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好奇嗎？你們家以前可不做這一行的。rdquo;馮天今天好不容易把錢好問約出來喝茶，點了一桌子他喜歡的點心，尤其是那豌豆黃和龍須酥，賣得死貴！

    不過和最終能得到的成果想比，這都不算什么。

    馮天那話聽在錢好問的耳里十分刺耳，他挑眉，惡狠狠地咽下了嘴里的云片糕。什么叫他家做這一行？那可不是他家，是他大伯家！他大伯掙的錢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堂哥那個蠢貨，書也讀不好，到時候這萬貫家財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hellip;hellip;

    馮天可是個人精，一看錢好問這表情就知道機會來了。

    哎，是我多嘴了，也不知道你堂哥和你不熟。來來來，這豌豆黃可貴了，多吃點！rdquo;他以退為進，假裝自己說錯話的模樣。

    這話實際上卻更刺激錢好問了。它隱含的意思是，沒想到你和你堂哥不熟，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

    后面招呼錢好問吃豌豆黃看似好心，聯(lián)系起前半句卻帶有一點諷刺，你不多吃點兒這么貴的糕點，以后怕是吃不上了吧？你堂哥和你關(guān)系不好，誰還會供應(yīng)你們一家的花費呢？

    錢好問的父親只是一個五品京官，在京城這種掉下一片瓦都可能砸到兩個王爺?shù)牡胤剑瑢嵲谑巧嫫D難。沒有錢國富提供的錢財，他如何上下打點？

    果不其然，錢好問一聽這話就把腦子丟在了身后，挽起袖子嘆了口氣。

    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我只是擔(dān)心說了對人家姑娘名節(jié)不好。rdquo;

    馮天忙給他遞個臺階下，掛起遮羞布。

    怎么會呢？我們只是敬佩越姑娘如此義舉想要感激一下罷了。如若越姑娘那里有更多的技術(shù)，我們也愿意高價求來，補貼一下越姑娘的生活。雖然人家不在乎這些金錢名利，可是我們也不能讓人家就這么做貢獻甚至生活艱難不是！rdquo;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就是去拯救別人一樣。馮天自己都唾棄這幾句話，不過他知道，錢好問這種文人就喜歡這一口。

    錢好問剛剛還皺起的眉頭這會兒果然松開了，他啜了口茶，咽下口中的殘渣，說道，我也不知道她芳齡幾何，只知道姓越，有一家奇怪的書肆。rdquo;

    馮天連忙記下這個消息，奇怪的書肆。

    錢好問接著補充道，她那里的書都不要錢，每個月不知道要虧多少！rdquo;

    馮天一口茶嗆在嘴里差點噴出來，他連忙咽下去咳嗽了兩聲，她那里的書沒有被搶完？rdquo;

    不要錢的書，哪怕是不看也會有很多人去拿一本吧？

    馮天自己的心里也開始酸溜溜的了。他小時候也是沒錢讀書，不然怎么會當(dāng)了劉府二少爺?shù)墓吠茸?？要是他小時候遇到這樣一家書肆，他現(xiàn)在的命運肯定截然不同了hellip;hellip;

    錢好問lsquo;呵rsquo;了一聲，語氣嘲諷，她那里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粗鴿M滿幾書架，全都是什么術(shù)數(shù)、水利、木工之類的雜學(xué)，誰會去看呢？rdquo;

    誰會看？

    現(xiàn)在全京城的商戶都想看！錢國富得到的技術(shù)不也是雜學(xué)嗎？

    馮天咀嚼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既然她那里有那么多類似的書，說不定也和那造紙的技術(shù)一樣有用hellip;hellip;他何不自己先看了呢？

    他馮天雖然出身差一點，其他方面能比那個錢老爺差多少！

    馮天飲盡杯中最后一口茶，抹了抹嘴巴附和道，可不是嗎？如此看來，她的書肆根本賺不了錢，還需要我等的幫助?。《嘀x錢公子的指點。rdquo;

    馮天這話把功勞都歸到了錢好問身上，他自己也覺得像是做了一件好事一般，飄飄欲仙。

    哎！哪里哪里，大家共同的功勞。rdquo;

    兩人又是商業(yè)互吹一番才散開。

    青苗可不知道那兩本書能引動整個京城的商人，她還在給一群小孩兒出題呢。

    今有北鄉(xiāng)八千七百五十八人，西鄉(xiāng)七千二百三十六人，南鄉(xiāng)八千三百五十六人，凡三鄉(xiāng)，發(fā)役三百七十八人，各幾何？rdquo;

    這是九章算術(shù)中的一個衰（cui）分問題，即按比例分配。這三鄉(xiāng)各有這么些人，征收徭役時三鄉(xiāng)共要378人，問北西南三鄉(xiāng)各出幾人。

    她面前有的小孩咬著手指，什么都聽不懂，有的則是掰著手指頭算，還有的低下頭默默思考。

    每鄉(xiāng)出一百二十六人。rdquo;一個小孩得意洋洋地率先答道。

    每鄉(xiāng)都出一樣的人數(shù)，但是他們各自的青壯年又不一樣多，這豈不是不公平？rdquo;青苗一下子就問住了他。

    一個算了半天的小孩又答道，我知道，北鄉(xiāng)遣一百三十五人又一萬二千一百七十五分之一萬一千六百三十七人，西鄉(xiāng)遣一百一十二人又一萬二千一百七十五分之四千四百人，南鄉(xiāng)遣一百二十九人又一萬二千一百七十五分之八千七百九十人。rdquo;

    青苗點了點頭，暫時沒有評判對錯，只是問道，還有沒有人算出了答案？今天晚飯吃糖醋魚哦！rdquo;

    剛剛回答問題的小孩是孟澤端，附近老百姓家的孩子。他的答案從數(shù)學(xué)角度上來說是對的，甚至和九章算術(shù)上的一模一樣。但是在青苗看來，這卻不是最好的答案。

    一個前兩天新來的小朋友，賀余年，這會兒才抬起頭看向青苗，肯定地回答，北鄉(xiāng)遣一百三十六人，西鄉(xiāng)遣一百一十二人，南鄉(xiāng)遣一百三十人。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