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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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費功夫。陳仰不敢過多停留,他放輕腳步一層層爬樓梯,二樓的柜子等家具雜物堆得很亂,那里面隱隱有股難聞的怪味。 陳仰緊繃著身體避開家具,沿著武慶和楊沛騰出的空間上樓。 三樓跟二樓截然相反,通道里干凈到了極點,墻上的廣告都被刮揭掉了。 301的門前放著一個掉漆的鐵鞋架,上面只有一雙黑色的細(xì)高跟鞋,孤零零地擺在那,被樓里的陰暗襯托得有幾分瘆人。而302的門上插著鑰匙,戶主忘了拔掉。 陳仰從三樓上去,他到四樓的時候腳步一頓。 402的門竟然是開著的,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陳仰的客戶不在這,他只是路過就沒有走近。 五樓有垃圾發(fā)臭的味道,蚊蟲也多,陳仰在去六樓的樓梯上發(fā)現(xiàn)了第二具尸體,確切來說是尸骸。 陳仰從尸骸的衣著細(xì)節(jié)這塊判定了對方的身份。他是一樓那個老奶奶的兒子……回不了家的中年男鬼。 當(dāng)年他就死在這,死后一直在這里到一樓中層之間循環(huán)走動。 陳仰猜測只要把這具尸骸搬到一樓,被自己禁錮的鬼魂就能回去,可他要怎么把這東西搬下去? 突然有一陣陰風(fēng)從頂樓吹了下來,陳仰屏住呼吸閉緊眼睛站在原地,他一動不動地捏著快遞袋子,既沒有靠墻,也沒扶樓梯,心跳蹦到了嗓子里,又被他飛快吞了下去。 那陰風(fēng)停在了陳仰身前。 第123章 你的快遞到了 一股森涼的觸感碰了碰陳仰拿著快遞袋的手, 他差點沒忍住地一把甩開。 身前的陰風(fēng)繞過了陳仰,沒等他松口氣,就有什么東西一點點爬上了他的后背。 陳仰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空, 抿得發(fā)白的唇抖了抖, 是個孩子! 似乎比火車站那個還要小, 只有三四歲的樣子。 她騎在他的肩膀上面,兩只光溜溜的小腳在他身前輕晃了一下,長長的細(xì)軟發(fā)絲掃到了他的耳朵。 既然是從頂樓下來的,那要么是701家的, 要么就是702的。 是殺掉楊沛的厲鬼嗎?陳仰的脖子上突然起了一層小疙瘩,那小孩把手放了上來。 冷汗從陳仰的額角滴了下來, 他猶如置身冰窖, 身上的體溫在逐漸降低,踩在樓梯上的腳也越來越軟。 就在陳仰的意識要被凍僵破裂的時候,他徒然驚醒!不行, 他得走,他不能停在原地,朝簡還在外面等他。 這可能不是厲鬼,陳仰繃住呼吸猜想著,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爬樓。肩膀上的重量倏地一沉, 他猝不及防, 站不住地往下一跪。 膝蓋“咚”地砸在樓梯上面。 最疼的還不是膝蓋,是脊椎,那一下壓得陳仰腦子發(fā)暈,他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從上面往下看著他,滿是純真的陰森惡意。 對陳仰來說,鬼的恐怖程度高低分別是鬼小孩, 女鬼,老人鬼,男鬼,他做了六個任務(wù)了,這一點還是沒變。 現(xiàn)在最恐怖的就在他肩上。所以他沒有睜眼仰頭往后看,他不想面對那種沖擊。 陳仰嘗試了幾下都沒站起來,他的脊椎被不斷往下壓,隨時都會斷裂的感覺越發(fā)強烈。 冷靜點,陳仰在劇痛中快速分析,鬼小孩到現(xiàn)在都沒直接殺他,說明她十有八九不是殺人的厲鬼,她就是樓里的一個普通小鬼魂,那她現(xiàn)在在干什么,玩游戲嗎?