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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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天天的相處下來,梁悠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知道了岳青松好多的事情。從他小時候跟朋友玩兒捉迷藏的時候裝鬼嚇人家,到他長大讀書成績很好,可是因為學費沒有繼續(xù)學業(yè)而是選擇去當兵。 岳青松是個看起來嚴肅又不善言辭的人,其實細了解下來能發(fā)現(xiàn)他非常的細心,做的永遠要比說的要多,是個很可靠的朋友。 因為馬上就要回敦煌了,兩人這次聊得也是跟敦煌相關的話題。 梁悠之前一直大魚大rou,這幾天在北疆配合工作吃的也不差。想到回了研究所又要高粱、玉米加紅薯,心里還有點失落。 岳青松道:“六七月份的時候杏兒就熟了。敦煌的杏子特別的甜,保證你會喜歡。” “可是我看連隊和研究所周圍都沒有種杏兒啊?!绷河茊柕?。 “到時候那糧食去周圍村子里換一點就好了?!?/br> “用糧食換……”想到前一年的饑荒,梁悠又開始擔心,“那會不會糧食不夠吃啊?” “怎么會,去年不是都夠了?!痹狼嗨尚Φ?,“肯定不會讓你餓肚子的?,F(xiàn)在村子里的杏樹也都是長在村民院子里的,平時隨手打理一下,到了成熟的時候換點糧食。” “這樣啊?!绷河泣c點頭。想想也是,現(xiàn)在有幾個人能有閑錢天天吃水果啊。 “不過那個杏如果真這么好吃的話,種完了運出去賣不是更好嗎?” “這個不行。”岳青松一點沒覺得她的想法太蠢,耐心的給她解釋?!澳沁呅拥钠贩N就是皮薄,果子大。禁不住磕碰的,所以不適合運輸?!?/br> “懂了?!绷河泣c點頭。又抱怨起了宿舍的老鼠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岳青松含笑聽著,并不覺得厭煩?;蛟S是因為梁悠的抱怨并不是真正的抱怨,聽著也不會讓人跟著心累,覺得麻煩,通常她自己抱怨著,畫風就會慢慢轉向另一個方向。 就像現(xiàn)在,梁悠抱怨著宿舍里的老鼠,下一句就笑著說上次在會議室突然有老鼠突然被出來,嚇得一個師弟跳上了桌子,她自己早習慣了,老鼠看多了都快能分出它們的長相了。 兩人就這么聊到了上車的時間,上車后找到了鋪位,梁悠一看時間,又該吃飯了。 兩頓飯離著時間有些近,岳青松都沒什么胃口。梁悠很正式的打開飯盒,拿出筷子,開始享用和午飯隔了三個小時的晚餐。 飯后,梁悠拿出之前帶回去的書看到了熄燈前。洗漱一番之后躺在鋪位上,沒有十分鐘就睡著了。 岳青松平躺看著上面的床板,聽著她平緩的呼吸聲,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笑。梁悠這姑娘還真是,讓人喜歡。 第二天下了火車等來了連隊派來的吉普,開車的還是小楊。 小楊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回來的,心里別提多好奇了。連長不是說去執(zhí)行任務了嗎,怎么跟梁老師一趟火車?是巧合,還是不是巧合,這兩個人怎么也不解釋一句呢。 小楊好奇的要命,可是岳青松在場他又不敢問,只能硬生生的憋下去,憋的他都胸悶了。 梁悠向他打聽了最近研究所的情況,知道大家一切都好。對于梁悠過年后沒有回來,季所長的解釋是她去參加了一個培訓,可其他人都默認梁悠應該是跑路了,以后都不會回來了。 小楊說完這句話,感覺車內的氣氛一下子沉了下去,身邊連長轉過頭,眼神看得他后背發(fā)涼。 “你們?yōu)槭裁刺焯煊X得我會跑啊?”梁悠不滿的嘖了一聲,“岳青松,你覺得我是會當逃兵的人嗎?” “當然不是了。”岳青松毫不猶豫的回答。 自覺說錯話的小楊緊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面的路,心里想的卻是梁老師跟連長啥時候這么熟了,怎么都叫起名字了。 下車回到研究所后,梁悠深切的體會到了小楊沒有說謊。所有人看到她都是一副驚喜的不得了的樣子,像是完全沒想到她能回來。 梁悠覺得心好累,還好還有向瑾,向瑾雖然也不知道內幕,卻堅定地相信她會回來,開春的時候還幫她曬了被子。 梁悠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道:“向瑾,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br> 向瑾笑了笑,“我覺得你如果真不回來的話,怎么也會把枕頭拿走的?!?/br> “你說的對?!绷河茡湎蜃约旱恼眍^,在上面蹭了蹭,這可是她專門從家里帶來的,睡得最習慣的一個枕頭了。 “這幾個月沒有這個枕頭,我覺都睡不好,快要失眠了。”說完還嘆了口氣。 要是讓岳青松聽到她這話,估計再不愛說話的人也要忍不住反問幾句了。這幾個月你難道不是每天都睡得很香?坐在山崖邊上靠著山壁都能睡得著的人,就別說失眠了。 