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殊很高興，他看到顧蘇年穿了那件狐裘，即使不與她說話，能看到自己送的東西被她穿在身上就覺得滿足。

    ☆、第 22 章

    一天時(shí)間轉(zhuǎn)瞬就過去了，很快就到了下衙的時(shí)候。

    夜瑾殊刻意在顧蘇年離開的時(shí)候走，只落后顧蘇年幾步。

    出得翰林院衙門門口卻停了一輛馬車，一般翰林院的官員是不會(huì)直接將馬車停在門口的，都有固定的地點(diǎn)，才出來便見馬車車夫過來攔住了自己。

    夜少爺留步。rdquo;不少人駐足停望，顧蘇年也不由地看了夜瑾殊一眼，抬步便要向馬廄走去。

    顧大人。rdquo;那車夫卻又叫住了她，顧蘇年轉(zhuǎn)身看向車夫，那車夫卻又不說話了。

    這時(shí)候，馬車上的人下來了，先下來的女子一身丫鬟打扮，之后扶下一名女子，女子身披鵝黃斗篷，妝容素淡，一雙眸子有如秋水。

    表哥。rdquo;女子走向夜瑾殊，紅唇輕啟。

    惜月？你怎么來了？rdquo;夜瑾殊皺眉。

    表哥，我原來不信的。rdquo;王惜月站住，輕聲說著話，神色儼然欲泣，秋水般的眸子中甚是悲涼，夜瑾殊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周圍的人耳朵紛紛豎了起來。

    你在說什么？rdquo;

    表哥，惜月聽到流言的時(shí)候不過付之一笑，表哥這般人物怎么會(huì)喜歡一個(gè)男人，直到今天，惜月看到顧大人這一身狐裘。rdquo;王惜月笑得苦澀。

    王小姐，在下這身狐裘乃是家姐所贈(zèng)，王小姐莫要誤會(huì)。rdquo;顧蘇年皺起了眉頭，上前了幾步，她必須得解釋，不論這狐裘有何故事。

    原來顧大人竟是不知嗎？rdquo;王惜月的笑容越發(fā)苦澀了，表哥，你竟也會(huì)愛得如此卑微嗎？這狐裘是你親自設(shè)計(jì)地樣式，就連繡紋的花樣也是你親自畫的，那日在獵場(chǎng)，我看到那副設(shè)計(jì)圖，就知道你打下的之所以全部都是狐貍兔子之類的地動(dòng)物就是為了這件披風(fēng)。rdquo;

    王惜月看著夜瑾殊平津無波的臉龐，又道：表哥，你知道我想起這件狐裘時(shí)，有多生氣嗎？我?guī)缀趿⒖叹瓦^來了，可是看到你時(shí)，卻又什么都變得如此無力。rdquo;

    一個(gè)月前，父親得了幾匹烈云錦，便叫母親送了一匹月牙白的去夜府，烈云錦何其珍貴，除了宮中，也就只有我王家每年能得上幾匹，可笑我今日早晨竟沒有一眼看出來。rdquo;

    烈云錦看起來和一般上等絲綢并無差別，但卻比任何布料都要保暖，表哥府中不乏其他珍貴布匹，之所以選它，就是因?yàn)檫@個(gè)吧。rdquo;

    表哥，惜月今日過來，不為別的，只想問一句，難道惜月還比不上她一介男子嗎？rdquo;王惜月忽然有些激動(dòng)，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含著淚水，緊緊的盯著夜瑾殊。

    而夜瑾殊確實(shí)看向了，臉色蒼白冰冷的顧蘇年，她解下了狐裘正向他走來。

    還請(qǐng)夜大人收回，卿之承受不起。rdquo;顧蘇年遞過手中狐裘，一語雙關(guān)。

    夜瑾殊心中一痛，手緊緊地握起，有松開，眸中蒙上了一層寒冰，語氣冰涼：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不想要，扔了便是。rdquo;

    夜瑾殊又看向王惜月，語氣越發(fā)冰冷：十七，送表小姐回去。rdquo;

    是。rdquo;不遠(yuǎn)處暗中的十七走了過來，站到王惜月面前，表小姐，請(qǐng)。rdquo;

    夜瑾殊最后深深地看了顧蘇年一眼，抬步離開，坐上馬車，銘九駕著車離開。

    看熱鬧的人也離開了，只留下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顧蘇年，她看著手中的狐裘披風(fēng)，笑容有些苦澀。

    之后顧蘇年沒再穿那件狐裘，坊間又流傳了夜瑾殊的流言，這一次幾乎整個(gè)帝都都知道了夜家二少對(duì)顧蘇年有意，幾乎整個(gè)京城都知道他們神仙般的夜少爺被拒絕了。

    整個(gè)夜府都知道，他們二少爺心情不好，整個(gè)夜府都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中。直到一次休沐，夜家收到一封信，來自顧府的一封信。

    夜瑾殊看了信，沒有帶銘九，獨(dú)自去了蒼偃山山頂。

    顧蘇年一身青衣，裹著一件青色大氅 ，背對(duì)著他，望向山下。

    卿之。rdquo;夜瑾殊喚她，顧蘇年轉(zhuǎn)身，精致的臉上看不出神色。

    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仿佛過了很久，才聽到顧蘇年的聲音。

    夜瑾殊，放過我。rdquo;

    夜瑾殊感覺像是心臟被人捏住了，有點(diǎn)踹不過氣來，一時(shí)間經(jīng)后退了半步：放過？你竟然用了放過。rdquo;

    夜瑾殊覺得再?zèng)]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痛了，痛到他幾乎站不住。

    是的，夜瑾殊，放過我，你的喜歡，我承受不起。rdquo;夜瑾殊聽著顧蘇年平淡的話語，像是在心上劃下一道道傷痕，他的臉色蒼白，指尖泛白。

    又是沉默，山頂飄起了小雪，落在兩人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山頂終于再次響起夜瑾殊的聲音，透著無力和絕望。

    好。rdquo;輕輕地一個(gè)字說完，夜瑾殊感覺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顧蘇年路過他身邊，下山。

    就在，與夜瑾殊錯(cuò)身而過的時(shí)候，顧蘇年平淡的面容上劃下一滴眼淚，她卻好似完全沒有察覺一般，任由眼淚不停地落下，只無聲的走著，直到遠(yuǎn)離山頂，夜瑾殊依舊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