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沈司嵐冷冷瞪了眼陳秋云,沉聲對還處在茫然狀態(tài)下的老侯說:“報警?!?/br> 老侯:“哦?哦哦哦!”然后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 穗杏哭著哭著,重新落入一個帶著冷香的懷抱。 她聞著這熟悉的味道,擦了擦眼睛才看清面前的人。 沈司嵐撫著她的臉,無可奈何地問:“疼不疼?” 穗杏被他這么問,又突然覺得委屈了,用力點頭。 她的樣子實在可憐。 就像是離家出走的孩子,在外風餐露宿最后終于被家人尋回,家人雖然很想責怪她的不告而別,或是教育她以后不要單獨行動,害得家人擔心,可在找到的那一刻,什么責備和教訓通通拋到了腦后,滿心只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對她的心疼。 沈司嵐重重松了口氣。 剛剛來得太急,額上的冷汗還沒褪,情緒的松緊讓他有些脫力,抱著穗杏的胳膊有些使不上勁,只能勉強將她圈在懷里,一邊安撫她同時也為自己平復心跳。 “早知道就送你過來了。” 他的語氣難得錯頓,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穗杏也小聲說:“早知道就不給你驚喜了?!?/br> 沈司嵐抱著她在她耳邊嘆了口氣,“來晚了,對不起?!?/br> 穗杏搖頭:“你們要來早了,我還打不成這一架呢?!?/br> “你還挺厲害,”沈司嵐問,“那怎么也受傷了?” “我有打算的?!彼胄勇裨谒麘牙镎f。 沈司嵐不知道她什么打算,她左臉腫了起來,看著都覺得疼。 杭嘉澍安慰好穗杏,又去找陳秋云談話,四周很吵也不知道他們母子說了什么,只知道陳秋云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又想要過來找穗杏算賬,沈司嵐將穗杏護在身后神色冷凝,而杭嘉澍冷著臉將陳秋云推開來,讓他媽差點又摔了一跤。 后來警車過來,這群執(zhí)法人員看了眼她們的傷勢,很快做出安排。 穗杏先去警局錄筆錄,而陳秋云傷的不輕,得先去醫(yī)院看看。 一時間誰都知道這兩個人到底誰戰(zhàn)斗力比較強了。 頭一次坐警車,穗杏心情復雜。 可她一點也不后悔。 警察最后還是稱職的教育了下穗杏。 “女孩子家家的打架多不好看,下次有問題就找警察,咱們用文明手段解決啊,”年過半百的老警察咳了咳說,“你看你臉上被抓的,要是留疤了就不漂亮了?!?/br> 穗杏第一次來警局,還是因為犯了事才進來的,拘謹異常,連警察給她倒的水都沒敢喝。 警察問:“下次還打不打架了?” 穗杏乖順的搖頭,又很快說:“但是我覺得我沒錯?!?/br> “合著對你口頭教育完全沒用,”警察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就是一副雖然我認錯了但是我不服的樣子,無奈搖頭,“小姑娘怎么打人那么狠呢,我看那女人臉都快破了相了?!?/br> 穗杏抿唇說:“我罵臟話罵不過她,就只能打她泄憤了?!?/br> 警察臉色嚴肅:“剛教育你的打人不對又忘了?” 穗杏立刻不說話了。 “行了在這上面簽個字就回家吧,”警察給她遞來一張單子,“下次受欺負了記得喊救命,別一個人往前干,那萬一是個你打不過的大老爺們怎么辦呢?” 穗杏點頭:“知道了,”頓了頓又問,“那另一個人呢?” “大概率拘留幾天吧?!本煺f。 因為陳秋云是挑撥方,再加之眼前這位是個金貴的未成年,為了保護祖國花朵,她受的治安處罰比較嚴重。 穗杏突然皺眉:“只是拘留嗎?” 意思還是嫌這處罰輕了。 警察哭笑不得:“要追究刑事責任的話起碼得是輕傷,你知道輕傷是什么概念嗎?” 穗杏還真不知道,泄氣地說:“那我不是讓她給白打了?” “合著你還是故意讓她打你的啊,”警察無奈搖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就為了把這事兒鬧成刑事案件?你這不是得不償失嗎?為了其他人反而把自己弄傷?!?/br> 穗杏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警察雖然聽她說了大概的事情起末,但他顯然不理解她的做法。 “不是的,她只有坐了牢才不敢再sao擾我哥哥,”穗杏的語氣突然激動起來,“是她一開始不要我哥哥的?!?/br> 警察見她情緒又激動起來,連忙出聲安撫:“知道知道,可我們還是得依法辦案吶,不能因為你們的私人恩怨就亂搞?!?