可惜現(xiàn)在唯一的見證人岳青松不在場。信以為真的向瑾心疼的揉了揉梁悠的頭,說了一句太可憐了。 休整了一夜之后,梁悠轉天起了個大早,揮著手臂干勁別提多足了,一吃完早飯就迫不及待的催著周師傅去進窟。 周師傅無奈的笑了笑,招呼著小徒弟們帶著工具,師徒幾個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了,再不復以前他一個人孤獨前行的孤獨寂寥。 身后張沖他們幾個交換了個幸好的眼神。師姐總算是回來了,師傅總算是有笑模樣了。他們,可算是得救了…… 第44章 梁悠本來就是理論扎實可是動手方面要差一些。這下子好幾個月沒動手了, 一開始練習覺得手僵的跟木頭一樣, 手一抖粘合劑就擠多了,一不小心注漿的時候針頭又插歪了。 看著一旁熟練cao作,不時指導一下徒弟們的周師傅, 梁悠也有些著急,免不了的心浮起來。 周師傅休息時看到對著粘合劑痕跡皺眉不悅的梁悠,拍了拍她的肩膀, 說道:“先靜心?!?/br> 梁悠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放下了手里的東西,站到一旁看著周師傅做。 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泄氣,明明之前努力了很久,眼看一步步的就要達到原本的期望,結果幾個月的控白起過來, 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梁悠默不作聲的和師弟們看了一上午, 看著周師傅辛苦了幾個小時修好的那一小塊。小到不湊到跟前都看不出來,小到在破敗的壁畫中間,看不出什么變化。 周師傅以前都沒接觸過這些, 最后還是靠的都是自己一點點的摸索, 和他當年比起來現(xiàn)在的條件已經(jīng)強了太多。不就是多練習么, 反正在敦煌也沒有別的事情做。 梁悠出去跑了兩圈把心中的郁結發(fā)xiele個干凈,午飯還比平時多吃了一個窩頭。 年紀最小的師弟摸著八分飽的肚子,眼巴巴的看著她手里的窩頭,提醒今天晚上回去一定要說一聲,明天送飯的一定要送一點, 師姐這飯量絕對頂?shù)纳弦粋€壯勞力了。 梁悠吃完了也覺得撐得慌,明明之前還發(fā)誓回來要減肥的……算了,天天吃窩頭高粱,肯定能慢慢瘦下去的。 放平了心態(tài)的梁悠沉下心穩(wěn)住手,重新開始坐著練習。前陣子她在北疆的時候見到了西北的文物工作者,也聊起了被王洲他們從墓葬中帶出來的壁畫。 西北那邊的同志們提起來也是一陣嘆氣,好好地東西,就被他們生生的毀掉了。本來待在地下這些文物還能好好地待上幾百年的,現(xiàn)在被人強制破壞了,他們也能做的只能加緊修復。 可是,現(xiàn)在缺人、缺錢、缺設備,什么都缺。本來去搶救修復因為自然因素損壞的文物就已經(jīng)很吃力了,現(xiàn)在還有人人為的給他們增加工作量。一提起來就是一肚子的苦水。 梁悠聽后心里也不好受?,F(xiàn)在的考古都是以搶救為目的的,就是受限于技術和人力的限制。盜墓賊把墳墓挖開了,他們?yōu)榱藴p少損失就只能跟著展開工作??上Ю锩嫱ǔV皇O乱黄墙?,在盜墓賊眼里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搬走了,有的跟王洲一樣,連墻上的壁畫都不放過。還有的把自己拿不走的全都毀掉,甚至有人會帶走墓主人的尸骨。 看著眼前的殘破的壁畫,梁悠覺得自己能做的太少了。或許像周師傅考慮的那樣把修復壁畫上的一些經(jīng)驗方法記錄下來倒是個不錯的想法,不過她的水平還差的太遠。 梁悠問起了周師傅這件事,周師傅告訴她之前在幾個識字的小徒弟的幫助下已經(jīng)把他這些年試驗出來的方法總結的差不多了。季所長的意思是,以現(xiàn)在這個洞窟的修復工作為例子,出一份詳細的修復工作報告出來,最后一起出版。 梁悠覺得這主意不錯,季所長想的果然周全。 晚飯后,季所長把梁悠叫到了辦公室里,關心的問起她執(zhí)行任務的情況,最后說了之前提起過的出國深造的事情。 出國的時間定在了八月份,最后定下了兩個人,是梁悠和一位x市的同行。 梁悠一下子有了壓力,雖然他們是去學習的,可如果她水平太差也實在是丟人。 這天之后,梁悠開始更拼命的聯(lián)系和補充理論知識,晚上睡覺的時候腦子里想著的都是礦物顏料的調制方法。 岳青松一回到連隊就有一堆事情等著他處理。他們這個邊防連是最靠近和a國邊境的部隊。以前仗打完了,可是邊境也一直沒有完全太平下來過,那邊總是時不時的sao擾一下。明明打又打不過,現(xiàn)在也不敢打,可總想搞出點小動靜讓你跟著難受一下。 根據(jù)指導員反饋的最近的情況,岳青松又和他商量著對現(xiàn)在的巡邏排班進行調整。過了好幾天才忙完了辦公室里的工作,打算去前面的哨所看看。 沙漠里的一片金黃的景色和家鄉(xiāng)純白的雪山正好相反。岳青松踩在軟軟的沙子上,看著不遠處的周山。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想直接去哨所的,最后拐了個玩兒到了周山底下。