惡作?。?/br> 小朋友一個人無聊,偷偷跑下樓,想有個人跟她玩?她不殺人,但她能把殺人的厲鬼吸引過來。 不能正面反擊,只能想其他辦法。 陳仰的脊椎被壓得離極限越來越近,胃部痙攣著,額頭抵到了臺階上面,鼻息里是混著霉味的灰塵味道,他哼起了童謠。 “小花貓,喵喵叫,不洗臉,把鏡照……” 窗戶被磚頭砌起來的樓道里昏暗潮濕,年輕男人刻意放柔的哼唱聲在陰森的樓梯上回蕩著,有種詭異的安寧感。 “左邊照,右邊照,埋怨鏡子臟……”陳仰發(fā)現(xiàn)肩上的重力在減輕,他閉在一起的眼皮動了動,輕笑,“氣得胡子翹?!?/br> 陳仰此時在五樓到六樓中間的樓層上面,只要他一鼓作氣就能沖上六樓,但他不能確定到了六樓鬼小孩就會走。 因為她是從頂樓下來的。 很麻煩,一樓老奶奶兒子的尸骸還在他腳邊,他返程的時候必須得帶上。 鬼小孩必須安撫好,不能讓她這個變數(shù)再引發(fā)出更多的變數(shù)。陳仰深吸一口氣,接著哼歌謠,他把壓箱底都翻了出來。 肩頭騎著一只鬼,陳仰走不快,上一層臺階就停一會。 . 樓前的臺階上,朝簡吃掉了最后一個奶片,空包裝紙被他攥在手中,指關(guān)節(jié)冷白。 向東警惕地盯著朝簡。雖然這家伙是死是活他不管,可陳白菜出發(fā)前囑咐他了,他不想管也得管。 朝簡站了起來,向東跟鳳梨都迅速攔在他前面的臺階上面。 “你想干什么?”向東囂張跋扈地吐了個煙圈。 朝簡抬起紅得駭人的眼眸。 向東的背上冷颼颼的:“就你擔(dān)心,老子不擔(dān)心啊?”他豎起拇指往后面的居民樓指了指,“樓里有厲鬼,陳仰正在做任務(wù),輪到他了,就該是他,我們不能進(jìn)去,你別他媽添亂!” 朝簡往臺階上走。 向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老子跟你說話,懂不懂尊老?” “那個,仰哥要送的快遞在六樓,爬的樓層高,他下來比其他人慢點也正常?!兵P梨一頭栽進(jìn)劍拔弩張的氣氛里,弱弱道。 向東冷嘲:“聽到了嗎?我家梨子都知道這常識?!?/br> 朝簡沒反應(yīng)。 鳳梨小心觀察朝簡的面色,覺得可怕:“而且說不定仰哥還碰到了那個想回家的鬼大叔,要是幫他完成心愿,那留在樓里的時間就會更長。” 朝簡的思維進(jìn)入了一種錯亂而癲狂的狀態(tài),感官被他封閉了大半,聽不見鳳梨說的話,也失去了理性,他按住肩膀上的那只手,拇指跟食指捏到一處,沒用什么力道就聽到向東發(fā)出咒罵。 “你他媽不知好歹!”向東整條手臂都變得軟麻,他抬腳踹向朝簡的腹部。 兩人打了起來。 鳳梨以為憑東哥的身手能拖住朝簡,結(jié)果他錯了,東哥不是對手。 東哥干架全靠狠勁跟瘋勁,沒有章法,朝簡剛好相反,他目標(biāo)明確,下手簡練兇殘,就兩步,第一步是把人撂倒,第二步是攻擊一個地方——頭部。 幾個回合之后,局勢就成了單方面的施虐。 朝簡大力踢了一下向東的太陽xue,轉(zhuǎn)身就走,后面?zhèn)鱽硪宦暱却?nbsp;“去吧!” “你進(jìn)去就會違規(guī)被殺,等你死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陳仰,代替你的位置陪他往下走,我們一定能走得很遠(yuǎn)。”向東的口鼻噴出血水,他哈哈大笑,露出沾著鮮血的牙齒,“要是你進(jìn)樓連累陳仰跟你一起違規(guī),他就是因你而死,被你害的!你害死他!” 后半句不知觸及到了朝簡的哪根神經(jīng),他豁然轉(zhuǎn)頭,濃墨重彩的一張臉蒼白而猙獰,如同被折磨慘死的厲鬼。 朝簡駝著背,身體劇烈抖了起來,垂在兩側(cè)的手更是抖得不成樣子,他痛苦地喘息著,像是無措脆弱的要哭出聲,可他眉眼間的嗜血煞氣卻讓人毛骨悚然。 