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都是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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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心中大浪滔天,幾欲沒堤,但她隨即便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只一瞥便低下頭,道:“沈相如此念念不忘的女子,果然是絕色?!?/br> “絕色么?我看不見得?!鄙驂舫磷阅贸鲂∠?,便緊緊盯著她的表情,看她表情如常,倒有些驚訝,隨即見她低頭專心作畫,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也不過就是尋常姿色罷了,難得的是性情敦厚剛烈,見識言談,也與這大燕尋常女子迥異,倒……”他語調(diào)忽然放輕,“……像姑娘一般。” “是嗎?”文臻看一眼小像,低頭作畫,“沈相如此盛贊,我倒來了興致。不知此女現(xiàn)在何處,文臻是否有緣結識呢?” 沈夢沉唏噓一聲道:“實不相瞞。此女于我,也是驚鴻一瞥,便念茲在茲,不可或忘。初見此女時,還是在燕京,她因一些誤會行刺我,被我擒獲,后又被她逃走,如今我也好久未曾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誰,飄零何方?” 文臻含笑:“竟是一見鐘情,一往情深。好生令人感動?!?/br> 內(nèi)心os:我信了你的鬼。 沈夢沉笑道:“不知怎的,我總覺得,文姑娘若能與此女相見,定能成為知己?!?/br> “是嗎?”文臻唰唰下筆,畫得專心,“可惜連沈相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一個異國路人,更不敢奢望這樣的緣分了。” 一邊從容對答,一邊心中怒罵。 這只白狐貍,果然連環(huán)套一套套。 他不僅因為一些蛛絲馬跡,就猜出她可能懷孕,還因為她的言談舉止,就敢猜到她和君珂有關系,繞來繞去,叫她作畫,只是想看她的反應。 一旦被他看出自己和君珂有關系,等于又送一個把柄給他。 她此刻心煩意亂,無心細畫,只簡單勾勒了個草圖,便從桌子上推給沈夢沉,沈夢沉顯然也不是為畫來的,只瞟了一眼,便雙肘支桌,趴在桌子上,悄聲對她道:“怎么樣?是不是想溜?我?guī)湍???/br> “呵呵您這是說什么呢!”文臻也支肘撐在桌子上,悄聲道,“沈相啊,我也不怕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啊,你剛叫我畫的那個女孩子……” 沈夢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 文臻忽然猛地把桌子一掀,“……我不認識喲!” 她掀桌的同時,誓報一屁之仇的文蛋蛋已經(jīng)跳了出來,直撲向沈夢沉那張妖孽的臉,沈夢沉眼睛一亮,一手擋住飛起砸下的桌子,一手便來抄文蛋蛋,隨即他聽見裂帛之聲,抬頭一看,眼神一直。 文臻竟然把自己衣裳撕破了! 她不僅撕破了自己的肩頭衣裳,還一把抓起了那只黃鼠狼,嘴唇蠕動,手指在黃鼠狼后頸一掐,那只黃鼠狼渾身抽搐,發(fā)出了一聲詭異又妖媚的尖叫之聲,文臻把黃鼠狼往沈夢沉身上也一砸。 沈夢沉兩手都有事,眼看文臻又是手一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放毒了,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因此也就顧不上這只沒有殺傷力的黃鼠狼,頭一偏正想躲過,不想那只黃鼠狼被文臻一邊吹哨一邊掐弄得魂飛魄散,尖尖的爪子一把抓住了沈夢沉的衣領,嗤啦一聲,沈夢沉的衣領也被撕裂了。 