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北狄新皇(下)
前頭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墨扶與云御淵兩人,只不過現(xiàn)在兩人都只待在后頭看戲,并不曾想要出來幫一幫林熙瑜的意思。 兩個人都明白,若是眼前的情況林熙瑜都要旁人相助的話,那她這個女皇的位置還是換個人來做吧。 畢竟云御淵手下不養(yǎng)廢物。 兩人看著前頭鬧起來的臣子,墨扶順嘴道: “呵呵,前頭半個月不跳出來搞事情,等到這個登基大典出來搞事情?!?/br> “這幕后之人也是煞費(fèi)苦心啊?!?/br> 這搞事情嘛,不光要怎么找這個麻煩,更要學(xué)會挑時間。 天時地利人和都是要的。 今天的登基大典,那幕后之人就有了天時地利這兩樣,至于人和,那前頭抗議的大臣不就是這所謂的“人和”? 然云御淵并不接話,只是冷眼瞧著。 瞧林熙瑜如何處理好這件事情。 這廂林熙瑜正好站在祭臺上,一頭長發(fā)被盤起來,上面戴了著改造過后的玉冕,一身黑色為主紅色為輔的女帝禮服上繡了九條金龍,栩栩如生。裙擺處層層疊疊展開,后端長長的鋪在了白玉石砌成的地面上,端的是天子威儀。 被螺子黛染的細(xì)而長的眉毛下,一雙漆黑的瞳仁里,閃過幾分殺意。 登基大典上被人跳出來攪了,不管是擱誰身上,都會有殺人的心。 眾目睽睽,無一人出來相幫林熙瑜,似乎就等著看林熙瑜出丑。 林熙瑜倒也是不急,竟也是還有心思拿過一旁桌案上的玉璽。 將玉璽放入手中,只覺得冷硬。巴掌大的一方白玉,上頭雕琢的一條龍活靈活現(xiàn),怒目圓瞪,紋理分明。 玉璽的下面,則是刻了“昌熙女帝”四個字。 昌,意為“興盛”之意。 可是“昌”還有個意思,便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既然這群大臣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就讓她林熙瑜,不,昌熙女帝教教他們怎么個乖覺! 昌熙女帝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抬頭看了眼天色: “很好的天。” “適合登基,但是——” “不適合你們跳出來指手畫腳的!” 昌熙女帝話音一轉(zhuǎn),整個人尖銳的像是一把刀子,說出來的話震得在場的大臣頭皮發(fā)麻。 “朕,只問一遍?!?/br> 昌熙女帝玉冕下的眸子里染了冷色: “你們,都不服是嗎?” 帶頭鬧事的臣子便是北狄當(dāng)朝的太師——說起來北狄的太師不同于七域的太師一般是個閑職。相反北狄的太師品級為正一品,可參與朝政,加上又是輔佐過皇帝的老師,自然位高權(quán)重。 眼下由這位太師牽頭,自然有不少臣子響應(yīng)。 只是還有部分臣子以及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在一邊看戲。 這部分看戲的人并不傻:雖然都不服林熙瑜,但是人家背后還有個魏溪。 魏溪是何人?掌管整個宮中禁軍的統(tǒng)領(lǐng),同時又是極其難遇見的靈武雙修不說,都與林熙瑜一樣,背后有云御淵。 說白了都是忌憚云御淵。 故而只選擇觀望。 聽了昌熙女帝這句話,那位太師振臂高呼: “吾等不服!我堂堂北狄!怎么可能會由你一女流之輩掌控!” “更何況你還是個廢后!被先皇所厭棄之人,如何有資格登基!” 這太師說話的聲音如洪鐘般,半天也看不出來與他那副老態(tài)龍鐘的外表所符合。 果然又是一個老妖怪,墨扶心里頭腹誹了一句。 沒想到昌熙女帝也是不惱,居然還有閑情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才開口繼續(xù)道: “那太師當(dāng)以為如何?” 那太師正欲張嘴,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林熙瑜這是想要套他話來著,故而話到了嘴邊便是急急的改了: “當(dāng)然是以先皇遺詔為準(zhǔn)!” “若無先皇遺詔,太師又當(dāng)如何?”昌熙女帝大有不依不饒之勢,繼續(xù)追問下去。 “自當(dāng)以兄終弟及這一規(guī)矩確定繼承人!” 這話說的漂亮,看起來很沒有毛病的場面話。 