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越走越清凈。

    有一個半露天的地方，她隱約聽見鳥叫。

    走了幾步，看見綠茵中掛著一排鳥籠，是顏色鮮艷的鸚鵡，其他還有一些品種她也認(rèn)不出。

    里面藤蔓下坐著幾個人，旁邊站著幾個小姑娘。

    紀(jì)澤陽走過去。

    喚了一聲，爺爺。rdquo;

    幾個人回頭，看見是紀(jì)澤陽，同時說道，是紀(jì)家小子回來了。rdquo;

    她看見對方的手勢，跟著上前，也喚了聲爺爺。rdquo;

    走近了，她才看見老爺子也是一身唐裝，手里揣著個小火爐，坐在那里就滿是大家長的威嚴(yán)。

    看見程燦這么個小姑娘，才笑瞇瞇起來，是程家姑娘吧。rdquo;

    她點頭。

    老爺子突然揮了揮手，讓紀(jì)澤陽站在一邊去，把身旁的一個小姑娘也弄走，對著對面的幾個老爺子說道，今天我孫女來了，一個個地也不給出點見面禮。rdquo;

    然后理所當(dāng)然地手中又被塞了一大堆，這次是銀裸子，也是用荷包裝著的。

    程燦突然想到紅樓夢，心里不禁一樂。

    這還沒完。

    老爺子們玩的是有傾城牌九說法的骨牌，她又被拉去給紀(jì)老爺子搖骰子。

    一趟下來，只要贏了，全都進(jìn)了她的口袋。

    三場下來，贏得手都拿不下了，在一旁看著的紀(jì)澤陽覺得差不多了才上前把人給換了下來，先前侍奉在一旁的小姑娘繼續(xù)上場。

    又待了一會兒，紀(jì)澤陽才拉著她出門。

    程燦摸了摸后背，感覺已經(jīng)出了汗。

    他們平時都玩這么大的么？rdquo;

    真是底蘊人家。

    紀(jì)澤陽笑，哪禁得起這么折騰，也就過年這幾天鋪子開著，有時間樂呵樂呵，平日里，這家主人都在外面，院子關(guān)著在。rdquo;

    程燦摸了摸口袋，感嘆，看來紀(jì)先生以前沒少來這里。rdquo;

    他回憶道，應(yīng)該是自從成年后，就再也沒有接收到紅包了，反而倍受人嫌棄，也就你們小姑娘祖父他們喜歡的很，只要去離開時都是滿滿的一口袋。rdquo;

    不過，我創(chuàng)業(yè)的資金大多數(shù)都來源于此，積攢十幾年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rdquo;

    程燦想起來剛才他被揮在一邊去，笑了笑。

    他們從門口離開，沿著街道繼續(xù)走，后來能看見小橋流水，和淌在水中的烏篷船。

    上面也都掛著喜慶的燈籠。

    這附近有座廟，等到上元節(jié)，還會有廟會。rdquo;

    我應(yīng)該看不見了。rdquo;她想到年后五天就要返回B市。

    紀(jì)澤陽說，以后有的是時間，如果你喜歡，我們就再多待幾天。rdquo;

    她想了想，最后還是搖頭，算了。rdquo;

    等到晚上。

    紀(jì)澤陽母親接到紀(jì)徽回到老宅。

    她跟著紀(jì)澤陽一起去見面。

    這時竟感覺到緊張起來。

    夫婦二人在老夫人院子里。

    他們過去時，三人正在喝茶。

    堂內(nèi)坐著一個穿著旗袍的婦人，端著茶杯淺抿，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旁邊，聽老夫人講話。

    程燦二人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他母親最先講話，語言溫柔，吳儂軟語，一聽就是在江南長大的，這就是程燦吧。rdquo;

    她上前問好，叔叔，阿姨好。rdquo;

    女人從身旁的包中拿出一個大紅包，遞給她，小姑娘真可愛。rdquo;

    他身旁的男人也遞過來一個大紅包，收下吧。rdquo;

    不茍言笑。

    程燦低應(yīng)一聲，重新站在紀(jì)澤陽身后。

    母子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幾人一同辭別老夫人，走出院子。

    紀(jì)澤陽母親笑著對她說有時間就去東邊的院子找她玩。

    她點頭。

    被捏了捏臉。

    然后兩夫妻就徑直離開。

    還未走幾步遠(yuǎn)，就聽見紀(jì)澤陽母親的抱怨聲，說蘇城今年怎么這么冷，大冬天的穿旗袍要冷死個人。

    旁邊的男士把外套脫下來套在她身上，卻不發(fā)一言。

    一個一路嬌聲抱怨，一個無聲用手包裹著對方的手，整理對方身上的外套。

    程燦看著入了神。

    喃喃自語道，他們應(yīng)該十分愛對方。rdquo;

    紀(jì)澤陽站在她身邊沒出聲，應(yīng)該是沒聽見。

    接下來的兩天內(nèi)，程燦都待在院子里，只聽見外面歡聲笑語，知道又來了不少小孩兒。

    這幾天，在外工作的人都趕往祖宅。

    她見識到了紀(jì)澤陽這龐大的家族。

    起碼有幾十個人。

    光小孩就有十一個。

    除夕前一天，她趕到紀(jì)澤陽的房間里。

    對方桌上布滿了紅色的紙張。

    他們要自己裁剪，粘貼成紅包。

    她裁剪，紀(jì)澤陽負(fù)責(zé)在紅包上寫名字和祝福語。

    她第一次見人把發(fā)紅包做的這么認(rèn)真。

    每一個小孩兒的祝福語都不相同。

    這樣工作，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全部弄完。

    屋內(nèi)的燈亮著，程燦走出去，屋檐下的燈籠散著紅色的光，照的一條都是紅堂的。

    為了應(yīng)景和節(jié)日氣氛，就連傭人們行走間手中也都提著工匠做好的花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