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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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扶著我?!标愌錾爝^去手臂,“慢點,你站起來,身體的重心先放到右腿上面,再一點點往左腿上移?!?/br> 朝簡抓著眼皮底下的手臂,修長的手指箍住,他慢慢起身,冷白的面部變得發(fā)青,脖頸繃起青筋。 整個人都在抖。 下一秒朝簡就坐了回去,他的身體還在抖,那一下對他來說,像是消耗了他的大半毅力。 陳仰有預料少年的康復過程會很艱難,卻沒想到會難到這個程度。 他這條左腿到底是被誰害的?竟然給他留下了這么恐怖的影響。 少年說過,明年能走了,就陪他找工作。 可明年真的能走嗎…… 陳仰不想打擊朝簡,也不想給自己塞負面情緒,比起他幫忙做訓練計劃表,他更建議對方看醫(yī)生,即便是心理上的,也會有專業(yè)的治療。 要是不喜歡醫(yī)院的氛圍,可以把醫(yī)生請到家里來。 朝簡隨便給他的卡里就有那么多錢,不愁沒有好的醫(yī)療團隊。 陳仰把電視關掉:“今天不試了,明天再試。” 手臂被一把抓住,他半個身子歪過去,那只抓著他手臂的手移到了他肩頭。 朝簡撐著陳仰站了起來,兩條腿都放在地上,右腿呈現(xiàn)出自然的狀態(tài),左腿繃到抽搐,他闔起眼簾,氣息克制著放輕放緩。 陳仰在心里數(shù)數(shù)。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他數(shù)到第七秒的時候,朝簡的左腿小幅度的動了動,往前挪了一點。 陳仰看了,差不多有一厘米。 那是朝簡的極限。他挪完就縮回左腿,猩紅著眼倒進沙發(fā)里,雙手按著額頭,接著就整個抱住腦袋,十根手指的指縫交叉在一起,緊緊摁著后腦勺,把臉埋在胳膊里面。 少年的胸腔牽動得頻率急促又紊亂,喉嚨里溢出無措的喘息聲,隱約帶著模糊的哽咽,他繃緊肩背,手腳止不住的顫抖。 害怕,驚恐。 如同一頭受傷的小動物。 陳仰呆呆的看著,眼前浮現(xiàn)出少年做噩夢嚇哭的那個片段,噩夢是不是跟左腿有關…… 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病因,幫不上忙。 想安慰都無從下手。 陳仰沒有說什么,只是一直站在旁邊,陪少年度過痛苦的康復開端。 等少年停止了發(fā)抖,陳仰才出聲,他夸贊的說:“第一次嘗試,你就能站七秒,還邁出去了一厘米,比我預料的要強很多,也比我當初復建的時候要勇敢。” 沒得到半點回響。 陳仰懷疑少年不把臉露出來,是情緒沒控制好,不說話是鼻音太濃重,他抿了抿嘴,無聲的安撫著。 就這么過了大幾分鐘,朝簡放下遮擋面部的兩條胳膊,他垂著眼眸開口,嗓音嘶?。骸爸形缥蚁氤詒ou?!?/br> 陳仰:“……行?!?/br> “我去把rou拿出來,”他瞧瞧自己的手指,試探的說,“那你還打下手?” 朝簡拄拐離開沙發(fā),經(jīng)過陳仰面前時沒抬頭,拐杖支得距離也大,很快就進了廚房。 陳仰當作沒有看到他發(fā)紅的鼻尖跟耳朵根子。 . “中午給你做紅燒rou。” 陳仰開冰箱,從冷凍那邊拎出五花rou放臺子上:“正宗的?!?/br> 朝簡說:“家里沒冰糖?!?/br> “有啊,在這……”陳仰開一個柜子,他想到什么,狐疑的看向朝簡,“你還知道炒色?” 朝簡不回應,他用拐杖把開了一小半的柜子門撥到一邊,湊頭往里面看。 “這呢?!?/br> 陳仰從柜子里找出冰糖,包裝都沒拆,他回來以后沒用過,炒菜都用砂糖。 “你拆一下,中午我用?!?/br> 朝簡拆開了冰糖的包裝袋,他沒把冰糖給陳仰,而是拿出一顆放進口中,含了會他就咬碎吃掉,若無其事的離開。 