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閑觀兒媳們爭奇斗艷、穿成大佬真千金[穿書]、和離后前夫來了、不配 完結(jié)+番外、豪門千金成了海洋團寵、打死我都不談姐弟戀、鳳棲青雀臺[重生]、香軟玉滑、(快穿/人外)被全部變態(tài)攻略 nph、三叔
一眼望過去,所有的平房早就夷為平地,有的因為震動塌陷,有的被滑落的山體石塊深埋在地底,穿著橙色消防服的官兵正拿著挖掘工具全力施救。 周圍時不時有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神色匆匆地將傷患送去臨時搭建的帳篷里救治。 這就是為什么新聞上的傷亡人數(shù)不斷增加的原因。 太多人被埋在地底,消防員挖掘搬運石塊耗時耗力,能堅持到最后的人少之又少。 恩禾抱著物資的手都在發(fā)抖,背脊冒著冷汗,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眶,臉頰上有冰冷的液體滑落,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 志愿者的任務(wù)非常簡單,就是協(xié)助專業(yè)救援隊員搭建帳篷,幫忙運送傷患,搬運醫(yī)療物資。 醫(yī)學生則可以為傷勢較輕的傷患進行簡單的包扎和藥物處理。 由于天氣原因,雨一直不見停,所以給救援任務(wù)增加了很多難度。 從中午忙碌到傍晚,救出來的傷患越來越多,醫(yī)用物資也越來越少。 恩禾跟梁萌一組,跟著兩名醫(yī)生趕去塌陷地點幫忙抬擔架,正當幾人準備走的時候,有消防隊員在附近的一塊水泥板下發(fā)現(xiàn)了生命跡象。 一番費力的挖掘之后,將一個渾身被泥濘包裹的小孩從廢墟里抱了出來。 小孩已經(jīng)奄奄一息,因為疼痛,身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她的眼睛,鼻腔,耳朵里都是泥,臉也被灰塵遮蓋看不出原貌,見狀,一名醫(yī)生連忙帶著恩禾一塊沖過去。 醫(yī)生幫女孩清理鼻腔口腔,恩禾迅速解開女孩的上衣,手掌根部按壓女孩胸骨正中,一邊做著心肺復(fù)蘇,一邊觸摸女孩的頸動脈判斷她的心跳。 恩禾的目光牢牢鎖著女孩的胸廓,心里默念著001,002...... 如果數(shù)到007,傷患依舊沒有心跳和呼吸,情況就會很危險。 數(shù)到第六秒,恩禾手中的按壓動作不間斷重復(fù),腦中緊繃的那根神經(jīng)就要斷裂,掌心一片冰涼全是滲透出的冷汗。 她的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秦貝貝的臉。 她清楚地記得,女孩當時渾身是血躺在擔架上,摸著她的手懇求的語氣開口,說想活下去。 那一刻,恩禾只能給她無用的口頭保證,卻毫無辦法。 恩禾看著秦貝貝求救,又看著她離世。 這種痛苦宛如一把利刃,在心臟最脆弱的地方,一刀一刀劃下去。 這樣的絕望,恩禾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 數(shù)到第七秒,女孩的胸部明顯震顫了一下,手也微微抽動,緊皺著眉頭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眼前的女孩醒過來了。 恩禾愣了一下,連忙將地上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抱攬在懷里,提著的一口氣終于松了,她渾身酸軟地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風雨一吹就會倒。 懷里的女孩劫后重生般,黑黢黢的小手抓著她白大褂的衣角,像是于絕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這一刻,恩禾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打濕身上的白大褂。 她緊緊地回握住女孩滿是泥濘的手,像是穿過時間,抓住了兩年前的秦貝貝。 見一起過來的女孩牽著小朋友的手又哭又笑,同行的醫(yī)生還以為恩禾是因為救了人太激動,于是淡定地拍拍恩禾的肩膀,沉著冷靜道:“行了丫頭,把眼淚擦擦,幫我把這孩子送去帳篷?!?/br> 被同行的醫(yī)生勸住,恩禾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抬手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痕,還有鼻涕。 周圍還站著幾個消防隊員,眼里帶著幾分善意的笑意,被人奇怪地圍觀,恩禾臉一熱,吸了吸鼻子,故作鎮(zhèn)定地抱著女孩起身,將人小心翼翼地放在擔架上。 