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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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師這話說得沒錯?!迸赃呴_車的師傅插話道:“現(xiàn)在藝術(shù)展因為人太多了每天都要限制人數(shù),想要參觀一大早就要去排隊?!?/br> “這么多人嗎?”周揚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梁悠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從她到這邊來了之后展覽的事情都由向瑾負責(zé)了,聽到去的人多,她也很開心。 “當(dāng)然人多了,敦煌石窟,那是在世界上都有名的。”司機笑笑答道。 “世界上都有名……”年輕的師弟第一次走出家鄉(xiāng)的那片沙漠,想象不出世界到底是有多大。 “是啊,世界上都有名的。”梁悠點點頭,“以前有多少人為了親眼去看看石窟里的壁畫,冒著風(fēng)險一個人走進沙漠里面。” “冒著風(fēng)險一個人走進沙漠……”師弟撓撓頭,“沙漠里也不危險吧,我們村子不就在旁邊么?!?/br> 梁悠輕笑著搖搖頭,“你們村子是什么時候才建起來的啊?!?/br> “倒也是?!睅煹芟肓讼?,憨笑著點點頭。 面包車將六個人送到了半山腰上,梁悠向司機師傅道了聲謝,帶著五個師弟往扎帳篷的地方走去。 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是七月了,可樹林里晚上氣溫還比較低。梁悠之前在家里準(zhǔn)備好了被子,這次讓他們都一起帶過來了。 “師姐的奶奶真溫柔,比我奶奶好多了?!币粋€師弟有些羨慕的說道:“我奶奶總罵我,師姐的奶奶一看就不會罵人?!?/br> 梁悠哭笑不得看著他,十六七歲,擱在現(xiàn)在還是上學(xué)的年紀(jì)。偶爾蹦出幾句孩子氣的話,總讓梁悠覺得自己跟他們已經(jīng)有了代溝。 “對啊對啊,”旁邊一個也跟著附和,“我奶奶還打人咧,還是師姐的奶奶好?!?/br> “對了,師姐,今天怎么沒看到你父母?”一位師弟開口問道。旁邊張沖用手肘懟了他一下,他沒能領(lǐng)會反而捂著側(cè)腰抱怨道:“張哥你突然打我做什么?” 張沖氣他沒眼色,可梁悠就在旁邊又不好直接明說,只能瞪了他一眼。 梁悠笑了笑,不怎么在意的說道:“我父母都去世了,所以不在家里?!?/br> 剛被瞪得有些委屈的師弟這下也不委屈了,揉著被張沖懟到的地方懊惱不已,后悔的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怎么這么沒眼色挑不該說的說了。 “師姐,對不起啊?!?/br> “沒什么啊,”梁悠笑笑,“你不知道么,沒關(guān)系的。” 雖然梁悠嘴里這么說沒關(guān)系,可是師弟們總覺得是說錯話了,一邊小心打量著她的神色,一邊想辦法逗她開心。 梁悠看著他們干巴巴講笑話的模樣心里覺得好笑,很給面子的笑了笑,讓一直擔(dān)心的幾個人松了口氣。 不止是張沖他們幾個松了口氣,他們這一來也讓梁悠輕松了不少。張沖他們在研究所也都待了不少日子了,理論和實踐都有些基礎(chǔ)不是生手。這次清理虞將軍墓中的壁畫的工作也算是對他們的一個鍛煉。 除此之外,上次小杜的事情后梁悠能夠察覺到其他幾名小同志似乎都比較怕她。雖然她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可其他人似乎覺得她太過嚴(yán)苛了,對她都帶著幾分疏離。 梁悠看到其他人做錯了想要提醒兩句,就會發(fā)現(xiàn)對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自己,生怕她要做些什么似的。 時間久了,梁悠也懶得解釋,反正她看到問題還會照常指出來。大家一起做事,工作上沒有錯也就罷了,她釋放過善意別人不愿意接受,她也不想勉強自己再多說什么。 