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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山河盛宴在線閱讀 - 第315章 后院起火的小甜甜

第315章 后院起火的小甜甜

    “你們家主是個女人?懷孕了?”

    甲板上,這句問話一出,對方就繃緊了身體。

    這反應(yīng),文臻一看便明白了,她心中又掠過一絲失望,隨即嘲笑自己,也真是奇怪,為什么忽然會想到太史闌?

    是因為這女子說的家主名言?還是因為這女子的神態(tài)舉止有幾分太史闌的味道?還是因為有次路過飯?zhí)?,隱約聽見那些海商提起南齊靜??偠胶孟袷莻€女的?

    但是穿越二年未滿,太史闌便是神,也不能爬到這樣的高位,掌握軍權(quán),這樣級別不低的將領(lǐng)都是她的手下。

    除非當(dāng)了皇帝的娘。

    更關(guān)鍵的是,太史闌可能懷孕?可能這么快就懷孕?

    照文臻的記憶,男性生物能接近她身周三尺都是奇跡。本性難改,太史并無厭男癥,但就那種自然散發(fā)的對男性的蔑視和排斥,才最叫人吃不消。

    現(xiàn)代社會都無人敢于接近,更不要說這古代男權(quán)社會。

    就算太史有緣遇見能看得上的人,以她的性子,也絕對不可能早早結(jié)婚生子,讓家庭拖累。

    更更關(guān)鍵的是,如果太史真能爬上靜海總督那樣的高位,又怎么會在戰(zhàn)爭兇危之時懷孕生產(chǎn)?

    文臻笑著搖搖頭,心中念頭萬千過,灑落失望萬朵。

    真是太荒唐了,自己。

    她意興索然,一時關(guān)于戰(zhàn)事一句也不想問了,舉起手中瓜子,對著那女子象征性一舉:“祝你家主安康。”

    那女子稍微放松了一些,也虔誠舉手,“愿家主安康,南齊安寧。”

    文臻笑笑,看她轉(zhuǎn)身離開。伸手喚來英文,道:“她那個底艙,真要遇到東堂軍船,還是很容易被搜出來。你帶兩個人,去做點障眼法,幫人幫到底吧。”

    英文領(lǐng)命而去,文臻看著前方,一點白帆出現(xiàn)在海平面上,季懷遠來接她和燕綏的船快要到了。

    半個時辰后,文臻上了季懷遠的船。季懷遠親自來接宜王殿下。

    這次對南齊戰(zhàn)役,季懷遠因為上次和南齊的天授大比,重傷未愈,并沒有去一線戰(zhàn)場,而是帶領(lǐng)部分海軍,留在東堂這邊的明海海灣,一方面防備南齊從另一處海域進入,攻擊東堂南方諸州,另一方面,協(xié)助就近邊軍,監(jiān)督滇州連綿群山中時常沖出來搶掠的山民。

    其實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天授大比中,關(guān)于季懷遠的那個預(yù)言,其間的跟錯主子跟對人的說法,讓自認為是他主子的大皇子吃了心,干脆把他打發(fā)出戰(zhàn)爭,在后方吃風(fēng),和一批南蠻子打交道去。

    也因此,季懷遠感覺地位不穩(wěn),對燕綏便更加攀附,秘密親自來接,一上船便開宴。

    而在上船之前,文臻便做了改裝,打扮成燕綏身邊的護衛(wèi)。

    她的身份也足夠重要,現(xiàn)在一樣處于“被追殺失蹤”之中,不宜顯露人前。

    雖然她自己覺得,已經(jīng)和燕綏不可割舍,出現(xiàn)燕綏再出現(xiàn)她也沒什么奇怪的,燕綏卻堅持要她改裝,季懷遠沒那么可信。

    因為文臻只好站在燕綏身后,燕綏喝酒她喝風(fēng),文臻嚴重懷疑燕綏是在報復(fù)昨晚沒有把兩次推車兌現(xiàn)的仇。

    席上季懷遠單獨相陪,頻頻舉杯,燕綏不過略略沾唇,倒了問了南邊的很多事情。

    也因此文臻知道了蒼南州不安定,部分熊軍和共濟盟幫眾已經(jīng)到了蒼南州和滇州邊境的留山境內(nèi),卻無法安營扎寨,臨近的寨子和市鎮(zhèn)對外來人十分排斥,已經(jīng)引發(fā)了好幾起小沖突。

