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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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本事,把他丟進牢房,很難嗎?” 劉行儼立刻會意:“明白了?!?/br> 以沈修遠的審慎,發(fā)現(xiàn)齊昱之不難,屆時定會帶人上門,齊景之自然有辦法應對。 她只需要讓齊昱之知道,即使自己不在洛南,依舊會有人替她盯著他。兵法講圍三闕一,他這樣的人,慣于在夾縫中生存,留他一口氣,比逼上絕路要合適得多。 動了一番腦筋,酒醒了一半,轉(zhuǎn)眼已是月上中天,該回去了,柴熙筠猛地站了起來,身形晃了晃,扶著石桌才堪堪站穩(wěn)。 “屬下送公主回去?!眲⑿袃白焐险f著,但沒有她的應允,并不敢貿(mào)然上手去扶。 她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br> 翌日,馬車早早等在了門口。 阿母和巧兒一路將柴熙筠送出來,前前后后囑咐了好幾遍,要她早去早回,她只笑著應下,并沒有說實話。 齊景之沒有來,確切地說,自昨晚松風亭后,她便沒有再見到他。和離書她放在了書房的桌子上,他總會看到。 不過看不到也不要緊,到時候圣旨一下,他同不同意,簽不簽字并不重要。 轎凳已經(jīng)擺好,劉行儼化作車夫,立在一旁等著她上馬車。 齊景之還是沒出現(xiàn)。 罷了,不見便不見吧。她透過齊府的大門,朝里深深望了一眼,隨后提起裙裾,躬身鉆了進去。 然而剛坐定,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搪?,她的心立刻提起來,掀起車簾看向外面?/br> “公主要出門嗎?” 原來是沈修遠,身后站著齊昱之,她心里一陣失望。 不過不得不他的確有幾分本事,這才僅僅過去一夜,他竟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沈大人這是?”她嘴上問著沈修遠,眼睛卻瞄著齊昱之。 他渾身臟兮兮的,神色收斂了不少,與昨日的瘋癲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只是她眼尖,一眼便瞧見他左手包裹著白色絹布,還浸出了血。 “今日牢里的獄卒……” 沈修遠剛開口解釋,柴熙筠便一臉不耐煩:“我著急趕路,府里的事還是同駙馬講吧。” 說罷,睨了齊昱之一眼:“受傷了就好好養(yǎng)著。” 馬車剛出了巷子,柴熙筠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立即問向劉行儼:“他的手怎么了?” 劉行儼似乎毫不在意,專注著前面的路,頭都沒回,輕描淡寫地答:“一根手指而已,小示懲戒?!?/br> 她撇了撇嘴,倒是忘記了這一茬。這人雖然幫她辦了事,但是梓凌衛(wèi)有梓凌衛(wèi)的規(guī)矩,好在此舉雖有些自作主張,細想之下,卻沒有什么不妥。 “公子,這不是去往吳地的方向啊?!崩畲笾{著馬車,始終與前車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然而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公子昨夜傳信,讓他今日一早跟著去趟吳地,吳地在東邊,可前面的馬車出了洛南便一路往北走。 齊景之聽到他的話,掀開車簾,探頭出去,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倒像是要進京?!边@時李大柱小聲嘀咕了一句,瞬間將他點醒,難怪他會覺得眼熟!兩個月前,他正是沿著這條路回來的。 “你去過京城?”齊景之隨口一問。 “是啊,上次跟公主……”李大柱話說了一半,突然噤口。 齊景之卻敏銳地聽到了“公主”二字,立刻起身坐到他旁邊:“什么時候的事?” 李大柱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都怪自己嘴快,一下竟給禿嚕了出來,面對齊景之的逼問,他只得硬著頭皮說:“公子別問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答應過公主,不能說?!?/br> 齊景之沉默了半晌,李大柱一直懸著一顆心,直到身后傳來一句:“你知道前面是誰嗎?” “不知道?!彼麑嵲拰嵳f。 “正是公主?!饼R景之眉頭緊皺,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思來想去,她若是瞞著他回過京城,那只有他受劍傷那段時日了。 “我不是讓你背信”,他的心跳得七上八下,語氣里竟有一絲哀求:“只是如果她不去吳地,而是改道回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大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大柱其實不太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是他知道,齊景之是不會害她的,糾結了片刻,索性心一橫:“公子,我說,我都說。” 聽到她聲稱奉陛下詔令進京,半夜闖進京城,齊景之兩眼一黑,“哐”的一聲,整個人沉沉地砸在車壁上。 李大柱聽見動靜,趕緊把馬車停在一邊,掀開車簾,卻見齊景之癱坐在地:“公子,你怎么了?” 齊景之此刻心中如擂鼓一般,臉色煞白,她竟然瞞著他,擔下這樣大的事! 先前她與陛下鬧成那樣,手中怎么可能會有詔令,而一個出嫁了的公主,怎么寅夜進的宮……這些擱在常人身上,條條都是脫不了的死罪。 難怪她一路向北,她根本不是去吳地,過書上所寫的那樣愜意悠閑的日子,而是去領罪! “大柱,快,快跟上他們!”他立即清醒過來,催促著馬車繼續(xù)往前走。 他寧愿她一輩子浪跡天涯,吳地也好,別的地方也罷,哪怕躲著自己,不見自己,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放棄唾手可得的自由。 尤其是不能為了他。 李大柱得了令,片刻不敢耽擱,手執(zhí)馬鞭重重地揮下,然而半刻鐘之后,卻一臉歉疚:“公子,我們跟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