這回張沖他們來了,不僅能提高工作速度,工作時的氣氛不會再讓梁悠覺得憋悶了。 梁悠帶著張沖他們到營地的時候,看到莫光華正帶著其他人坐在帳篷邊上說說笑笑的,很是愜意。這個時間還在工作時間,可他們卻沒有一點工作的樣子。 梁悠挑了挑眉頭,現(xiàn)在是連工作都不想好好工作了嗎?那她可不能允許。 先看到梁悠的正是莫光華。本來坐在地上的他一下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浮土緊張的看著梁悠。其他人看到他的反應(yīng)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臉上的笑意一下子都消失了。 墓下的工作辛苦,清理壁畫又很枯燥,這些都是梁悠自己也體會到的。如果他們光明正大的提出來太累了想要多休息一天,梁悠不會不允許的??墒窍瘳F(xiàn)在這樣,在工作時間偷懶,又要做出一副很怕她的樣子,恕她實在無法理解。 其實她也知道這些年輕人都不壞,無非就是年紀(jì)小定不下心,工作時愛偷個懶,態(tài)度不大端正罷了。而且或許和家庭條件也有關(guān)系,張沖幾個雖然年紀(jì)跟他們差不多,可是都很看中現(xiàn)在的這份工作,生怕做不好丟了工作,反之莫光華他們則多少有些無所謂的態(tài)度。 梁悠看著眼前低著頭垂著手站著的一排人,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她還什么都沒說呢,他們卻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開始她還覺得這幫小年輕挺好,看來只不過是在她面前裝裝樣子,還是她太天真了。 橫豎今天她去接張沖他們了自己也沒下墓,其他人偷懶也就偷懶了。只不過今天這事兒翻過去了,以后如果再犯她就不會留情面了。 梁悠絕口不提他們偷懶的事情,指著張沖他們開始給兩邊的人做起了介紹。 莫光華他們偷偷打量著梁悠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有小杜的事情在前,誰也不敢說她是個好糊弄的。 梁悠不表態(tài),他們心里反而更加打鼓,第二天工作一個賽一個的認真努力,生怕她翻舊賬。 梁悠可不管這些,她對眼前的狀態(tài)很滿意,只要他們用心工作也就夠了。 因為張沖他們的加入,清理壁畫的人手已經(jīng)足夠。梁悠放下了棉簽?zāi)闷鹆俗钚√柕尼樛玻_始對壁畫空鼓開裂的地方進行簡單的填充修復(fù),確保揭取時壁畫不會出現(xiàn)問題。 這項工作本來梁悠在研究所時已經(jīng)做熟練了,萬萬沒想到這次卻出現(xiàn)了問題。 會出問題的原因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梁悠在配置黏合劑時用的是和在研究所時一樣的比例??墒巧衬餁夂蚋稍?,墓下空氣潮濕,同樣配置的黏合劑在墓下使用時無法吸收,根本起不到黏合的效果。 梁悠手忙腳亂的處理著流出來的黏合劑,她在研究所第一次實際cao作時都沒有這么慌亂。 張沖他們湊過來關(guān)心的問她怎么回事,莫光華等人卻冷眼看著,那種眼神梁悠能讀懂,是對她能力的不信任和不服氣。 梁悠有些無奈,是她太大意了,竟然忘記了結(jié)合現(xiàn)實條件,就直接把之前的照搬過來,這樣可不行。在心里牢牢的記下這一筆,提醒自己以后遇到類似的情況后一定要多加考慮,決不能再犯相似的錯誤。 梁悠在外面找了塊磚頭帶到墓里,調(diào)整了黏合劑的比例在上面試驗了好幾種,可惜效果都不太好。不是會影響?zhàn)ば?,就是不好凝固?/br> 這么一來梁悠一下子也沒了辦法,坐在地上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壁畫。如果黏合劑比例不方便改的話,她改一改周邊的條件,是不是效果能更好呢? 第92章 梁悠想到最簡單方便的辦法, 就是烘干。這要是在以后, 能用來烘干的設(shè)備和電器倒是挺多的,可放在現(xiàn)在卻讓她犯了愁。 用火烤的方法是首先被排除的, 一不小心會引燃不說,還會污染壁畫。