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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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坐那了, 洗澡去。”朝簡揉額頭。 陳仰拍拍屁股站起來:“也好,洗個澡干干凈凈的出發(fā)?!?/br> 朝簡的面部一抽,他闊步走到陽臺,動作熟練地撈起還在那磨磨蹭蹭的陳仰。 “你什么能跑起來呢?!标愌霰е喌牟弊? 手指抄進他的栗色發(fā)絲里面,埋頭嗅他身上的干凈氣息。 朝簡的身形微微一頓:“想我跑起來?”他繼續(xù)抱著陳仰往房間走, “我也不知道?!?/br> 陳仰佯裝生氣:“你騙我, 你根本就沒放下?!?/br> “沒騙你?!背喌暮眍^動了動,雖然那一大塊傷口已經(jīng)提前一點時間挖掉了,但也沒那么快好??倳幸恍┭装Y并發(fā)癥。 “人可以在過去的某段記憶里待一會, 卻不能陷在里面。”陳仰說。 朝簡:“嗯?!?/br> 陳仰捧住他的臉:“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不能陷在里面?” “會發(fā)霉,腐爛,畏光。”朝簡低聲道。 陳仰看著朝簡的眼睛,半晌湊過去, 唇印上他的眼角, 沾了一點咸咸澀澀的味道。那是熾烈又純粹的情感。 . 十點多,一張照片發(fā)到了朝簡的手機上面,是丁會春發(fā)的。 照片里的小黃花已經(jīng)綻開了三分之二。 陳仰沖著浴室方向喊朝簡:“丁會春發(fā)信息了?!?/br> “你回?!背喌馈?/br> 陳仰于是就打了幾個字回復丁會春。 朝:照片收到了,多謝。 丁會春:是陳仰吧。 “……”怎么發(fā)現(xiàn)的?陳仰蹭了蹭手指上的咬痕,他找到一個灰不溜秋小胖貓點頭的表情發(fā)過去。 丁會春:你知道了自己的死? 朝:對。 丁會春:那恭喜你們跨過來了。 陳仰剛要敲字,丁會春那邊就又發(fā)來了信息。 丁會春:他找我聊過那件事, 當時我很驚訝,因為他知道我只是他的隊友,不是你們的共同隊友,我和你不熟,你們的那些經(jīng)歷里沒有我的身影,他找上我,說明是無路可走了。 陳仰怔住。 丁會春:我沒有給他建議,口子不長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有多痛。他最后跟我說,他會在進審核任務前告訴你。 丁會春:自揭傷疤太殘忍,好在你們過去了。 陳仰的眼眶酸澀,視線有點模糊,他摁了摁眼睛打字。 朝:是我以前的搭檔幫我們揭的。 丁會春:那你曾經(jīng)一定不止一次拉過你的搭檔,現(xiàn)在對方才會回頭拉你。 陳仰的腦中沒有記憶,心頭一片悵然。 丁會春:你最后一關(guān)的走馬燈里會有新人朝簡。 陳仰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愣了好一會,他笑著回復:那挺好的,我會對他說,很高興認識你。 聊天框里安靜了片刻,多出一條信息。 丁會春:有緣再見。 陳仰放下手機站在床上面,眼神堅定,無論走馬燈里有什么,他都接受,全部接受,什么都不能阻擋他回家。 哪怕家沒了。 陳仰垂眼:“就算家沒了……”他聽到動靜抬起頭看著從浴室里出來的人,不會的,他有家。 . “還早呢,咱再做一次?!标愌龅瘸喴豢拷?,就跳到他背上。 朝簡剛把一片狼藉的浴室清理好:“不做了?!?/br> “?”陳仰扳過他的腦袋。 “做的時候你沒法集中注意力,我有挫敗感?!背喢鏌o表情,唇上有傷,脖子上還有兩個草莓印。 陳仰搓搓他潮乎乎的發(fā)梢:“多做做,你就能適應挫敗感了?!?/br> 朝簡:“……” 陳仰開玩笑的,他做一次就累了,精神累。 這種心情類似高考,也像是放假趕春運回家,前一夜根本靜不下來。 陳仰劃開朝簡的手機,點出丁會春發(fā)的照片:“你看看?!?/br> 朝簡掃了眼。 “我好像在哪見過這樣的小黃花。”陳仰托著腮嘀嘀咕咕,“不過花都長得差不多,路邊挺常見的?!?