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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山河盛宴在線閱讀 - 第351章 重逢

第351章 重逢

    “花亭比巧的時候,原有千秋谷的人混在人群里在找我,但是你派人引走了他們,當(dāng)我乘坐花轎轉(zhuǎn)場尋找的時候,那些人已經(jīng)被你派人引去了別處。但是斗牛陣中那個殺手,不是你的人吧?他用的刀不像是咱們這的制式,他讓我想起那天晚上追司空昱殺昭明的那個人,他的口音,也不是咱們這的口音。他來自異域?周邊諸國,或者,西番?”

    唐羨之搖搖頭,笑了。

    “什么都瞞不過你哪??尚ξ易罱K還是不甘心,還想努力一把,獲得你的信任,看來,終究是沒什么用?!?/br>
    “不過?!彼中?,“不如此,如何能讓你和燕綏,心甘情愿跟我走到這兒呢?”

    文臻不語。

    她知道他指的是那天晚上來給她“報信”的那個所謂燕綏的護(hù)衛(wèi)。

    唐羨之多疑,他猜到文臻可能疑心他,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弄了一個燕綏的假護(hù)衛(wèi)來,真真假假的信息,想要擾亂她的心。

    如果文臻對他沒起懷疑,那么燕綏受傷被送出山的消息會令她心亂,心亂就更容易引她入彀。

    如果文臻對他有懷疑,那么這個護(hù)衛(wèi)最后臨死時候指出鐵柱有問題,就會獲得她的信任,這個護(hù)衛(wèi)提供的所有信息也會被取信,她一樣會心亂。

    反正既然她都懷疑他了,這所謂的指控對唐羨之看似不利,其實也毫無用處。

    侏儒暗衛(wèi)是他故意擒下又放走,確認(rèn)了這人帶著燕綏要給文臻的信物,然后把這個奄奄一息的人送到了文臻的面前,借此查看文臻的態(tài)度和反應(yīng)。

    然后再利用從這個侏儒暗衛(wèi)身上得來的信息,再弄個燕綏的假護(hù)衛(wèi)來繼續(xù)忽悠文臻一回。

    他察覺無論如何文臻都不可能信任鐵柱,因此也就放棄在這方面努力,干脆就認(rèn)了這嫌疑,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誘惑文臻自愿跟他走。

    文臻一旦確認(rèn)了對他的懷疑,以她的性子,自然會選擇繼續(xù)蠱惑他,跟隨他,看他要做什么,最后拿下他。

    而他,要的也就是這個,畢竟留山已經(jīng)成了文臻燕綏的主場,他帶著少量的人潛入,身邊又有敏銳靈巧無縫不鉆的文臻,很難抵擋得住燕綏的全力搜捕。

    不然斗牛的時候,燕綏的人就應(yīng)該能救走文臻了。

    只有讓文臻自愿和他走。

    大家都心懷鬼胎,互相裹挾著踏上出山的路,誰都認(rèn)為自己是餌,誰都認(rèn)為自己釣的魚兒已經(jīng)上鉤,接下來,就要看到底誰的餌料夠充足,羅網(wǎng)夠嚴(yán)密,能夠撈起對方了。

    這是心術(shù)和智慧的比拼,到此刻結(jié)局依舊未明。

    “我還有最后一點不明白。唐公子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川北和蒼南相隔甚遠(yuǎn),便是約定要呼應(yīng)起兵,似乎也用不著您這樣千里迢迢親身來一趟?”