被救的小女孩應(yīng)該跟秦貝貝差不多的年紀,災(zāi)難發(fā)生時,正在臥室寫作業(yè),房梁倒下的那一刻,小姑娘迅速躲在書桌下面,才逃過一劫。 救治的帳篷里,恩禾看到小姑娘的各項生命體征一切正常,才終于松了口氣。 忙碌了一整天,所有救援人員和志愿者終于可以分批次輪流吃晚飯。 恩禾一向愛干凈,來之前特意穿了雙黑色的帆布鞋,此時被泥濘覆蓋,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身上的白大褂也變得灰撲撲。 來到這,恩禾身上不少矯情的小毛病都改了。 晚飯的時候,前面排隊打開水的人太多,恩禾也不著急,找了塊平坦的大石塊坐上去休息,懷里抱著一桶還沒拆開的泡面,整個人似乎累傻了,目光無聲地聚焦在同一個地方發(fā)呆,連身邊什么時候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恩禾,你怎么也在這?”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道溫和清朗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 恩禾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微仰著腦袋抬頭,便看到眼前一張再熟悉不過的俊臉。 林予楊穿著一身橙色的消防服,一頭烏黑利落的短發(fā),雖然臉上全是灰塵,但那雙干凈澄澈的眼睛卻分外明亮,此時懷里抱著安全帽,正彎腰俯身看著她。 能在這種地方遇到朋友,恩禾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他,粉唇微張,一時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你、你真的在這!” 梁萌猜得沒錯!林予楊真的參加這次救援行動了! 林予楊彎著唇角笑笑,露出一對可笑的小虎牙,他垂眸看了恩禾一眼,隨即將懷里的安全帽小心翼翼地戴在女孩腦袋上,順便拿走恩禾手里那桶還沒拆開的泡面,低聲道:“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少年的動作一氣呵成,等恩禾反應(yīng)過來,頭上已經(jīng)多了頂安全帽,自己的泡面也被他拿走了。 恩禾歪了歪腦袋,才覺得這帽子對她來說有點大,稍微一動就會滑下來。 林予楊果然快去快回,他端著接了開水的泡面過來,便看到恩禾微蹙著眉頭,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正研究他的消防帽,女孩白皙的臉頰上還沾著幾道泥印,粉唇抿著,嬌憨又可愛。 林予楊目光微頓,胸口的位置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有種沖動就快要破土而出。 無論是第一次見到她,還是之后的相處,亦或是現(xiàn)在,女孩總是穿著一身白大褂,在周遭布滿塵?;覊m,碎石泥濘的環(huán)境里,就像是一抹光。 每當林予楊看到恩禾,心情總能奇異地平靜下來。 恩禾還在研究這個堅硬的安全帽該怎么戴,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道人影,將她整個蓋住。 “先吃飯吧,這個我待會教你怎么戴?!绷钟钘钊滩蛔≥p笑,將接好熱水的泡面遞給她,拿著安全帽坐在恩禾旁邊。 原來這人說的很快就回來,是幫她接開水去了。 恩禾心中一暖,小心翼翼地接過,笑瞇瞇地說了聲:“謝謝。” 這會是休息時間,林予楊安安靜靜地坐在恩禾身邊,男人身形高大,即使沉默地坐著,無形中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安全感。 恩禾忍不住想,或許這就是消防員的魅力? 林予楊雖然表面看上去平靜淡定,與平常無疑,但此時抓著安全帽的手卻扣得很緊。 有些話林予楊在心里憋了很久,卻一直沒有勇氣說出口。 身旁的女孩吃東西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神情格外專注,像一只覓食的小松鼠,小口小口的咀嚼,細嚼慢咽。 在林予楊看來,恩禾理應(yīng)是一朵溫室里嬌養(yǎng)的花,值得被疼愛小心呵護,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任由風吹雨打,歷經(jīng)這些磨難。 他只是一個消防員,配不上恩禾,女孩在他心里,是一個不可褻瀆的存在,讓他只敢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觀望。 想到諸多現(xiàn)實原因,林予楊的那股沖動終于被理智鎮(zhèn)壓。 盡管很喜歡很喜歡她,但內(nèi)心的自卑始終攔截著林予楊,無法邁出第一步。 