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是八公主也正常?!甭牭讲皇琴Z甄甄,林姑姑松了一口氣,分析道,“如今宮中適婚年齡的,就只有你們?nèi)还?,八公主生母出身低,陛下欽點(diǎn)她,也是情理之中的?!?/br> 這不是身份低不低的問題!??! 賈甄甄氣急敗壞道:“那林國使者呢?他們沒說,他們心儀哪位公主嗎?” “這個(gè)沒聽說過?!?/br> 林國使者本來是屬意賈甄甄的,畢竟比起沒見過的,他們更屬意見過的。 但在一品樓聽到賈甄甄的孟浪行為后,就徹底打消了這個(gè)念頭。 林姑姑低聲呵斥:“公主說的什么渾話!林國是來求和的,陛下將公主嫁過去,是為了兩國交好,那里容得他們挑揀!” 小內(nèi)侍突然啊了一聲,“奴才想起來了,聽說林國使者好像最開始是屬于六公主您來著,但是,但是……” “再吞吞吐吐,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泡酒!” 賈甄甄都要暴走了,到手的和親公主,怎么就這么飛了!??! 小內(nèi)侍不經(jīng)嚇,瞬間就不結(jié)巴了,“但是出游的時(shí)候,聽到您和甄大人鴛鴦戲水的事情?!?/br> 所以,她的保命計(jì)劃,是被這亂七八糟的謠言攪黃的?! 賈甄甄怒聲道:“那甄讓呢?他不是隨行官員嗎?他就沒解釋?” 小內(nèi)侍被賈甄甄兇神惡煞的模樣,嚇的縮了縮脖子,“這個(gè),這個(gè)奴才,就不知道了?!?/br> “也幸虧甄大人沒解釋,不然,哎……公主,這大熱天的,你去哪兒?” 林姑姑話還沒說完,賈甄甄就怒氣沖天跑了。 甄讓和同僚從龍乾宮議完事出來,就看到賈甄甄站在廊下。 這是重生之后,賈甄甄第一次主動來找他。 有一瞬間,甄讓甚至覺得這是自己的錯(cuò)覺,他生怕自己一眨眼,賈甄甄就消失了。 賈甄甄見甄讓立在原地,有些不耐煩,但礙于還有朝臣在,只好忍著脾氣道:“甄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br> 夏日炎炎,花香馥郁。 風(fēng)吹柳枝拍在臉上時(shí),甄讓一瞬間回神,步履輕快朝賈甄甄走過去。 身后同僚紛紛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聘禮賭坊已就位 第二十三章 “你為什么不解釋?”避開眾人的目光,賈甄甄就開門見山問道。 甄讓愣了下,“什么?” “我們之間亂七八糟的謠言?!?/br> 賈甄甄火氣已經(jīng)快壓不住了。 她把行李都收拾好了,現(xiàn)在卻告訴她,和親公主竟然還是賈阮?。?! 而她沒能成為和親公主,竟然是因?yàn)槟莻€(gè)亂七八糟的謠言,而且當(dāng)時(shí)甄讓也在,他為什么不解釋?! 甄讓沒想到,賈甄甄找自己來,竟然是質(zhì)問這件事的。 怔了怔,試探道:“那臣現(xiàn)在回去解釋?” “現(xiàn)在解釋還有個(gè)屁用!” 和親公主已經(jīng)定了是賈阮,現(xiàn)在解釋還有什么用?! 甄讓不知道賈甄甄是想當(dāng)和親公主,以為她是單純氣憤謠言還在傳,便道:“是臣的錯(cuò),臣這便命人壓下去?!?/br>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疊起來的紙遞給賈甄甄。 “什么?” “臣的賠禮?!?/br> 賈甄甄疑惑接過紙張,打開,頓時(shí)倒吸一口涼氣。 地契?!還是盛京最大賭坊千金坊的地契!?。?/br> 上輩子,有幾次閔思琢在千金坊賭的下不來桌,都是她去救的。 她從來沒想過,甄讓竟然是千金坊幕后的老板?。?! “陳國律法明文規(guī)定,為官者不得經(jīng)商……”賈甄甄說到一半,猛的閉嘴了。 甄家是盛京有名的富商,這算起來,是甄讓的家產(chǎn)。 律法再明文規(guī)定,也管不到人家家產(chǎn)上,更何況,如果不是甄讓拿出地契來,她也不知道,這千金坊幕后的老板是他。 “六公主言之有理,所以這千金坊如今已經(jīng)易主了。” 嗯?易主了?! 這千金坊可是個(gè)會下金蛋的母雞,甄讓竟然把它賣給別人了?? 他是腦子壞掉啦?! 賈甄甄低頭看地契上現(xiàn)在主人的名字——賈甄甄?。?! 賈甄甄瞬間凌亂了,第一反應(yīng)是,“盛京有人跟我重名?” “沒有?!?/br> 詭異的沉默后,賈甄甄話都說不利索了,“所以這是,我我我我我的??” 甄讓溫軟笑笑,“公主對臣這份賠禮可還滿意?” 滿意,太他娘的滿意了?。?! 有了千金坊這只會下金蛋的母雞,自己富貴瀟灑一輩子,完全不成問題。 可前提是她得有命富貴瀟灑。 