    “我和蒼南滇州并無瓜葛。只是舍妹叛逆,反出唐家,我不得不追來清理門戶罷了?!?/br>
    好了,文臻心想,勢力的天平上說不定得加一個砝碼名叫唐慕之。

    唐慕之若在,同時哨聲馭獸,她的哨聲可能會被壓制,失去一個技能。

    但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身前忽起雷鳴聲響,那是萬千馬蹄震動地面,急若星火。

    身后也有呼嘯如潮,那是屬于她的勢力,在悄悄跟隨了一路,并通過賽馬騎士擄人那一幕互通消息之后,終于亮出了刀尖。

    她和唐羨之在中間。

    頭頂山坡高處,一層層冒出無數(shù)高壯的馬身和黑壓壓的人頭,嚓一聲刀槍齊出鞘指天,寒光如雪浪,遮蔽天色。

    騎兵,高處,只消一個沖鋒,就能撞散文臻,連帶撞散她身后正悄悄冒出來準(zhǔn)備營救她并拿下唐羨之的人。

    下一瞬文臻的手指,已經(jīng)搭上了身側(cè)唐羨之的咽喉。

    “唐公子,借你性命一用?!?/br>
    山坡上發(fā)出驚呼,唐羨之變色,那一瞬間他手指迅速彈動,卻最終沒能抬起來。

    “你對我下了什么?!”

    “唐公子,你不是很了解我嗎?我擅長用毒啊?!?/br>
    “不可能,你昏迷過,那時候我已經(jīng)讓人換過你所有的衣物,查看過你所有的暗中裝備,你的毒物看似還在,其實都被調(diào)換過,甚至……”

    “甚至侏儒送來的藥也被你暗中調(diào)換過,那藥能壓制我的大部分毒藥藥性是不是?”文臻笑道,“可是你忘記了,一個使毒的行家,最擅長的,應(yīng)該是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中隨時采毒用毒啊?!?/br>
    “那也不可能,我身上都有防護(hù)?!?/br>
    “是啊,你貼了面具,閉住呼吸,連手上都戴了手套,甚至連讓我裹傷的時候,都在背上貼了防護(hù),是吧?”文臻笑,“但是有什么用呢?還記得我在花亭比巧時候,那蜘蛛結(jié)出的一盒絲嗎?我只給他們留下了第一層,底下的蛛絲我取走了,你猜我把蛛絲放在了哪兒?”

    唐羨之不說話,身軀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排毒。

    “你改了我頭發(fā)的顏色是嗎?真是弄巧成拙啊,這樣我把蛛絲混入頭發(fā)里的時候,自然就看不出來啦?!蔽恼榍尚︽倘唬澳汶m然從不碰我的肌膚,但你剛才揉過我的頭發(fā)啊!”

    唐羨之默然,半晌道:“那也是……”

    “那也是戴了手套的是嗎?可惜啊,可惜你之前按照我的吩咐,幫我找藥草了,我給你指的那一叢草,我聞過,里頭好幾種草都帶暗刺鋸齒,雖然割不破肌膚,但是拉破你那薄如蟬翼的手套,想來還是沒問題的?!?/br>
    “原來你要找的不是藥草!”

    “不是藥草,也不是毒草。我讓你找的那朵花根本不是什么,那只是個幌子。真正我想要的,是那個草叢里一株淡黃色的草莖,我也不需要你拔下它,你手套破了一點點,然后你尋找那朵花,手撥來撥去,免不了接觸到那根草,那草的藥性能留存兩天,兩天內(nèi),只要你揉過頭發(fā),碰到蛛絲,難免會黏上一點蛛絲,蛛絲遇上這草的藥性,便成生成另外一種毒。對了,忘記告訴你,這種蛛絲本身的毒力并不大,它強(qiáng)在,和很多毒草混合,生成的毒很難解喲。”

    一陣沉默。

    別說唐羨之,就算跟過來剛剛現(xiàn)身的英文那一隊護(hù)衛(wèi),都聽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心思……

    這算計……

    護(hù)衛(wèi)們陷入迷茫。

    以前覺得殿下無所不能,睥睨天下,這世上沒人能對付得了他。

    現(xiàn)在看來,終于有了一個她。

    真是……大快人心啊。

    文臻卻在心中默默,心想都是文蛋蛋,不知怎的慫了,整天縮在她袖子里顫抖,死活不肯出手,不然何至于要費(fèi)這許多的心思。

    不過她也不想在唐羨之面前輕易使用文蛋蛋。

    她瞇眼看了看前方,那只唐羨之一直帶著的肥狗,正在一邊埋頭吃rou,隱約可見和一般狗不大一樣的輪廓。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了不得的狗,把文蛋蛋鎮(zhèn)壓成這樣。

    “唐公子?!蔽恼槌槌鲐笆?,頂著唐羨之的后背,身子縮到他背后,道,“讓上頭的人退下吧?!?/br>
    唐羨之苦笑道:“小臻,剛想夸你聰明,感覺白夸了。你看我像是能在蒼南擁有這么多兵馬的人嗎?”

