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杭嘉澍懶洋洋的問:“那你怎么沒跟王總明說做不了?” “明說?活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做乙方的有資格對甲方爸爸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br> 這樣說,杭嘉澍反倒好奇起來了,“王總提這個要求的時候,沈司嵐沒指出來?” “你走了沒多久他說要上洗手間然后就再沒回來了。咱也不敢去叫啊,畢竟他是咱工作室金主啊?!?/br> “那還好他早退了,不然這項目就砸了。” “趕緊回來吧,商量商量怎么在王總不生氣的前提下,跟他委婉說這個需求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 掛掉電話后,杭嘉澍對穗杏說:“待會兒我開個會,你乖乖等我聽到?jīng)]?” 穗杏還生著氣,“沒聽到?!?/br> 杭嘉澍淡淡點頭,“可以,那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扔下車?!?/br> “那我報警打110?!?/br> 杭嘉澍笑,“怎么?還想找警察來威脅我?” “不是,”穗杏說,“告你偷車?!?/br> “……” 路上有點堵,杭嘉澍直接把車停在工作室樓下,領(lǐng)著穗杏上樓。 杭嘉澍是頭一次帶她來工作室,兄妹倆立刻成了奇景。 不論男的女的目光都在穗杏身上。 這小不點長著張漂亮稚嫩的臉,五官還沒張開。一雙濕漉漉的小鹿眼,圓臉rou嘟嘟的,肌膚雪白清透,像夾裹著奶油的雪媚娘,還穿著高中校服,藕條般細(xì)長的雙腿乖巧的并攏著,小手別在背后,指尖攥著格子裙。 他們杭總開會中途開溜,回來時居然帶了個未成年小漂亮! 別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杭嘉澍先開口。 “我妹?!?/br> 這真是個又好又壞的消息。 好消息是不是女朋友,壞消息是meimei,更不能碰了。 不能碰,搭個話也是好的。 “哇,meimei!” “meimei好!” “meimei來找哥哥玩?嗚嗚有meimei真好?!?/br> 杭嘉澍:“穗穗叫人。” 穗杏:“哥哥jiejie們好?!?/br> “好好好。” “慕了,我也要讓我媽給我生個meimei?!?/br> “你爸不是早結(jié)扎了嗎?” 杭嘉澍把自己手機扔給穗杏,給她找了個位置安頓她坐下。 “坐這玩手機,不許亂跑,”他撐著椅沿彎腰,平視她,“聽到?jīng)]?” 有手機玩,穗杏乖得不行,哥哥說什么就是什么,“聽到了?!?/br> 杭嘉澍直起腰,“開會吧。沈司嵐呢?” 室友老侯說:“休息室?!?/br> 杭嘉澍往休息室走。 老侯叫住他:“你不是指望那少爺會賞臉跟咱們開會討論怎么哄甲方吧?” “我腦子又他媽沒病,”杭嘉澍用下巴指了指專心玩手機的穗杏,“我讓他幫忙看著我妹,別讓這小東西亂跑?!?/br> 老侯表情更奇怪了,心想杭總牛批,居然妄圖讓少爺當(dāng)臨時保姆幫忙帶meimei。 推開休息室的門,這位少爺正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臉上蓋著本書。 《java:從入門到精通》。 絕對不是拿來看的,就是隨手拿來擋光的。 穗杏手抓著門框,探出頭悄悄打量哥哥給她找的這位保姆。 沙發(fā)容不下那雙大長腿,只能委屈的耷拉在沙發(fā)沿邊。 干凈的白色襯衫下,男人的胸膛平靜起伏著,抱著胸睡得安靜。 杭嘉澍踢了踢沙發(fā)腳,“起來幫個忙?!?/br> 沙發(fā)上的人動了動,但僅限于抬起胳膊,用手做了個趕人的手勢。 低啞不耐的聲音從臉上蓋著的那本書里傳出。 “不幫,滾?!?/br> 杭嘉澍眉頭跳了下,老侯立馬聳肩,用唇語說“你看吧你看吧”。 “我meimei來了,”他繼續(xù)說,“幫忙看會兒?!?/br> “看小孩?” “嗯?!?/br> “找別人吧?!?/br> 杭嘉澍:“我說少爺,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不用應(yīng)付甲方呢?!?/br> “甲方我都不想應(yīng)付,”男人冷聲,譏嘲道,“何況小孩?!?/br> 非常無情且囂張。 穗杏還不知道保姆長什么樣,就被這位暴躁的保姆給嫌棄了。 第2章 有點點 “行?!焙技武f。 老侯心道果然如此,誰出馬都勸不動少爺。 他正在想要不要毛遂自個薦,陪meimei玩可比開會好玩多了。 結(jié)果杭嘉澍轉(zhuǎn)身對門口站著的穗杏說:“穗穗,看好這個睡覺的哥哥,他去哪兒你就去哪兒,別讓這哥哥被人販子拐走了?!?/br> “……” “……” 這一通反向cao作不禁讓人直呼內(nèi)行。 老邏輯鬼才了。 “嘖?!?/br> 沙發(fā)上的人掀開書坐了起來。 頭發(fā)睡得有點點亂,后腦勺的那縷短發(fā)翹了起來,男人弓著腰,手肘搭在膝蓋上,低著頭醒覺,雙腿隨意而散漫的分開屈著,黑色褲管往上挪了幾分,露出削瘦的腓骨外踝。 幾秒后,男人終于抬起頭,眼神不滿的掃過這幾個打擾他睡覺的人。 下午的陽光帶點柔焦效果,順著窗沿落進(jìn)來,壓抑了男人冷白的膚色。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半抬不抬的耷拉著,睫毛像蒲扇似的將眼尾上揚拉長,棕色瞳眸里透著冷淡,五官輪廓清晰分明,好看,卻又冷漠。 穗杏在心里默默比較他和杭嘉澍誰好看。 杭嘉澍那張老臉畢竟看了這么多年,再好看吸引力也不如眼前這張新鮮的了。 杭嘉澍見人終于醒了,得意的勾起唇,“醒了?這我妹穗杏。穗穗,叫哥哥。” 穗杏聽話:“哥哥?!?/br> 她聲音特別奶,清甜又脆生,哥哥倆字叫得人骨頭酥。 杭嘉澍聽了好多年,免疫了,老侯經(jīng)過剛剛的歷練,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只在心里呀吼激動,表面穩(wěn)如老狗。 只有沈司嵐是第一次聽她叫。 他抬起頭,看了眼面前站著的小孩。 像商場櫥窗里擺著的童裝模特,糯米似的圓臉,眼珠卻又諢黑澄澈,直勾勾的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看過來后,又趕緊眨眨眼,躲到了杭嘉澍身后。 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跟杭嘉澍像。 之前還以為是個女版的杭嘉澍。 原來不是狐貍,而是只博美狗。 他收回視線,淡淡嗯了聲,算是應(yīng)了。 走廊的燈光并不明朗,壓抑了男人冷白的膚色。 他用那雙桃花眼覷著她,睫毛像蒲扇似的將眼尾上揚拉長,黑眸里卻又溢著冷淡。 托付完畢,杭嘉澍沖老侯招手,“走,去開會。” 他先走了出去,老侯卻沒跟著。 老侯湊到穗杏身邊,彎著腰對她說:“你要不要跟你哥說,說只想讓侯彬哥哥帶你玩?!?/br> 穗杏下意識看了眼還坐在沙發(fā)上醒覺的男人。 老侯也看過去,指著男人又說:“這個沈司嵐脾氣很臭的,一點都不好相處?!?/br> 男人聽到了,也沒否認(rèn),渾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