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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低聲應(yīng)下,心中很是贊同蕭妄的話。就那個不用上刑便被嚇尿了的軟腳蝦,一看便是那等敵軍兵臨城下立刻開門投降的貨色,實在沒有從輕處罰的價值。 父皇已苦等良久,我們便走吧。rdquo;既然已經(jīng)被繡衣衛(wèi)找到了,太學的書他也看得差不多了,蕭妄便也不再繼續(xù)廢話,起身走在了對方前面,一瞬間反客為主,意態(tài)自若。 是。rdquo; 秦川松了一口氣,非常自覺地跟在蕭妄身后,街上人群里一些不起眼的人也慢慢跟了過來,隱藏在附近,既像是保護,又隱含防備。 蕭妄目光只是一掃,一眼就將這些與普通百姓不同的人都識別了出來。 但不管是這些隱藏在暗中的人,還是明面上的秦川,都自動自覺地與蕭妄保持距離,身上的每一處肢體語言都訴說著抗拒。 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知曉了不少隱密的秦川現(xiàn)在想想自己在宮中見到夏侯徽的那副樣子,都控制不住心中發(fā)寒,看了一眼旁邊這位風姿翩然、雅雋不凡的少年皇子,眼神簡直比看待瘟疫還要忌憚,畢竟,若是叫他變成夏侯徽那副德性,秦川寧愿自己死了算了。 蕭妄像是什么也沒察覺到似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自然淡定,甚至還有閑心與秦川搭話:父皇最近心情如何?rdquo; hellip;hellip;這件事想必某位殿下本人應(yīng)該最清楚不過吧? 秦川克制不住腹誹了一句,抬眼瞥了瞥蕭妄,畢恭畢敬地回答道:hellip;hellip;三公主成親當天便染病,現(xiàn)在搬回宮中調(diào)養(yǎng),陛下為此不得開懷,還一心記掛著離宮在外的四殿下您呢。rdquo; 蕭妄頜首表示明白。 想來這就是皇帝對外的說法了。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不如就弄假成真,將蕭妄與夏侯徽的身份互換,只要知情者不泄密,皇室的丑聞也不會流傳出去。 蕭妄隨口問了些宮中的情況,因為不是什么機密,秦川也都一一作答。 只是一回答完問題,他就像蚌殼一樣牢牢閉緊嘴巴,多余的話一個字也不肯說,身體也離著蕭妄有三尺開外,簡直是將蕭妄當做了洪水猛獸,就怕一不小心中了什么手段落得慘絕人寰的下場。 待到將蕭妄送到了宮里,秦川簡直一身輕松,平時冷肅的一張臉上都能見著克制不住的松快笑意了。 多謝指揮使相送。rdquo;蕭妄站在宮門口,大有深意地看了秦川一眼,這一眼看著秦川渾身寒毛直豎,離開之后都還在一驚一乍,回家后好幾天還反復檢查自己有沒有中招。 看秦川被自己唬得不輕的樣子,蕭妄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待到見到景仁殿中端坐的皇帝時,又恢復了淡漠從容之態(tài)。 皇帝坐在龍椅上,階下分別是內(nèi)閣的五位閣老,宋閣老赫然位列其中。畢竟事關(guān)一位隱藏了十六年的皇子,這等大事不可能不讓他們知道。 蕭妄從容自若踏入殿中,一頭烏發(fā)由木簪簡單束起,白衣素凈如雪,不見一絲褶皺,望向所有人的目光透徹、澄明,還透出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散漫孤高。 見過父皇。rdquo; 蕭妄躬身行了一禮,動作再標準不過。 皇帝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著這個兒子,越看越是贊嘆,以往的三公主夏侯舒在他印象之中沉默不討喜的形象似乎徹底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蕭妄那令人驚艷的風姿氣度。 想到這個兒子自小被當作女兒養(yǎng)大,險些還要被嫁出去,從小被拘束在內(nèi)宮之中,與其他幾個兒子走馬章臺的日子相比較,簡直是天上地下。而他還能成長得如此出色,得到太學一眾先生人人稱贊,不知背地里下了多少苦功夫。如今看來依舊恭敬孝順,不曾對自己表露怨言,只是性格表現(xiàn)得孤僻一些,已經(jīng)是難得hellip;hellip;不知不覺間,皇帝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腦補了一出大戲,看向蕭妄的眼神一時滿懷慈愛。 此前本打算狠狠訓責一頓的話語到了嘴邊也變味了:這些年你也算不易,都是父皇失察之過。rdquo; 旁邊的幾個閣老原本繃著的臉色也緩和下來,連連開口:陛下日理萬機,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只怪容妃娘娘膽大包天,竟然做出這等糊涂事!rdquo; 萬幸如今真相大白,殿下也當重列宗譜,復歸正位。rdquo; 皇宮之中,公主與皇子各列序齒。以蕭妄的身份,自然就該是五皇子,至于原先的五皇子以及排在后面的皇子們,自然也都要順位向后挪。 蕭妄認真地聽著幾人的話,聽到此處便萬分懇切地說道:這卻不必,如今這四皇子的身份便很好。rdquo; 這不按套路出牌的話讓皇帝一呆:你若是做了四皇子,那你四哥可要怎么辦?rdquo; 宋閣老也極力陳情道:不錯,四皇子如今的模樣絕不可長久下去,否則必會惹人非議。倘若殿下知道讓四皇子恢復清醒的方法,還望殿下能坦言相告。rdquo; 不同于其他只是聽聞了消息的閣老,作為親眼目睹了四皇子一身紅妝的知情者,宋閣老心頭一直是沉甸甸的,深恐哪一日皇帝壓抑的怒火勃發(fā)就拿自己做了出氣筒。 一雙雙目光都投向蕭妄,畢竟蕭妄離宮出走,四皇子性情大變,兩件事都發(fā)生在同一天,明顯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只是因為沒有證據(jù),加上蕭妄也是被隱藏了身份多年的受害者,他們自是不便將心中的懷疑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