    “自然不能。”文臻笑吟吟道,“但是也可以考驗一下諸位同盟的社會主義兄弟情啊。上頭的,不外乎是季家,安王殿下府,天機(jī)府,和你自己的護(hù)衛(wèi),我就不信了,大家既然是同盟,能眼睜睜看你死在異鄉(xiāng)嗎?感情的事咱不說,唐家三州之地,多年準(zhǔn)備,失去繼承人的怒火,以上這些人,真的確定自己承擔(dān)得起嗎?”

    唐羨之又沉默了一陣,才道:“那你也得先隨我上去,送我先出了山口,不然我這邊退兵,你那邊一擁而上,我依舊死無葬身之地?!?/br>
    “這個理所應(yīng)當(dāng)?!蔽恼槭滞纯斓卮饝?yīng)。

    “這個不行?!鄙砗蠛鲇腥说馈?/br>
    文臻背脊一僵。

    這聲音太熟悉,熟悉到她聽了就心尖發(fā)癢,這癢閃電般迅速擴(kuò)散到全身,讓她想扭頭,想回身,想撲到那人懷中,小拳拳先捶一頓胸口。

    還想和他發(fā)一萬次火,撒一萬次嬌,痛罵他的沒心沒肺不講情理,給他看自己身上最近新添的所有傷口,要他把一直端著的架子轟然放下,跪在地上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喊我錯了心肝。

    她的頭下意識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飛出一個似嗔似笑的眼風(fēng),卻又忽然止住,頓了頓。

    護(hù)衛(wèi)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文臻微微偏過的側(cè)臉。

    看著她忽然飛過來的一個眼神,飛了一半?yún)s又止住,隨即唇角牽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彎彎點在嘴角,吹破半個溫柔又狡黠的笑渦,盛滿午后絢爛的日光。而冬日南地的熏風(fēng)也在這日光下似攜了金紗,柔化了她的輪廓。

    方才那個狡猾敏銳心思恐怖的強(qiáng)大女子,瞬間就柔若春風(fēng)曼似流水,三萬里冰川雪原瞬間逢春,天地囚籠也能在這一眼似睇未睇間崩塌。

    然后她轉(zhuǎn)過頭去,不再回頭。

    護(hù)衛(wèi)們這一霎只覺驚心,未曾想一個半回首,也能令人心動若此,忽然又想起,文大人回首的對象,不知是何感受?

    又覺歆羨,下意識去看殿下,頭轉(zhuǎn)到一半,忽然聽見一聲咳嗽,再一看,自家頭領(lǐng)一臉肅然,一邊自己微微后退,一邊還勒住了旁邊兩人的馬頭,示意他們不要上前,不要發(fā)聲。

    雖然主子在前自己后退是大忌,但此刻眾人忽然都福至心靈,都悄悄退后,將燕綏的身形顯現(xiàn)出來。

    燕綏沒發(fā)覺這些小動作。

    他一直藏身這些護(hù)衛(wèi)當(dāng)中,冷靜觀察著唐羨之,分析著兩人對話,但此刻文臻只是這么一偏頭,他便什么都忘記了。

    一時間腦海里只有她。

    側(cè)臉好像瘦了,驚鴻一瞥間的飽滿的臉頰好像平了一些,發(fā)絲的顏色斑斑駁駁的,真是難看,唇還是習(xí)慣性微微翹起,愛嬌的姿態(tài)依舊,他盯著那唇瓣,心頭微微一熱,再熱到喉頭,最后連自己的唇都似乎麻了麻,仿佛之前許多夜里的耳鬢廝磨,那般品嘗她的柔軟和甜美的記憶瞬間疊加,連空氣里都盈滿了屬意她的香氣。

