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滬上那么多大家族，他一個算命先生，確實不好做。rdquo;賈思敏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報紙沉思。她還想再套些什么，無奈外面有仆人進來通報，白家二小姐白蓁蓁到了。

    瀾音jiejie，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早些去戍客先生的齋院，占個好位置呀。rdquo;女子身穿珠白色的旗袍，外面披著件染粉的羊裘，腳上則蹬著貼了亮片的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畫報上摩登靚麗的女郎。明明還是少女的年紀，卻硬生生給自己打扮得多了些許成熟妖嬈的味道。

    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門，像是對女兒節(jié)已經(jīng)期待了許久，呀，jiejie你怎么還沒化妝呢？這可不行的。你曉得伐，女兒節(jié)祈福后還有舞會，聽說北方宋家的少爺也來了，jiejie你可得好好打扮一下。rdquo;說著，她從包包中取出了一眾小巧的化妝品，拉著賈思敏左看右看，最后還是先把她拉上樓換衣服去了。

    白蓁蓁雖然性格有些聒噪，不過干起事來絕不馬虎。她很快就為賈思敏挑了身純黑的手工旗袍，少女本就膚白纖瘦，穿上黑色旗袍立刻顯得優(yōu)雅又神秘。

    jiejie，你看這身衣服，多配你呀！rdquo;白蓁蓁說著牽起賈思敏的手，拉著她在鏡子前轉(zhuǎn)了一個圈，滬上眼睛多，大家都人精得很。這是jiejie你回國第一次在眾人前亮相，可千萬不能隨意。rdquo;

    賈思敏含笑著點頭，一一應(yīng)了。

    換完衣服，再是上妝。妝容成熟的白二一點一點替她燙起了頭發(fā)再小心地綰了起來，賈思敏手上也不閑著，飛快地為自己上了妝。

    白蓁蓁態(tài)度熱情，她自然察覺出來了，多半是因為瀾音小姐rdquo;的身份刻意討好的。

    換個衣服化個妝，一個鐘頭就過去了。盡管白蓁蓁蓁著急，不過她更多的是想討好陸家大小姐陸瀾音。兩個人弄好之后手挽著下了樓，彼此笑著上了陸家的車，朝齋院去了。

    第3章算命先生不是人2

    汽車還沒到地的時候，隔著齋院的第四條街，道路開始堵塞。

    已經(jīng)是正午了，薄霧散去，天光亮得可怕。白蓁蓁在究竟是下車打傘徒步行走還是慢慢等待堵車間糾結(jié)了好一陣子，最終還是擔(dān)心塵土弄臟了鞋，決定耐心等待。

    外頭行人如梭，許多小販吆喝叫賣著小物，也不乏有乞丐乞討。齋院占地曠闊，哪怕隔著四條街，依舊能看到綿延起伏的秀雅輪廓。

    賈思敏望向車外，冷不丁看到一只毛茸茸的腦袋躥在齋院的白墻青瓦上，似乎正對著她所在的方向。她眨眨眼，再細望過去時，那只腦袋已是無影無蹤。

    hellip;hellip;什么玩意兒？狗能爬墻？那東西hellip;hellip;也沒體態(tài)這么大的貓啊。

    車窗邊驟然響起了叩玻璃的聲音，賈思敏聞聲想要搖下車窗，卻立刻遭到了白蓁蓁的制止，jiejie，外面都是些不講理的小乞丐，皮得很，你若是給了，他們可是會糾纏不休的！rdquo;

    賈思敏笑著搖搖頭，依舊搖下了車窗。她打開錢包，將幾張小額的紙鈔遞給了臟兮兮的小乞丐。

    乞丐的眼睛唰得一亮，棕色的瞳仁有異色漸起。他的雙手在接過錢后緊緊將其攥在掌中，活像得了什么寶貝。討到之后，他不忘連聲道謝，飛快地跑了。在跑之前，他略略湊近了賈思敏，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個詞。

    白蓁蓁以為又是什么不可理喻的請求，她剜了眼飛速離開的小乞丐，終究沒再說什么。

    倒是賈思敏唇邊的笑意加深了。

    等了半小時之多，車子終于以緩慢之態(tài)挪到了齋院門口。白蓁蓁下車后率先呼出一口郁氣，隨意地掃了眼四周夸張的陣仗。在打量的同時她不忘觀察陸瀾音的反應(yīng)，見對方?jīng)]有驚嘆之色，心中有了估量。

    齋院門口十分熱鬧，說是貴女集市也不為過mdash;mdash;各大家族的小姐們乘著小轎車紛紛優(yōu)雅地趕來，家仆幫忙撐傘的，喊了自家哥哥或是學(xué)校里的男同學(xué)撐臺面的，甚至有些外省市的也不甘寂寞，早早在滬上訂好了房子，僅為一睹戍客先生的風(fēng)采。

    賈思敏覺得怪好玩的，這戍客先生要是放到熒屏里去，怕是能一部成神，成為無數(shù)少女懷中捧著的夢中仙人。

    自民國以來，上海灘哪個方面不是樣樣以西為崇？偏偏為了見個玄學(xué)先生把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兒節(jié)給翻了出來，此番浩蕩，也著實不易。

    白蓁蓁一下車便勾住了賈思敏的手，不時地用眼神示意，小聲附在她的耳邊為她介紹，那位穿藏藍襖裙的，是駐守北邊的戎家四小姐。戎家專出鐵娘子，據(jù)說現(xiàn)在出生在戎家的女兒還要練功夫呢。戎家前三朵金花皆已嫁人，只剩這戎四了。我估摸啊，她這次來就是想對對眼瞧瞧哪家少爺合適的。rdquo;

    那邊穿學(xué)生裝的是蘇家外室生的庶女，規(guī)矩也不怎么好的。聽說在學(xué)校里專門喜歡破壞人家感情，之前還追過你弟弟呢！還好啊歌嘆沒有著她的道，反而讓她在學(xué)校丟了面子，現(xiàn)在倒是尷尬的很。你瞧她一副裝楚楚可憐的模樣，以為穿著金陵女子學(xué)院的女學(xué)生服就了不得了，可笑不可笑hellip;hellip;rdquo;

    賈思敏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確實是一位氣質(zhì)如同小鹿般害羞清純的女孩子。她對此不做多的評價，不過按照白蓁蓁的話，她還有個弟弟叫做歌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