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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如果你也記得我在線閱讀 - 第242章 生路

第242章 生路

    “我和林東是大學(xué)同學(xué)。我們也有過一段很美好的戀愛時光。他大學(xué)就開始創(chuàng)業(yè),走在行業(yè)前面,一開始還是小有成就,也算春風(fēng)得意。畢業(yè)后,我們就結(jié)婚了,可是,好景不長,他的事業(yè)出現(xiàn)了問題,迅速滑坡,負債,淘汰,終結(jié)。他整個人都頹廢了,好幾次重新開始都以失敗告終,惡性循環(huán),家里漸漸開始靠我支撐,他開始酗酒,結(jié)交各種各樣不靠譜的朋友,我手里最后的積蓄拿給他去投資,結(jié)果卻被朋友坑,家底徹底掏空。為此,我開始對他的交友不滿,跟他細數(shù)他那些朋友的不靠譜,他不高興,我們開始爭吵,而且越吵越烈,有一回他喝得醉醺醺,再次跟我提起和朋友一起投資的事情,我沒有同意,并且跟他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吵到無法收拾,自然是什么話都往外蹦,也就是那一回,他第一次動手打了我,而那時的我已經(jīng)懷孕七個多月……”

    往事重憶,無異于剖開舊傷口,深刻的血淋淋的痛。

    陳琦眼里涌起淚光,平靜了一會兒才道,“拳打腳踢,甚至踢我肚子,因為這個,諾諾早產(chǎn)……后來,他酒后清醒,痛哭流涕地懺悔,跪在我面前求我饒恕,并且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對我和諾諾都非常非常好,我那時,顧念著諾諾還那么小,而他又像是真心求寬恕的樣子,就原諒了他。可是,我錯了,家暴這種事,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一旦開始,就不會結(jié)束,之后這幾年,他的事業(yè)一直無法再發(fā)展,做什么都難成功,他的脾氣愈加暴躁,而且極度敏感,聽不得半點否定他的話,我不能說他不行,別人也不能,如果在外面聽到丁點風(fēng)聲說他現(xiàn)在靠老婆養(yǎng),回來我一定又會倒霉的。我也說過,不必非要投資當(dāng)老板,去應(yīng)聘一家公司,好好上個班,朝九晚五過日子也可以,但他不,他的起點太高了,無法居人之下看人臉色過日子。這之后的生活,就陷入一個惡性循環(huán),爭吵、打我、道歉,每一次求我原諒的時候都誠意十足,然后下一次喝高了心里不順照樣打我出氣……”

    再深厚的感情在這樣的生活里也磋磨得一干二凈了,對于未來,她幾乎絕望,可絕望之中,她卻感受到了粟融歸這道光,明知不該,心里卻還是因這道光而照亮。林東說她在他身下喊著粟融歸的名字,未免夸張,但和林東同床異夢是有的,好些個夢里,她的確夢到粟融歸,夢到冰雪覆蓋的高原,夢到震區(qū)被廢墟掩埋的自己,求生無望,她一遍遍地叫著粟融歸的名字,渴望他來救她,其中是否有那么一次她叫出聲來被林東聽到,她不敢確定,但她想,夢里那個求生不得的自己,那個昏倒在冰雪中的自己,那個被壓在廢墟中的自己,何嘗不是現(xiàn)實生活中自己的影射,如墮苦海,無法自渡,夢里尚且敢期待粟融歸來救她,而真實的生活里,卻永遠不會有人來救她……

    “可是,你就一直忍著這樣的生活嗎?”

    涂恒沙的問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沉沉地吸氣,“不忍能怎樣?起初總是抱有幻想,也許他真的知錯了呢?也許他真的能改呢?后來看透了,知道他是改不了的時候,也想過離婚,也曾經(jīng)帶著兒子搬出家,可他不愿意離婚,我搬到哪他能砸到哪,就像這次這樣,還揚言我再提離婚兩個字就打死我,打死兒子,然后他再自殺……”

    她苦笑,“我不知道他只是威脅我,還是真的這么做,但是我知道,這個婚事離不掉的?!?/br>
    “協(xié)議不成,上法院還不行嗎?或者尋求幫助啊!”涂恒沙覺得林東這個人實在太恐怖了,她還是那句話,曾經(jīng)是最疼愛的人,怎么就舍得下這么重的手?她想了下,以自己的心去度量這件事,昨晚小許手破了,縫了好幾針,她都心疼得不行,哪里舍得親手傷害小許?

    陳琦搖搖頭,“有什么用?他沒將我打死,也沒把我打殘,一些皮rou之傷,鬧大了不過是對他批評教育,然后調(diào)節(jié),充其量拘留個十幾天,出來還不是一樣?我的臉反而丟了個干凈。有時候想著,干脆把我打死還好了,一了百了,他也得給我償命,可就是可憐了諾諾……”

    陳琦說著,眼淚又漫了上來,“至于上法院,哎,還是丟不起那個臉,世人總喜歡把光鮮的一面展示給人看,私底下那些陰暗和骯臟,當(dāng)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最重要的是……”她頓了頓,“我有把柄在林東手里,魚死網(wǎng)破的事,我一直下不了決心去做,也怕他拋出我的把柄,我自己會前途盡毀??傁胫约憾喙ぷ?,常出差,避開他就好了,但有些事還真是避不了的,終究要面對的,人的忍耐力有韌性,但這個韌性也是有極限的,到了極限,自然就會崩斷?!?/br>
    涂恒沙不知道陳琦所說的把柄是什么,是她傾心粟融歸的事嗎?她覺得應(yīng)該不是,因為陳琦跟粟融歸之間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可她又不便問,這個大概涉及到陳琦的隱私了。

    陳琦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這個把柄,我暫時不告訴你,但過幾天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br>
    “那這一次你不怕林東拋出你的把柄了嗎?”涂恒沙問。

    陳琦再度苦笑,“我說了,人的忍耐有限度,我忍不下去了,我曾經(jīng)還想過,不管怎樣,他都是諾諾的親爸,沒有誰會比他更疼愛諾諾,忍一忍,也算是為了諾諾了吧,可你也看到了,這個父親對諾諾來說還不如沒有,諾諾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也健康不起來,就當(dāng)是為了兒子能安安靜靜長大吧,也為了我自己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我不忍了,也不怕了,我自己了斷,算是割斷退路,讓他手里再沒有可以威脅我的東西。”

    “那你不怕他再追著你不放嗎?就像昨晚一樣?”何況林東還威脅過她,膽敢離婚要殺了她,還要殺兒子。

    “怕呀!所以,我得好好給自己再找一條生路?!标愮奸g倒是一片豁然。

    看樣子,她已經(jīng)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