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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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山延注視著晏君尋的潮紅,他的眼神很危險,可是他的聲音依然不緊不慢,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他把一點(diǎn)點(diǎn)的引誘藏在糖里,再剝開糖紙,把糖放在晏君尋的掌心。 晏君尋的思緒相互絆倒,在他腦袋里打著滾。他忘了自己剛才說過什么,他得先讓腦袋里亂糟糟的聲音閉嘴。事情跟他當(dāng)初預(yù)測的一樣!現(xiàn)在就是亂糟糟的。他想求助小黑板,還有雨聲,或者阿爾忒—— 車猛地剎了一下,晏君尋的臉差點(diǎn)蹭到車窗。他在鳴笛聲里流汗,但是沒有喘出氣,也沒有蹭到車窗上的窗簾。因?yàn)闀r山延抬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像是不允許窗簾對他的觸碰。 “你要嗎?”時山延彬彬有禮地問,慵懶得好像睡醒的獅子。 要什么? 晏君尋在他掌心里呼吸凌亂。 第35章 同性 車門開啟, 有人下車有人上車,讓車廂內(nèi)的乘客再次流動起來。時山延被推得向前傾,把晏君尋困在手臂和胸膛的空隙里,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秒, 卻感受到了晏君尋背部的汗。 “不要, ”晏君尋偏著頭,離開時山延的手掌,“我現(xiàn)在不用。” 時山延沒接下句,他的手前伸, 再次摁回車壁。車窗開了一半,行駛過程中有飛沙瘋狂地拍打在玻璃上, 讓整個車窗看起來都臟兮兮的。晏君尋算著路程, 他們還要過五站才能下車。 媽的。 晏君尋被漏出窗簾的陽光晃到眼睛,他鬢邊有汗,看車窗外面的景色都是明黃色的。他不喜歡陽光, 比起雨,陽光總讓他感覺無處遁形。好比現(xiàn)在,他就感覺自己攤開在時山延眼前。 媽的。 晏君尋的煩悶無處發(fā)泄。他抱緊環(huán)保袋,耷拉著眼皮,聽著車廂內(nèi)的談話聲和咳嗽聲, 煩悶引起的躁動在身體和腦袋里橫沖直撞。 “你來的時候也是坐這個嗎?”時山延忽然問道。 “嗯, ”晏君尋看著車窗,夾縫里有只被困住的飛蟲,他說,“停泊區(qū)只有這個?!?/br> 車在行駛中有些輕微的晃動,時山延挪動了一下腳。他不得不低些頭,才能避免被橫杠上的吊環(huán)碰到。他聞到了晏君尋t恤里的牛奶味, 這味道在汗臭味里很輕,像是專門獎勵給時山延的禮物。這里只有他能聞得到。 牛奶味一定是熊貓?zhí)骊叹龑みx的。 “胖達(dá)今晚打算做什么?”時山延繼續(xù)問道。 “南瓜湯,”晏君尋覺得汗流下去了,他被蒸過似的,“或者燉牛rou?!?/br> 他開始控制自己往伙食上想,這讓他能夠得到些許喘息的空間。但是褲兜里的通導(dǎo)器響了,聲音炸在他的耳機(jī)里,他只能側(cè)過頭,把濕漉漉的側(cè)臉蹭在肩頭,試圖接通電話。 時山延抬手替晏君尋敲了一下耳機(jī)。 “謝謝?!标叹龑ぴ谶@個剎那間跟時山延離得很近,他過長的睫毛幾乎要刮到時山延了。 時山延像是有所察覺,禮貌地抬高些臉,看向窗戶,任由自己的下巴和喉結(jié)露在晏君尋眼前。他笑了下,說:“不客氣?!?/br> 晏君尋被時山延露出的畫面刺激到了。他立刻轉(zhuǎn)回了頭,朝通話那頭說:“有事?” “當(dāng)然咯,”蘇鶴亭熟悉的游戲音效又傳出來,“時山延在你那里對吧,我就知道他要去找你。你們怎么停在馬路上了?” “堵車了,”晏君尋說,“你該告訴姜斂,不要讓他再擔(dān)驚受怕。” 晏君尋近期內(nèi)都不想接到督察局的電話,他在放假。 “事情總要有個輕重緩急,打給你可比打給姜斂重要,畢竟你是時山延的關(guān)聯(lián)人?!碧K鶴亭長呼一口氣,“我近期也在休假,傅承輝停掉了我的任務(wù)主頁,要我待在家里跟你們玩。你們在玩什么?” 我們在玩什么? 晏君尋感受著顛簸,還有時山延的結(jié)實(shí)肌rou。他換了口氣,說:“自己找點(diǎn)事情干,別再打給我了!” 蘇鶴亭篤定地說:“時山延惹你生氣了,你最好給他把束縛鎖戴上。” 晏君尋沒回答,時山延靠近耳機(jī),說:“你去死吧?!?/br> “哦,”蘇鶴亭自動忽略,“我打給的是晏君尋,你們怎么在共用一個耳機(jī)?等等,你們究竟在干嗎?”他狐疑地看著光屏,“你們倆的定位重疊在了一起。” “在坐車!” “對對碰。” “不,不是,”蘇鶴亭驚恐地說,“你們在騙我。喂,定位真的疊在一起了,你們究竟在干嗎?我要上報!” 晏君尋快被時山延的鼻息蹭化了,他感覺自己的汗已經(jīng)透過t恤,濡濕了時山延的襯衫。他壓低聲音,帶著警告:“在、坐、車!快點(diǎn)掛電話!” “你也可以掛啊,”蘇鶴亭洞察到要點(diǎn),“你為什么不掛?你的手呢?時山延的手呢?你們的手呢?!” 時山延再次抬手,這次直接拉掉了晏君尋的耳機(jī),不管蘇鶴亭還有沒有說話。他說:“我把耳機(jī)塞到你兜里?” 不要。 不需要。 晏君尋被曬得發(fā)暈,他說:“扔掉吧!” 但是車窗外的鳴笛聲一陣陣,時山延似乎沒聽見。他的手虛虛地沿著晏君尋的側(cè)面滑向褲兜,晏君尋卻覺得自己被碰到了。 像是在被撫摸,只是像。 晏君尋這樣摸過貓。 晏君尋在格外漫長的幾秒鐘里面壁思過。他不該戴耳機(jī)的,不,他今天就不該帶通導(dǎo)器,或者他壓根兒就不該出門。 人與人的界限究竟要怎樣劃分?這道題對晏君尋而言太難了。但是時山延做了什么?他只是幫助搭檔摘掉了耳機(jī),然后放進(jìn)了褲兜。 晏君尋也做過,他從時山延褲兜里拿過打火機(jī),可是那時的感覺跟現(xiàn)在的感覺完全不同。 晏君尋看著污垢斑駁的車窗,腦子里是空白。課本上講過異性吸引,卻沒有講過同性關(guān)系。晏君尋把那些大段大段的科普放映在腦袋里,在他和她的文字里尋找有用的信息,有關(guān)那些感官上的吸引力的信息。 回答我阿爾忒彌斯。 晏君尋默念著。 同性和異性是一回事嗎?你什么都沒告訴我,除了一堆僵硬的科普。他媽的。你怎么從來不喝水?我就該每天對著那些喝水視頻發(fā)呆。 晏君尋閉上眼,推開了腦袋里的黑板。這東西沒用,它無法回答晏君尋此刻的問題。它實(shí)際上早就無法回答晏君尋很多問題了。晏君尋又睜開眼,覺得眼睛里刺刺的。 他像個初出茅廬的菜鳥,拿著張答不出來的考卷。啊,說不定這張卷子隨便哪個正在上高中的小孩都懂。 時山延把窗簾拉過去,替晏君尋擋住些陽光,他的手出現(xiàn)在了晏君尋的眼前。晏君尋汗如雨下,目光落在他的手背,游過他的手腕,再伸進(jìn)他的掌心。 快點(diǎn)到站。cao。 晏君尋念著這句話,感覺很糟糕。 車到站時,晏君尋像是剛從水里被撈出來。他抱著環(huán)保袋下車,任由傾斜的陽光追在他的屁股后面。他只想回家。時山延抱著牛奶跟他并肩,仿佛對自己惹出的問題毫不知情。 時山延早就說過了。 他很乖的。 第36章 電話 熊貓正在家里看自然頻道的視頻, 今天有竹子特輯。它不吃東西,但是它喜歡竹子。停泊區(qū)沒有竹子,竹子是發(fā)展地區(qū)的觀賞植物, 價格奇高, 虛擬數(shù)據(jù)賣得也很貴。 晏君尋打開門的時候, 熊貓正在流口水。它不知道該怎么給進(jìn)門的兩個人解釋,只能用爪子擦擦嘴,說:“我看得太感動了……歡迎你們安全到家!” “你的眼淚流進(jìn)了嘴里?!标叹龑けеh(huán)保袋進(jìn)了廚房。 “熊貓有時候就會這樣?!毙茇堥]著眼瞎說。它把地上爬的烏龜抱進(jìn)懷里,跟時山延打招呼:“外邊很熱吧?新聞上說停泊區(qū)一年比一年熱了?!?