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鳳凰男拔毛指南 完結(jié)+番外、離婚沒門 完結(jié)+番外、與你愛濃、閑觀兒媳們爭奇斗艷、穿成大佬真千金[穿書]、和離后前夫來了、不配 完結(jié)+番外、豪門千金成了海洋團寵、打死我都不談姐弟戀、鳳棲青雀臺[重生]
“你跑起來已經(jīng)夠快了,一般人的爆發(fā)力都比不上你?!标愌鲇昧γ蛄讼麓?,他在心里說,只是你后來不敢跑了。 . 李正在隔壁屋里躺著,有個女孩坐在床邊,癡癡地看著他。 那也是個任務(wù)者,李正的老隊友,她對他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只可惜那是一場個人秀,自我沉入,自我感動。 女孩見到陳仰跟朝簡進來,她連忙站起來,滿臉害怕心思被當場抓包的忐忑慌亂。 陳仰的視線越過她去看床的方向:“一直沒醒?” “沒有?!迸⒌穆曇衾镉屑毼⒌目耷?,“陳先生,我替我學(xué)長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氣,我學(xué)長他……”女孩咬唇,“他應(yīng)該是出現(xiàn)了幻聽,以為你要害他,極度驚恐之下提前下手。” “我知道。”陳仰看著床上的人,神情復(fù)雜,他印象里的李正年輕力壯,陽剛正氣,一到喬橋身邊就會變成一只大狗,現(xiàn)在的他被病魔侵蝕,眼窩深陷,顴骨突出,滿身消沉灰敗,瘦得沒幾兩rou了。 “李正?”陳仰喊了聲。 “唔……”李正沒醒過來,他在做夢,夢里的自己似乎處境很危險,他病態(tài)的臉因為驚恐變得扭曲,“有人要殺我,救命,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啊啊?。?!” “學(xué)長!”女孩撲到床前,半跪著輕聲哭泣,“學(xué)長啊,你起來吃藥,吃了藥就好了?!?/br> 李正的手指摳進床板里,指甲劈開,鮮血淋漓。 陳仰還沒上前,李正就猛地睜開眼睛,眼里是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絕望恐懼。 不論女孩說什么,李正都呆呆的,面無表情。 陳仰深吸一口氣,慢慢吐了出去,朝簡是病人,丁會春是病人,畫家是病人,還有休息站那個不知名的老任務(wù)者,林書蔚,吳玲玲…… 重置后的他因為朝簡的關(guān)系,任務(wù)做的密集卻不多,因此和他有過交集的病人只是小部分,大部分都不認識。 以他重置前的任務(wù)量,應(yīng)該認識很多,多到數(shù)不清。 陳仰回頭看朝簡,發(fā)現(xiàn)他面向李正,皺緊眉頭,眼神困惑,很顯然還沒真正了解到精神疾病的世界,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某一天會在兜里揣著藥瓶。 真好,現(xiàn)在真好。陳仰叫上朝簡出去:“小文哥跟子慕呢?” “都出去打探消息了?!背喺f。 陳仰踩著一個樹墩,把腳底的泥巴蹭掉,他在村里走動,每路過一家都能看見一個黑色的小壇子。 那壇子就掛在門頭下面,被幾根白繩子吊在半空。 里面裝的不是咸菜,而是骨灰。 風一吹,壇子搖搖晃晃,就跟掛著個尸體似的。 陳仰走到一家門前,抬頭看觸手可及的壇子,他快速整理自己進來時,這個任務(wù)的進展。 村里有家孤兒寡母,無依無靠,那女人被孤立了。因為她相貌不錯,性格貞烈,男的想占便宜卻占不到,女的怕她勾引自己丈夫,不待見她。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女人的兒子很想和小伙伴一起玩耍,他成天到處亂跑,經(jīng)常一身泥,鼻青臉腫地回來。 有一天到了晚飯時間,女人的兒子沒回家。 她挨家挨戶地跑,沒人給她開門,她就在村里不停地喊兒子的名字。 那晚女人喊很久,村里人嫌她吵,出來幾個人把她拖走了。 死的時候衣衫破爛。 沒過多久,村里就開始出現(xiàn)怪事,每天晚上大家都會聽見那個女人的喊聲,她在喊兒子回家吃飯。 漸漸的,有人離奇死亡,有人想出村出不去。 再后來,村里就陸陸續(xù)續(xù)掛起了壇子。他們掛壇子是要告訴女鬼,我家里已經(jīng)有人死在你手上了,我們遭過報應(yīng)了,你不要再進來了。 任務(wù)者們過來時,整個村子家家戶戶都掛上了壇子。這說明每一家都有人被女鬼殺了,但死亡沒有停止。 村里每天都是六點天黑,女鬼會在那一刻出來,所有村民都要把自己家里的大門打開,不能關(guān)。 女鬼走到一家門前,那家就要有人在院里唱一首兒歌——《世上只有mama好》。 那是女鬼生前教兒子唱的歌。 唱了歌不一定就安全了,女鬼還是有可能會進去。 陳仰掐了掐眉心,這些都是大家通過兩天時間,犧牲掉十來個隊友查出來的線索,進度條已經(jīng)接近尾端,現(xiàn)在只差女鬼的兒子,找到他就能完成任務(wù)。 “那孩子會在哪?”陳仰前言不搭后語,“天黑了……” 他一個激靈:“天黑了!” 