    他忍不住咳嗽一聲,又一聲。

    然后被某個煞風(fēng)景的人破壞氣氛,唐羨之有點恍然地道:“哦,原來殿下已經(jīng)來了。也是,小臻在此,殿下自然是一刻都不肯放松的?!?/br>
    燕綏卻似對這句挑撥離間很是受用一般,居然還笑了笑,道:“多謝夸獎。”

    他滿臉寫著“我就是黏她怎么樣你不爽你也黏啊”。

    唐羨之不說話了,大抵是不想和他說。

    文臻也不說話,也不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把腦海中剛才臆想的亂七八糟都實踐了。

    她也說不清自己的矛盾心態(tài),惱火自然是有的,如果這家伙還是不識相她也不介意繼續(xù)跑,但是想念也是真的。這些日子她讓自己腦子里擠滿了陰謀詭計,事業(yè)心填滿每一個縫隙,把燕綏的影子生生擠出十萬八千里,為的就是想脫離他當(dāng)頭罩下的情網(wǎng),向他證明自己的意志和能力,她以為自己可以,她本就是個鐵石心腸,但仿佛中了邪,聽見他聲音的那一刻,她就好像崩塌成了兩個,一個我還是我,另一個我只想和他捏個泥人做一窩。

    最近,好像真是特別易感優(yōu)柔呢。

    文臻心中感嘆一句,收斂心神,無論怎樣化春水成春泥,這個時候都只能先凍上。

    她不理燕綏,頂著唐羨之往前走,山坡上士兵們果然看起來很雜糅,她能辨認(rèn)出人們的輪廓,一部分不配盔甲,尋常衣著。一部分身形高大,只穿軟甲,還有最后面的一隊騎士,則全身輕甲,頭盔下只露出冷厲眉眼。

    最起碼三方勢力,這念頭在她心中掠過,但眼看著,唐羨之每前進(jìn)一步,對面結(jié)陣的雜糅軍就后退一步,前方上了高崗,果然道路寬闊,隱約一條土路周周折折地延展開去,文臻和自己印象中的地圖核對了一下,認(rèn)出這里是留山的某一個出口,從這里出去,可直上出蒼南的官道。

    文臻押著唐羨之,喝道:“備馬。”

    沒有人動,那群衣著尋常的武士人群忽然分開,從中輪椅轆轆出來一個人,這人面容枯瘦,雙顴發(fā)青,一雙眼睛卻極亮,鬼火似的幽幽懾人,文臻自然看不清這人的臉,但她身后燕綏忽然道:“季懷慶?”

    文臻沒想到會聽見這個名字。這位季家的前任繼承人,當(dāng)初被燕綏坑了,成為季家的棄子,被季懷遠(yuǎn)取代,但現(xiàn)在看來,也未必真的一蹶不振了。

    “是我?!奔緫褢c陰冷地道,“殿下,文大人,久違了?!?/br>
    文臻恍然道:“我就說蒼南是季家的范圍,安王殿下想在蒼南搞事,不可能不通過季家,但看季懷遠(yuǎn)倒也不至于叛變,聽他說最近處處受到掣肘……原來是你。”

    “我才是季家內(nèi)定多年的繼承人,豈能因為小人作祟便徹底落入塵埃?驅(qū)離中樞又如何?我在留山養(yǎng)兵,替安王殿下搜羅人才入天機(jī)府,又豈是我那墻頭草一樣的哥哥可比?”

    季懷遠(yuǎn)聲音很低,只有近處的幾個人能聽見,他望定文臻,笑道:“文大人,聽說你和殿下情比金堅。如今瞧來也不怎么樣嘛,區(qū)區(qū)幾個女人爬了殿下的床,你便嫉妒夜奔。結(jié)果又怎樣呢?殿下也沒立即來找你嘛,瞧瞧你這一身的傷,真是的,我見猶憐,殿下要是立即追來,你何至于淪落成這樣?”

