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有那個(gè)人在,他們家小姐能受什么委屈! 管家緩慢點(diǎn)頭,遲疑道:“沒受委屈就好,只是這六公主……” “六公主這次回京,暫時(shí)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蹤跡?!苯鹧缰窠亓斯芗业脑?,扭頭道,“還望金叔多看顧些?!?/br> 管家在心里嘆了口氣,“是,老奴明白了?!?/br> 賈甄甄醒來時(shí),外面的日頭已經(jīng)升的很高了。 賈甄甄一瞬間清醒了,從床上起來,慌里慌張就朝外跑。 剛跑出院子,就跟人撞了個(gè)滿懷。 一股淡淡的竹香猛的躥過來。 賈甄甄回過神來,護(hù)住自己的那只手瞬間收了回來。 關(guān)懷的聲音隨之響起:“公主沒事吧?” “嘶!沒事,”賈甄甄用手捂著鼻子倒吸涼氣,“阿盞呢!她在天牢怎么樣了?” 提到金宴盞,金宴竹的神色瞬間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賈甄甄心里咯噔一聲,以為金宴盞出了什么事,正要說話時(shí),金宴竹已經(jīng)開口了。 “她在天牢里吃得好睡得香,無聊的時(shí)候就跟獄卒們們賭錢?!?/br> 說到這里,金宴竹無奈扶額,“她還跟我說,讓我不用這么快救她出去,她想再這么優(yōu)哉游哉過兩天?!?/br> 賈甄甄:“!??!” 敢在天牢跟獄卒們賭錢,古往今來怕只有她金宴盞了。 不過聽到她沒事,賈甄甄總算松了一口氣。 看來甄讓雖然病了,但還是暗中讓人幫忙照拂金宴盞了。 想到昨天,看到甄讓形銷骨立的模樣,賈甄甄終于沒忍住,道:“甄讓怎么變成那樣了?!” 金宴竹搖搖頭,頓了一下,溫聲道:“公主可要去看看他?” “不了。”賈甄甄垂眸,避開了金宴竹的視線。 她這次是為金宴盞回來的。 等到金宴盞的事情了結(jié)之后,她還是要走的。 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金宴竹嘆了口氣,溫聲道:“公主若擔(dān)心他,很快便能看見了。” “誰擔(dān)心他了?哎,不對,什么叫很快就能看見了?!” “傅將軍巳時(shí)要審甄小姐,他應(yīng)該也會(huì)去?!?/br> 昨晚傅子垣才從甄家拿的人,今天就要審了嗎?! “哎,不對?。∈玛P(guān)皇嗣,不應(yīng)該是入宮審嗎?怎么能在刑部公開審?!”賈甄甄有些奇怪。 金宴竹也不知道其中內(nèi)情,“大概是昨天拿甄嫵的陣仗太大了,得給百姓們一個(gè)交代吧!” 是嗎?! 賈甄甄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時(shí)辰不早了,我打算去刑部,公主要去嗎?”金宴竹溫聲道。 賈甄甄沒有絲毫猶豫,“去。” 她想看看,傅子垣葫蘆里到底賣了什么藥。 而此時(shí),刑部后堂。 傅子垣也在好奇同一個(gè)問題。 只是他的好奇對象是甄讓。 “哎,駙馬爺,你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你想要問什么,直接在牢里問得了,為什么非要整這么個(gè)過場?!” 甄讓掀開眼皮,掃了傅子垣一眼,“想求證一件事?!?/br> “什么事?”傅子垣好奇。 “與你無關(guān)?!?/br> “與本將軍無關(guān),有本事你自己升堂審??!”傅子垣攥住茶盅,恨恨瞪著甄讓。 甄讓連個(gè)眼神都沒給他。 賈甄甄到刑部時(shí),刑部又圍的水泄不通。 她今天依舊是女扮男裝,靈活的從后面擠到中間,就看到甄嫵被兩個(gè)衙役推搡著跪在地上。 傅子垣將驚堂木摔的震天響,厲聲道,“甄嫵,謀害貴人,散播流言蜚語污蔑六公主,這兩樁罪,你認(rèn)是不認(rèn)?” 傅子垣從軍多年,身上自帶一種殺伐之氣。 尤其他發(fā)怒的時(shí)候,面色陰沉,仿若閻王,更顯可怕。 甄嫵當(dāng)即嚇的縮成了一團(tuán),怯怯說了句,“不是我,我沒有?!闭f著身子突然晃了晃,整個(gè)人竟然當(dāng)堂暈了過去。 剛升堂,嫌犯就暈過去了,底下瞬間一片唏噓聲。 賈甄甄正有些好奇,傅子垣接下來會(huì)怎么審時(shí),低沉的咳嗽聲響起來。 扭頭看過去,賈甄甄瞬間皺眉。 甄讓的臉色怎么比昨天還蒼白! “阿嫵……”甄夫人在外面哭的撕心裂肺。 公堂里面的人卻不為所動(dòng),傅子垣直接道:“來人,把嫌犯潑醒?!?