他不像文臻穿得重重疊疊,外頭穿的大氅,里頭卻只是薄裳,這一撕,露的肌膚比文臻還多。 然后砰一聲,文臻踢開門,沖出去了。 外頭護衛(wèi)早已被那聲充滿妖異之氣的黃鼠狼叫聲引來,一眼看見文臻這樣沖出來,頓時大驚失色。文臻也不說話,也不裝模作樣哭喊,就一付被妖物蠱惑失心瘋的模樣,一把抓住了迎面而來的日語的手。 日語給這一抓,哎喲媽呀一聲叫,魂兒直接飛了,反應過來猛地甩手,奈何文臻的手鐵鉗似的,抓住不放,大聲道:“你,快跟我來!” 日語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緊事兒,習慣性聽從文臻,懵懵懂懂便被文臻拽出去了,人影一閃,燕綏已經(jīng)出屋,一眼看見文臻那模樣,再一轉(zhuǎn)頭,正看見沈夢沉出屋來,一邊不急不慢整理衣裳,一邊搖頭嘆笑:“哎呀真是……” 燕綏目光在他裂開的領口掃過,第二眼看見了四處亂躥的黃鼠狼,并沒有停留,直接向著文臻消失的方向掠了過去,然而沈夢沉衣袖一拂,擋在了他面前。 燕綏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此時便是連他也沒明白,沈夢沉這時候不趕緊跑,還來攔他? 但他隨即臉色便冷了下來,沈夢沉既然來攔他,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在幫文臻拖延時間! 文臻又要跑! 這個結論在看見沈夢沉動作的第一瞬間閃過他腦海,隨即他的衣袖拂起,同時拂起的還有不遠處的一株枯樹的全部枝條,那褐色的堅硬的枝條伴著四散的碎雪和凌厲的掌風,劈頭蓋臉向沈夢沉抽下來。 沈夢沉卻并不和他相斗,只如柳絮浮沉,順風而舞,但總擋在燕綏前進的路上。 兩人這般游走幾遭,在燕綏終于動了真怒袖擺狂風那一霎,沈夢沉身形一收,急退數(shù)尺,一轉(zhuǎn)身上了屋頂,遙遙對著燕綏一笑,道:“之后的事,便拜托殿下了。” 月色如最溫柔的筆觸,涂抹他輝光輪廓,他在月光下笑顏宛宛,華美的大袖一飏,便乘月光歸去。 燕綏沒有追他,也沒有試圖去追文臻,給耽擱了這一刻,足夠文臻飚遠。 他在院子中默默佇立,過了一陣子,一臉茫然的日語回來了。 日語回來,四處尋找了一陣,還問中文:“怎么,文姑娘沒有先回來嗎?” 中文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沒有!說清楚,文姑娘拉你出去干什么了?說了什么?在哪里和你分手的?” “在那個方向,一處已經(jīng)關門的小雜貨鋪前,她說發(fā)現(xiàn)了沈夢沉一個秘密,很重要,讓我記住那個小雜貨鋪,做個記號,我正在做記號,就聽見衣袂帶風聲,然后文姑娘大喊什么人,就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叫我趕緊回來報信……” 中文德語英文:“嗐!” 中文急忙迎向燕綏:“殿下,您別怪罪日語,就他那個死腦筋,哪里是文姑娘的對手,我們這就去那雜貨鋪處尋找線索。” “不用了。” “一定會……???” “她是故意要溜的,不會給你們留下任何線索?!?/br> “那為什么……”中文也有點蒙圈,先前那一幕他是看到了,瞧起來是文大人被沈相輕薄了,或者文大人輕薄沈相了哦不呸呸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就連他們這些護衛(wèi)都覺得,這兩種情況都不可能,倒是那只黃鼠狼叫聲那么妖異,或者這個傳說中也很擅長旁門左道的沈相,用什么方法蠱惑了文大人呢?瞧文大人出門時很有點失心瘋的樣子啊…… 但殿下怎么就一口咬定文大人是自己要溜呢?這,沒有理由啊。 中文看看燕綏的臉色,低下了頭。 俺也不敢說,俺也不敢問。 眼看燕綏真的回身去睡覺了,中文幽怨地抬頭望天。 追逐游戲能不能不要再來一輪?俺們還想多活幾年! …… “主子,您為什么要幫那位姑娘溜走?平白得罪了那位殿下,萬一他不肯出力怎么辦?” “因為,她認識君珂?!?