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說著,他露出一個笑,這個笑何深深無法用言語去解讀,只覺得心尖一顫,他說:“那孩子特別囂張?!?/br> —原來是你啊。 —那幾個人是誤上來的,他們當(dāng)時上錯游輪了,不過這又能怪誰?只能怪他們蠢唄。 —我爸說當(dāng)時游輪剛好還缺四個人,你們家人上來補(bǔ)足了,游輪上那群家伙催得很,那就開唄。 —怎么,你很生氣啊。 —你又能怎么樣? —哈哈哈哈懦弱! —我爸爸是天華理事長,所有人都要供著看他臉色的,你去告啊!告破產(chǎn)你看有人理你沒有。 —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很可惜沒有人救他們呢,也沒有人提醒他們呢。 —好可憐啊。 “你知道那孩子是誰么?”他好像不是特別憤怒,又或者說當(dāng)時的憤怒已經(jīng)消耗完畢了,現(xiàn)在提起往事,只剩下平靜。 何深深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啊,就是那個,新聞中校園暴力別人,導(dǎo)致季望生跳樓自殺的皇帝陛下?!?/br> 是上一屆皇帝卡牌持有者? “但是,季望生跳樓自殺并不是因?yàn)樗!焙紊钌詈V定的說著。 “對,不是因?yàn)樗??!毙iL并不掩飾自己對那個男生的惡意,“那又怎么樣?”他聳了一下肩膀。 “他說的那些話,你不認(rèn)為惡劣又惡毒么?”校長問何深深。 何深深沉默片刻,“他是個被寵壞的孩子?!?/br> “而我的孩子,”校長忽然靠近何深深幾分,隔著一張桌子,“還沒有來得及被寵壞,就死了。” “他也參加了英耀比賽,我在游戲中動手腳的不只是季望生,當(dāng)然還有他,不過讓他只是簡單跳樓太舒服了,所以,”校長盯著何深深,唇角的笑越拉越大,“我弄壞了他的精神體。” “外界傳他不堪媒體對他校園暴力的指責(zé),出國留學(xué)去了?!?/br> “但可惜不是,他現(xiàn)在是個動不動就尿褲子上流口水的智障,一輩子只能依靠仆人照顧他,無法動彈,無法控制表情,只有神智還清晰,你覺得這個懲罰算折磨人么?” “那個所謂天華理事長呢?”何深深反問。 “他?”校長嗤笑了一聲,“他犯錯在先,即便是想追究我,也要考慮曝光后,我將狩獵游戲說出去的風(fēng)險,他會坐牢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還能顧得上他兒子?” “笑話?!?/br> “那你為什么,不舉報他?”何深深不解。 “我要折磨他?!毙iL如此回答。 何深深嘆了口氣,“你不該牽扯學(xué)校里那些無辜的孩子?!?/br> 校長卻看著何深深,良久后道,“我沒想過殺你?!?/br> 何深深一怔,對上他的眼睛,“你有點(diǎn)讓我生氣了,何深深,你認(rèn)為我會在你的精神體里動手腳?!?/br> 何深深遲疑片刻,“你……” 他忽然抓住何深深的手,這個舉動驚到了她,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手心被塞過來什么東西,她馬上噤聲收好,并配合他作出甩手的動作,將他的手甩開起身站著,“有病啊?!?/br> 校長開始大笑,笑到眼角泛淚,“不用擔(dān)心,這里我們的對話沒有被監(jiān)聽,多虧了陸放,只是畫面監(jiān)控而已。” 何深深沒有抬頭刻意去找監(jiān)控攝像頭,而是看著他。 也因?yàn)閮扇诉@個看似是爭執(zhí)的動作,不過三秒鐘外面就來了好幾個人急急忙忙開了門,生怕何深深受到傷害。 “何小姐,您沒事吧?” 何深深平復(fù)著呼吸,搖了搖頭,“沒事?!?/br> “時間到了,您需要離開了?!?/br> “好?!?/br> 何深深沒有再回頭看他,邁開步子打算離開。 這時,身后傳來他的聲音,“能再叫我一聲爺爺嗎?” 何深深止住步伐,轉(zhuǎn)過身看他。 “算了,你走吧。”他擺了擺手,似乎有些不太高興自己說的這句話。 何深深慢吞吞走了兩步,又回頭,“爺爺?!?/br> 他背對著何深深,肩膀微不可查的一僵,卻沒有回頭。 良久后,他才慢慢回頭,門口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少女的身影,門被再度上鎖。他笑了一下,卻又很快收起笑,嘴角下垂,須臾間抬起手很快擦了一下眼睛,表情恢復(fù)正常。 新聞在發(fā)酵,這件事情很快就成為了國民關(guān)注度最高的一件犯罪案件,一時之間所有的媒體都在爆料,也有數(shù)不清的媒體想要來采訪瑞斯學(xué)院,何深深拒絕了個徹徹底底。 校長給她的東西竟然是一個非常小的內(nèi)存卡,這種東西在現(xiàn)在看已經(jīng)很少見了,這讓何深深有些驚訝。 更驚訝的是讀取內(nèi)存卡里的東西后,她沉默了兩天。 最終把卡給了陸放。 陸放問:“是什么?” 何深深道:“天華理事長犯罪的全部證據(jù)?!?/br> 大概他知道自己沒辦法處理后面的事情了,所以把一切都交給她了。 何深深一個人呆了好一會兒,其實(shí)最開始她說校長很像她爺爺,這句話并不是假的。她爺爺去世的很早,她幾乎沒有跟他相處過,但因?yàn)樽杂讻]有父親的緣故,那份敬仰之情就直接給了爺爺。 后來遇到校長,讓她心中有幾分波瀾。 