朝簡抓住陳仰,示意他往村外看:“人都回來了,我們趕快進屋?!?/br> 陳仰望見孫文軍,香子慕,還有兩個任務(wù)者,四人從四個方向往村里飛奔,大家匆匆來了個眼神交流,就一同跑進屋里。 夜幕降臨,小村死一般寂靜。 今晚的風很大,每家門前的小壇子被刮得往墻上撞,哐哐響。 那聲音能讓人的心跳竄到嗓子口,大氣不敢出。 陳仰他們住的屋子外面也掛著壇子,他們在隊友們的尸體消失前快速將其燒了,把骨灰裝了進去。 局面因此好轉(zhuǎn)。 陳仰知道他是在曾經(jīng)的任務(wù)里做自己的任務(wù),是不是幻境他都分不清,可他還是會動感情,會認真對待規(guī)則每次推給他的劇情。 外出的孫文軍香子慕等四人在交流,陳仰偶爾說一兩句自己的看法,都在點子上。 朝簡也會分析,插話,他的參與程度是百分百的。 “外面沒收獲,我覺得小孩的尸體還是在村子里,我們要……”孫文軍的話說了一半,敞開的門外吹進來一股陰風。 女鬼來了! 風里夾雜著一道焦急無助的喊聲。 “浩浩,回家吃飯……” “浩浩……你在哪……快點回家吃飯……回家吃飯啊……” “浩浩……” “浩浩——回家吃飯——浩浩!浩浩?。?!” 喊聲漸漸變得凄厲,幽怨。 陳仰站在門里往外看,有個穿著破破爛爛衣服的女人垂著頭,搖搖晃晃地走著,她的腳上沒有穿鞋,左腿扭曲變形。 “我家浩浩在你們這嗎?”女人停在一家門前,她小幅度地伸了伸頭,聲音很輕很小。 那家院里的歌聲還在繼續(xù),顯然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恐怖一幕了。 “世上只有mama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女人一呆:“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她呢喃著了句,轉(zhuǎn)過身哼唱。 “啪——” 什么東西摔碎的清脆聲響在那家門前的地上炸開。 壇子被風吹掉了! 那家院里的歌聲一停,下一秒唱歌的小姑娘舌頭就被整個拽了,血兜不住地往她的下巴上淌,染紅了身前的衣服。 “嗚……嗚嗚……”小姑娘疼得渾身發(fā)抖,嘴里發(fā)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舌頭血流不止。 門前地上快被吹散的骨灰是她爸,家里還剩下她,哥哥,還有mama。 現(xiàn)在哥哥徒然翻著白眼跑進屋里,mama怎么都拉不住,眼睜睜看著他七竅流血,不知從哪翻出一件壽衣披在身上。 “別帶我兒子走!” mama沖著門口跪下來,不停地大力磕頭,“咚咚咚”直響,她面前的土疙瘩地上很快就有了一小片血跡。 “要帶就帶我走吧,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你行行好,浩浩媽,你行行好啊!” 小姑娘煞白著臉坐在地上,捂著血淋淋的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忽地瞪大流淚的眼睛。 哥哥身上的壽衣出現(xiàn)在了mama身上! 有一雙森白腐爛的手臂從她mama后面伸出來,抓著她mama的手,一顆一顆地扣上壽衣的扣子。 就像是一個母親在給自己的小孩子穿衣服。 那家的中年女人穿著壽衣跟在女鬼后面,脖子扭成了一百八十度,臉部青灰。 她看著自家的大門,一步一步倒著走。 家和一對兒女在她放大的瞳孔里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小。 女人帶走一個“孩子”,這一夜就安全了。 天亮以后,有村民來給陳仰幾人送早飯,見面挺客氣的,送完就走,腳步匆匆地回了家。 陳仰喝了口稀飯,村里人也不知道女人的兒子在哪,或者說,知道的已經(jīng)死了。 “仰哥,你背上的傷好些沒?”香子慕湊過來。 “沒什么事了。”陳仰瞥到她碗里的腌蘿卜,“好吃嗎?“ “齁咸齁咸的?!毕阕幽缴焐囝^發(fā)出一個干嘔的聲音,一點淑女的形象都沒有。 陳仰聽到身后的動靜,他回頭發(fā)現(xiàn)李正站在堂屋,旁邊的女孩端著碗,強顏歡笑地說著什么。 李正很緊張地看看院里,仿佛隊友中間有人要害他。 陳仰喝掉碗里的最后兩口稀飯,他把空碗給身旁的朝簡,起身走到李正那里。 李正往陽關(guān)照不到的角落里一坐。 陳仰等女孩走了才找他說話:“你沒帶藥?” 李正像是根本就沒聽到陳仰的聲音。 “生了病,最好藥不離身?!标愌鐾o他盛稀飯的朝簡,話是對李正說的,“像你這種情況,藥瓶和身份卡一樣重要,你把它們放在一起,就不會漏掉?!?/br> 李正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陳仰捕捉到他落在那女孩身上的視線:“她看樣子一晚上沒睡。” “她是救不了我的,我說了她不聽?!崩钫木袼剖欠€(wěn)定了一點點,他開了口,聲音又啞又渾濁,“醫(yī)生都放棄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