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他們倆更像是在爭寵吧?” “陸放好幼稚好可愛,季朝也可以。” 幾人說著說著,抬起頭就看到了何深深,于是立馬噤聲閉嘴,就當什么都沒說過。 打起來了? 何深深抽了抽嘴角,想了半天,最后還是抬起了步子往那邊走去。 到了高二的賽區(qū),這里已經(jīng)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但有人看到了何深深,都默默讓開一條路,畢竟這可是事件的女主角。 人群一撥開,何深深就看到了中央的兩個人,季朝坐著,陸放一手揪著他的衣領,瞇著眼睛再跟他說話,但具體說了什么沒人聽見。 季朝臉色都沒變,一副無辜的模樣,對答如流,分毫不害怕陸放。 陸放握起拳頭就想揍他,在拳頭逼近時,季朝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讓陸放硬生生停住了動作,他眼眶都紅了,不是想哭的紅,而是極端憤怒的染上的紅。 看起來很是駭人。 事實上,何深深已經(jīng)很久都沒看到這樣的陸放了。 季朝輕飄飄的抬手,揮開陸放揪著他衣領的后,整理了一下領口,晚起唇角又說了一句話。 何深深盯著陸放看了好一會兒,心想看樣子主動權并不在他身上啊,又被這么多人圍觀著,自尊心奇高無比的家伙,一會兒又要哭鼻子了吧? 沉思片刻,何深深清了清嗓子,用在場人都可以聽見的聲音道:“沒什么好看的,都離開吧?!?/br> 公用校內系統(tǒng):“人物問號的命令:離開賽廳!” 于是人群四散,討論聲散開,站在角落,本想看一眼就走的何羽檬震驚無比的看著不遠處立著的何深深。 她穿的是校服,身材微微有幾分嬌小,但腰肢卻挺得筆直,看起來很有氣勢。 人物問號發(fā)來的命令。 賽廳看熱鬧的人接到這道命令都不會多想,因為何深深的卡牌是隱藏的,但她住在a區(qū),所以她的卡牌必定是九卿或者九卿往上,能夠命令大家再正常不過。 但是何羽檬不一樣,為什么她也聽到了這道命令? 她可是丞相卡牌! 何深深是皇后卡牌? 不可能,即便是皇后卡牌,也不能命令丞相,皇后卡牌雖然有一定的政治性,但她的命令執(zhí)行度終歸沒有皇帝的高,丞相是可以選擇聽從或者不聽從的。 但剛才的命令,卻無比強硬:離開賽廳。 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 何深深是皇帝卡牌。 對…… 對。 對啊! 陸放的卡牌從來沒有人知道過,他本人也沒說過,如果他是皇后卡牌呢? 他入學到現(xiàn)在不攬權,不管學院的事情,真的是因為他抵觸卡牌制度? 會不會根本是因為……三個重臣對皇后卡牌的命令執(zhí)行度很低,他一旦攬權,會從根本上暴露他的卡牌? 何羽檬加快步子,不想讓何深深看到她。 她一路小跑著離開賽廳,呼吸都開始變得紊亂又沉重,她心思復雜無比,靠在圓柱上往外看,藍天白云,今天的天氣非常清朗。 明明已經(jīng)九月末,馬上就要十月了,氣溫仍舊很高。 何深深……何深深是她的meimei。 “羽檬,你在干什么?” 一道聲音打破了何羽檬的思緒,是趙卓明的聲音。 何羽檬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后背都沁出了一層冷汗,她扯了扯唇角,若無其事,“沒事,陸放和季朝在里面打起來了,我就出來等你,但是這里太熱了,沒有空調。”她用上了抱怨的撒嬌腔。 果然,趙卓明被吸引了注意力,“打起來?因為何深深?”他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是,”何羽檬苦笑一聲,“季朝大概也是喜歡我meimei的吧?!?/br> 趙卓明反問:“你認為她有這么大的魅力嗎?” “我meimei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了很多,她跟以前不一樣了,你真的應該跟她相處一下?!?/br> “不怕我被她搶走了?”趙卓明平靜的問。 何羽檬道:“她已經(jīng)有陸放了啊?!?/br> 何羽檬說這話的本意,是指何深深既然已經(jīng)談戀愛了,那肯定沒精力再去管其他男生,畢竟愛情都是很盲目的。 但話到了趙卓明的耳中,就變了意思。 是說他不如陸放嗎? 他壓抑的眸子滑過一道光,“有什么別的發(fā)現(xiàn)嗎?”趙卓明問。 “沒有。”何羽檬下意識隱瞞了關于何深深卡牌的事情。 趙卓明沒有馬上說話,何羽檬緊張起來難道他沒有相信?于是她去看趙卓明的眼睛,他的眼眸不夾帶一絲一毫的情緒,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羽檬,畢業(yè)后我們訂婚吧。” “好、好啊?!