/br> 這倒也是。 簽完字的穗杏只能失落的離開。 沒有幫到哥哥,她心情很不好。 那個女人一天不受到處罰,她就一天不會放過杭嘉澍。 從警局出來后,沈司嵐開車接她去醫(yī)院檢查。 穗杏不太想去,她不喜歡聞醫(yī)院的消毒水味,但沈司嵐沒聽,徑直將車子往醫(yī)院開。 外傷已經經過簡單處理,主要是帶她去檢查耳朵,以防萬一。 穗杏心想要是真被打出毛病了那倒好了。 但她也不敢跟沈司嵐說,就怕沈司嵐跟剛剛的那個警察一樣教育她。 “哥哥呢?” “在醫(yī)院,”沈司嵐說,“忘了他親媽被你打到進醫(yī)院了?” 穗杏絲毫沒有愧疚之心,撇嘴說:“她活該?!?/br> 陳秋云這時剛做完檢查,但她堅持自己受了很重的傷,不但要進行詳細的全身檢查,還要住院。 杭嘉澍煩不勝煩,醫(yī)院需要保持安靜,為了不打擾到其他人,他拉著嚷嚷的陳秋云走出了醫(yī)療大廳。 “我都讓人打成這個樣子了,必須抓她去坐牢讓她付出代價!” 杭嘉澍沒有說話。 陳秋云站在兒子面前,指著自己身上的傷,凄聲問:“我可是你媽啊,你總不會這個時候還護著你那個沒半點關系的meimei吧?” “你不是我媽?!焙技武f。 陳秋云睜大眼:“杭嘉澍你說什么呢?” 杭嘉澍眼神冰冷,緩緩說:“我本來已經認命了,你要多少錢我就給你,從來沒還過價,難道這還不夠?” “什么夠不夠的?我是你媽啊,你給我錢是應該的,難道你要不管我把我甩開嗎?” “我是你兒子,你當年不也把我甩開了?” “這不一樣,”陳秋云一頓,揚高了聲音為自己辯解,“你要是不認我這個媽你就是不孝子?!?/br> “不孝就不孝吧,”杭嘉澍說,“被雷劈了我也認命?!?/br> 陳秋云見杭嘉澍的語氣決絕,不禁心里有些慌了。 “兒子啊,你不是真這么狠心吧?”她捂自己的胸脯佯裝痛苦說,“我是你親媽啊,那個穗杏跟你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你得分清楚誰才是你親人?。 ?/br> “她是我meimei,”杭嘉澍說,“就算我跟她沒有血緣關系,她也永遠都是我meimei,除非她不要我,不認我這個哥哥?!?/br> 陳秋云一臉不可置信:“他們家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藥?” “我被自己的親媽拋棄,又被養(yǎng)母虐待,是他們收留我了我,給了我一個家,”說到這里,杭嘉澍笑笑,“如果這是迷藥,那我寧愿多喝幾碗?!?/br> “那你親媽我呢?” “我之前警告過你,離我家人遠一點,”杭嘉澍平靜說,“你既然不聽,那我也沒辦法?!?/br> 陳秋云越來越慌,她絕不能失去這個兒子。 于是她走近幾步,突然變了語氣,想要拉過杭嘉澍的手。 杭嘉澍厭惡躲開。 “媽錯了,媽真的錯了,媽待會去跟你meimei道歉行不行?”陳秋云說到這里又為自己開脫,“媽不該打你meimei,真的?!?/br> 杭嘉澍被她這假惺惺的歉意逼得情緒剎那間又爆發(fā)出來。 “是不是之前我沒讓你打所以你就打我meimei?”杭嘉澍冷笑,突然抓過陳秋云的手往自己臉上打,“我現在讓你打,你滿意了嗎?” 他的力道很大,陳秋云想要縮回手卻掙脫不開,硬生生被杭嘉澍的力道帶動著往他臉上呼了幾巴掌。 杭嘉澍紅著眼睛吼道:“你打?。 ?/br> 陳秋云整個人害怕得顫抖起來,看著面前這個像是發(fā)了狂的兒子,再多狡辯的話這時也說不出口了。 杭嘉澍突然放開她。 他語氣很是平靜,死水般毫無波瀾:“我meimei臉上要是留了疤,我就在你臉上也劃幾刀?!?/br> 陳秋云聞言趕緊捂著臉,顫巍巍的后退。 “這些年我給你不少錢,算敲詐勒索判刑應該是夠了,本來是當我還你當年把我生下來的人情,”杭嘉澍說,“但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還錢,或者去坐牢?!?/br> 陳秋云頓時出聲:“你想讓我坐牢?!” “對,”杭嘉澍點頭承認,“陳秋云,無論你是還錢還是坐牢,我們兩清,還有我剛剛替你掛號檢查的錢,也算在里面?!?/br> “你怎么能這樣!我是你媽!” 杭嘉澍輕聲反駁:“你不是,早在你把我丟掉那會兒,你就不是了?!?/br> 陳秋云臉色煞白,無論她再怎么哀求,一直到她被帶上警車,不住地說自己錯了,杭嘉澍也始終沒再看她一眼。 回到醫(yī)療大廳,眼前倏地明亮,杭嘉澍下意識閉眼。 他掏出手機給沈司嵐打了個電話,問他們在哪兒。 沈司嵐言簡意賅:“九樓,過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