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穗杏哦了聲,顯然不相信。 “沈司嵐,”杭嘉澍喊沙發(fā)上的人,“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 穗杏在心里默念這個字好幾十遍。 “昂?!?/br> 沈司嵐坐起來,揉了揉頭發(fā),懶洋洋的回應(yīng)。 之后老侯說什么也要一起,強(qiáng)行加入了吃飯小隊。 幾個人在校園里走著,格外引人注意。 杭嘉澍和老侯有一搭沒一搭的延續(xù)著下午的會議內(nèi)容,穗杏扯著哥哥的衣服,眼珠子不老實的左右游移著到處看。 現(xiàn)在是下課時間,路上人很多。 四周的景象被夕陽映得紅彤彤的,熱鬧而充滿了煙火味兒。 大學(xué)校園的氛圍比高中輕松得多,不講究爭分奪秒,走在路上和好朋友閑聊,目的地似乎也顯得不那么重要。 穗杏裝作不經(jīng)意的回頭看。 沈司嵐走在他們后面,正低頭玩手機(jī)。 視線完全沒往前面看。 可穗杏卻還是覺得,她今天的單馬尾,好像沒有扎得很漂亮。 她穿的小白鞋,似乎有點臟了。 她的走姿,好像不那么淑女。 她想這想那的,步伐自然也就慢了。 杭嘉澍一米八多的身高,硬生生被拖累成了樹懶。 杭嘉澍臉色不爽,“沒長骨頭?能不能走快點?衣服都被你扯變形了?!?/br> 穗杏不講道理,說他走太快不等他。 “我就差沒跟王八肩并肩了,”杭嘉澍抽回了自己的衣服,“要扯扯侯彬的衣服去,讓他拉著你這小王八走?!?/br> 穗杏:“不要。” 老侯眼神受傷的看著她。 穗杏:“我怕把侯彬哥哥的衣服扯壞。” 然后手又搭上杭嘉澍的衣服。 杭嘉澍:“……” 他想跟老侯抱怨兩句,老侯卻咬著指甲,一臉羨慕的看著他。 “嗚嗚嗚meimei好體貼我哦?!?/br> “……”傻逼。 侯彬指望不上,杭嘉澍指著沈司嵐,“走得慢就去跟沈司嵐一塊兒走,大王八牽著小王八?!?/br> 第3章 暗了啦 杭嘉澍對meimei總能想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外號。 小王八是個新鮮出爐的。 他把沈司嵐捎上,是因為這人平??偙强卓慈耍í?dú)對著手機(jī)的時候,才會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 怎么還不來個肇事司機(jī)教這少爺做人。 沈司嵐聽他這么罵,終于高抬貴眼。 “你meimei扯壞了我的衣服,”他皮笑rou不笑,“你賠?” 杭嘉澍:“我賠。穗穗,去把他衣服撕爛,千萬別客氣?!?/br> 穗杏沒反應(yīng)。 當(dāng)她狗嗎? 她心很不滿哥哥把她當(dāng)狗使喚的行為,臉卻不爭氣的紅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畫面。 幸而夕陽足夠明艷,可以為她藏住臉色。 吵吵鬧鬧走到食堂,穗杏特別懶,坐下就當(dāng)大爺,把他這個哥哥當(dāng)傭人使。 小東西在家也是,懶得出油,什么都不想做,爸媽又不在家沒人管,他這個做哥哥的說她兩句就頂嘴。 后來兄妹倆因為打游戲鬧得不愉快,吵了好大一架,冷戰(zhàn)了足足兩個禮拜。 杭嘉澍也不哄meimei,反正小東西的生活費(fèi)攥在他手里,不怕她不認(rèn)錯。 結(jié)果這小東西轉(zhuǎn)眼就收拾行李回學(xué)校上課去了,臨走還留下這個家有他沒她的豪言壯語。 害得杭嘉澍在電話里被父母好一通說教,說兩兄妹再怎么吵也不能不給meimei吃飯,穗杏才十五,個子還有得長,難道他忍心看meimei一輩子當(dāng)個矮冬瓜。 