也這是為什么明明煤油燈比汽油燈更安全普及,可修壁畫需要光時點的都是汽油燈, 就是因為煤油燈飄出來的煙會把壁畫熏黑。 可憐梁悠兩輩子都是學(xué)文科的,平時也沒什么生活經(jīng)驗?,F(xiàn)在讓她說能用來烘干散發(fā)著熱量的東西,她能想到的竟然只有手電筒和電熨斗…… 手電筒的那點熱量肯定是不行的,電熨斗更別說了,能輕輕松松將壁畫熨平還不傷壁畫的東西只存在于梁悠的想象中, 往后至少五十年她能保證不會出現(xiàn),因為她就是從五十年后來的。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 那就是墓下并沒有電。 現(xiàn)在這個時候, 首都的市區(qū)和所有郊縣村鎮(zhèn)已經(jīng)全面通電, 但是不包括他們現(xiàn)在待的山里。梁悠他們現(xiàn)在處在的山里離著村子還要走半個小時,所以并沒有通電。 好難啊……梁悠抓抓頭發(fā),打算回去問問有沒有人能做可以烘干的設(shè)備, 用電池的那種。感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多難的事情,就是用不上所以沒人做過罷了。 應(yīng)該是這么樣吧……對原理什么都一知半解的梁悠不確定的想到。 眼下黏合劑用不了,梁悠的修復(fù)工作只能告一段落。在她收拾東西的時候, 旁邊莫光華幾個互相交換著眼神,眼角唇邊都帶著嘲意。 本來嘛,梁悠這樣也算是個空降來的, 其他人就難免帶著些懷疑。后來聽說她是a大畢業(yè)的還是周師傅的徒弟,心里對她的評價倒是加上了幾分。 開始聊天的時候梁悠也沒什么心眼,別人問她就答了,其他人一聽她畢業(yè)才一年,工作時間比自己還短,心里就開始不服氣了。再加上后來錢靜去過梁悠家說她住在大院,其他人就開始議論梁悠到底是有真才實學(xué)還是空有個花架子,靠關(guān)系進來的。 除了莫光華以外,幾個人中工作時間最長的是個叫趙通的,工作已經(jīng)有三年了,梁悠來之前相關(guān)工作都是他和莫光華負責(zé)的。單位起初說會從敦煌研究所借人過來時他也挺期待的,希望能來個有經(jīng)驗的師傅帶帶他們指導(dǎo)工作。結(jié)果沒想到來的人這么年輕,工作經(jīng)驗連自己都比不上。再加上這幾天其他人都在說梁悠不如他,聽得趙通本人也是越來越不服。 要說莫光華只是嘴上抱怨,那趙通心里都已經(jīng)生出其他想法了。 梁悠完全不知道這些,她收拾完東西打算先看看壁畫,之后揭取的時候好確定合適的切割位置。 站起身后梁悠看了身邊一眼,正好看到走神的趙通半天用棉簽擦拭著同一個位置。 “小心?!绷河谱ブ氖滞筇嵝训溃骸皼]藥水了,再擦壁畫要掉了?!?/br> “啊,哦哦哦,我知道了?!壁w通嘴里答應(yīng)著,心中卻十分不屑,覺得梁悠在故意找茬。 梁悠看他的反應(yīng)就大概猜到他心中所想,搖搖頭,沒再說什么。人心里一旦有了偏見,就不是一兩句話能夠改變的。 之前梁悠在電話中跟文物局的師傅們溝通過壁畫揭取遷移的事情,討論的結(jié)果是將壁畫切割成五平方米左右的大小,既便于鏟取又方便起吊運輸。 梁悠拿了一把尺子過來先量出最適合的長度,然后以此為中心在兩邊尋找圖案少適合切割的位置。 對于篇幅較長內(nèi)容連續(xù)的壁畫,就要看梁悠的選擇要如何的取舍。雖然想一想到自己要在如此珍貴的文物上動刀子就有些心顫,但是壁畫切割的太大不止在鏟取過程中容易出錯,起吊和運輸?shù)膯栴}也不好解決。 梁悠拿著本子記錄下選取的切割點的長度數(shù)據(jù),用來訂做大小合適的木龍骨框架,為的是在吊車起吊和運輸?shù)倪^程中保護壁畫不被磕碰。 看著只是將壁畫拆開切塊,可是為了考慮壁畫的完整性,每一塊的切割處都要仔細的選擇。 梁悠開始是一塊一塊的量,結(jié)果遇到空白處在中間的,又要把前面量出來的幾個數(shù)據(jù)都推翻了,重新規(guī)劃切割,為的就是可以把切割線選在空白的地方。 后來梁悠吸取教訓(xùn),先找到空白的地方量出兩個空白處的距離,再做規(guī)劃。這樣就方便多了,也避免返工。 果然還是要在實踐中積累經(jīng)驗的。