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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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老劉家的陽春面味道太好,還是餓得太厲害吃啥都香,反正桃夭他們面前疊起了一堆空碗,看得老板直咋舌,連說多少年都沒見過這么能吃的客人了。 磨牙打了個飽嗝,看著店門外頭道“去了老半天了,也該回來了吧。” 進了烏頭鎮(zhèn),桃夭一行便與賀山兵分兩路了,他們?nèi)コ悦?,賀山去送人,約好了回頭在老劉面館見。 “桃夭,你真的要治人么”磨牙還是不太相信。 柳公子喝完最后一口面湯,嘖嘖道“連我都以為我聽錯了呢。” 桃夭擦擦嘴,微笑“我什么時候說我要治人了” “你剛剛才說過的連滾滾都聽見了”磨牙戳了戳滾滾,“是吧,她剛剛親口說過只要賀公子做好那兩件事,她就有醫(yī)治馬家娘子的法子” 滾滾用力點頭,然后覺得對磨牙的支持還不夠,又加上了尾巴,使勁搖起來。 “一點狐貍的骨氣都沒有,小和尚說什么你就應什么” 桃夭揪了揪滾滾的耳朵。 “這不是沒骨氣,是站在真理的一邊?!蹦パ腊褲L滾從她手里搶回來,“難道你想反悔不治她么”說著,磨牙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那馬家娘子真是患了病才那樣的” “我說過,我桃夭只治妖,不治人,這個規(guī)矩是一定不會壞掉的。”桃夭看了他們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女子有妖脈。” 磨牙與柳公子一愣。 “若非如此,她焉能令我出手?!碧邑策七谱?,玩耍起手里的筷子,“所以你們倆可以省省了?!?/br> “此女并無妖氣,深藏不露的老妖怪”柳公子皺眉,“我救她出水時與其肌膚相觸,若她真是妖物,我不可能毫無察覺。無論是氣息心跳還是溫度,她都是個尋常人?!?/br> “不是妖物,卻有妖毒?!笨曜釉谔邑彩掷镲w快地旋轉(zhuǎn),“我把話先放這兒,若那賀山能問到有用的東西,那是她命不該絕,我受累治了妖怪,她也順便沾光。但若他問不到,那咱們吃飽了就走吧?!?/br> 磨牙嘀咕“就算賀公子問不到,你還可以自己去問啊。你們行醫(yī)之人不是素來講究望聞問切么” “你懂個屁?!碧邑舶姿谎郏霸購U話,我立刻就走?!?/br> 話音剛落,那賀山匆匆忙忙從門外跑了進來。 “桃大夫,我我回來了”賀山跑得太快,大口喘著氣,臉色十分不好看。 磨牙趕緊讓他坐下,再給他倒了一杯水。 “人送回去了”桃夭問道。 他一口氣喝光了水,開口就是“沒想到啊沒想到?!?/br> “什么沒想到”磨牙急問,“女施主可安好” “我送人去馬家才知道,馬老七老早擬了一紙休書,說馬家娘子未有子嗣,名正言順將她逐出家門,幾天前還迎娶了一位新夫人?!辟R山連連嘆氣,“枉我以為他們夫婦相敬如賓,哪知馬老七翻臉無情,糟糠之妻說棄便棄。” “休妻”柳公子笑笑,“那你這人是送不回去啰” “可不是?!辟R山皺眉,“馬老七還怪我多事,說這女人已同他馬家一刀兩斷,婚嫁隨意,生死無關(guān),把我跟她一道轟出來了。” “嘖嘖,好一句婚嫁隨意,生死無關(guān)啊?!碧邑怖^續(xù)玩著她的筷子,“昨夜枕邊人,今日不相識。人情涼薄,不過如此。” “倒是他家丫頭還厚道些,追出來偷偷塞了些馬家娘子從前的舊衣裳給我,說主母不曾薄待過她,如今落得此番光景,她人微言輕,敢怒不敢言,也只能這樣了。”賀山繼續(xù)道,“我惦記著桃大夫的囑咐,抓著那丫頭細細打聽了一番?!?/br> “她告訴你什么了”桃夭問。 “她說馬家娘子為人是極溫和的,老爺說什么她應什么,從不違背,三從四德一樣不缺,對下人也是從不刻薄的。