    只是大山連綿,道路曲折,發(fā)生在深山里的事,再傳遞出來不方便,現(xiàn)在得到的消息已經(jīng)是好幾天前的,目前事態(tài)發(fā)展到什么程度,季懷遠并不清楚。

    文臻心中微微焦灼,她猜得到熊軍和共濟盟在蒼南發(fā)展可能會有一定阻礙,卻沒想到這么難。按說這一批勢力在站穩(wěn)腳跟之前,應(yīng)該自己親自主持,但是因為心懸燕綏的毒,她選擇了陪在燕綏身邊,把這個重擔(dān)交給了不會武功的聞近檀,現(xiàn)在既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到了這附近,再不去就說不過去了。

    只是去留山又要耽誤時間,她頗有些兩難。

    燕綏那邊,季懷遠正和他竊竊私語,兩人不知說些什么。

    文臻瞧著,心中頗有些不大好的預(yù)感。

    船行大半日,在東堂黎州港停泊,早有一隊馬車等在那里,飛快地將燕綏一行接到季懷遠在此處的別院。

    車輪的疾風(fēng)颯颯壓過南方微微濕潤的土地,濺起的泥點落在鐵輪上,也落在鐵輪椅上蒼青色的袍角上。

    碼頭上,坐在輪椅上的人,從墻壁的拐角后緩緩轉(zhuǎn)出,看著那一隊馬車遠去的影子。

    黃昏黯色的光影下,那雙眸子,密布血絲,滿是陰毒。

    ……

    季懷遠的別院并不大,但是頗為精致,可見他這一年來在季家地位果然不同以往。

    進入別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間,因為又有消息傳來,燕綏并沒有進后院,便留在了前院書房,繼續(xù)和季懷遠議事。

    文臻還想跟著,聽聽留山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卻被燕綏一個眼神止住,隨即她發(fā)現(xiàn)其余護衛(wèi)也沒有跟過去,就知道燕綏要和季懷遠說些比較私密的事,不宜護衛(wèi)在場。

    如果是她自己真實身份,自然沒問題,但是她現(xiàn)在是個護衛(wèi)。

    文臻只好悻悻地表示要先回后院去給殿下做些準備。

    季懷遠聽了,便笑著吩咐中文等人:“給殿下安排的是暖音閣,都已經(jīng)打掃好了。也給殿下安排了解悶的好玩意兒,護衛(wèi)也安排好了。諸位無需多cao勞,在前頭下房里吃席便好,只需命人多燒些水備著便罷了?!?/br>
    文臻心不在焉聽著,心想要喝很多酒么?

    去了暖音閣,果然閣外一排下房里已經(jīng)擺好了席面,文臻知道自己如果在,中文等人吃飯不能盡興,當(dāng)下便道:“我吃不慣這些,我自己進去做些,也給殿下備上夜宵,順便等會幫他換藥,你們便不必再進來了?!?/br>
    中文等人便應(yīng)了。

    文臻便往暖音閣走,誰知道剛走到門口,便被兩個婆子攔住。

    當(dāng)先一個婆子,cao著一口有些難懂的南地口音,道:“這位官爺,這是貴人的下榻處,閑雜人等,不可進入?!?/br>
    文臻掏出燕綏的令牌:“主子下榻之處,護衛(wèi)怎可不親自查看?請兩位讓開,我們要關(guān)防?!?/br>
    她原以為這理由天經(jīng)地義,誰知道那婆子竟然看也沒看那令牌,只垂著眼皮:“這里是季將軍的府邸,奴婢只認得季將軍令牌?!?/br>
    另一個婆子更不客氣:“里頭我們將軍已經(jīng)派了秘密護衛(wèi),也再三檢查過,安全絕對無事。這位官爺,你硬要闖,莫非別有用心?”