只可惜造化弄人,一切都亂套。 那么可愛的老頭子啊。 又是三天后,在陸放提交了那些證據(jù)之后,校長自殺了。 何深深心情復(fù)雜,但她沒有哭,只是覺得心里有些憋悶。她很茫然,他最后說的話,竟然是,叫一聲爺爺。 他這一輩子,或許都活在家人的陰影之中,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把她當(dāng)已故孫女的替身,可是最后那句話,著實(shí)叫人心酸。 以至于何深深每每想起來,都覺的鼻酸。 季朝來找何深深,他問:“瑞斯學(xué)院你打算怎么辦?” 第69章 準(zhǔn)備怎么辦? 何深深想了會兒沒個結(jié)果, 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季朝探身過來,“你在看什么?視頻?” 何深深點(diǎn)頭,敲擊鍵盤, 把視頻恢復(fù)播放, 里面放的正是一則多年前的視頻。 視頻播放, 里面的聲音流出: “皇帝卡牌持有者是天華理事長之子,名叫李耀, 經(jīng)采訪我們能知道, 李耀自小性格囂張跋扈,就讀于凜初中學(xué)時就惡劣暴力他人,曾將數(shù)十位學(xué)生逼退學(xué),受他欺凌的亦不在少數(shù),進(jìn)入瑞斯學(xué)院后, 在當(dāng)校的制度下他得到所謂的皇帝卡牌, 從而將他的暴力越發(fā)擴(kuò)大,季家長子季望生因他……” 何深深忙按了暫停鍵,心覺有些尷尬。 季朝看著電腦屏幕, 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卻又放棄了。他轉(zhuǎn)頭看向何深深, “最開始,我因這些記恨皇帝卡牌,接近你的目的也并不純粹,或許我也像校長一樣善于遷怒他人,說的直白一點(diǎn), 這同樣是一種懦弱的行為。” 何深深安靜的聽他說著。 “不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 你并非李耀這樣的人, 于是, 我一度對自己選擇進(jìn)入瑞斯學(xué)院的決定產(chǎn)生懷疑?!?/br> “沒想到陸放不是皇帝,我最開始一直認(rèn)為他是皇帝,說實(shí)話你沒有來這里之前,我非常討厭陸放,因?yàn)樗窭钜??!?/br> 何深深出聲打斷,“一點(diǎn)也不像。” 季朝啞然,他點(diǎn)頭,“是不像,當(dāng)時并不了解陸放。在外人眼里,陸放是很可怕的一個男生,他有種和李耀很相似的氣質(zhì),卻又遠(yuǎn)遠(yuǎn)高于李耀,比他優(yōu)秀的多,我也是接觸過后才了解?!?/br>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br> 何深深眉毛輕輕動了動,“比如和趙卓明接觸?奪走陸放的卡牌?” 季朝很驚訝,過后卻又輕笑出聲,抬起手掌輕輕放在何深深的發(fā)頂,發(fā)出一聲似嘆似無奈的聲音,“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生,”語罷他頓了頓,聲音很輕,“可惜了。” “什么?”何深深問他。 “沒什么?!奔境瘏s搖頭,微笑的輕輕揉了揉她的發(fā)頂,然后把手拿開。 “那你有想過把我的卡牌奪走給趙卓明么?”這是何深深長久以來,心里的一個疑問。 季朝一怔,他搖了搖頭,有重復(fù),“不會,沒有想過,從未想過?!比齻€詞,三個否定,“你懷疑我……”他唇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好像凝頓住了,不過一瞬他又重新笑起來,“我好傷心啊?!彼Z氣有些夸張,一如從前跟大家蛇皮的模樣。 何深深揉了揉鼻子,抱歉笑了一下,“今晚一起吃飯嗎?” 季朝欣然答應(yīng):“好啊。”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何深深的身影。 盧斯雪最開始告訴何深深,季朝的哥哥也在這個學(xué)校里讀書,只是后來因?yàn)樾@暴力跳樓自殺了,何深深那時候很驚訝,她追問了。 盧斯雪解釋說媒體報道的是因?yàn)榍叭位实鄣脑?,她又說,但是她不覺得季望生會是那種因?yàn)楸槐┝吞鴺堑娜恕?/br> 也是因?yàn)檫@些話,讓何深深開始懷疑季望生跳樓的真正原因,她懷疑到了英耀比賽的身上,懷疑到了校長的身上,甚至懷疑了季朝,的確她沒有猜錯,英耀比賽和校長的確有問題,季朝也有問題,但她沒想過前任皇帝卡牌持有者才是最大的癥結(jié)所在。 重心過于偏移,從而讓她錯過了前任皇帝卡牌持有者李耀與校長的關(guān)系。 否則她不會讓自己落到被困在賽廳出不來的地步。 是她想事情不夠全面了。 回到公寓時,何深深還在想這些事情,一抬起頭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徐幼宜,她前面站著幾個女生,在嘰嘰喳喳的說什么事情,一看到何深深,徐幼宜立馬跳起來擺手:“陛下!!” 接著幾個女生興奮的紅了臉,“深皇!” “哇我看到了!” “好幾天沒有看到深深陛下去上課,好忙??!” “這不是廢話么,肯定忙啊最近!” “嚶嚶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