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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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容只好將佑兒放下,自己抱過她,將她和佑兒擺在一起,她輕捏了捏佑兒胖乎乎的臉頰,不禁失笑: “你吃得這般胖,等鈺jiejie回來,怕是要不認(rèn)識(shí)你了。” 她常提起鈺jiejie幾字,佑兒一聽見,就抬起頭來看,似是餓了,又似被她的話嚇著了,忽地撅起嘴哭了起來。 哇哇得哭個(gè)不停,叫隔壁稍作休息的太后不得不走過來,心疼道:“怎么哭了?” 周修容服身請安,失笑地將自己的話又重復(fù)一遍,說:“倒是和鈺jiejie連心,一句不好的話都說不得?!?/br> 佑兒被奶嬤嬤抱起來,待吃到了東西,他才漸漸停了哭聲,喝著奶,許久后輕輕打著嗝,瞇著眼就要睡過去。 周修容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小肚子,輕擰眉:“佑兒總這般睡,對(duì)身子可好?” 她養(yǎng)了小公主,小公主脾氣嬌氣,慣愛人哄著,不似佑兒,吃飽了就睡,醒了就又餓了,每日都這般重復(fù),瞧著就不如小公主活潑,不禁有些擔(dān)憂。 太后搖頭:“還小,除了吃喝,能知曉什么?” 她日日都叫太醫(yī)來看過,才能這般淡定地說出這話。 聞言,周修容放下心,不再多說,只是視線落在佑兒眉眼處,時(shí)間越過,他模樣就越發(fā)長得開,如今瞧著,倒是多了幾分鈺修儀的模子。 除去鼻骨和眉梢,其余處皆是和鈺修儀相像,尤其是那雙眸子和粉唇,幾乎是一模一樣。 她伸手拂過他的臉頰,不禁同太后道:“瞧小皇子的模樣,待日后長大,不知又要勾了多少女兒家的心?!?/br> 再如何,都是夸的,太后心滿意足地笑著,年邁初得孫,總是什么都想給他,就是旁人夸上一句,都能叫她高興半晌。 —— 紹州五月,美不勝收,只可惜,阿妤還是沒能像承諾那般,帶上周琪去賞那紹州城夜間滿空的孔明燈。 行程轉(zhuǎn)道,許御女身死,還需送回京安葬,她被宮人護(hù)著先行。 阿妤伴駕隨行,卻覺得這路雖趕得比來時(shí)快,卻不算急。 她念著自己有暈車跡象,每每一入車,就閉眼睡去,叫封煜笑話了她好幾次。 這日,隊(duì)伍在衢州一處客棧歇下。 阿妤拎著裙擺,繡花鞋噌噌噌地磨著地板,幾步就到了封煜房前,周琪匆忙跟在她身后。 阿妤仰頭朝房內(nèi)看去,大門關(guān)上,她看不清里面,微頓后,她伸手招來小劉子,眸子微彎,壓低聲音含糊不清地問: “皇上忙嗎?” 小劉子正要拂袖跪地行禮,被阿妤一攔,催促道:“別費(fèi)那功夫了,快些回話。” 小劉子見她這般急,心底生了好奇,遂連忙說: “陳大人剛剛進(jìn)去了,許是要忙上一會(huì)兒?!?/br> 聞言,阿妤臉色頓時(shí)垮了下來,扯著帕子,猶豫半晌,泄氣道:“罷了,待皇上不忙時(shí),你叫個(gè)宮人跑本宮處一趟?!?/br> 小劉子好奇地問:“鈺主子,您這是要作甚?若是有急事,奴才給您通傳一聲?” 若是旁人,這話小劉子自是不會(huì)多說的,誰叫鈺修儀近段時(shí)日恩寵多呢。 