    “有啊,我要當(dāng)著你們面進去等著刺殺貴人呢!”文臻氣笑了,將令牌收起,上下打量兩個牌子,“對了,我既然想進去刺殺貴人,那自然是要把看見我的閑雜人等,都殺人滅口的哦?!?/br>
    那兩個婆子卻各自撇嘴一笑,輕蔑地看她一眼,竟然是不當(dāng)回事。

    文臻怔一怔,嘴角一撇,心想俺要是在天京說出這話來,分分鐘人跳出三丈開外,偏偏這偏僻南疆,民風(fēng)彪悍又少見識,竟然以為是吹大氣。

    遇上渾渾噩噩的,也就只好來硬的。

    其中一個婆子又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原來是個女娃兒,喲,難怪這吵著鬧著要進去。”

    文臻想這話是什么意思,搖搖頭,懶得多說,一步跨了過去。

    她走過的地方,兩個婆子無聲軟倒。

    文臻看也沒看一眼,進了屋,此處果然布置得精雅整潔,更關(guān)鍵的是,橫平豎直,兩兩對稱,諸般器物,極其講究齊整之美,讓人恍惚一眼以為回到了天京,季懷遠果然是個心思很足的人。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香氣,文臻嗅了嗅,不是迷香,文蛋蛋也從她發(fā)辮上滾了出來,示意一切如常。

    文蛋蛋在她離開五峰山密道后便追了上來,文臻對于它當(dāng)初明知五峰山上酒中有迷香卻不提醒之事,很有些意見,頗冷落了它一陣,所以文蛋蛋現(xiàn)在很是殷勤,恨不得遇山開路,遇水架橋,每到一處,每個角落都會先滾上一遍清掃。

    文臻看過房間沒問題,又打開提前送進來的行李,換了一件夜行衣,躍上了屋頂。

    她憑著先前記憶,往季懷遠書房而去,沒敢從屋瓦上走,提前老遠落下來,躲過兩批巡邏護衛(wèi)后,伏到了季懷遠書房的外墻上。

    再不能往前走了,瞞不過燕綏的。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銅盅,倒扣在墻上,隱約的話聲傳來。

    “……那人大概在靜海城,可能得殿下您親自走一趟,可現(xiàn)在戰(zhàn)時管制,您想去靜海,可能很難瞞過大殿下……”

    “不用瞞。咱們堂堂正正地去,我正好去和老大做個交易?!?/br>
    “可是靜海不比東堂,又是戰(zhàn)時,又是敵國重城,靜海那位女總督,十足十鐵血人物,心狠手辣,以殿下身份,何必為一個只會些跌打損傷術(shù)的大夫,深入險地呢……”

    文臻眉頭一皺。

    要尋訪的那位大夫,不是說擅長經(jīng)脈之術(shù)嗎?怎么忽然又變成擅長跌打損傷了?

    里頭燕綏卻不接季懷遠的話題,兩人接著說到了留山之事。

    “……殿下,這是留山另一封消息。您上次來信要求幫助安置的那些人,現(xiàn)在進入了留山境內(nèi),然而當(dāng)?shù)厝耸峙磐?,不斷阻擾,前后發(fā)生沖突好幾次,雖然您這邊的人武力不弱,將之驅(qū)散。但是對那些地頭蛇,光憑武力是不行的……”

    文臻聽著,才知道留山綿延數(shù)千里,位于蒼南和滇之間,是三不管地帶,村寨隱于大山之間,號稱九部,大小無數(shù),一直也沒什么有效管理,等于半自治。

    朝廷也好,季家也好,沒少招攬。不過表面上都沒什么效果。信奉山神的村寨寨民,更推崇他們的所謂的神的代言人,大祭司和祭女,是留山九部的精神領(lǐng)袖,他們的話,在某種程度上,比朝廷的圣旨和季家的命令管用。

    大祭司和祭女據(jù)說也頗多神異,是留山傳說中最接近神,掌管并傳達神的意旨的人。

    所以這樣的土著,想要鎮(zhèn)服難,想要收攏更難,且地盤意識十分強烈。燕綏選定的山谷本來并不在任何村寨的勢力范圍內(nèi),眾人也未驚擾對方,但對方卻十分霸道,不允許九部之外的人長居留山境內(nèi)。大家一開始好言相向,后來不得不拔刀捍衛(wèi),打退土著之后,對方開始sao擾。今天說挖地基觸動了他們的地神,明天說引水驚動了他們的水神,后來在山谷內(nèi)放毒蟲,大后天在水源里放瘴毒,沒完沒了,擾得一日不得安寧。

