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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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快步穿過教室走到后排的吳玲玲座位前,問她有沒有注意那兩個隊友的死亡。 吳玲玲眼神呆滯地坐在椅子上面, 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吳玲玲!”陳仰重敲桌面。 “啊……”吳玲玲張大嘴巴抬起頭看陳仰,眼白布滿血絲,眼神迷茫。 陳仰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手指了指她的斜后方,那里的桌椅是空著的。 吳玲玲往那個方向扭頭, 空蕩蕩的課桌像是被無形的鮮血浸透, 血淋淋地往下滴落,她扯著假發(fā)的動作猛一下加重,直接把假發(fā)給扯了下來,露出很凄慘的發(fā)際線。 “停……停電的時候點了蠟燭,教室里昏昏黃黃的很恐怖,我沒有四處張望, 我一直盯著書,我沒注意其他人在做什么……”吳玲玲手里的假發(fā)掉到了地上,她有些語無倫次,精神面貌脆弱不堪。 “你做的很好,盯著書不亂看是對的。”陳仰彎腰把假發(fā)撿起來拍拍上面的灰,動作笨拙地給女孩戴了回去,他正要找附近的其他隊友詢問情況,校服就被抓住了。 “陳先生,你說我能回去嗎?”吳玲玲流著淚小心翼翼地問。她太痛苦了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她的心里總有個聲音在說,其實如果真的回不去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有閨蜜陪著她。 “結(jié)局是未知的,在結(jié)局到來前你必須得有堅定的信念,你要回去,你能回去?!标愌隹粗劾锬屈c微弱得隨時都要熄滅的亮光說,“不要放棄?!?/br> 吳玲玲似懂非懂,陳先生是一個溫柔又堅強(qiáng)的人。 . 陳仰心頭沉寂,他見過很多生存意志動搖的隊友,那是死神來之前的信號。 陳仰屈指點兩下吳玲玲的課本,在她看過來時認(rèn)真道:“meimei,千萬不要放棄自己?!?/br> 這是陳仰任務(wù)以來的最大感觸,也是他最想和隊友們說的話,路是很難走,但不能停,人要有希望。 陳仰抹抹臉,他的希望之光已經(jīng)照亮了他前方的路,光不滅他不死。 “陳先生!”楊雪和隊伍里的另外四個女生一塊過來,五人的臉上都沒什么血色。 陳仰收攏思緒側(cè)頭,他只熟悉楊雪,剩下四個女生不熟,只知道她們是一個宿舍的,集體綁定身份號進(jìn)了這里。 那四個女生有想法也謹(jǐn)慎,她們抱團(tuán)意識很強(qiáng),自我介紹的時候全說的英文名,陳仰沒印象,只能通過發(fā)型記她們。長發(fā),馬尾,短發(fā),麻花辮。 “她說她知道劉小容和小趙的死因。”楊雪指著麻花辮女孩告訴說。 “到這邊來說?!标愌鐾竺娴暮诎迥亲撸终辛苏?。 麻花辮在三個室友的陪同下走過去,她拽著脖子上面的亮晶晶熊貓頭掛件,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說話時聲音還是顫。 “上課沒多久,小趙就打擾到了劉小容,后面還因為頭發(fā)被蠟燭燒到影響了同桌的其他人,”麻花辮摳緊掛件上的水鉆瑟瑟發(fā)抖,三個室友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撫。 一旁的楊雪眼里露出羨慕之色,有朋友陪自己真好,她轉(zhuǎn)而又搖頭,不希望朋友進(jìn)來。 死亡本就很難面對,和朋友死別會更……楊雪看了眼縮在座位上的吳玲玲,她不要經(jīng)歷那樣悲痛的事。 麻花辮緩了緩說:“下課后李力和同桌都沒離開座位,他們在吃零食聊天,我沒聽清也不敢過去?!?/br> 三個室友對陳仰點點頭,表示她們家老幺說的都是真的。 陳仰讓麻花辮繼續(xù)。 “我知道小趙要……我想通知大家,可我腿軟?!甭榛ㄞp的牙齒咯咯打顫,“沒過一會,大概就兩三分鐘,可能還不到,小趙就背著身體,頭……頭整個仰到了背后,像是被一雙手強(qiáng)行扳成那樣的?!?/br> 三個室友第二次聽了,她們還是嚇得后背發(fā)涼,脖子也條件反射地刺疼。 “然后,然后,然后劉小容……然后她……”麻花辮說了幾次“然后”,陳仰用眼神鼓勵她往下說。 “她不知道怎么嚇暈了,就暈在椅子上,”麻花辮又跟復(fù)讀機(jī)一樣念了三五個“然后”,哆哆嗦嗦道,“我看到一雙蒼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腳,之后時間就跳了……” “蠟燭沒了,天亮了,人也沒了?!甭榛ㄞp害怕得抽泣了起來。 “劉小容為什么……”楊雪的腦子一轉(zhuǎn),想到了一個猜測,“她踩到人了?” “是李力同桌?!甭榛ㄞp抽抽嗒嗒地點頭,她無意間撞見小趙觸犯了死亡禁忌,既恐慌又控制不住地想要看對方接下來會怎樣,于是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她那桌,也因此捕捉到了后來的發(fā)展。 麻花辮平時看鬼片就是這樣,明明怕得要死還是會坐在電腦前面,用手捂住臉只露出眼睛,堅持到電影最后把結(jié)局看完。 陳仰的校服又一次被抓住,這次抓他的是楊雪。女孩那張古典學(xué)霸臉上盡是無助,她的眼里蓄滿因為恐懼而產(chǎn)生的淚水:“陳先生,我……我也踩到我同桌了?!?/br> “等我會?!标愌霾抛吡艘徊缴硇尉屯W×?,他無奈地回頭對抓著他校服不放的女孩道,“你先松手。” 楊雪顧不上難為情和矜持了,她松開手就亦步亦趨跟著陳仰。 陳仰去走廊找李力同桌,那是個很瘦很黑的男生。陳仰回憶了一下姜未作業(yè)堆里的那份成績單,那男生的排名在中下游,他給人的感覺像班上都會有的那種平時很刻苦,但是成績怎么都上不去的學(xué)生。 老師都不忍心說什么重話。 “誒,瘦子,課代表看你呢!”李力拍同桌后背,嘴里的餅干碎渣亂噴。 “靠,大力金剛掌啊你?!蓖揽人灾D(zhuǎn)身看陳仰,“啥事啊?我交了作業(yè)的?!?/br> “問你個問題,”陳仰說,“你上課被人踩到了腳,會是什么心情?” “啊?這什么問題啊……”男生拆著李力給的雪餅,“那要看我在干嘛,我玩呢就無所謂,但如果我在寫作業(yè)被踩腳就很煩啦?!彼沁谝б豢谘╋?,聲音模糊,“被打算思路很……學(xué)霸你懂得?!?/br> 陳仰看一眼楊雪,低聲道:“被踩到的那個人沒露出被干擾的反應(yīng)和想法就沒事?!?/br> 楊雪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她同桌當(dāng)時在畫畫,沒寫作業(yè)。 陳仰回教室找文青跟白棠,他想想又走到目睹兩個隊友出事的麻花辮女孩面前:“你坐在哪?” 麻花辮正在和室友們說話,她不明所以地指了下自己的座位。 陳仰瞥過去,那位子和劉小容隔著兩排距離,他皺眉道:“你上課很喜歡東張西望?” 麻花辮垂下了頭:“我忍不住,習(xí)慣了?!?/br> “忍不住也要忍?!遍L發(fā)室友打她胳膊,連著打了兩下,“我們跟你說過幾次了!” “就是,幾次了!” 另外兩個室友異口同聲,她們又氣又擔(dān)心。 麻花辮雙手合在一起拜了拜:“知道了知道了姑奶奶們,我一定改,我發(fā)誓,我下次上課絕對能好好坐著?!?/br> 陳仰在心里搖搖頭,這麻花辮女孩……室友們已經(jīng)對她說過幾次了,她都改不掉,下次還會是老樣子。 這個高中任務(wù)太過貼近現(xiàn)實生活,陳仰畢業(yè)挺久了,上學(xué)時的習(xí)慣早已從他的世界遠(yuǎn)去,這對他來說很有利。 然而像還在讀書時期,身份依舊是學(xué)生的任務(wù)者就很危險,那些習(xí)慣鮮活而頑強(qiáng)地依附在他們的意識里,他們想要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改掉幾乎不可能,只能盡全力去警惕防備,不要讓自己做出習(xí)慣性的小動作。 