但老爺對她一貫不咸不淡,前年老爺還帶過一個外鄉(xiāng)女子回來說要納其為妾,她心頭雖難受,卻也沒有半分怨言,只說老爺高興就好。誰知那外鄉(xiāng)女子還沒正式入門就病死了,老爺心頭有怨氣,偏偏怪馬家娘子八字不好,沖撞了,從此對她就更冷淡了?!辟R山頓了頓,將聲音壓低了些,“再后來,馬老七終是動了休妻再娶的念頭,就看那一紙休書何時拋出來了。馬家娘子心頭苦成一堆黃蓮,但她除了對夫君更照顧更逢迎之外,也沒有別的法子了。那丫頭說,主母夜夜落淚,唉聲嘆氣,除了去廟里燒香祈愿之外,有一回還去了鎮(zhèn)外的財神廟。” “家宅姻緣怕是不該財神老爺管吧?!绷悠婀值貑枺澳皇沁@位夫人已經(jīng)病急亂投醫(yī)了” “不不,她不是去財神廟?!辟R山連連擺手,“那財神廟附近有一口老井,傳說是神仙留下的,有靈氣,只要在有月色的夜晚往里頭投錢許愿,皆能靈驗。當然這只是個市井傳說罷了,平日里游蕩到那里的人,也是玩笑似的往里扔幾個小錢,許的愿靈沒靈驗便是后話了。那丫頭說主母連這個法子都不放過,可見是真沒有主意了。她還說本來那日是她陪著主母去的,誰知半路上她踩到頑石崴了腳,主母便讓她在路邊歇息,她自己往財神廟那邊去了,這一去便是大半天,那丫頭等到大半夜也沒見她回來,心頭驚嚇怕她出事,只好壯著膽子去尋,幸好不多時她便自己走回來了,一言不發(fā)的,丫頭問她什么都不應答?;亓思?,她倒頭便睡,翌日跟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還是同往常一般伺候夫君。但老爺卻是越發(fā)看她不順眼了,說的話也越來越過分,一口一個廢人地喊她,馬家娘子也是從那時變得癡癡呆呆,除了肚子餓了要吃飯之外,竟連梳頭洗臉都不會了,成日里真的似個廢人一般躺在床上。大概六七天前,馬老七終于扔出了一紙休書,將馬家娘子掃地出門,第二天便接了一個女子回來,火速拜堂成親,至于原配的生死,他是再不過問。還是那丫頭替主母在外頭租了一間小房安置下來,然而她也不能久留,只能安慰幾句,放下些碎銀子,也算是盡了主仆的情分了。” 第45章 應聲3 “這么看來,馬家娘子被掃地出門后的這幾天,不知去了哪里游蕩,最后到了河邊,大概被勾起了什么心思,打算一死了之?!碧邑猜柭柤纾翱磥硭S的愿到底是沒靈驗呢。” “那老井哪里是神仙留下的,我看是妖魔才對”賀山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桃夭瞟了他一眼“怎的,看你那模樣倒像是被那口老井吞了好多銀子似的。” “若只是吞我銀子倒也罷了。”賀山的眉頭深深絞在了一起,欲言又止。 片刻之后,他突然看定桃夭“桃大夫,你們隨我來。” 賀家的臥室,門窗緊閉,光線暗淡。 縮在床上的胖姑娘,拼命把被子往身上堆,眼神里都是戒備。 桃夭與柳公子面面相覷,磨牙抱著滾滾,一臉目瞪口呆。 明明是個活生生的姑娘,卻長了一對如假包換的豬蹄,真不是人手,是豬蹄 “我妹子自小便生得比旁人胖一些,加上家境不好,被人嘲笑是常有的事。好在她性子敦厚寡言,也從不與那些人爭辯,倒也平平安安長到了十五歲。朋友也是有的,她的小姐妹說什么,她就附和什么,她們讓她穿難看的衣裳取樂,她也沒有半個不字,我是生氣的,問她為啥事事都要聽她們的,為啥不為自己說一句話。她只說,怕沒了朋友?!辟R山眼中又是無奈又是難過,“這兩年,她越發(fā)話少了,出門總是低著頭,從不照鏡子,甚至連跟我說話都變得謹小慎微。在她十五歲生辰那天,我聽到她在院子里跟地上的螞蟻說,要是我不這么胖就好了。” 桃夭想了想,問“她也去了財神廟” 賀山皺眉“約摸三個月前,她說出門去買東西,快天亮了才回來,我急得半死,問她去了哪里。這丫頭支支吾吾地說去了財神廟的古井,還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扔進去了。我也不好說她,就讓這丫頭抱個希望吧。這事也就過去了。