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梁悠的時候,她因為同事忘記鎖門而大半夜的出來查看情況。在沙漠里,那么個大風夜,就拎著一盞煤油燈,還真是大膽。 岳青松倒也沒想著非要見到梁悠,就是在洞窟門口站了站,也沒進去,就在外面欣賞著。 雖然他不是學藝術的,說不出什么分析評價,可看著墻上的壁畫也能感受到藝術的魅力。就像他們的心愿是保家衛(wèi)國,那條邊境線就是他們的責任一樣。石窟里迷人的壁畫,就是梁悠和季所長他們愿意扎根在沙漠里的理由。 岳青松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梁悠他們現(xiàn)在修復的洞窟外面。他沒有說話,沒去打擾里面工作的人們。 石窟里的梁悠蹲在一面墻壁前面,嘴唇緊抿,表情嚴肅。和之前那段日子不同,身上穿的是雖然有些舊卻依然整潔的工作服。袖口扎的緊緊的,便于工作,不像之前執(zhí)行任務時穿的寬松。還打著卷的頭發(fā)梳了一個馬尾扎在腦后,沒有費心打扮卻精神又干練。 岳青松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又悄然離開。 梁悠是不知道他曾經(jīng)來過,她只知道自己最近水平突飛猛進??粗鴦傂藓玫哪且稽c,湊過去欣賞了半天。 “不錯?!敝軒煾嫡驹诤竺?,點點頭給了她一句認可。 得到周師傅肯定的梁悠開心的笑了笑,決定今天晚上多吃一點。 之后的幾天,梁悠的師弟們都被周師傅送到了美術組去學畫。雖然不指望他們成為什么大畫家,可文物修復也是需要培養(yǎng)藝術審美了解一些知識的。不然你連顏料都分不清,各時代的藝術特點都抓不牢,修壁畫也修不好。 而梁悠也被獲準,可以在石窟的壁畫上試試。 突然聽到周師傅這么說,梁悠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一直擔心自己不行,怕把文物破壞了。明明平時挺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這時候卻格外的謹慎。 “你可以的?!敝軒煾禌]多說什么,卻讓她一下安了心,畢竟周師傅是絕不可能拿這件事兒戲的。 梁悠小心翼翼的,連呼吸都輕了。她靠近眼前的壁畫先觀察了一會兒,然后小心的修復起來,一點點的。 周師傅在后面看著她,嘴角勾起了不明顯的弧度,帶著欣慰和驕傲。 梁悠盯著這一小塊壁畫一直修到天黑,等到石窟里的光線實在看不清了才停了下來。 近看遠看,都覺得自己修的不錯,遺憾手邊沒有相機,不能把它拍下來。不過她又想到,等到幾十年之后,來參觀的游客贊嘆這副壁畫的精美絕倫時,也有自己的一點點貢獻在里面。 吃完晚飯梁悠的興奮勁兒還沒下去,在研究所里繞了幾圈,又跑到旁邊的連隊里。 岳青松正站在二樓的窗邊,梁悠在底下努力咳嗽了好幾聲。 兩個人從窗戶上往下看,梁悠這才發(fā)現(xiàn)教導員也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又低著頭咳嗽了幾聲,像是真的病了似的。 教導員似笑非笑的看了岳青松一眼,把手里的材料一合。 “得了,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說吧。你跟梁老師正好可以說一說……說說清明節(jié)去掃墓的事情之類的。”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悠正覺得有些丟人,想著要不要走了算了,就聽到上面的一聲咳嗽。 抬頭看過去,岳青松對她說:“等我?!?/br> 窗邊本來亮著的煤油燈滅了,沒有幾分鐘岳青松就下了樓,來到她面前。 “怎么了?”岳青松問道。 梁悠摸了摸鼻子,覺得實話實說有些丟人,搞不好還讓人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勺屗F(xiàn)在馬上編個瞎話出來,她也沒這個天賦。 沒有辦法,梁悠最后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自己興奮地大半夜跑出來的原因說給岳青松聽。 還好岳青松很捧場,很配合的說了句“這么厲害?!?/br> 梁悠看他神色真誠,沒有取笑的意思,這才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我記得你之前說一般的學徒怎么都要學兩年才能真的上手工作的,你現(xiàn)在來這兒還不到一年,真的很厲害了?!?/br> 聽到岳青松還記得她之前無意間提起的話,梁悠心情更好了。不過還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為我之前是年歷史專業(yè)的嘛。” 其實是她前世本來就是文物修復專業(yè)畢業(yè)的。專業(yè)對口,學過畫,實習過,前世本來就馬上就要上崗了出了意外。人家是學兩年上手,她這滿打滿算二十多年了…… 梁悠有了一種愿望總算成真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