等恩禾吃晚飯,林予楊說話算數(shù),教她怎么戴消防帽,結(jié)果剛教到第二個步驟,耳邊傳來一聲哨響,是消防第一支隊集合的聲音。 恩禾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旁的林予楊迅速起身,戴好帽子,沉聲道:“等救援結(jié)束,我再教你?!?/br> 恩禾看著他,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好,那你注意安全?!?/br> 語落,林予楊挺直了腰桿,朝她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完了撒開腿跑去集合。 那抹瘦高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休息區(qū),恩禾在原地愣神了許久,才回到帳篷繼續(xù)幫醫(yī)護人員打下手。 一直忙到晚上10點,恩禾才跟梁萌一塊回了休息的帳篷。 由于物資有限,所以休息的地方也比較簡陋,但跟外面的消防官兵一比,志愿者的待遇已經(jīng)很好了,那群跟她們年紀相仿的小伙子只能墊著衣服,在冷冰冰的地面湊活一晚。 夜里,恩禾跟梁萌蜷縮在一個被窩里,身旁的女孩rou嘟嘟的,摸起來暖暖的還很軟。 恩禾好幾次將胳膊搭在梁萌腰上,都被女孩怕癢似的躲開。 等到梁萌反擊,在被窩里對著恩禾上下其手。 恩禾最怕癢,身體格外敏/感,被梁萌撓了幾下癢癢,連連軟著聲求饒。 被窩里的女孩笑得眼淚都出來,眼角微紅,臉頰度上一層淡淡撩人的櫻粉,烏黑柔軟的碎發(fā)落在瑩白的耳側(cè),看著清純又撩人。 脫去醫(yī)生的白大褂,有的女孩白天是白衣天使,此時就像一只暗夜里的妖精,一顰一笑都極具魅惑。 梁萌眨了眨眼,視線情不自禁下移,落在女孩線條柔美的天鵝頸,得虧她是個女孩子,要是個男人,睡在恩禾身邊,根本把持不住好嗎?! 梁萌的眼神忽然變得色瞇瞇的,恩禾下意識咽了咽嗓子,微瞇著眼看她,默默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小聲哼哼道:“萌萌,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這樣像什么?” 梁萌歪著腦袋:“像什么?” 恩禾眨巴眼,像條毛毛蟲似的又往被子里鉆,“像流氓?!?/br> 這家伙的眼神可太圖謀不軌了! 梁萌噗嗤笑出聲,一只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看著恩禾,一臉認真地感慨:“恩禾,你長得好看,性格又好,為什么不找個男朋友呀?” “我要是個男生早就把持不住了!” 身旁的女孩堪稱完美,在學校異性緣也很好,但梁萌卻從沒見恩禾接受過哪個男生,一個人一直獨來獨往,幾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學習和醫(yī)院。 恩禾聽了只是笑笑,淡聲道:“我一個人過得很好,不需要男朋友。” 有人說,愛情不是他的必需品,他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現(xiàn)在的恩禾也終于有了跟他同樣的感受。 她的心里只有學業(yè)和病人,愛情這種東西同樣也不是她的必需品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穿著單薄的睡裙,爬到宋越川的床上勾引他,結(jié)果被人用被子裹住丟回了臥室。 以前的她可以毫無底線的去愛一個人,甚至不惜作踐自己,這種羞恥又尷尬的事情,恩禾再也不想回憶第二次。、 夜深,恩禾拿出手機,點進了微博。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都要待在這里幫忙,沒辦法按時更新漫畫,于是發(fā)了條微博請假,退出時,恩禾像往常一樣看了眼微博熱搜。 漳縣山體滑坡的熱度已經(jīng)過去,除了第一天被很多人關(guān)注,之后每天的救援情況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首頁。 人們似乎更喜歡看與娛樂相關(guān)的,明星的八卦新聞比任何一條社會新聞都有趣。 這一次恩禾在一堆娛樂圈熱搜中看到一串熟悉的字眼。 知名風投公司執(zhí)行董事出席某拍賣會,以2.5億高價成功拍得b市的一塊地皮。 晚宴上宋越川身邊意外地沒有出現(xiàn)女伴,一個身家過億,無論相貌還是背景,都高人一等的宋氏ceo,很多人的關(guān)注重點都在他的私人問題上。 有記者問起他的感情近況,鏡頭前的男人清眉黑目,面不改色地勾唇笑笑,說自己目前單身,暫時不考慮感情問題。 自從恩禾離開a市,她便再也沒有看到過關(guān)于宋越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