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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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蜷著腿坐在地上,用力拍拍冰涼的臉,還好他的搭檔沒出狀況。 “想想?!?/br> 陳仰把希望寄托到搭檔身上。 然而搭檔竟然來一句:“自己動腦?!?/br> “……”陳仰無奈的說,“打個比方,思路要是一瓶水,現(xiàn)在我是一滴不剩,枯竭了。” 朝簡瞥他:“門外的火車是你想的?!?/br> “水就是那么用完的?!标愌鰮付讨讣桌锏呐K污,“可能還有點吧,只是大家殘的殘,廢的廢,還有個一直鬧的,負面情緒太多了?!?/br> 做題的時候要集中注意力,專心,現(xiàn)在那兩樣對他來說很奢侈。 這還是生死存亡的大題。 朝簡皺眉凝視陳仰半響,撤開目光去看上行的扶梯。 一層一層的,在他漆黑的眼里往上升。 那扶梯像是被放慢了,每個細節(jié)都無處可藏。 朝簡又去看下行的扶梯,一言不發(fā)的看了兩三分鐘,眼眸微微瞇了瞇,他動了下眉頭。 “我們要上去,再下來,隔開?!?/br> . 陳仰從朝簡那句話里解出了答案。 除了畫家跟文青,他們四個都要上扶梯,隔三層站。 不能少一個,不能站錯,否則都死。 安檢機出過三輪物品。 只有馮老那個游戲危險,其他的都很簡單。 像第一輪掉的四個物品,按照原位放回去就行,第二輪是想娃娃的故事跟值班。 破解出來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破解出來以后會發(fā)現(xiàn),哦,就這樣啊。 這次的規(guī)則是延續(xù)下來的簡單法。 大家卻沒那么想,一部分原因是涉及到自身,更多的原因是,這不是任務開始,是三天了,熬到現(xiàn)在,幾乎都很不好。 越焦躁越慌,越慌就越容易犯低級錯誤。 孫一行哆嗦著發(fā)白起皮的嘴唇:“不上去不行嗎,為什么一定要去二樓,晚上檢票的時候,樓梯不能走,還有電梯?!?/br> 文青趴在扶梯邊微笑:“那你去試試,不出意外的話,進去就碎了?!?/br> 孫一行發(fā)不出聲音了。 不多時,四個人都站在扶梯那里。 陳仰說:“準備好了嗎?” 向東撐得艱難,額頭上是豆大的虛汗:“快點!” 陳仰看孫一行:“你呢?” 孫一行遲緩的點頭。 陳仰蹙了蹙眉心:“你這樣不行,打起精神,沒站好我們都活不了?!?/br> 孫一行一抖,用力的點頭:“我可以的,我可以!” 氣氛很生硬的沉了下來。 那么誰第一個? 向東看樓梯,自己的那截小腿跟腳還立在上面,他把牙咬得死死的。 孫一行一聲不吭。 萬一那三段鏈條不是讓他們隔三層過扶梯,而是猜錯了,扶梯也是死呢…… . 陳仰正要說“我第一個”,兩根拐杖就搭上了扶梯。 少年單腿蹦上去,沒回頭道:“跟上。” 陳仰快速數(shù)完層數(shù)站上去。 一滴汗從向東眼睛上掉下來,他看了眼陳仰的背影,也數(shù)三層。 向東跟朝簡一樣的蹦上去,只不過動作要困難很多,那層扶梯上很快就聚了層血泊,傷口根本止不住血。 孫一行是第四個。 接力賽那樣。 孫一行沒動,還在傻站著,腿跟灌了鉛似的。 突然有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看準層數(shù)把他給推了上去。 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靠近的畫家。 . 向東憤怒的對孫一行吼罵:“你他媽的,自己想死別害我們!” 孫一行哭著不停道歉。 “別吵了?!标愌稣f,“再這樣下去。” “孫先生,畫家在樓下不在二樓,這次你再走神就沒人把你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了?!?/br> 孫一行連連保證。 陳仰還是不放心:“孫先生你第三個吧,我最后?!?/br> 朝簡說:“順序不能改?!?/br> 陳仰的嘴角一壓:“那只能按照原來的順序了?!?/br> “你們放心,我……”孫一行躲開了向東的棍子。 向東厲鬼一般瞪他:“給老子好好數(shù),好好站,站穩(wěn)了,要是害死了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孫一行抽泣著,忙不迭的彎腰道歉。 . 下行沒出紕漏,四人都站對了,順利回到一樓。 “這算是過了嗎?”向東被迫截肢,粗氣喘得斷斷續(xù)續(xù),要不是他體格健壯,已經(jīng)暈死了過去。 陳仰不知道。 不死就是過了,死了就是沒過。 時間會給他們答案。 周圍的血腥味很重,地上這一灘血,那一遛血。 一片頹喪。 陳仰急得癱不住,又不知道出路在哪,他強行調(diào)動身體提起勁,拉著朝簡去找線索。 文青屁顛屁顛的跟著他們。 . 晚飯誰都沒吃,過了七點,時間變得快起來,無聲無息到了九點,陳仰感覺自己只是捋了幾個頭緒。 k1856是21點55的,25就來了。 提前半小時檢票。 第四候車室里,燈光亮堂,站臺上也是,火車在等著。 乘客們集體無聲。 陳仰挨個看他們:“目前的線索你們都知道?!?/br> 文青說:“有的記憶不超過三秒,我?guī)兔ψ鰝€謹慎的總結(jié)啊?!?/br> “一:準點上車不能回現(xiàn)實世界,括弧,可能。” “二:任務在車站,現(xiàn)在沒找到破解的方法,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頭緒,我是沒有?!?/br> “三:不上車會被抹殺?!?/br> 陳仰說:“沒人證明最后一條?!?/br> 文青在椅子上轉(zhuǎn)硬幣:“那帥哥是要自己做試驗?” “循環(huán)嘛,都懂,車站是起點也是終點,出路在這里,這沒錯,但沒說車次過了的還能留下,應該是要在車來之前找到出路,車來了就……” 陳仰打斷文青:“我選擇不走。” 朝簡吃著奶片,沒打算開口,很難讓人忽略,又奈何不了。 他的答案沒人想聽。 向東失血過多,人是昏沉的,呼吸很弱,他對著陳仰的方向定格半天,動了動嘴:“我留?!?/br> “?!?/br> 硬幣掉到了地上,文青低頭去撿,聲音里帶著嘆息,表情看不清。 “既然你們都要賭,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br> . 一道瘦削的身影往檢票口走。 向東胸口大幅度起伏:“畫家你……” “哎呀呀,搞特殊嗎?”文青喊,“畫家,你不留了啊?” 畫家邁著行尸走rou的步伐過的檢票口,沒有半分停頓,不知何時就已經(jīng)下足了決心,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