臨走時又拿走了一顆。 陳仰正想把人叫回來,他還沒叫呢,對方就一言不發(fā)的返回,淘米,煮飯。 . 午后陳仰繼續(xù)玩密室逃脫,他才過了四關,距離能看到朝簡通關記錄的第十關還有一半多,離全部通關遙遙無期,不敢想。 陳仰對他剛去浴場那會,發(fā)現(xiàn)帳篷里只有自己的那段記憶很深刻。 那一刻他真的以為朝簡沒有一起進來。 搭檔不在身邊,那種慌亂感無法形容,以至于朝簡出現(xiàn)的時候,他會激動得不能自已。 陳仰一邊cao作小人找鑰匙,一邊想,他必須努力讓自己做好萬全準備。 哪天如果真的遭遇了那個情況,沒有朝簡在,他也要活著回來。 陳仰拿著手機去meimei屋里,一個人靜下心來闖關。 客廳里,朝簡坐在沙發(fā)上敲筆電,不知是在跟誰聊天,他把藥片當奶片吃,齒間嘎嘣嘎嘣響,令人悚然。 聊天框那頭的人發(fā)來了什么,朝簡猛一下砸上筆電。 下一刻,手邊的拐杖也被他砸了出去。 拐杖一頭撞上陽臺的玻璃門,聲響巨大。 陳仰從meimei屋里跑出來,嗅到危險而嗜血的氣息,他停住奔跑的腳步,穩(wěn)妥的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怎么了?” 陳仰見朝簡瞪著合在一起的筆電,他猜測的問道:“你家里人要你回去?” 朝簡答非所問:“藥快沒了?!?/br> 陳仰一怔,他不自覺的走了過去。 朝簡又道:“我快免疫了?!?/br> 陳仰把游戲暫停,他坐到朝簡旁邊,摸著手指頭上的紗布。 “看出來了?!标愌稣f,“你的用藥量在增加?!?/br> 朝簡把玩著藥瓶:“藥效為零的時候,我就不會再吃了。” 陳仰的眼皮跳了跳,這潛臺詞聽著怎么像是“反正我就這樣了,我這個搭檔,你要不要吧”。 沉吟了一會,陳仰說:“病還是要看的。” “砰” 藥瓶被朝簡扔到了茶幾上面,蹦跳著掉到地上,他往沙發(fā)背上一靠,聲音里沒半點起伏,死水一般。 “沒用,老毛病,所有藥都吃完了也不會好?!?/br> 陳仰沒有從少年身上感受到一絲頹廢跟崩潰,只有漠然,可他又矛盾的沒有任命,他還在堅持。 等著什么。 仿佛有人在他生病的時候對他許諾過,所以他沒希望了,還在等。 陳仰問道:“你的醫(yī)生……” 朝簡嗤笑了聲:“死了?!?/br> 陳仰的臉抽了抽,這語氣跟神態(tài)一聽就是假的,反著來的。 情緒突然這么差,很有可能就跟醫(yī)生密切相關。 朝簡側過頭看陳仰:“藥物對我免疫那天,我不會再吃一粒藥?!?/br> “……”都免疫了,吃了也沒用啊。 陳仰點點頭,順著他說,“不吃就不吃吧?!钡綍r候再想辦法,譬如心理治療。 朝簡嘲弄:“我還以為你會說,藥必須吃,藥瓶必須隨身攜帶?!?/br> 陳仰無言以對,“必須”這種強制性的詞語,帶著十分明顯的逼迫,我什么時候對你用過? “會有辦法的?!?/br> 陳仰說:“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br> 朝簡來一句:“我沒有壓力?!?/br> 陳仰指了指外面的藍天,對朝簡說:“天死了?!?/br> “被你聊死的?!?/br> 朝簡的面部漆黑。 壓抑的氣氛因為陳仰一句話一哄而散,他讓朝簡幫自己削了個梨,拿著回meimei屋里,接著玩密室逃脫游戲。 . 向東提著果籃上門那天,陳仰正在過第十關,過完就能看朝簡的記錄。 不速之客的到來,一刀砍斷了他的思路。 向東是自己來的,沒帶鳳梨小黃毛他們,他把果籃丟茶幾上面,大咧咧的甩著長腿一通走動。 “你這兒真破。” 陳仰抱臂看他:“怎么找到我這的。” “你東哥想在青城找個人,也就是時間的事,不存在找不到?!?/br> 向東點根煙叼嘴邊:“那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