/br> “那……” “納蘭君讓正前往魯南坐鎮(zhèn)追剿堯羽衛(wèi),君珂納蘭述想要出大燕,就一定會經(jīng)過他面前,以納蘭述和君珂的性格,很可能會對納蘭君讓出手。而我猜,這位東堂殿下,十有八九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會趁機出手。那么,如果這位文姑娘是君珂舊識,很可能會壞了事。所以就算她不想走,我也會想辦法逼她走的。” “您又是如何看出她和君珂相識呢?” 長久沉默,無人敢于再問。 半晌后,有人輕聲一笑。 “大概是因為,都是小妖精吧?!?/br> …… 文臻在夜色中奔行。 腳下是成王府的重重屋檐。 大概沈夢沉也沒想到,文臻溜走之后,第一時間便趕往了成王府。 只有趁沈夢沉不在的時候,才有可能拿到那剩下的半塊桑石。 沈夢沉總在試圖利用她,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沈夢沉? 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愿意幫她絆住燕綏,那她自然要好好利用這點時間。 白天去過成王府,已經(jīng)了解了大概的布局,她抓住一個內(nèi)侍,問出了沈夢沉住在哪里,潛入了他所在的主院的書房,一番查找,一無所獲。 她也有跟著燕綏學機關之術,很快找到了一個機關,機關分兩個方向,她的時間只夠她走一個,她猶豫了一下,打開了左邊的那個。 打開之后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再過了一道門,眼前又是一個房間。 房間里床上,有人在睡覺。 文臻站定,細細看了一下房間的陳設,確定這里睡的必然是身份高貴之人。 成王府已經(jīng)不剩什么主子了,沈夢沉還沒回來,那這個人難道是新任的成王? 時間緊迫,文臻并不猶豫,一個箭步上了床,匕首已經(jīng)抵在了床上人的喉間。 那人猛然驚醒,剛想大叫,就感覺到了喉間的冰涼,手指剛要摸索,文臻一抬手,手指上卷草錚地一聲彈開,把那人的手釘在了床上,順手抓過一角被窩,塞在那人嘴里,堵住了他的慘叫。 一番動作行云流水,那人嗚嗚幾聲,很快就放棄了掙扎,文臻心頭掠過一絲疑慮——傳說中納蘭遷性情暴戾陰狠,如今瞧著,這么識時務? 現(xiàn)在也不是探究的時候,她開門見山:“桑石在哪?” 然后她就看見了對方眼里的茫然,心道要糟,再一看床邊架子上的王袍,心里更加不可思議,新任成王,連自家寶貝在哪都不知道嗎?還是說篡位奪嫡得位不正,所以無法得到詳細的傳承? 她想了想,換個說法:“沈夢沉藏重要東西的地方在哪?” 那人猶豫著,文臻手中的匕首在他頰側(cè)緩緩游移,不知道為何,這個動作引起了他絕大的恐懼,連忙示意要說話,文臻把匕首移開一點,那人低聲道:“……他很多東西,都藏在他那個黑轎子里……” 文臻手中匕首忽然貼著他頰側(cè)一挑,挑出一點細細的邊緣! 那人渾身一顫,眼神驚懼,急忙道:“……沒騙你,一般放在他座位下,他誰都不信……” 文臻屈指一彈,將他彈昏,匕首一挑,果然挑出一張薄薄的面具。 她笑一下,搖搖頭。 難怪堂堂成王甘為傀儡。 原來早已貍貓換了太子。 沈夢沉真是厲害得令人心中發(fā)涼。 她撕下面具,將假成王扛在肩上,收刀起身,沒有再穿過密道回去,而是直接從梁上翻到屋頂,回到王府的大門處。 背著個人目標很大,所以一路所經(jīng)之處,文蛋蛋已經(jīng)解決了所有潛在的護衛(wèi)。 文臻一直走到王府經(jīng)常出入車轎的側(cè)門處,跳上圍墻,將假成王藏好,自己也隱在那高高的門楣后,靜靜地等。 青黑色的院墻上白雪如蓋,遠處的長街一色瑩白,天地間只剩了黑白二色,如文臻冷靜等待的眼眸。 長街盡頭,忽然有幽幽黃色燈光飄搖而來。 黑夜中前行著黑色的轎子。 黑色里轎子里坐著黑色大氅的男子。 黑色的大氅襯得男子臉色蒼白,時而衣袖掩口,輕輕咳嗽一聲。 長街空曠寥落,那一抬黑轎,便如自地獄深處而來,擎著招魂燈,呼喚這世上游蕩著的所有黑和陰暗。 文臻一動不動,看著那轎子直接往側(cè)門來,手上的卷草慢慢挪到了正確的位置,哨子已經(jīng)含在嘴里,文蛋蛋骨碌碌滾下門檐。 