    季懷遠說他已經(jīng)派人相助,但是他畢竟得勢不久,在留山勢力有限,又不能公開幫忙,因此能做的也有限。

    而今日剛傳來的消息,是說營地里接連被毒倒了好幾人,聞近檀終于忍不住,帶人去和當(dāng)?shù)卣蟼冋勁腥チ?,結(jié)果傳回來消息,說是談判時,大祭司發(fā)現(xiàn)聞近檀根骨奇佳,有近神之資,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通神種子,可為下一任祭司或者祭女,當(dāng)即轉(zhuǎn)了口風(fēng),表示可以留下這批外來人,但是聞近檀要進祭壇受戒,受祭女培養(yǎng)。

    文臻聽著,眉頭一皺。

    里頭燕綏已經(jīng)嗤笑一聲道:“那群傻子不會信了吧?留山村寨如此保守排外,大祭司和祭女又是他們那里最重要的傳承,那么自己村寨的人不要,莫名其妙要一個外來人?”

    文臻想的也正是這個,心底微微焦灼,近檀可千萬不要信了!

    近檀要是有個閃失,她怎么對得起蕭離風(fēng)?

    近檀也是為了蕭離風(fēng),才一力承擔(dān)起共濟盟的重任,但是她江湖經(jīng)驗不足,乍然面對復(fù)雜險惡環(huán)境,要保持清醒很難。

    共濟盟是交給自己的,該承擔(dān)責(zé)任的是自己,怎能讓近檀因此損傷一根汗毛?

    她這里焦灼,里頭季懷遠和燕綏卻都似乎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季懷遠聊起了當(dāng)日預(yù)言的情況,將大皇子預(yù)言的后半段告訴了燕綏,又提起大皇子最近對他的防備,以及季懷慶斷了腿,失了寵,最近搬出了季家堡,但是他卻放心不下,總覺得最近行事頗有掣肘,擔(dān)心季懷慶經(jīng)營多年,賊心不死,求殿下指教云云。

    文臻聽了一會,越聽心中越有些不快,覺得燕綏瞞著她的事情太多了。

    這人太過睥睨,什么事都不在眼里,什么人都不放在心上,人間情感淡漠得近乎于無,所以很多事,在他那里,大抵是覺得不值得一說,但對于她來說,卻容易生出不被信任感和隔膜感。

    她無聲嘆口氣,實在沒有心情聽下去,正準備走,忽然聽見季懷遠笑道:“按殿下吩咐,給殿下準備了兩件禮物……聊慰寂寞……”

    沒聽見燕綏回答,隱約似乎唔了一聲,首肯的意思。

    文臻也沒多想,怏怏地回去,心情十分復(fù)雜。

    她急于趕到大燕,去幫燕綏看病,但是燕綏為了她免除后患繞道到了南境,已經(jīng)是耽擱了,如果自己再去留山處理共濟盟的事情,那就要耽擱更久。再說聞近檀這事看起來也不是壞事,這理由有點說不出口。

    但就是因為看起來不是壞事,所以她才特別擔(dān)心。

    她滿懷心思地回去,想著要怎么和燕綏提這件事,不過燕綏自己應(yīng)該會和她說吧……

    門口守著的兩個婆子已經(jīng)不見了,她直接進了屋,洗漱了,吹了燈,準備鉆進燕綏的被窩里,如果燕綏又是老習(xí)慣一樣不愛多說,她就多撒撒嬌,給他占點便宜……

    她示意文蛋蛋不要跟進內(nèi)室,心不在焉地進入室內(nèi),抹黑到了床邊,脫了外衣,往燕綏被窩里一鉆。

    下一刻她猛地蹦了起來。

    被窩里有東西!

    光滑的,柔軟的,香氣隱隱的,不著寸縷的!

    燕綏被窩里有女人!

    不穿衣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