陳仰越過幾個女孩朝著文青那走,他的腳步忽地頓了頓,視線掃向馬尾女孩:“你抽煙?” “只抽了幾口?!瘪R尾女孩不自覺擺出回答老師問題的局促和緊張。 “去外頭散散味,別再抽了?!标愌稣f完就動身離開,在沒有朝簡的隊伍里,對他來說自保是第一位,至于其他的……能幫就幫,不能幫的他也沒辦法。 陳仰停在文青的桌前,伸手按住不停旋轉(zhuǎn)的硬幣,沉重道:“又沒了兩個?!?/br> “哦豁。”文青用一句口頭禪表達(dá)了看法就嘀咕道,“停電的時間太短了,我還想燒指甲玩呢,指甲燒起來的味道很香?!?/br> 陳仰:“……” “不短了,停電后恐懼會放大,一節(jié)晚自習(xí)的時間就已經(jīng)讓兩個年輕女孩喪命了,再多一節(jié),隊伍里還不知道能剩幾人。”陳仰把手拿開,他立在原地凝望再次被轉(zhuǎn)起來的硬幣,隨意道,“你知道靳驍長的身份號嗎?” 文青委屈巴巴:“不知道啊,他不肯告訴我?!?/br> 陳仰臉色不變地觀察文青,他在確定對方?jīng)]有多少表演成分之后就抿住了嘴唇,不應(yīng)該啊,這兩人是老戰(zhàn)友了,合作了不知多少次,而且靳驍長還把文青劃在自己的地盤,關(guān)系很親近了已經(jīng),竟然都沒透露身份號? “不過……”文青吊胃口的拉長了尾音,“我有種直覺,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 陳仰愣了下,笑道:“借你吉言。”他又說,“等我知道了,我告訴你?!?/br> 文青垂眼看硬幣,眼神既有趣又無趣,他動了動唇無聲地說,我還有種直覺,你知道了也不會告訴我。 . 上課鈴沒響,班主任就夾著書端著茶杯進(jìn)教室,他瞧瞧無精打采的學(xué)生們,沒好氣道:“中午沒吃飽還是怎么著?” “吃太撐了需要消食。”鐘齊照常耍嘴皮。 陳仰的腦中浮現(xiàn)出成績單的排名,鐘齊在前十。 “行了行了,都別吊著個臉了,體育課照常上。”班主任大發(fā)慈悲地擺了擺手。 班里靜了幾秒,炸起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 “耶!” “老班萬歲!” “僅此一次!”班主任對著往外狂奔的學(xué)生們吼。 陳仰打量了一下班主任,發(fā)現(xiàn)他瘦了,鏡片比之前的要厚,眼袋大且浮腫,黑眼圈很重,啤酒肚大了一圈,一副作息不好壓力很大的樣子。 “姜未,體育課的時候你看著點,安全第一?!卑嘀魅谓淮昃妥吡?。 姜未站起來把椅子往里面放了放,陳仰和他一道離開教室,心里算計著能不能從cao場溜去班主任的辦公室。 “班長,你覺得高中談戀愛怎么樣?”陳仰偏頭阻止跟過來的白棠,他小聲和姜未說話。 “不好?!苯吹馈?/br> “怕影響學(xué)習(xí)?”陳仰說笑,“我覺得有了喜歡的人還是要談一場戀愛,青春不留遺憾。” 姜未態(tài)度端正道:“人生是由遺憾組成的,青春不留遺憾就不完整。” 陳仰抽了抽嘴角,“你的大道理是用籮筐裝的吧。” 姜未說:“不是。” 陳仰以為姜未另有觀點,結(jié)果就聽他道:“籮筐裝不下,我用倉庫裝?!?/br> “……” “兄弟,你挺幽默啊?!标愌龃钌纤募绨?,哥倆好地拍拍。 姜未總是壓著的淺色嘴角微微上揚(yáng)。 陳仰的余光里閃過一絲愣怔,笑起來的姜未像變了個人,有股陽光的味道,等他再去細(xì)看時,姜未的嘴角已經(jīng)壓了下去,那點弧度像是他的錯覺。 . 秋高氣爽,陽光明媚,任務(wù)者們看不見cao場上的體育老師,習(xí)慣了。 體育課代表鐘齊大聲道:“那啥,大家自由活動哈!” 陳仰活動活動手腳,他的正前方是錢家兄弟。錢秦似乎失去了解題的興致和專注度,錢漢還是老樣子。 察覺到陳仰的視線,靠在墻邊陰影下的錢漢對他一笑,一如既往的呆里呆氣。 陳仰給了個回應(yīng)就開始繞著cao場慢跑,他要找機(jī)會溜走。最好是在確定溜走不會有事的前提下。 盤腿坐在地上的文青咂嘴:“瞧瞧我們陳同學(xué),多有活力啊?!彼称辰旈L,“老靳,你上了年紀(jì),跑不動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