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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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問:“盡頭是什么?” “每個人的路盡頭都不一樣,由自己決定?!倍赫f。 . 陳仰拎著一袋熏香回了家,他洗了個冷水澡躺到床上,一夜沒睡。 手機一直沒響。陳仰在床上躺到天光大亮才起來,要不是03在叫,他還能躺。 陳仰給03弄了早飯,拿起手機打給向東:“鳳梨酥要熏香嗎?” 檳城那邊的酒店房間里,向東看看手機,通話中,不是做夢,他赤著上半身坐起來:“要啊,給嗎?” “給啊。”陳仰用腳碰了碰舔牛奶的小狗,“地址發(fā)我,我叫個快遞寄過去?!?/br> “仙丹一樣的東西,你也敢寄?”向東打著哈欠,“我跟梨子下午回去,到時候上你那拿?!?/br> “行?!标愌鲆獟炝耍驏|攔斷道,“他呢?” “回德國看病去了?!标愌稣f。 向東“嘖”了聲:“老子就說你怎么蔫了吧唧的,沒有平時那股勁。” “治病不是好事?你跟瘋子在一起,早晚也會瘋掉。”向東呵呵笑了兩聲,“這是常識,也很現(xiàn)實,懂嗎?” 陳仰往客廳走:“我剛脫單就異地戀,心情不太好,你別惹我?!?/br> 向東:“……”老子還是睡覺吧。 門外咚咚響,陳仰說:“有人敲門,我去看看,掛了?!?/br> “你是不是沒睡醒,小孩子都知道不能隨便給別人開門,要先問是誰?!毕驏|鄙視地說。 陳仰按掉電話阻攔向東的父愛,他喝了口水,走到玄關(guān)問是哪個。 “不好意思啊,我是對門剛搬過來的,想問問能不能借點鹽?!遍T外傳來一道男聲。 陳仰聽著那聲音,腦中劈過白光,他猛地打開門,抽著眼角跟門口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型懵逼現(xiàn)場。 “啪” 草莓味大泡泡糊在了文青臉上,他快速卷進嘴里:“你等等。”說著就一邊撈出手機翻號碼,一邊回對門邊打電話,像是要找誰討個說法。 陳仰在關(guān)門聲里回過神來,他回頭去客廳找手機,拿起來又放下,朝簡那邊是凌晨。 站了會,陳仰打給向東,開門見山道: “文青在我對門?!?/br> 電話里靜了幾秒,向東爆粗口:“媽得,老子都出現(xiàn)幻聽了。” 陳仰說:“他穿機器貓的卡通睡衣……” 向東:“果然是幻聽。” 陳仰不說話了。向東罵罵咧咧:“他媽的搞什么鬼?你把手機給他,老子跟他講話。” “進屋了?!标愌稣f,“看樣子他也不知道我住在他對門,很吃驚很意外?!?/br> 向東狐疑:“那逼王不是追著你來的?” “當然不是。”陳仰說。追著他來干嘛?他又不是唐僧rou。 “那別管了?!毕驏|倒回床上。文青那死逼害得他以斷腿的狀態(tài)多玩了一輪死亡陷阱,火車站的任務(wù)后他們就沒再碰過面,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死,還成了陳仰的鄰居,這他媽什么發(fā)展? “不管不行,現(xiàn)在成了鄰……”陳仰說到這,對面的門開了,文青笑嘻嘻地看著他,跟之前的反應(yīng)判若兩人,似乎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他們的鄰居關(guān)系。 文青嚼著口香糖走近:“在跟誰打電話呢?” 陳仰瞥他的睡衣:“向東?!?/br> “哦……他啊……”文青一臉趣味地拉長了聲音,他踮起腳,湊到陳仰的手機邊打招呼, “嗨呀,向狗,早上好?!?/br> 電話那頭傳來向東的咒罵。 “好了好了,知道你見到我很激動,但是我現(xiàn)在要和我的鄰居敘敘舊,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吧?”文青做出為難的表情,“我會記下你的號碼,晚點給你打電話,我們到時候慢慢聊?!?/br> 文青踮起來的腳踩回地上,對陳仰做了個“請”的手勢。 . 三連橋這一片低樓層商品房都是老樓,處處彌漫著歲月殘虐的痕跡和氣味。然而文青住的屋子沒有。 陳仰聞著空氣里的奢華味道,一言難盡地看著眼前的一樣樣精貴家具,對門跟他家的結(jié)構(gòu)是一樣,卻讓他有種不認識了的感覺。 文青圍著陳仰打轉(zhuǎn):“雖然我才知道自己成了游戲里的一環(huán),但這一點也不影響我的好心情?!?/br> “什么游戲?”陳仰看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頭暈。 “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我們是鄰居了,這才是最重要的?!蔽那嗤T陉愌雒媲?,啪地擊掌,“今天這么重要的時刻,必須要有儀式感!” 陳仰眼皮一跳:“不用了吧?!?/br> 文青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陳仰擰眉看他。 