阿妤抹了下鼻尖,含糊道:“倒沒甚事?!?/br> 話落,她就要轉(zhuǎn)身離開,忽地,身后大門被打開,阿妤停下,轉(zhuǎn)過身去,就見陳定康從里面走出,藏青色的衣袍上,那禽珠甚是醒目。 陳定康在里面就聽見動(dòng)靜,對(duì)鈺修儀在外并沒有驚訝,他斂眸拱手:“鈺修儀安?!?/br> 阿妤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忽地就好奇起他們陳家的心胸。 陳嬪的定罪,多少有她的原因在內(nèi),偏生之后這位陳大人看見她,沒露出過一絲不滿,皆是這般恭敬的態(tài)度。 思緒回?cái)n,其實(shí)不過一瞬罷了,阿妤不咸不淡地頷首,偏開視線。 陳定康眉梢不著痕跡微動(dòng),他躬身,并未多說,轉(zhuǎn)身越過她離開。這一動(dòng),阿妤就不禁想起那日,從他身上聞見的皂角味,她幾乎確認(rèn),那日放火之人是他。 這事,在那日她和皇上說過,后續(xù),阿妤就沒再多問。 “鈺修儀,皇上請您進(jìn)去?!?/br> 阿妤頓時(shí)回神,彎了眸子,拎著裙擺踏了進(jìn)去。 客棧的房間自然比不上皇宮,即使是最大的房間,對(duì)于住慣皇宮的封煜來說,許也是逼仄的。 封煜站在案桌后,那上方零散擺著幾本奏折,見她進(jìn)來,封煜持筆的動(dòng)作一頓,遂撂筆而下,端起案桌上放得有些涼意的茶,抿了一口,挑眉問她: “何事?” 阿妤今日換身胭脂紅的裙裝,云織錦緞,那腰肢襯得只堪盈盈一握,她彎著眸子走近,暖陽透過楹窗映在她臉上,似是叫滿室生輝。 封煜舒了舒眉,眸色微緩漸暗。 阿妤剛走近,腰肢就被人摟住,她不見慌亂,跨坐在他腿上,雙臂軟若無骨般攀上他脖頸,嬌嬌糯糯地喊他:“皇上……” 尾音似輕顫拖長,那刻意撒嬌賣乖的味道過濃,叫封煜想忽視都難。 他勾著她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勾著一抹笑,這般的人只稍眉梢微緩,就透著一股風(fēng)流韻味,他捏著她下顎,深深淺淺地吻下。 遂轉(zhuǎn)身,她被人壓在身下,后背是咯人的椅子,叫她好生難受。 繡鞋蹭掉,足尖抵著他的膝蓋,聲聲破碎就是這時(shí)溢出。 許久,待她眼尾染上余媚,稍動(dòng)就皆是風(fēng)情時(shí),封煜才不緊不慢地放開她,指腹從她唇邊蹭過,帶走那抹濕意,方才低聲說: “說吧,又要做甚?”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得就是這人。 若是無事,她寧愿窩在她那三分榻上睡覺,也不會(huì)來尋他,更遑論是這般合他心意的乖巧。 阿妤跌在他懷中,指尖貼著他喉結(jié)不動(dòng),軟乎乎地說:“皇上,妾身想佑兒了?!?/br> 此話一出,封煜眸色微沉,又透出分柔和。 “宮中傳信說,他萬事皆好?!?/br> 剎那間,封煜就發(fā)現(xiàn)他懷里人眉眼頓是溫柔,只看一眼,就叫人恨不得溺在這溫柔鄉(xiāng)中。 可偏生,他此時(shí)萬分清醒地意識(shí)到,這分溫柔不是因他而起。 封煜嘴角的弧度壓了下去,眸色漸漸暗沉。 他聽見她軟聲說:“皇上,妾身想給佑兒帶些東西回去,您若是不忙,就和妾身一同去吧?!?/br> 她貼在他喉間的指尖,改為拉住他的手輕晃,叫一切旖旎化成簡簡單單的溫情。 