/br> “熱得我渾身是汗, ”時山延放下牛奶,在解襯衫扣子前問, “你不介意吧?” “當(dāng)然, ”熊貓覺得他真有禮貌,“當(dāng)然不介意?!?/br> 晏君尋在廚房里整理蔬菜,他把喜歡的胡蘿卜擺在最上面, 以此暗示熊貓?jiān)琰c(diǎn)做。他聽到客廳里的交談聲,摸了下褲兜,把化掉的棒棒糖丟進(jìn)垃圾桶。 他想洗澡。 時山延解開一顆衣扣,讓原本就松的領(lǐng)口顯得更隨意了。他喝著熊貓倒的水,和熊貓一起看視頻, 好像他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還擔(dān)心你們會錯過呢?!毙茇埌压P放在時山延面前, 浮夸地拍著胸口。 時山延目光看向廚房:“我正好看見他在菜市場附近的自動販賣機(jī)前買冰啤酒?!?/br> “我叮囑他不要喝太多冰的,”熊貓憂傷地擠了擠自己的臉,“可惜他總是不聽我的。”它說著把烏龜送回養(yǎng)殖箱,繼續(xù)對時山延說,“時先生晚上一定要留下來吃飯?!?/br> “如果……”時山延意有所指,“可以的話?!?/br> 聽他說得多可憐。熊貓握住自己的爪子, 眨了眨眼睛:“當(dāng)然可以,你是晏先生的好朋友。其實(shí)我昨天就在計劃出門野餐的事情,你也在放假,我們可以一起去……” 光軌準(zhǔn)點(diǎn)經(jīng)過,震得廚房里的鍋碗瓢盆都在顫抖。晏君尋看了眼門簾,聽不見熊貓和時山延在聊什么。他放好菜,把褲兜里的東西全掏出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煙沒了。 ……媽的。 晏君尋捏了捏空空的掌心。 * * * 熊貓晚上燉了南瓜湯,它還精心準(zhǔn)備了餐前面包,就差在簡陋狹小的客廳里點(diǎn)兩根蠟燭。吃飯的時候它還在煎牛排,像是要專門給兩個人留下相處的空間。熊貓做這些都是因?yàn)樵谒幕A(chǔ)設(shè)定里,有“幫助晏君尋找到美好友誼”的選項(xiàng)。 桌子太小了,讓兩個人在桌子底下的腿都伸展不開,動一下就會碰到對方。 晏君尋攪著濃稠的南瓜湯,說:“你拿了我的煙?!?/br> “放在茶幾上了。”時山延掰開面包,看向晏君尋,“你對自己很寬容,把棒棒糖和煙放在一起?!?/br> 這是縱容自己的信號,晏君尋戒煙的決心和他說不睡覺的決心一樣容易動搖,他在生活上很能允許自己犯錯。 “吃完飯你就可以回家了,”晏君尋不想再被時山延觀察,他的勺子輕碰到碟子邊沿,“在有新工作前我們都不需要再見面。” “說到新工作,”時山延反問,“你一般會休息多久?” “不知道,”晏君尋抬頭看他,“我每天都在祈禱別發(fā)生案子?!?/br> “我也希望,”時山延的眼睛在燈光里很迷人,“但是這種愿望很難實(shí)現(xiàn)。為了我們以后能更好地合作,你得告訴我,你對這種……”他把一塊面包塞進(jìn)口中,“系列兇殺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嗎?” 晏君尋聽到“系列兇殺案”這五個字,就覺得自己能聞到味道。他良好的記憶替他儲存了太多畫面,每一張都是高清大圖,可以放大最小的細(xì)節(jié)。 “沒有,”晏君尋神情平靜,“我沒有不能接受的?!?/br> 熊貓?jiān)趶N房里哼著自然頻道的主題曲,它仔細(xì)地把控著火候,對客廳里的交談渾然不覺。 時山延探索著晏君尋的微表情,他喜歡手肘下的這張桌子,它讓他們面對面。他很愛惜晏君尋的那顆淚痣,經(jīng)常會想摸一摸。 他會摸到。他會用拇指,居高臨下地揉紅它。 也許到時候還能聽到貓叫呢?時山延把那個自動販賣機(jī)都剪進(jìn)了腦袋里,和晏君尋當(dāng)時的神情一起保存起來,想要等到睡前反復(fù)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