只是昌熙女帝卻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了。 兄終弟及……呵呵,她大概知道是誰了。 說起來北狄已經(jīng)故去的太上皇——先皇他爹,有四個兄弟,其中一個謀反被太上皇給殺了,還有個犯了大錯被剝奪了權(quán)利,被扔去一處地兒圈禁了。 至于剩下的這兩位,便是當(dāng)朝的成武親王與逍遙親王。 這兩位一位主動交出兵權(quán)成日里在王府種花養(yǎng)草的便是成武親王,而另一位整天出去尋歡作樂至今還沒有正經(jīng)王妃的便是逍遙親王。 論起輩分排行,成武親王則是大哥,而逍遙親王則是老三。 所以按照這太師口中的“兄終弟及”,能夠登基為皇的便是成武親王。 故而現(xiàn)在,成武親王的嫌疑無非是最大的。 畢竟皇位這個東西,誘惑力太大了。 歷史上為了皇位掙得頭破血流的人不在少數(shù),為了個皇位能夠兄弟間反目成仇的都有——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云御淵與云玨這般,都不想要。 昌熙女帝只是暫時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決定等處理完眼前這件事情再來調(diào)查。 那太師見昌熙女帝停頓了一下,以為林熙瑜這是啞口無言了,心里頭正得意了幾分。 沒想到下一刻,便是聽得祭臺上的女子高呼一句: “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何在!” “微臣在!” 自右邊武將隊(duì)列前方,魏溪一身嶄新的軟甲,腰佩劍,單膝跪地: “陛下有何吩咐!” 魏溪這話一出口,那太師搶在林熙瑜開口之前嚷嚷道: “這都還沒有登基,魏統(tǒng)領(lǐng)就叫上‘陛下’二字了,真不愧是青梅竹馬?!?/br> 青梅竹馬這個詞一出口,這太師就差點(diǎn)直接說林熙瑜不潔了。 怎么個不潔法? 自然是魏溪這個竹馬的緣故。 昌熙女帝哪里看不出來這太師的嫌惡用心,但是看著下頭跪在地上卻依舊身形挺直的魏溪,昌熙女帝突然就心安了。 他人如何,都不及你的態(tài)度。 這般想著,昌熙女帝的衣袖自空中一劃,指向?yàn)槭椎奶珟煟?/br> “按照北狄規(guī)矩,擾亂登基大典者!該當(dāng)何罪!” “回陛下!自然是類同謀逆,滿門抄斬!” “那就拖出去斬了!” 昌熙女帝這一聲厲喝著實(shí)嚇得那太師一張老臉都白了,他似乎沒有想到林熙瑜居然會如此的鐵血,竟是二話不說就要把他給砍了! 但是這太師也不是吃素的,一身的靈力也不是白瞎的。 一道土系靈力打出,還不等昌熙女帝出手,魏溪卻是眼疾手快的替她攔下了! “狂妄小兒!”那太師一看都撕破臉皮了,一雙大掌直接拍向地面,一條裂縫就這么直接的劈開了!意圖毀了這祭臺。 當(dāng)然,毀了林熙瑜更好不過。 到現(xiàn)在為止,這太師依舊以為林熙瑜是個普通人,這一擊她必死無疑。 暗處,早就看穿太師實(shí)力的墨扶此刻竟是有些焦急: “這老頭子剛剛邁入八階,魏溪撐死也就七階六級,怎么辦?” 云御淵拍拍墨扶的后背示意她冷靜:“看著?!?/br> “若有不對,為夫自然會出手?!?/br> 行吧……也許是懷孕的緣故,墨扶的情緒比之以前更加容易焦慮。 靜下心來看著前頭的情況,只見得魏溪拼力使出來的一擊,竟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抵消了這大半的靈力! 只是這剩余的靈力攻勢還沒有化去,竟是掀翻魏溪后,猶如餓虎撲食般朝手無寸鐵的昌熙女帝而去。 大有活活撕碎昌熙女帝的意思。 可是現(xiàn)在的昌熙女帝可不是靈力全無了,眼下的這點(diǎn)靈力她還是能夠攔下的。 諸人只看見昌熙女帝手中憑空多出來一根法杖,上頭鑲嵌的水系靈石恰如一汪泉水,十分通透。 可見上面蘊(yùn)藏著豐富的水系靈力。 尚未明白昌熙女帝如何恢復(fù)靈力的一干子世家,此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只見得昌熙女帝不僅僅是粉碎了這太師的意圖,竟是召喚出了一條擬態(tài)的水龍,朝那太師的命門撲去。 注意,不是面門,而是命門。 打中面門頂多半死不活,可是打中命門,可是真的要涼。 看樣子這昌熙女帝殺心已經(jīng)被激發(fā)出來,否則不會一出手便是要人命的招數(shù)。 