封煜忍住心尖那絲煞動(dòng),指腹壓著她粉唇,低聲道: “你倒是掛念他?!?/br> 出來至今,也未曾說過,要給他買些什么。 話音落,女子?jì)蓩蓽惖剿?,輕嗔:“妾身也掛念皇上,日日都想叫您陪著?!?/br> 她眉眼輕斜,似在說,妾身想,但您能許嗎? 第114章 和封煜的談話, 阿妤總是會(huì)得逞的,這次也一樣。 欲出門時(shí),日色漸晚, 落日斜陽, 暖陽似稍斂光芒,余暉灑落, 星星點(diǎn)點(diǎn)地映在人身上, 讓封煜側(cè)臉鋒利的棱角似都柔和了些。 阿妤挽著婦人髻, 被他弄出來的那抹余媚尚未淡下, 胭脂抹在臉頰, 又嬌又俏,卻失些端莊。 明兒就是端午佳節(jié),客棧掌柜的說, 今夜長虞街會(huì)很熱鬧。 當(dāng)時(shí)封煜正和方恒一吩咐著什么, 倒是阿妤生了分好奇:“是怎個(gè)熱鬧?” 掌柜的一時(shí)啞然,訕笑半晌,臉色憋紅也沒能憋出一個(gè)字來。 能有甚熱鬧? 他越閃爍其詞, 阿妤就越生了興趣, 還待再問,身后就傳來封煜喚她的聲音,掌柜的松了口氣, 低頭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長虞街上, 商販遍地,放眼望去,倒也稱得上一句熱鬧。 周琪湊近阿妤說:“聽說今夜,這衢州城人會(huì)去朱月湖放花燈,甚是熱鬧?!?/br> 這句話罷, 周琪彎了彎眸子,揶揄著說:“主子,您知道,這衢州最有名的地方是什么嗎?” 阿妤受不了她賣關(guān)子,輕刮她鼻尖,嗔她:“還不快說!” “是城外十里處的觀音寺,聽聞甚是靈驗(yàn),每日都是香客不斷,來來往往的婦人幾乎都會(huì)前去上香?!?/br> 阿妤睜圓了眸子,與她說這作甚? 她如今有寵有子的,想起當(dāng)初生產(chǎn)時(shí)的疼,她還覺得頭皮發(fā)麻,打了顫,說:“快快快,快住口!” 忽然,腰肢上搭了只手,倏然收緊,阿妤仰頭看去,就見封煜輕睨著她: “在說什么?” 周琪早早低下了頭,阿妤輕咳一聲,臉頰有些紅,哪好意思將女子家的話說于他聽? 她眸子輕轉(zhuǎn),就拉住他,眉梢遺了一分笑:“阿琪和妾身說,今夜朱月湖甚是熱鬧,爺,您陪著妾身去看看,可好?” 長街人來人往甚多,方恒一一行人穿著便裝,護(hù)在二人身邊,驅(qū)散四周貼近的人群。 封煜頓時(shí)捏緊扳指,他輕挑眉,低聲問他:“你喊朕什么?” 四周熱鬧,偏生她們這處似靜了下來,阿妤眨了眨眸子,茫然地重復(fù):“爺?” 她斂了情緒,鼓著臉頰,說:“妾身瞧您穿著便裝,就以為您不想暴露身份嘛,您若是不喜歡,妾身不喊了就是?!?/br> 封煜握拳抵住鼻尖,輕笑道:“無妨,你說得對(duì),該是低調(diào)些?!?/br> 阿妤撅唇,朝他討答案:“那,爺,您究竟陪不陪妾身去嘛?” 路過一商攤,封煜隨手拿起上方的一張面具,遮在阿妤臉上:“想去便去?!?/br> 頓了頓,他添了句:“你好好說話?!?/br> 莫要?jiǎng)硬粍?dòng)的,就一直撒嬌。 阿妤愣了片刻,茫然地看向他,她怎得沒有好好說話嘛? 須臾,長虞街點(diǎn)滿了燈籠,就是這時(shí),阿妤才知曉,掌柜的口中的熱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