒良心?!?/br> 陳仰捕捉到他在外面人群里尋找孫一行的視線,當(dāng)作什么都沒看見:“馮老,你要跟我們一起去?” 馮老疊報紙的動作不停:“是啊,人多吃飯香?!?/br> 陳仰覺得越接觸,馮老身上那股看破紅塵的欺騙性就越大,就是個普通老頭子。 馮老跟孫一行一樣,都有走哪帶哪的東西。 一個是公文包,一個是報紙。 . 陳仰把報刊亭關(guān)上,對上十幾張生命力萎靡的臉。 “各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br> 陳仰說:“昨晚凌晨到今天早上去第九候車室集合,這個時間段里,你們有沒有誰的視線沒離開過老李?” 大家一個個的都有些遲鈍。 “凌晨兩點三十七左右,當(dāng)時我看了手機?!?/br> 一個長相偏日式的男乘客道:“你們前腳從第九候車室離開,那大叔跟另一個k32的乘客就出來了,之后一直在外面的書攤邊,我們都在的,都可以作證?!?/br> 吐字清晰,條理也不差。 陳仰認(rèn)出他就是那個被老人誤以為跟小偷同伙的年輕人,在新人里說話有一定的分量。 一句話就能緩和氛圍。 陳仰的視線從那人身上經(jīng)過,移向他身邊的年輕女人,蘋果臉,眼睛也圓圓的,很可愛。 “那你們有看到老李下樓嗎?” “沒有?!?/br> 除了啞巴跟孫一行,其他人都回答了,不帶猶豫的。 陳仰再問,語氣認(rèn)真嚴(yán)肅:“真沒有?” 那些回答過的,這次臉上露出遲疑。 不確定了。 那個人不是他們的親朋好友,不會一直關(guān)注。 凌晨到早上又很困,他們都有控制不住打盹的時候。 陳仰嘆氣,工人是最清楚老李動向的。 可惜老李被發(fā)現(xiàn)死了的時候,工人已經(jīng)先他一步吊門上了,沒了機會打探。 那個鬼魂不一定就是老李。 要是其他鬼裝的,心態(tài)就是文青那樣,玩游戲。 那為了讓他們能陪它完,就把他們引去報刊亭,在里面留線索,釣魚一樣。 但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假設(shè)就是老李,他叫他們來報刊亭又是什么意思? 尸體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沒必要特地來那么一句。 陳仰抓耳朵的時候碰到燙傷,疼得他連著抽了幾口氣。 總感覺老李的死有哪里不對勁,又理不出來。 . 車站里一樓二樓都有吃飯的地方。 大家全在一樓。 餐館里沒廚子,只有食材跟調(diào)料,廚具除了刀其他都有。 陳仰煮了一鍋牛rou面。 牛rou是現(xiàn)成的,切的很薄,蔥花香菜等配料也有,面很香,陳仰的廚藝發(fā)揮了七七八八。 陳仰盛了三碗面,鍋里還有剩,讓聞著味道過來的向東清底了。 四人大概都想好好吃上一頓熱乎的,就沒湊一桌,而是占了三張桌子。 馮老跟向東一人一張,陳仰跟朝簡同桌。 陳仰給朝簡兩張紙巾:“刀具沒了,西餐廳的刀叉沒了,這也就算了,消防柜里的消防斧頭竟然都不見了,車站里找不到防身的,沒安全感?!?/br> 朝簡的筷子敲他筷子。 陳仰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干嘛?” 下一刻才明白他的意思。 筷子跟釘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防身。 陳仰心口的石頭稍微挪開了一點,輕松了不少。 待會走的時候要拿一雙筷子藏袖子里。 . “小陳,你這面煮的真好。” 馮老贊不絕口,揚言出去了要上他家蹭飯。 陳仰還沒吱聲,向東就跟豬拱槽一樣,呼嚕呼嚕吃掉了大半碗面,口齒不清道:“老頭,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他這個人除了怕鬼是真實的,其余都是假的,整個就是虛偽又矯情,矯情又嬌氣,最擅長偽裝……” 向東一副長舌婦樣:“他靠偽裝出來的溫吞老實人形象欺騙了很多人?!?/br> “就算他答應(yīng)你了,那也是忽悠你的?!?/br> 馮老稀稀拉拉喝了一口熱面湯:“說這么多,他跟你熟嗎?” 向東:“……” 陳仰聽到這,吃面吃嗆到了,他推開面碗咳嗽起來,咳得頭后的水泡又疼上了,眼淚都飆了出來。 朝簡給他水杯:“等會上藥?!?/br> “咳咳……咳……”陳仰咳著喝點水,“三心二意果真做不成事,吃飯都不行。” 朝簡眉頭緊鎖:“還吃嗎?” “吃,”陳仰把杯子蓋上,“廚房還有鹵rou,晚上做鹵rou飯?!?/br> 朝簡看他發(fā)紅的眼角:“不帶別人?!?/br> 陳仰沒回上話,又聽少年道:“我沒吃飽?!?/br> “……我沒考慮到你的飯量。”陳仰吸溜完嘴邊的面條,“我先吃面,吃完去看看還能給你做點什么。” 朝簡面部肌rou繃著,嗓音又低又冷:“中午就這樣,我說的是晚上的事。” 陳仰在他的壓迫感里應(yīng)聲:“按你說的,晚上就我們倆?!?/br> . 忽然有道視線投來,陳仰迎過去:“馮老,有事?” “沒事。”馮老攤開了報紙。 陳仰仔細瞅瞅,人民日報,看不出是哪一版的。 他從來不看報紙,不了解。 馮老旁邊那桌的向東也吃飽喝足,文藝的拿出了一本巴掌大的書,紙張泛黃發(fā)舊,封面上的老漢推車十分醒目。 陳仰眼睛一蹬:“哪來的黃書?” 向東一本正經(jīng)的糾正:“什么黃書,不懂就別亂說,這是成人讀物?!?/br> 說著還把內(nèi)頁翻開給陳仰看。 還是水彩的,陳仰瞟瞟:“你做任務(wù)還帶這東西?” “所以說咱倆白做了四年室友,你是真不懂你哥?!?/br> 向東翹著二郎腿,晃晃手里的黃書:“這個,我在西邊的報刊亭里發(fā)現(xiàn)的,就是老李死的地兒?!?/br> “黃書也是書,有些年代了,線索感很濃,你要是感興趣,我們可以一起探討探討?!?/br> 陳仰輕啃嘴角。 向東了解他那個動作,知道他是動了心思,準(zhǔn)備趁勝追擊,就他媽殺出來一個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