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陳設(shè)著皇后雕金砌玉的寶座，是孫皇后接受后妃誥命朝拜的地方，卻不是日常起居之處。宮女直接把她們領(lǐng)進了東邊的暖閣里。

    孫皇后端坐在臨窗的榻上。秦綺落后三步，跟著西寧侯夫人跪下行禮，起身的時候，眼睛飛快地掃了孫皇后全身一遍。

    容貌上她與孫氏有三四分的相似，皮膚保養(yǎng)得極好，細(xì)膩潤白。孫皇后有一雙狹長的鳳眼，和兩道彎彎的柳葉眉，體態(tài)略顯豐盈，身披明黃色大衫,鋪滿了織金繡成的龍鳳祥云紋，略微露出下面的紅羅壽字紋緞裙來。

    許是因為見娘家人的緣故，孫皇后頭上插戴的珠釵倒不是很多。

    殿內(nèi)沒有什么熏香的味道，秦綺瞥見孫皇后左手邊的荷葉式的翡翠盤子里放著佛手等香氣濃郁的水果，猜測孫皇后多半是偏愛這種自然的香氣。

    孫皇后讓宮女給兩人看座，略微跟嫂子西寧侯夫人說了幾句話，就轉(zhuǎn)向了秦綺，說話聲音和聲細(xì)語，給人以如沐春風(fēng)之感：這位可是壽陽侯府的大姑娘？你祖母身子骨可還好。倒真是個標(biāo)致的姑娘，好孩子，過來我看看。rdquo;

    秦綺乖順地抬起頭來，露出張清麗絕倫的臉，對著孫皇后婉然一笑。

    孫皇后為秦綺的容貌所攝，呆愣了一剎那，然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空洞的神色。

    秦綺已發(fā)動了攝魂術(shù)，迷惑了孫皇后的心智。

    周圍的其他人個個屏氣凝神，沒人發(fā)現(xiàn)皇后的異常。秦綺轉(zhuǎn)過頭去，逐個與暖閣里留守的宮女太監(jiān)們對視，讓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陷入了呆滯中。

    心里松了口氣，秦綺知道這步棋算是走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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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孫皇后這邊一番動作之后，秦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皇宮。

    今天比她想像得順利多了，她不僅壓下了孫皇后要在選秀中把她指給太子的年銅，還從她這里套出來不少關(guān)于端王、定王的消息。

    孫皇后在蜃影術(shù)的作用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綺她對兩位皇子的看法。這兄弟倆年齡相仿，根據(jù)上書房師傅們的反饋，讀書習(xí)武的資質(zhì)也是差不多。品行方面，兩人也沒有什么明顯的惡習(xí)。

    至于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他倆上有嫡長兄壓著不敢過度表現(xiàn)，下有更活潑可愛的弟弟們在父親面前爭寵，因此這地位也是差不多的。

    相比較之下，孫皇后更看好端王一些，準(zhǔn)備太子真要有個萬一，她就轉(zhuǎn)向端王。因為端王母妃位分較低，孫皇后作為嫡母在他這邊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定王的生母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外祖家是江南顯宦之家。德妃心氣極高，平日里沒少給孫皇后使絆子。孫皇后可不會傻到扶持她的兒子。

    時間緊迫，秦綺決定就選端王了。孫皇后能在太子的婚事上說上話，當(dāng)然也就能在端王的婚事上說上話。如果選定王的話，難保德妃不從中作梗。

    她今天已經(jīng)用攝魂術(shù)在孫皇后心里埋下了把她許給端王當(dāng)正妃的暗示，打算下次進宮繼續(xù)加強。

    可惜見不到皇上，這事還是有些不保險。秦綺苦惱地想，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在選秀中皇帝親選的環(huán)節(jié)動手了。

    與此同時，宮城內(nèi)的另一處殿閣里。

    一位三十來歲的宮裝麗人對眼前氣質(zhì)雍容的老婦人說：那個道士真是這么說的？壽陽侯府嫡長女有鳳命？別是秦家自己放出來的風(fēng)聲吧？他們這幾個月里去各家顯擺那個嫡長女，都快成笑話了。rdquo;

    老婦人搖了搖頭：這個道人來歷不太尋常。你父親幾十年前見過他，說這個道士很有些神異之處，只是不肯跟我細(xì)說。rdquo;

    宮裝麗人很不甘心：壽陽侯府只是面上光而已！如何比得上太子妃的娘家，那可是掌著兵權(quán)的國公府。rdquo;

    老婦人勸她道：你父親難道會害定王爺嗎？他跟我說的時候態(tài)度極為慎重。這種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聽說今天西寧侯夫人帶著這姑娘進宮去見皇后了，若是把她許給了太子，就晚了。rdquo;

    宮裝麗人，也就是德妃，聞言心中猶疑不定，末了只能囑托母親道：還要勞累母親幫我看看這個姑娘的性子，若真是能扶得起來的，我到時就跟皇上把她討過來。橫豎壽陽侯府現(xiàn)在沒實權(quán)，反而比其他人家更容易些。rdquo;

    娘娘請放心。rdquo;老婦人滿口答應(yīng)著。

    第17章 第一個世界17

    見秦綺一大早就被西寧侯府派過來的馬車接走，段氏連用早飯的心思都沒有了。繼女眼見著攀了高枝，她再不動手，這家里將來可還有她和她所出的子女站的地方嗎？

    一咬牙一跺腳，段氏決定在年節(jié)前就對秦綺下手。

    至于使的手段卻要細(xì)細(xì)思量一番。讓秦綺直接暴斃的話，段氏即使有夫君秦松護著，也擔(dān)心扛不住太夫人胡氏和侯夫人孫氏兩個人的怒火，不得不想些迂回的手段阻止秦綺進宮。

    段氏思慮許久，打算讓秦綺在選秀前訂下一門親事，而且得是秦綺不嫁過去不行的那種。

    這就意味著需要從秦綺的名節(jié)方面做做文章，這樣胡氏就無可奈何了。誰家敢把名節(jié)有損的姑娘送去選秀？那不是老壽星喝□□，嫌命長嗎？

    秦綺生母早逝，教養(yǎng)的責(zé)任全落在段氏身上。礙于她所出的一兒一女的名聲，她不敢用十分下作的手段毀了秦綺的名節(jié)。所以這個有損名節(jié)的度rdquo;就要仔細(xì)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