這小東西自從初二以后就沒再長過個兒,家里的身高刻度表停在了一個殘忍的數(shù)值上,也就只有這對傻父母還相信他們女兒還有得長。 現(xiàn)在才四月,到她九月份開學(xué),帶妹的日子太難熬了。 又不能放她在家里自生自滅。 杭嘉澍嘆氣,在外面也不好訓(xùn)她,只好讓她去占個位置,然后替她去打飯打菜,還告誡她打什么吃什么,不許抱怨。 穗杏只有一個要求,“糖醋排骨?!?/br> “有的話我給你打。” 杭嘉澍和老侯住的研究生宿舍離這座食堂比較遠(yuǎn),兩個人都不是常來,糖醋排骨到底在哪個窗口他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 找糖醋排骨的任務(wù)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住在本科生宿舍的沈司嵐身上。 “多打點,越多越好。這小東西最喜歡啃排骨了。”杭嘉澍囑咐道。 沈司嵐:“要不買個盆來裝?” “你當(dāng)我妹是豬嗎?” “沒有,”沈司嵐語氣平靜,“我覺得你meimei比較像狗?!?/br> “……” 他的表情實在太冷靜了,讓杭嘉澍一時分辨不出沈司嵐到底是在罵他meimei,還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他meimei像只狗。 穗杏終于等來了她的糖醋排骨。 滿滿疊成一座小山。 沈司嵐把餐盤放她面前,問:“夠不夠?” 她趕緊小雞啄米,“夠夠夠?!?/br> 老侯順勢接了句,“歐蕾歐蕾歐蕾?!?/br> 杭嘉澍:“侯彬你有病?” 老侯:“我只是不想讓meimei看上去那么傻。” “謝謝哥哥?!?/br> 穗杏小聲又小聲的對沈司嵐說了聲謝謝。 盤里的排骨堆成小山,她卻最先吃了兩口油麥菜。 杭嘉澍發(fā)覺到,“怎么?不是最喜歡吃排骨的嗎?” “我怕吃的太快,吃到最后就沒排骨吃了?!?/br> 穗杏是有這毛病,喜歡吃的菜總是要留在最后,草莓蛋糕上的草莓一定要最后吃,仿佛是她和自己最喜歡的食物間一種神圣而又默契的約定。 “不夠吃等會我再給你打一份來?!焙技武f。 問題看似解決了,可穗杏仍舊將排骨扒拉到餐盤旁邊,用以觀賞。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討厭吃排骨。 其實她只是舍不得。 連一口都舍不得吃,吃一口,就少一口。 幾個大男人的話meimei插不進(jìn)去,她就坐在哥哥身邊安靜吃飯。 后來還是老侯把話題轉(zhuǎn)到了穗杏身上。 “meimei是跟mama姓嗎?你們兄妹倆怎么不同姓?” 杭嘉澍頓了下。 現(xiàn)在一家生兩個,兩個分別跟父母姓的情況早就普遍了,老侯完全是為了照顧meimei才問這么個問題。 穗杏抬起頭,乖巧說:“我是跟爸爸姓,哥哥是跟mama姓。” “咦?” “我們家不興重男輕女這套,誰跟誰姓都一樣。”杭嘉澍補(bǔ)充。 老侯點點頭,有些羨慕的說:“那你們家觀念挺好的。我聽我媽說,我弟還沒出生前,本來她跟我奶奶約定好了說第二胎跟我媽姓,結(jié)果我弟生出來以后,我奶奶說什么也不肯了,搞得我媽到現(xiàn)在怨氣還沒消。她說要生的是meimei,估計我奶奶早閉嘴了?!?/br> 杭嘉澍問:“這事兒侯禮知道嗎?” “不知道吧,沒人跟他說他哪兒能知道,”老侯說到這兒又看向沈司嵐,“話說這小子最近在干嘛呢?都不怎么回我消息,難不成找女朋友了?” 沈司嵐淡淡說:“沒有。他有個實驗項目掛了,最近忙?!?/br> “實驗都能掛?這小子沒救了,”老侯搖頭,“他跟你都當(dāng)了三年室友了,怎么還是這么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