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蛇
lt;2gt;人蛇 晨曦的光絲絲縷縷地鉆進了神廟,游走在神廟的每一個角落。 塔塔翻了個身,砸吧砸吧嘴,感覺這一覺還挺香甜,甚至她還做了個美夢。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躺在這么舒服的地方睡覺了啊。 “唔?” 塔塔猛地睜眼,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仍在那座神廟里。 她慌忙跳起來,左顧右盼,不巧正和一雙漂亮得流光四溢的金色眼睛對上了,是昨晚躺在地上的那個jiejie! 她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塔塔,濃密纖長的睫毛微顫,在眼底暈開一層淡淡的陰影。塔塔盯著她,一時挪不開眼,腳尖無意識地在地上碾了碾。 這一碾,她覺得觸感不大對勁,地面怎么軟乎乎的,低頭一看,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這人的胸膛上。 “嘶——”塔塔趕緊跳下去,爪子在自己踩的地方輕輕蹭了蹭,嘴里不停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說著說著,她后頸一涼,被一雙冰涼的手拎了起來。 她高懸在半空中,紅彤彤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離她不遠的那張臉,“你……你好?” 女人的眼瞳的顏色分明是明亮干凈的,然而目光落在塔塔身上時,卻化為有形的利刃一般,剮得她一身皮毛都要立起來了。她劇烈地搖擺身體,試圖脫離她的掌控,但這雙手就像鐵掌一樣,將她箍得死死的,沒有分毫逃脫的余地。 她張了張嘴,發(fā)出的聲音沙啞又怪異,塔塔甚至覺得她的聲音有些雌雄難辨,“你……是……?” “我叫塔塔?!彼恿藙佣?,掙扎著說,“你可以先松開我嗎?我被你抓得很疼?!?/br> 女人以一種奇異的眼光看了看她搖晃在空中的長耳,另一只空閑的手在她的耳朵上點了點,搓了搓指尖。 被她的手碰到的時候,塔塔覺得耳朵癢兮兮的,“你別……” 話說到一半,這人突然站了起來,她起身的動作似乎有點吃力,塔塔覺得奇怪,往她腿的方向看去,愕然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比尋常的蛇要粗壯許多的蛇尾。 出于兔子怕蛇的天性,塔塔炸著毛不斷蹬腿,尖利的小爪子在抓著她的胳膊上劃來劃去。 這個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家伙仿佛沒有痛覺,面無表情地把拎著的塔塔放到手心里,“塔、塔……?” 塔塔小幅度地點點頭,在心里評估著,這家伙的手好大,個頭也好高。 她側頭瞧了眼自己的尾巴,皺著眉輕聲說,“好……疼……” “???”塔塔疑惑地看向她的尾巴,發(fā)現(xiàn)她尾巴上有或陳或新的許多傷疤,有的已經(jīng)結痂,有的甚至還淌著新鮮的血液,黯淡的鱗片甚至已經(jīng)看不出色澤。 塔塔輕輕一躍,從女人的掌心跳了下去,湊到她尾巴周圍,“好多傷口啊,疼很正常?!?/br> 她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在一處傷口上輕戳,尾巴尖一顫,瑟縮了一下。 “你尾巴上怎么會有這么多傷?你怎么會在這里的?你是人類嗎?” 塔塔一連串的問題砸得女人怔了怔,她似乎也搞不清這些問題,思索了一會,搖搖頭,“不、不……記得……” 塔塔看著她長長的尾巴,忍不住問,“你是不是人類你也不記得了嗎?” 女人盯著尾巴尖看了看,慢吞吞地回答,“好像……不?!?/br> 不是人?那是天使?是惡魔? 說她是天使,長了這么條蛇尾又不像,說是惡魔……塔塔盯著她美麗得令人失語的臉左看右看,怎么也不覺得這人會是惡魔,現(xiàn)在這樣倒是像個小孩子。 “好吧?!彼首骼铣傻貒@了口氣,走到女人面前,抓著她衣袍的衣角晃了晃,“這樣的話,我先出去找我的伙伴來給你治治傷口,我不會治愈法術。” 塔塔堅定地轉過身,小短腿還沒邁開一步,被一股力道裹挾著往身后倒過去,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這個人的尾巴,它蜷成一團,把她裹在中央。 塔塔有點氣惱地拍了拍她的尾巴,也不敢使勁,怕會打到她的傷,粗聲粗氣地質(zhì)問,“你不想治傷了嗎?” 這人還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她的殺傷力實在有點大,看得塔塔一時猶疑不決,竟然想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兇惡了,“一……一起……” 塔塔懂了,但是使勁擺頭,“你還是先別出來了。我自己去就行?!?/br> 沒想到這人看著像個小可憐,性格卻固執(zhí)得很,圈著塔塔的尾巴又收緊了幾分。 塔塔有點無奈,心里也明白她是害怕自己一個人,于是舉著爪子發(fā)誓,“我發(fā)誓我等會兒就回來,如果我回不來,神明在上,罰……” 蛇尾有意無意地堵在她的叁瓣嘴前,止住了她的話頭,塔塔眨了眨眼,大門牙威脅似的在她尾巴尖磨了磨。 女人極不情愿地收回了尾巴,耷拉下眼皮,不再看塔塔,“你……快……” 塔塔用力地點頭,轉身就跑,“很快的。” 女人在她身后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身影,瞇了瞇眼,眼底有什么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