梁悠覺得這一次的經(jīng)歷對她來說算得上是重要的歷練,讓她學(xué)到了很多的東西。 雖然對壁畫進行初步修復(fù)加固的計劃泡湯了,但是劃定切割線這件工作同樣不簡單,梁悠忙了一個上午就完成了一半都不到。好在現(xiàn)在有了經(jīng)驗效率越來越快了,下午的時候應(yīng)該能把剩下的都做完。 中午吃飯的時候所有人自動分成了兩部分。梁悠不管這些,先盛了飯拎著馬扎找了個空氣新鮮風(fēng)景好的地方。張沖他們都圍在她周圍,莫光華等人則是離得遠遠的,任誰過來大老遠的都能看出問題來。 “今天怎么樣,工作累不累?”梁悠關(guān)心的問道。 張沖他們都搖搖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跟梁悠說著自己有多興奮。他們在研究所的時候做的做多的就是打掃石窟里像是永遠都掃不完的沙子,這次來做清理壁畫的工作已經(jīng)足夠讓他們激動了。 “要細心一點,文物修復(fù)容不得半點馬虎,一點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绷河贫?。 “知道了,師姐。”張沖幾個回答的大聲,惹得那邊的人也看過來,互相交換著眼神撇撇嘴。 梁悠看著他們,心中涌起一陣欣慰。她明明也挺年輕的,竟然有一種看到孩子長大成人的感慨。 下午到了下班時間梁悠就讓其他人先走了,她一個人打算測量完了把所有數(shù)據(jù)都記錄下來后再離開。 莫光華他們一聽下班頭都不會的就走了,張沖幾個說要幫她一起。只是這件事也不是人多就能快點的,所以梁悠拒絕后自己留下來把沒做完的都完成后才回的家。 好在夏天天黑的晚,梁悠回家時太陽還沒落山,要不然一個人在沒有路燈的山路上騎自行車,想想都覺得很危險。 方清看到孫女回來后催她先去洗澡換個衣服,然后再吃飯。這些天梁悠的工作地點都在墓下,雖然穿著工服可是身上頭上還是難免沾到泥土,所以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了。 晚飯時,梁端關(guān)心的問起了孫女的工作。梁悠在家里向來報喜不報憂,只說一切都好,還找了幾件趣事說給爺爺奶奶聽。 “對了爺爺,您認不認識做手工很厲害的人?”梁悠問道。 “什么手工?”梁端反問。 “也不是手工,”梁悠撓撓頭,一時不知道怎么能形容的更準(zhǔn)確,“就是能自己組裝手電筒,或者是小電器之類的人?!?/br> “手電筒小電器?”梁端不解,“你問這個做什么?” 梁悠簡單的給爺爺解釋了一番:“墓下空氣潮濕,黏合劑干不了。我想做個簡單的小電器,能把黏合劑烘干的那種。” “聽起來倒是不難?!绷憾它c點頭,開始在腦海中尋找自己認識的人里有沒有符合孫女提出的條件的。“你吳叔叔的兒子學(xué)的專業(yè)好像和這個有點關(guān)系。這樣吧,你把要求寫在紙上回來給你大伯,讓你大伯幫你去問問。” “好的,謝謝爺爺?!?/br> “謝什么啊?!绷憾嗣念^。想起自己在她十二歲時帶她去看了敦煌的藝術(shù)展。當(dāng)時梁悠回來后就說要學(xué)歷史、要去敦煌,他說著好好好,心里卻始終以為是小孩子的戲言。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梁悠自己將當(dāng)年說過的話一句句的變成了現(xiàn)實。 梁端有些感慨,孩子們都長大成為了很好的人,這就夠了。 寫要求聽著挺容易,梁悠卻是為寫要求這件事犯了難。飯后拿著筆坐在寫字臺前半個小時,就寫出了:用來烘干、不插電、不冒煙、也不能太熱。 專業(yè)詞匯她寫不出來,更具體的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不過好在這個東西確實不難做,對方收到后很快就給了回復(fù),說可以幫梁悠做一個簡單的烘干的裝置。因為用電池的溫度不能太高,體積也會大一些,不知道行不行。 梁悠忙不迭的答應(yīng)了,當(dāng)然行了,怎么不行。能有的用就不錯了,她肯定不會挑三揀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