/br> 賈甄甄以為甄讓會(huì)阻止,卻沒想到,他完全不為所動(dòng),只是面色平靜坐著。 一桶水潑下去,原本暈過去的甄嫵,悠悠醒來。 白色的囚服貼在身上,勾勒出較好的曲線,甄嫵蜷縮著抱緊自己,咬著下唇,眼眶發(fā)紅看著甄讓。 “甄讓!你瞎了是不是?” 甄夫人在堂下尖聲咒罵著,“阿嫵是你meimei??!你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她受辱是不是?!” 一道道猥瑣下流的目光落在甄嫵身上,看的賈甄甄都有些反感。 “把你的衣裳給她?!闭缱屚蝗怀雎?。 驚蟄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甄嫵,替她擋住那些猥瑣下流的目光。 甄嫵裹緊衣裳,心里剛有一瞬的滿足時(shí),甄讓開了口。 “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甄嫵攥緊衣裳,想都沒想,就否認(rèn)了,“不是?!?/br> 那些事情,她只是動(dòng)了動(dòng)嘴皮子,怎么都查不到她身上來,甄嫵有恃無恐。 賈甄甄在心底哂笑一聲。 如果不是重生一次,看到甄嫵那張嬌嬌怯怯的臉,她現(xiàn)在都要相信她了。 更別說甄讓了。 賈甄甄覺得,接下來審問沒有再聽的必要,轉(zhuǎn)身欲走時(shí),甄讓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傅子垣,用刑吧!” 六個(gè)字,仿若驚雷,瞬間在公堂里炸開。 賈甄甄猛的回頭。 甄讓是生病,腦子壞掉了嗎? 甄嫵是他meimei啊! 他竟然主動(dòng)說要讓傅子垣對甄嫵用刑!? “甄讓!??!你這個(gè)爛心腸的白眼狼!她是你meimei啊!我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就是這么報(bào)答我們的?!你這個(gè)殺千刀的,當(dāng)年我就不該救你……” 甄夫人惡毒咒罵著。 甄嫵也呆呆抬頭,不可置信看著甄讓,輕輕喚了聲:“哥哥?!?/br> 甄老爺知道,他們是指望不上甄讓了,只能向傅子垣求情。 “大人,小女體弱,受不得酷刑啊!” 傅子垣答應(yīng)走這個(gè)過場,卻不想背黑鍋。 他故意拖沓,就是為了逼甄讓動(dòng)手。 現(xiàn)在甄讓張嘴了,他自然樂得順?biāo)浦?,?dāng)即道:“上夾棍?!?/br> 看到夾棍時(shí),甄嫵已經(jīng)面如白紙了,整個(gè)人搖搖欲墜,拼命往后縮,卻被衙役死死摁著。 眼看夾棍就要套到她手上了,她開始胡亂求救:“哥哥,爹,娘,救我,救我,娘!” 聲音凄厲無助,聽的堂下人都有些不忍,傅子垣和甄讓兩個(gè)人卻是不為所動(dòng)。 眼看就要?jiǎng)有虝r(shí),甄夫人一把甩開衙役,撲過來將甄嫵攔在懷里,大聲嚷道:“是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跟我的阿嫵沒有關(guān)系!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傅子垣皺眉,正要說話時(shí),就見甄讓站了起來,瞬間又把嘴閉上了,在旁邊快樂的看戲。 甄讓慢慢走到甄家母女面前,聲色沙啞又問了一遍:“阿嫵,那些事情,是你做的,還是母親做的?!” “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不管阿嫵的事,不管阿嫵的事?!?/br> 甄母護(hù)著甄嫵,眼神恨不得把甄讓撕成碎片,“我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就是為了讓你娶阿嫵的,每次商議到婚事,你都推說你有心上人,可娶了六公主之后,你寵她愛她,我心疼我的阿嫵,所以才做了那些事!” 甄讓像沒聽見甄母的話一樣,失了平常的風(fēng)度,動(dòng)作粗魯將甄嫵拽起來,眼神陰鷙盯著她,“我在問你最后一遍,那些事情,是誰做的?” 對上甄讓那雙陰鷙的眸子,甄嫵瞬間生出了一種,如果她認(rèn)了,甄讓絕對會(huì)一把掐死的感覺。 她長睫一顫,眼淚滾下來,顫聲道:“是娘,是娘做的?!?/br> 甄讓渾身的血一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