焙斡鹈市念^彌漫起高興,“當然好?。 彼钦嫘南矚g趙卓明,當然會高興。 殊不知,趙卓明卻在審視她的神情,確定她的快樂是發(fā)自內心的之后,才逐漸放松起來。 而另一邊,眾人離開后,陸放和季朝才發(fā)現(xiàn)了站在原地的何深深。 倆人同時不說話了。 何深深環(huán)著手臂靠在墻上,“吵啊,接著吵啊,快點,我等著看呢?!?/br> 語氣是平靜的,意思卻是嘲諷的。 陸放撇過頭去,撇了撇嘴角不吭聲。 季朝盈起兩分笑意,然后道:“陛下,娘娘欺負臣妾呢。” 陸放狠狠瞪了他一眼,“娘炮,變.態(tài)啊你!” “并沒有。” “你在跟老子開玩笑嗎?”陸放質問。 季朝收起了笑,“是您先跟我開玩笑的?!?/br> 兩人對視,噼里啪啦電光夾雜著火花,好家伙還來了個眼神斗爭。 “你們倆到底在鬧什么?!焙紊钌钇婀值膯枺安荒芩降紫抡f么?剛才這里站著這么多人,都看不見?”也不嫌丟人? “你嫌我們丟你的人了?”陸放直接炸毛。 “我沒有,”何深深覺得莫名其妙,“你跟誰吵架吵得過了?一會兒你又哭了?!?/br> “誰哭了!!”陸放炸鍋了。 季朝見此,默默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饒有趣味的笑意。 “沒哭就沒哭,把表情整理整理,回去了?!焙紊钌顑删湓挻虬l(fā)陸放。 陸放還真的聽話照辦了。 這就讓季朝很驚訝,“你還說你不喜歡她?她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彼诺吐曇?。 但這話還是讓何深深聽見了:“??”她冒起了問號。 陸放這下惱羞成怒,火‘蹭’的就上來了,“再污蔑別怪我不客氣!”這是放狠話了。 陸放只感覺如芒在背,不用看也知道何深深肯定在看他。他竟然有些怕,怕何深深不信,卻又怕何深深信了。 季朝看了一眼何深深,語氣放的很輕很輕,用只有兩個人才聽見的語聲音說:“這么死要面子,遲早有一天,你會后悔的?!?/br> 陸放握起拳頭:“你想干什么?” 季朝溫和無害的一笑,“也沒什么?!?/br> “不走我走了啊?!焙紊钌畹鹊貌荒蜔┝?。 陸放這才作罷,沒有繼續(xù)跟季朝糾纏下去。 兩個人走后,季朝揚起眉毛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見,他才緩緩卸下臉上的笑意,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了。 回去的路上,陸放一直都沒有說話,何深深也在低頭給別人發(fā)信息,兩個人的氣氛出奇的安靜。 又過了會兒,陸放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干澀,他若無其事的問:“剛才季朝說的話你信了?” 何深深沒反應過來,“什么話?”過了一會兒,才哦了一聲,“信不信有什么關系?” “什么意思?”陸放沒懂。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焙紊钌铍S口這么說了一句,然后不等陸放開口就繼續(xù)說,“喜不喜歡都無所謂,英耀比賽結束我就退學了。” “退學?”陸放一愣,“你要走?” 何深深點頭,“昂,跟校長做了交易,說是我能拿到前五名,就同意我不付違約金直接退學?!?/br> “到時候我回何家……”她想了想,“去國外讀書吧,”她還沒去過國外,“周游世界不也挺好的?不想在國內呆?!毕脒h離這一切紛爭,無論是她自己的人生也好,還是原主的人生都拋到一邊去吧。 “所以你——” 剛說了三個字,手腕忽然被陸放狠狠的握住,何深深完全沒有防備,腳步往后被壓得往后退了數(shù)步,知道后肩重重撞擊在墻壁上,疼的她皺起眉頭,“你干什么?”她不悅的放大聲音。 陸放陰沉著臉,手上的力氣逐漸變大,“所以這就是你那么想得到積分的原因是么?”他緊緊盯著何深深的眼睛,企圖看個究竟。 “對?!焙紊钌罨卮?。 “那你我一起走過這幾場比賽,你有沒有為我想過留下來?!?/br> “為什么要這么想?”何深深不懂陸放為什么這么問,她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陸放救他的,抱著她的等等,但更多的是跟其他人一起并肩作戰(zhàn),確實是感覺到了快樂。于是何深深無端有了一分遲疑,只是這分遲疑很快就被理智所摒棄,“沒有?!彼卮鹆藳]有這兩個字。 陸放募得松開了握著她的手,半晌后盯著她自嘲的笑了一聲,音節(jié)短促,幾乎沒有。 “行吧。”他這么說道,“回去休息吧。”他頭也不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