/br> 手機被陳仰按掉,他張開手臂往被子里倒去,帶笑的眼睛仰望朝簡。 “怎么突然這么高興?”朝簡點上熏香。 陳仰輕悠悠地吐出一口氣:“我感覺我看到終點了?!?/br> “是嗎?!背啌]著青煙,“終點是什么樣子?” “你的樣子。”陳仰說。 朝簡愣了下,手撫上陳仰的脖頸:“那你看好了,不要走歪?!?/br> 陳仰看了朝簡幾瞬,和他接了一個不含情欲的吻。 這條路漫漫,信念和期望是唯一的動力,路上沒有燈, 終點沒有人在等是走不下去的。 ——朝簡是他的終點。 ——他愿意做隊友們的終點。 . 零點的時候,陳仰在被窩里烙餅,過了一個多小時,他還在烙。 朝簡把陳·大餅·仰翻了個邊,箍住他的手腳:“被窩里有點暖氣就被你放了,不動了行不行,哥哥?!?/br> 陳仰嘆氣:“我睡不著?!?/br> 話落,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背上,老人哄孫子一樣輕輕拍動。 陳仰窩在朝簡懷里:“我記得你說你住在三連橋,那我呢?”他好奇道,“重置前的我有沒有跟你說我是哪的?” “你也是三連橋的。”朝簡說,“這就是你家。” 陳仰刷地從他頸側(cè)抬起頭:“真正的家?” 朝簡說:“真正的家?!?/br> 陳仰靜了許久:“那我父母呢,我怎么會成為孤兒的?” “你父母在你十一二歲的時候去世了,留下了這套老屋給你?!背唽㈥愌鲈?jīng)跟他說的那番話找出來,沒有蒙灰。因為朝簡會經(jīng)常打掃,他要陳仰在他人生里落下的每一處痕跡都是干凈整潔的,一如往昔。 “我們都是在三連橋長大的……”陳仰湊近看朝簡,呼吸著他身上的青檸味,“那做任務之前,你認識我?” 朝簡道:“認識?!彼﹃愌鲎蠖竺娴哪堑腊蹋暗悴徽J識我?!?/br> “那……”陳仰還想問,他嘴里的聲音被微涼的吻堵住。 朝簡捻著陳仰的后頸,吻他吻的深而沉。 陳仰在缺氧的邊緣聽見了朝簡的低語,又含糊又清晰。 “現(xiàn)在告訴你了,你也沒印象,不如等你自己記起來?!背喪沁@么跟他說的,字里行間有那么幾分孩子氣。 . 將近四點,陳仰爬起來上廁所,喝水,找東西吃,悉悉索索聲響個沒完,他抹著嘴邊的餅干碎屑回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朝簡蹲在床上,腦袋耷拉著,額前發(fā)絲凌亂地蓋住眉眼,周身氣息暗沉。 像一頭被人掀翻了老窩的獅子,那人是它伴侶,所以它不能揮爪子,就生悶氣。 “我真的努力了?!标愌鱿日J錯,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他能怎么辦? 朝簡支著頭盯著他,嘆息:“那就不睡了吧?!?/br> “我也起來?!背喺f。 “別,你還是睡吧?!标愌鲎柚沟?,“你缺覺心情不好?!?/br> 陳仰擺好拖鞋上了床,對朝簡招手。 朝簡躺過去。 陳仰把睡衣往朝簡那邊拉了拉,兩根手指伸過來,牽住了他的衣角。 旁邊很快就想起了均勻的呼吸聲,陳仰靠在床頭,他感覺自己的心里在燒著什么,嗞嗞冒煙,一刻都不讓他安寧,就連五臟六腑都像是灼熱無比。 還有就是,家里太靜了,可能是03不在吧。 陳仰夠到床頭柜上的手機,他正想看看群里的聊天記錄,順便玩一會游戲,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 陳仰又去夠朝簡的手機,誰知電量也空了。 怎么搞的,陳仰小心把衣角從朝簡的指間往外抽,他才抽出來一點點,對方就醒了。 陳仰輕聲哄道:“我給手機充個電,一會就回……” “來”這個字被陳仰咬爛了咽下去,苦得他。 那是陳仰死前對朝簡說的最后一句話,成了朝簡的心魔,也成了陳仰的本能習慣。 陳仰找到兩根數(shù)據(jù)線,快速把他和朝簡的手機充上電就回了床上。 之后陳仰迷迷糊糊地瞇了一小會,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已經(jīng)蒙蒙亮,他內(nèi)心的那團火燒得更旺,大腦皮層仿佛都有股子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