那太師先是一愣,然而不等他想明白林熙瑜的靈力是怎么回事之前,那條水龍已然撲了上來,照了他的命門就是一擊! 好在之前身上佩戴的仙器救了他一命,不過這仙器擋下來這一招后,就立刻化作齏粉,消散于無形了。 由此可見昌熙女帝這一招是下了百分百的功夫。 至于那條被召喚出來的水龍,也跟著那仙器一塊兒消失了。 “林熙瑜——”那太師當(dāng)堂喊出林熙瑜這三個字,顯然是氣的不輕: “你居然沒有被毀靈力——” “老夫看你才是謀逆!” 這話落在墨扶耳朵里,后者攤了手道: “打不過就說人家謀逆,這老頭子的智商是怎么當(dāng)上太師的?就不怕教壞了學(xué)生?!?/br> “這叫——耍無賴?!睌z政王一本正經(jīng)的接了話,卻惹來某只的大白眼。 耍無賴?擱這聚靈大陸里頭,旁人耍無賴才是小意思。 至于您,這才是頭號的耍無賴。 默默的吐槽完,墨扶撐了下巴繼續(xù)看前頭的情況。 昌熙女帝一點(diǎn)也不惱,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碧玉金絲龍紋八寶鐲子,才開口懟了回去: “是朕?!?/br> 兩個字,又一次讓太師氣的臉色發(fā)紫。 昌熙女帝這話的意思是,她現(xiàn)在是皇帝,所以并不需要遵守北狄的規(guī)矩。 所以也并不是太師口中所說的謀逆。 旋即又繼續(xù)道:“戲也看夠了?!?/br> 一招手,即可有禁衛(wèi)軍上前就要拿下太師。 那太師怎么可能就會這么被拿下,否則這八階靈力師就是個笑話! 就在這太師準(zhǔn)備掉頭就跑的時候,暗處的云御淵出手了。 男人直接一道靈力索把人給捆了個結(jié)實(shí),然后跟丟麻袋似的把人給踢了回去。 這一幕看得墨扶一愣一愣的。 粗暴,簡單,快速。 不過云御淵這樣一出手,就暴露了兩人的位置。 面對這么目光,墨扶居然就這么從契約空間里頭出來了。 云御淵從后頭托住墨扶的腰身,生怕這小丫頭摔了。 天作之合的一對,男的玉樹臨風(fēng)只是眼神極冷,女的沉魚落雁卻是目光如炬,就算是這樣,也擋不住兩人身上的尊貴。 昌熙女帝見得云御淵與墨扶出現(xiàn),正要邁了步子上前,誰知道竟是傳來一道密音: “做你的女帝?!?/br> 這才將伸到一半的腳給放回裙擺里,端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看著所有北狄的臣子。 墨扶走上前,踢了一腳被靈力索捆住的太師,諷刺的笑道: “不是很能打嗎?現(xiàn)在來打???” 幾句話說的身旁的男人臉色都黑了黑: 自家娘子怎么懷孕后越來越蠢了? 不過沒關(guān)系,有他在。 再蠢都接受。 拉了懷孕的小丫頭在自己背后,云御淵直截了當(dāng): “區(qū)區(qū)八階就敢出來招搖,我看你是閑的。” 區(qū)區(qū)八階……諸人都在這四個字上嗅出了不同的意思,但是有一點(diǎn)卻是確定的。 那就是云御淵早就破了八階,去了九階。 搞不好還在九階更高處。 那太師被云御淵封了聲音,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好干瞪眼。 云御淵抬眸看了一眼四周的大臣,墨扶發(fā)現(xiàn)只要是被她夫君眼神看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后退幾步。 沒辦法啊,誰讓人家兇名名揚(yáng)大陸來著? 墨扶自男人身后探出頭來看,只看見方才一群嘰嘰喳喳的大臣都閉了嘴,生怕云御淵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們砍了。 “想知道抗命的下場嗎?”云御淵突然問了一句,但是不等這些大臣回答,指尖凝聚成一道光束,直接打向了被捆住的太師。 看著那太師痛苦的掙扎,云御淵頭也不回的道: “本王廢個人還是可以的?!?/br> 一句話,十個字,舌尖帶了冷意說出來,那些大臣一瞬間感覺自己如掉冰窖,渾身上下都冒著冷氣。 見得這些大臣又是不說話了,云御淵跟墨扶一致認(rèn)定這些大臣里頭就沒有個老實(shí)的。 不過兩個人就是這么耽擱了半盞茶的時間,知道林熙瑜的登基流程還沒有弄完,便是早早的讓去了一邊。 等到整個登基大典結(jié)束后,又累又餓的某人一被抱回房間,就趴在床上不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