大約半月之后,有一天她蓬頭垢面地回來,臉上還有擦傷,我問她怎么了,她卻沒事人一樣說只是被幾個不懂事的小孩扔了些土與石頭,他們還說她是一頭豬。我氣壞了,她卻拉住我不讓我出門去找他們算賬。唉,也只好做罷。第二天,她就發(fā)起了燒,昏睡了一整天,我找了大夫來瞧,說是風寒,吃了幾副藥才退了燒。但她整個人依然沒精神,不愿意下床,沒過幾天,我清晨去喊她起來吃早飯時,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左手變成了一只豬蹄子。我嚇壞了。本要去找大夫,卻被她阻止了,她哭著說若被外人知道她變成這樣,就更不能活了。我沒法子,只好去藥鋪抓些清熱去毒的草藥給她吃下,但這根本不能阻止她身體上的變化,不但左手,她的右手也變了模樣。而且”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鼓足勇氣道,“而且三天前,她還長出了豬尾巴。我我實在不知該怎么辦了。我就想著也許這并不是病,而是中了邪,所以才尋思著多攢幾個錢,去找個懂行的道士啥的來看看。誰知遇到了你們,又得知那馬家娘子也是去了古井之后才變了樣子,我這才橫下一條心,帶你們來我家?!?/br> “你就不怕我們把你妹子的事說出去”桃夭看著床上那個微微發(fā)抖的姑娘。 “你們?nèi)粢f出去,也只能怪我自己看走了眼?!辟R山認真道,“我瞧姑娘年紀小小,卻眸正神清,這位柳公子又身懷絕技,何況還有一位慈悲為懷的小師父,你們這樣的人,必然比我有法子。加上桃大夫你說過你可以治馬家娘子,既能撂下這樣的話,我家妹子興許也能遇到轉(zhuǎn)機?!?/br>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下來“我賀山無權(quán)無勢,給不了諸位大報酬,只求你們憐我兄妹相依為命,幫幫我們她才十五歲,她是人,不是豬?!?/br> 磨牙趕緊去扶他“賀施主你快請起,若你妹子的怪病與馬家娘子的怪狀真是同出一門的話,桃大夫能治馬家娘子,自然就能治你妹子?!闭f罷,他扭頭看向桃夭“對吧” 桃夭沒理他,問賀山“既是古井,想來也至少有百年光景,從前可聽說過有類似的事情” 賀山想了想,搖頭“我祖祖輩輩都在這烏頭鎮(zhèn)上生活,神仙古井的傳說早已流傳多年,并未聽說過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猜想莫不是一年前有豪紳帶頭在古井附近修起了這座財神廟,客來客往,香火嗆人,沖撞了古井的靈氣,這才生了變故” “財神廟古井”桃夭想了想,走到床前替那姑娘把起脈來。 見狀,磨牙松了口大氣,低聲對賀山道“成了成了,她肯把脈,你妹子就算得救一半了,快起來吧。”說著他又朝柳公子那邊看去,柳公子也是滿眼驚奇,因為這么爽快的桃夭,真是少見。 片刻之后,桃夭起身,對賀山道“把那古井的位置告訴我?!?/br> 弦月半掛,夜風簌簌,桃夭停在那座不大的財神廟前,手里捏了一根樹枝耍弄著。 “財神廟往北約兩百步,槐樹之下有古井,青石砌成,四季寒涼”桃夭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個圈,樹枝朝前一指,“北” 柳公子及時扳住她的肩膀“你指的是南邊?!?/br> 磨牙跟滾滾都深深嘆了口氣。 桃夭尷尬地打開柳公子的手“我知道那是南邊,考考你們會不會盲從于我罷了?!?/br> 柳公子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三人一狐朝財神廟的北邊而去,邊走邊看哪里有槐樹,哪里有古井。 果然還沒走到兩百步,便瞧見了一棵被雷劈了一半的老槐樹,一個不起眼的井口就在樹下不遠處。 然而槐樹另一邊,卻擺了一個常在街頭見到的挑擔,一邊是爐子,上頭支了一口小鍋,鍋里還冒著熱氣,另一頭放置著碗碟瓶罐青菜rou末什么的,擔子一旁還放了張小桌,四個小凳。