下一刻文青又笑起來,嘟嘟囔囔地說道:“不用?那怎么行,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在乎儀式感的人,我們是老隊友了,干嘛還藏著掖著?!?/br> 陳仰:“……”他什么時候注重儀式感了?他怎么不知道? “啊,我想到了!”文青跑進了一個房間。 陳仰打量屋子,他想起了海水浴場那個任務(wù),當時文青穿著一身高檔的西裝三件套,猶如剛參加完一場名流宴會的富家少爺。那時候陳仰就知道自己低估了文青的家境,這會他的感知再次刷新了一個層次。 一串輕快的腳步聲靠近,文青端著兩杯紅酒過來,遞一杯給陳仰。 “重新認識一下,鄰居你好,我姓邵,邵文青?!蔽那嗯e杯,“邵是號召力的召帶個耳朵的邵?!?/br> 陳仰一愣,不姓文啊,他跟文青碰了下酒杯,香醇的酒液在杯子里晃出優(yōu)雅的弧度。 “不過我這個姓呢,”文青頓了下,笑容滿面道,“一般只在幾個特定場合用,其他時候無所謂。” 陳仰沒有多問:“你跟我借鹽是……” “我在燒早飯,忘了買鹽了,”文青淺抿一口紅酒,“搬新家麻煩,事太多了,我現(xiàn)在還沒收拾完?!?/br> “汪!”陽臺響起吠叫聲,一只大黑狗隔著玻璃門對陳仰齜牙警告示威。 “妮妮,我跟你說了,能進我們家的都是我朋友,你那樣很沒禮貌?!蔽那嘧隽藗€手勢動作,黑狗就往地上一趴。 陳仰看得新奇,打算回去訓(xùn)練訓(xùn)練03,他為了分散對朝簡的思念,什么都可以嘗試。 “女孩子嗎?”陳仰隨意問道。 “是啊,五歲的小jiejie?!蔽那喟丫票诺阶郎?,“你家的呢?” “小只的,才一歲多點?!瓣愌鰟傉f完,就聽文青熱情道,“抱過來一起玩啊?!?/br> 陳仰覺得那只叫妮妮的狗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情敵,他默了默:“……下次?!?/br> . 文青還是老樣子,表現(xiàn)欲旺盛,隨時都能演一出,他拉著陳仰去廚房,說要請吃早飯。 陳仰以為文青是純表演,沒料到他來真的,而且……早餐的食材很豐富,不像是一個人的量。 “你平時也自己燒飯?”文青理了理蓬亂的劉海。 陳仰點頭。 “那我們較量較量?”文青的眼睛一亮。 陳仰抽了抽嘴角,這走向很迷,他擺擺手:“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好,影響發(fā)揮。” “那什么時候行?”文青很有耐心的樣子,“你說個時間。” 陳仰說:“等我對象回來。” “什么?你有對象了?”文青一副吃到餿瓜的天崩地裂表情,“你綠了朝簡?!” 陳仰靜靜看著他,不接他的戲。 文青不滿意地撇嘴:“還是向狗好玩?!?/br> “你們果然同居了。”文青聳聳肩,“什么時候結(jié)婚???”他清了下嗓子,正經(jīng)地毛遂自薦,“我給你們當司儀?!?/br> 陳仰:“……” . 早餐簡略化,文青烤了土司給陳仰吃,涂了很多番茄醬。 陳仰一晚上沒睡,現(xiàn)在精神依舊亢奮,他坐在桌前刷手機,指尖在朝簡的號碼上停了很久,凝成了一小圈汗?jié)竦乃 ?/br> 太想聽到朝簡的聲音了,隨便說點什么都好。 信息提示音響起的時候,陳仰的手指顫了一下,他迅速點開。 不是朝簡。是昨天那個情感咨詢機構(gòu)。 陳仰把手機一丟,又郁悶又想笑,朝簡是昨天走的,現(xiàn)在滿打滿算才過了一天,他這么快就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明天怎么辦?后天,大后天又要怎么辦? 陳仰覺得他的焦慮是合情合理的,剛開始談就分開了,這誰受的了?他長長地嘆口氣,還有得煎熬。 早知道就在朝簡走之前多親幾下了,大不了親一口洗把臉。直接淋冷水親也行啊。 陳仰咬土司的動作一停,那淋著冷水做呢?是不是也可以? 不過熱脹冷縮,會比較難進行……吧?陳仰不太懂,但他不想看片子學(xué)習(xí),他想自己摸索自己體會。 “大清早的,我都在想什么???”陳仰紅著老臉嘀咕,這算不算苦中作樂?他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視線落在一處。 那是一個相框,照片上有兩個小孩,大的是女孩,十一二歲的模樣,她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陳仰通過小男孩額角的胎記認出了他的身份。 陽臺上的文青打完電話進來,他發(fā)現(xiàn)陳仰在看相框就大大方方介紹:“我姐?!?/br> 陳仰沒有從照片里的女孩身上看到文青的影子,輪廓并不相像。 “不是親的?!蔽那嘈χf,“她是我養(yǎng)父母的孩子?!?/br> 陳仰沒有想要打探個人隱私的意思,他另起話頭:“我從一個任務(wù)者那知道了你的身份號,0113。” 文青一邊的嘴角斜了起來,笑容充滿邪氣:“誰?” 陳仰欲要說話,文青打斷道:“你先別說,讓我猜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