現(xiàn)在和親公主當(dāng)不了,她得重新想個(gè)辦法逃命,這只下金蛋的母雞又帶不走,要也沒什么用。 賈甄甄表情瞬間沮喪了,摸了好幾把地契,這才將它遞向甄讓,“這個(gè)賠禮太重了,我不能……” “千金坊與各地錢莊都有合作,只要千金坊沒倒閉,憑掌柜印章,在陳國任意一家錢莊,都能支到銀子?!闭缱屨f完后半句,看向賈甄甄,“公主剛才想說什么來著?” 賈甄甄咻的一下縮回手,諂媚笑道:“我想說你這賠禮太貴重了,我感受到你nongnong的歉意了。” 有一只可以帶走下金蛋的母雞,那些流言蜚語還算個(gè)屁! 只要錢給夠,他們就是想寫她和甄讓香艷的話本子都沒問題。 提到香艷話本子,賈甄甄瞬間想起一件事來。 上輩子,為了不讓別人不準(zhǔn)覬覦甄讓,她曾砸重金給各大書坊,讓他們出自己和甄讓的話本子,其中有幾家出的極其香艷來著。 為這事,賈珠還跑到攬華殿罵了她三天,甄讓那邊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成婚后,賈甄甄才知道,甄讓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不屑解釋而已。 想來這次,他應(yīng)該也是不屑解釋的。 “那公主肯原諒臣了嗎?”甄讓輕聲問道。 有了地契之后,賈甄甄對甄讓態(tài)度瞬間變了,“這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cuò),說什么原諒不原諒的?!?/br> 甄讓看賈甄甄攥著地契,一副生怕他反悔的模樣,寵溺笑笑:“公主什么時(shí)候得空,臣帶公主去見見賭坊管事的?!?/br> “這個(gè)以后再說。” 雖然賈甄甄想出宮逃命,但是她不想跟甄讓一起。 跟他在一起,太難跑了。 在賈甄甄喜滋滋得到千金坊的地契時(shí),賈阮正在攬華殿發(fā)脾氣。 “父皇平日都想不起來還有我這個(gè)女兒,憑什么一到和親這種事,就要讓我去,憑什么?!” “哐當(dāng)——” 上好的汝窯花瓶被賈阮砸在地上。 聽到消息趕過來的順?gòu)?,看到滿地狼藉,嚇的臉都白了,哆嗦道:“這,這……” 順?gòu)逑胝f賈阮,可看到她不顧形象癱坐在地上時(shí),又于心不忍,捏著帕子哭開始嗚咽起來,“都是母妃沒用,是母妃護(hù)不住你……” 順?gòu)宕_實(shí)沒用。 后宮中,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但凡生下孩子的,都已是妃位。 而順?gòu)鍨槿饲优?,?dāng)年生賈阮那天,青州發(fā)生百年都難得一遇的地動,死傷無數(shù)。 順?gòu)迮聞e人覺得賈阮不詳,便一直龜縮在自己寢殿中,后來,宮中節(jié)衣縮食為災(zāi)民出一份力,賈阮的滿月宴和她的妃位也因此被擱置了。 再加上順?gòu)逍宰榆?,份位比她低的人,都敢明目張膽欺?fù)她,這些年還是靠賈阮討好賈珠,她們母女倆才不至于過的太艱難。 “我聽說,林國人原先看上的是賈甄甄,為什么會變成我?為什么會變成我?!不行,我要去找父皇問清楚。” “別去!”順?gòu)鍝溥^去,一把抱住賈阮的胳膊,淚流滿面央求,“ 沒用的,你父皇既已定下你,就再無更改的可能,女兒??!咱們就認(rèn)命吧!” 賈阮一把甩開順?gòu)宓氖?,目眥欲裂,“認(rèn)命?!我為什么要認(rèn)命?賈珠她胸大無腦,有個(gè)做官的外祖父,天天被她呼來喝去,我忍了,可賈甄甄呢?她不過是個(gè)宮婢之女,憑什么能爬到我頭上,憑什么?!” 順?gòu)宓诘厣?,看著賈阮雙目赤紅的模樣,一句話都答不上來,只會捂著帕子抽抽搭搭的哭,嘴上重復(fù)著,“是母妃沒用,都是母妃沒用?!?/br> 賈阮對這個(gè)母妃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她踉蹌著出了宮殿的大門。 在這偌大的深宮里,她如螻蟻般卑賤活著,被人欺辱,被人踐踏,她假意逢迎,伏低做小,甚至連喜歡的人,都只能緘藏于心,怕別人覺得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她都已經(jīng)這么委曲求全了,命運(yùn)為什么還是不肯善待她? 順?gòu)遄屗J(rèn)命,她已經(jīng)認(rèn)命了十七年,可到頭來卻成了兩國聯(lián)姻的犧牲品。 若再認(rèn)命,她下半輩子,就只能死在林國。 不,這一次,她不認(rèn)命!豁出一切,她也要為自己博一次! 賈阮深吸一口氣,朝龍乾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