鳳梨嚇得后退幾步,向東斂去嘴邊的笑意,他剛坐起來,就被一股殘暴的力道踹倒在地,后腦勺重撞地面。 “我cao!”向東眼前發(fā)黑,他只來得及罵了聲,頭部就被踢得往旁邊歪,一口血吐到了地上。 向東在暈眩中對上朝簡充血爆突的眼睛。那一瞬間他意識到一點,這個瘋批受了刺激發(fā)病了,神智不清,想殺了他。 陳白菜,老子上輩子欠你的,替你照看這么個精神病兒子! 又是一腳踢過來,向東拼盡全力鉗制住那條腿,整個人像豹子一樣躥上去,死死將朝簡壓在地上,手背青筋鼓動的兩只手用力掐他脖子。 “老子長這么大,還沒被人踢過頭,今天不是你死就是老子死!” 鳳梨根本插不上手,磨指甲的細(xì)長鐵片被他攥出了汗,他也沒敢往朝簡身上刺。要是他刺上去,仰哥出來了會揍他的。 其他人反應(yīng)各異。周遠(yuǎn)飛遠(yuǎn)離戰(zhàn)火事不關(guān)己,武慶想幫忙也幫不上,那兩個年輕人一個比一個瘋,他一大把年紀(jì)湊上去指不定就會誤傷。 林書蔚盤腿坐在地上,黑漆漆的眼望著那場由血腥暴力狂搭建的戰(zhàn)局,他張了張嘴,發(fā)出的聲音不脆亮也不低沉,而是粗啞渾濁,給人一種看淡生死的老者的感覺。 “人間是地獄,處處是地獄。”林書蔚合上雙眼。 小襄聽見了,她看了瘦削病態(tài)的林書蔚一眼,高跟鞋踩過凹凸不平的地面跟枯葉,直奔戰(zhàn)局。 阿緣的網(wǎng)球包在小襄之前飛了過去。 向東的頭部被網(wǎng)球包打偏,他滿臉血地咆哮:“老子不打女人,滾!” 話音還沒落下就被阿緣跟小襄一左一右拽出褲腰,強行他把往后一拖。 向東被兩個女孩子拖到地上,他懵了幾秒,指著跟死尸一樣往樓里走的身影,大聲吼罵道:“都他媽搞老子干什么,拖住那瘋子啊!” 吼完就第一個沖了上去,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跟上。 這出混亂局面以朝簡被多人制住,向東將他打暈收尾。大家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渾身是汗。 向東的頭快疼爆了,就他媽不該進(jìn)一個任務(wù)。 鳳梨見老大咬牙切齒地瞪著地上的朝簡,他吞了吞口水說:“東哥,你的樣子給我的感覺像是要趁他病要他命?!?/br> 向東破天荒地沒打嘴炮,他的視線從朝瘋子身上轉(zhuǎn)向居民樓,一路往上移動,停在六樓。 鳳梨握緊拳頭說:“仰哥肯定會出來的!” 向東斜眼:“你開了上帝視角?” 鳳梨呆若木雞:“……沒。” “沒有你說個屁。”向東抹掉鼻血擦在褲子上面,赤著的胸膛蹭著灰,起伏不定。 鳳梨從袋子里找到大半包紙巾遞過去:“東哥你不是說,做任務(wù)最忌諱心智不堅定嗎?我們只有懷抱希望,才能迎來陽光?!?/br> “行了,別發(fā)小作文了?!毕驏|沉默片刻,抽兩張紙巾擦臉上的血,“媽得?!眲偭R完他就吐了出來。 鳳梨連忙拍他后背:“東哥?東哥!東哥!” “死不了?!毕驏|又開始嘔吐。血絲混著嘔吐物,一片狼藉。 鳳梨把礦泉水給他,讓他漱漱口。也就是東哥身強體壯,不然換個人的頭被朝簡踹那么多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氣了。 朝簡怎么沒吃藥?陳仰不想朝簡治病嗎?應(yīng)該想的吧,生了病就要醫(yī)治,否則到頭來只會害人害己,而最親近的那個要承受最大的傷害。 鳳梨看向居民樓,憂心忡忡地嘆口氣,他自己的生命都得不到保證還cao心別人。 不過陳仰也不是別人,他是東哥扒著不放,特殊對待的那棵白菜,半個嫂子一樣的存在。 也是我的朋友,敬佩的人,鳳梨在心里補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