    “誰說不堅了?”文臻一臉愕然地道,“如果不堅,為什么我沒有在發(fā)現(xiàn)有女人爬他床后就毒死他?如果不堅,為什么你安排天機(jī)府的人,明著刺殺我,暗著刺殺林飛白,以此挑撥我和他的信任,我卻始終堅信不是他?”

    燕綏忽然道:“季懷慶,建議你先照照鏡子,看清楚淪落這兩個字到底該屬于誰。你說文臻淪落,她淪落著殺掉了你天機(jī)府一半的精英,她淪落著摧毀了你留山大祭司和祭女,毀掉了你和安王殿下在留山經(jīng)營許久的神壇,也毀掉了留山百姓對所謂大祭司神通的執(zhí)念和迷信,她還淪落著毒倒了唐羨之,如果她是淪落,那你是什么?喪家之犬嗎?”

    季懷慶瘦得像鬼一樣的臉上,肌rou一陣胡亂抽搐,卻忽然大笑起來,道:“何必和你們斗嘴皮子?喪家之犬?喪家之犬一個沖鋒,你們這里的人就能被馬蹄踏碎一半,你要不要試試?”

    “季懷慶,你這是不打算理會唐家繼承人的性命咯?”

    “我為什么要理會?我一個喪家之犬,季家繼承人身份也丟了,季家被唐家報復(fù),與我何干?我只求能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便是同歸于盡也心甘……動手!”

    最后兩個字來得突然,燕綏的護(hù)衛(wèi)緊張地盯住了上頭的騎兵,然而那些騎兵卻并沒有動,動的是唐羨之!

    他忽然抬手,一把托住了文臻的手肘,下一瞬便將文臻甩了出去!

    這一下變起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燕綏如一片濃云瞬間卷了出去,探手去抓文臻腳踝——

    而此時季懷慶身后也閃出一條白衣修長人影,這人比燕綏距離文臻要近,也是探身出手,一把抓住了文臻的腕脈。

    然后他下意識按了按,隨即面露震驚之色。

    也是這一瞬震驚,讓他動作一頓,忽然半空中文臻和燕綏齊齊喝:“慢著!”

    這一聲莫名其妙,依舊無人能懂,那人抓住文臻的手臂忽然一松,隨后向后一退,一聲冷笑,五指如分花,向外一拂。

    明明姿態(tài)輕柔,衣袖卻生風(fēng)雷之聲。

    砰一聲悶響,空中一聲女子尖呼,一朵血花憑空出現(xiàn)。

    但同時那人脖子間忽然便多了一道細(xì)細(xì)的鐵絲,那鐵絲懸在空中一般,在男子脖頸間悠悠晃動。

    隨即那鐵絲和血花,如畫在空中般不斷退后。連帶著男子的身體也不得不跟著迅速退后,拉成一道白線。

    這一幕著實詭異,在場人人變色,直到那血花移動好幾尺之后,忽然顯現(xiàn)一個少女的身影。

    那少女手持鐵絲,虛虛勒在男子脖子上,臉色蒼白,前心位置一片殷紅。

    “隱身!”有人驚呼。

    此時眾人才明白,剛才文臻被甩出去,然后這男子來接,是這少女使用隱身追了上去,將文臻搶了回來。然后她出手勒住對方喉嚨,卻被對方攻擊,一袖子打得吐血,那血吐在她自己身上,而她當(dāng)時隱身未解,以至于身上那朵血花就像憑空出現(xiàn)在空中一般。

    文臻此時已經(jīng)被拉入燕綏懷中,嘆一口氣,喃喃道:“可惜了?!?/br>
    然后她抬頭,并沒有看那個把她甩出去的“唐羨之”,反倒向后來沖出來抓她的白衣男子笑道:“唐公子,看來,咱們又得重新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