一個著靛藍裙衫,黑發(fā)用木釵在腦后挽成個髻的女子,手里拿著一把木勺,背對著他們,正賣力地擦著桌子。 賣夜宵的柳公子跟磨牙嗅了嗅,異口同聲道“好香啊?!?/br> 許是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這女子邊擦桌子邊說道“今兒晚上的主食是rou末青菜粥,客官們這邊坐,頭鍋粥馬上就好。” 桃夭看了看那口熱氣騰騰的小鍋,問“這么晚了,大嫂還在這兒擺攤” “我一個尋常的婦道人家,白天只怕?lián)尣贿^別人的生意,只好受點累,趁夜做點生意。”說著,女子轉(zhuǎn)過臉來,笑瞇瞇地看著他們,“此地雖偏僻,但也少不了走夜路的人,常有小姐公子踏夜而來,往那邊的古井里扔些錢,都說這古井得在月色里來許愿才靈驗。若遇到我出攤,順便再來云姨這里喝碗粥吃碗面,暖暖和和地回家去,豈不大好。” 三十來歲的女人,嗓音不高不低,脆生生的,五官雖平庸,收拾得倒是干干凈凈。 自稱云姨的女人又將他們打量一番,笑道“我看今夜有月色,幾位客官也是來投錢許愿的吧不如過來坐下,我熬的粥煮的面又好吃又便宜?!?/br> “也好,那先一人來一碗粥吧?!碧邑残ξ刈哌^去坐下來。 “好嘞。”云姨趕忙取了碗,利索地舀了三碗粥擺到桌上,然后又看了看磨牙懷里的滾滾,笑道,“這只小狗真有趣,半黑半白,我這兒還剩了一根rou骨頭,不知它吃不吃。” 磨牙眨了眨眼睛,說“它什么都吃的?!?/br> 云姨笑道“行,我拿給它?!?/br> 說著,她轉(zhuǎn)身從擔子里取了一塊煮熟的rou骨頭,拿個盤子裝了,放到地上,滾滾一下子便從磨牙懷里跳下去,“吧嗒吧嗒”地啃起來。 “還真是一點都不挑食呢?!绷尤×松鬃?,輕輕攪著guntang的粥。 “云姨在這兒擺攤多久啦”桃夭輕輕吹了吹自己的粥,“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呢。” 云姨邊擦手邊道“我本是北方人,隨夫家遷來烏頭鎮(zhèn)。在這兒擺攤快有一年了吧?!?/br> 桃夭繼續(xù)吹著粥“云姨如此辛苦,你夫君不來幫手” “他也忙?!痹埔袒仡^一笑,“我的粥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對了?!?/br> 磨牙喝了一口,連聲道“好好吃。” “是嗎”桃夭不相信的樣子,對柳公子道,“你嘗嘗,真好吃的話我再吃。” 柳公子慢吞吞舀了一勺放到嘴里,點點頭“還不錯?!?/br> “姑娘你放心吃,云姨的手藝不會差的。”她走到桌前,把一瓶醬油放到桃夭面前,“若姑娘嫌清淡,加幾滴醬油就是?!?/br> 桃夭注視著她的手,忽然道“我看云姨你的手相不錯,是個有福之人呢?!?/br> 云姨頓時來了興趣,問“姑娘還懂看相” “來來,坐下說?!碧邑餐L凳的另一頭挪了挪,伸出手掌輕輕拍了拍凳子,“不瞞云姨,家父是個相士,我自小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br> 第46章 應聲4 “真的啊”云姨順勢坐到她身旁,伸出右手來,“那姑娘替我看看。” “云姨想看什么財運”桃夭煞有介事道,全然不顧柳公子跟磨牙狐疑的目光。 云姨愣了愣神,說“看姻緣吧?!?/br> “好?!碧邑矊⑺氖终仆性谧约菏种校讣鈴乃恼萍y上緩緩劃過,“云姨啊,我看你半生坎坷,只怕未得善終,這姻緣嘛,也早就化為飛灰塵土了?!?/br> 云姨眉頭一皺,迅速將手抽回來,不悅道“姑娘瞎說些什么我夫君仍在,琴瑟和鳴,你說這樣的話,分明是咒我。” “缺什么才問什么。”桃夭笑笑,伸手抓住自己的辮梢耍弄,“你夫君仍在,你卻不在了呀?!?/br> 叮鈴鈴,叮鈴鈴,腕間金鈴搖動著,在月色夜風中尤為清脆。 柳公子跟磨牙臉色俱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