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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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一眼就看到了萬作家。 她跟王橙同時離開座位,王橙先一步快步走到萬作家面前, 笑著打招呼:“萬先生,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玉聲》的主編王橙?!?/br> “當(dāng)然記得你?!?/br> 萬作家身材極瘦,顴骨高, 頭頂有些禿,用油光水滑的發(fā)膠將頭發(fā)捋到中間的位置,簡稱地方支援中央。 他伸出細(xì)長的干巴巴的手指指了指王橙,很是平易近人的樣子笑道:“上次見過你。” 姜瑤也趁機(jī)上前,笑著說道:“萬先生,您好,我是《蓬萊舊事》雜志的總編,我叫姜瑤?!?/br> 萬作家眼睛亮了亮。 人對于美好的人和事物都有欣賞之情,更別提姜瑤今天驚艷的裝扮。 只是,聽到雜志社的名字,他猶豫了一下。 “《蓬萊舊事》是……” 王橙皮笑rou不笑地加入話題:“萬先生,一家名不經(jīng)傳的小雜志社而已,眼看要倒閉了。您這邊不如考慮考慮?我給您留了最好的位置?!?/br> 萬作家聽到她的解釋,回過味來,便同姜瑤說道:“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有約了?!?/br> 姜瑤努力爭?。骸澳芊窦右幌侣?lián)系方式,我們以后……” “這就不必要了?!?/br> 萬作家搖搖頭,表情溫和,語氣卻是輕蔑的:“我的采訪從來不會出現(xiàn)在三流雜志上。” 一句三流雜志,姜瑤便知沒有繼續(xù)斡旋的必要了。 她的笑容變得很淡。 “我竟不知道雜志還分三等。想來也是,什么行業(yè)不是呢,作家也有三流的吧?!?/br> 萬作家的臉色頓時變了。 大概是沒想到姜瑤會真的毫不顧忌地得罪他,一時間瞠目結(jié)舌。 王橙面露得色。 果然是太年輕了點,沉不住氣。 姜瑤退后一步,客氣地說道:“我先回座位了,你們好好聊?!?/br>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喧嘩聲。 原本在座位上坐著聊天的幾人突然站起身來,直勾勾地盯著走在人群最中央的中年男人。 比起其他人略顯隆重的打扮,他穿著一身淺灰色休閑裝,氣質(zhì)雍容,溫文爾雅,瘦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細(xì)框眼鏡,看起來極有風(fēng)度。 “我的天,那不是忱先生嗎……” “他竟然也來了?” “這次校慶可真是來對了!……” 忱先生……? 姜瑤順著他們的目光回過頭。人群簇?fù)碇行?,中年男人笑得相?dāng)平和,同兩旁的投行大佬談笑風(fēng)生。 姜瑤:“……” 那不是,忱叔叔嗎! 方才神情倨傲的萬作家快步上前,臉上所剩無幾的rou因為過分夸張的笑容擠在一起。 不料,對方對他視若無睹,徑直地朝著座位席望去。 那個角度—— 王橙受寵若驚地站在座位旁,心想難道是最近《玉聲》發(fā)展越來越好,商界大鱷也注意到了嗎? 她沒看到,站在身后的姜瑤默默縮了縮脖子,試圖當(dāng)一個隱形人。 姜瑤怎么能沒察覺到忱叔叔熱情的目光。 “……” 原來,忱琢說的是這個意思?讓她不要被嚇到? 在王橙欣喜若狂的注視下,忱氏集團(tuán)的董事長越過她,停在姜瑤的面前,親切地問道:“這么早就來了啊,早飯吃了嗎?” 全場人呆若木雞:“???” 姜瑤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謝謝您的關(guān)心,我吃了。” “你過來是要采訪誰?” 姜瑤心知自己的小九九肯定被看得明明白白,便硬著頭皮解釋道:“是啊,典禮結(jié)束后,想采訪優(yōu)秀校友?!?/br> “想好采訪誰了沒?” 忱父親切的語氣,仿佛在場的一群大佬都是蘿卜白菜任意挑選。 姜瑤尷尬地說道:“沒有……” 不過,原計劃被打破無妨。在場的人都看到忱父同她說話,想必典禮結(jié)束之后,搭話也會順利更多。 保不準(zhǔn),能采訪到比萬作家咖位更大的對象。 忱父面露慈祥,笑著點點頭,拋下一枚重磅炸..彈:“那你覺著,做我的專題采訪可以嗎?”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又是一陣震撼。 大概是沒想到,這樣的大佬會主動邀請對方做采訪。其中,萬作家和王橙的臉更是一陣黑一陣青。 姜瑤也嚇了一跳。 她能拒絕嗎? 看了看周圍安靜如雞的賓客們,姜瑤覺著,如果她今天拒絕了,下午就會上熱搜吧。 她頂著巨大壓力點點頭說:“好?!?/br> 這件事,不僅是在場的校友,前來帶路的幾名學(xué)生也看了個清楚。林彎彎身穿漂亮修身的小禮服短裙,清純?nèi)崦?,方才還在得意自己同大佬搭上了話,誰能想到來禮堂看了一番戲。 幾名學(xué)生反應(yīng)遲鈍地走出門,林彎彎忽然咬住唇,問道:“那不是姜瑤嗎?她跟忱氏集團(tuán)有關(guān)系?” “是啊?!?/br> 身旁的幾名學(xué)生都是學(xué)生會成員,聞言恍然,目光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要是有關(guān)系也不至于混的這么慘?!队衤暋房墒浅朗霞瘓F(tuán)名下的產(chǎn)業(yè),怎么敢辭退她?!?/br> “那,該不會是大人物看上她了吧?!?/br> “不可能,聽說她早晨跟忱琢一起來學(xué)校的?!?/br> “窮學(xué)生,超級富豪,你選哪個?傻子都會?!?/br> 一開始勾起話題的林彎彎在其中一句多余的揣測都沒有,聞言也只是笑著說道:“不可能的呀,忱琢這么好,為什么要為了錢呢?!?/br> “那是你,沒見識過社會的險惡,還是小白花呢,那種混跡在職場的白骨精能一樣嗎?人家可精明了?!?/br> “我們彎彎太善良了,看男人只看內(nèi)在?!?/br> “可惜哦,忱琢沒那個福氣,是他的命……” 林彎彎全程既不反駁,也不跟著惡意揣測,只是做她的清純無害小白花。 校園慶本就熱鬧,再加上這件事足夠驚人,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便傳開了,沸沸揚揚的各種版本都有。 幕后準(zhǔn)備表演節(jié)目的學(xué)生們也在嘰嘰喳喳熱烈討論。 “好巧啊,正好都姓忱?!?/br> “你說忱琢?xí)粫朗霞瘓F(tuán)有關(guān)系?” “開玩笑,如果真有關(guān)系,能這么隨隨便便地出入在學(xué)校嗎?那可是富可敵國的忱氏集團(tuán)啊。” “也是。” …… 幾人正議論著,便聽到身后有人噤聲不語。 他們抬起頭,一道冷颼颼的視線落在幾人頭上,清冷俊美的面容沒有表情。薄薄的唇吐出幾個字:“很閑么?” “啊……哦哦!對不起!” 聚在一起討論的幾人頓時作鳥獸散。 林彎彎作為古典舞社也要表演節(jié)目,學(xué)過幾年的古典舞,身姿如扶風(fēng)細(xì)柳,跳起舞像模像樣的美。 她身穿禾綠色水袖服,婷婷裊裊地挪過來,裝作關(guān)切地問道:“忱同學(xué),你還好嗎?” 林彎彎的目光黏在忱琢身上便移不開了。 倏然閃過的一絲嫉妒被她很好地隱藏起來。 忱琢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她一眼,語氣很涼:“我為什么會不好?” 林彎彎錯把他的薄涼當(dāng)做是對姜瑤的憤怒,語氣溫溫柔柔地輕聲說道:“我聽到大家的議論了,我相信姜瑤不是那種人。要不然這樣吧,我跟風(fēng)投的王先生相識,等會引薦一下,采訪是很有含金量的?!?/br> 她的聲音不大,音量卻剛剛好,周圍一圈的學(xué)生們都聽到了。 如果姜瑤今天去采訪了忱先生,豈不是側(cè)面印證她就是想攀附權(quán)貴? 忱琢面無表情地問:“哪種人?” 預(yù)想中,忱琢肯定會因為這一話題感到心里不快,對于林彎彎的橄欖枝很是感激,心里還要嫌棄姜瑤的見錢眼開。 他這樣的追根問底,林彎彎是沒想到的。 她攢緊了衣袖,支支吾吾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 “如果沒有這種意思,就不要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引人誤會?!背雷令D了頓,望向她,眼神只有疏離的冷淡,“有大把的閑時間,不如多提高自身專業(yè)水平,而不是搬弄是非?!?/br> 忱琢的語氣很淡,說氣話也是毫無起伏,話的分量卻讓林彎彎一張小臉?biāo)查g慘白。 她怎么也想不通,忱琢都到了這個份上,為什么還要袒護(hù)姜瑤。 姜瑤到底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