蓄勢待發(fā)。 眼看那轎子已經(jīng)到了門口,忽然里頭咳嗽聲一停。 抬轎的人腳步停住。 文臻心一跳。 沈夢沉在轎子里,并沒有說話,轎子靜靜停在雪地上。 這種安靜壓力巨大,文臻掌心微微滲出了汗。 她不覺得自己會被發(fā)現(xiàn),但沈夢沉這種人,往往會有驚人的直覺,或許他直覺不對,或許他從別處發(fā)現(xiàn)了問題,或許他只是被刺殺多了,習慣性故布疑陣。 但不管怎樣,她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不然想要逃脫容易,再想拿一次桑石絕無可能。 她不信任沈夢沉,感覺要他交出桑石可能還是會出幺蛾子,既然毒對他沒什么用處,那就親自出手把桑石搶回來,占據(jù)主動權,也就當對燕綏被甩下的補償。 她依舊一動不動。 時間在靜默里被拉長,令人難熬。 好在沈夢沉并沒有停留太久,隨即轎夫一聲吆喝,抬起轎子轉(zhuǎn)了個向,往正門走去。 文臻又意外又疑惑。 意外的是沈夢沉怎么忽然轉(zhuǎn)正門了,那是發(fā)現(xiàn)了問題?發(fā)現(xiàn)了問題為什么不出手? 然而時間緊急,現(xiàn)在不出手,沈夢沉進府門一關,她就成那個被打的狗了。 她忽然從門檐上站起身,一聲大喝,將假成王扛起,扔向轎子! 她扔的時候,將假成王的臉朝下,正對著沈夢沉的轎子。 砰一聲,轎子的蓋竟然彈開,沈夢沉抬頭,就看見假成王撕去面具的臉,沈夢沉那么八風不動的人,一瞬間眼底也有震驚之色。 然后他不得不起身去接。 他一起身,文臻就躥了過去,袖底飛出一柄飛箭,奪地射中轎壁,然后轟一聲炸了。 袖箭一出,沈夢沉已經(jīng)接住假成王,立即飄身而起。 那火藥彈并不如何威力強大,剛夠炸開半邊轎壁,這時候,時間拿捏精準的文臻也已經(jīng)到了,伸手一抄,穿過被炸破的板壁和炸翻的座位,抄出了一個箱子。 抓住箱子,她剛剛一喜,隨即便是心中大罵——拿不動! 箱子竟然是焊死在底板上的! 這缺德玩意! 而此時沈夢沉反手一掌,已經(jīng)拍到她后心! 文臻一拿拿不動立即放手,轎子內(nèi)輾轉(zhuǎn)騰挪不便,她卻是練得一身泥鰍功,身子硬生生詭異一扭,滑過了沈夢沉的手掌,卻依舊被那掌風掃到手臂,一陣劇痛后,眼看手臂便腫了起來。 她頭也不回,這邊在躲掌,那邊手中卷草咔噠一聲,已經(jīng)化為一個周身鋸齒的圓鋸,她手臂一揮,大開大合,擦擦擦便順著那箱子周邊一陣猛鋸! 箱子焊死,四面卻還是木板! 沈夢沉剛剛將假成王扔給轎夫,一低頭看見文臻動作,眼底掠過贊賞。 這丫頭的決斷和應變,驚人至極! 只是雖然能夠取下箱子,但是箱子是沉鐵打造,沉重至極,她帶著箱子,就等于栓著鐐銬,能跑多遠? 卻忽然聽見一陣急速的嗒嗒之聲,剛才還很遠,轉(zhuǎn)眼就到近前,然后驚呼聲里,一陣風就猛然從門里撞了出來,轉(zhuǎn)眼就把他幾個紅門教徒扮的轎夫撞得七零八落。 沈夢沉一抬頭,就看見王府馬廄里,一匹由羯胡弄來的還沒馴服的騰云豹,像一團黑霹靂,猛然降臨到了場中,而文臻一轉(zhuǎn)身,黑發(fā)甩在唇邊,唇角一抹笑意甜蜜又狡黠,吐氣開聲,猛地將那箱子甩了出來。 砰一聲,那箱子落在騰云豹的背上,不虧是第一名駒,那一聲無比沉重,那馬一聲長嘶,四腿一撐,竟然撐住了。 沈夢沉掠過來,依舊笑吟吟的,這箱子多重他是明白的,便是騰云豹,也頂多勉強能背著跑起來,但是要是再加上文臻一個大活人,依舊跑不動。 然而蹄聲響起,騰云豹狂奔而去,鐵蹄底白雪飛濺,一飚不回頭。 而文臻還在原地。 又一個出乎意料,沈夢沉沒想到文臻居然不走,這是為情郎拼命連自己都不顧了? 但是馬是他的馬,不可能去找燕綏,這姑娘如此狡猾,瞧起來也不像個為愛發(fā)傻的主啊。 他這一愣,手就一慢,再次給文臻滑出他的掌風,然后他忽然又聽見一陣犬吠。 再然后騰騰雪飛,長街凌亂,幽黃燈光下沖來一股黑流。 再仔細看,那不是黑流,那是黑壓壓的一群野狗! 野狗大多瘦骨伶仃,毛發(fā)蓬亂,單獨看哪只都是喪家之犬,但架不住狗多。 這么一大群潮水一般猛沖出來,還是很能唬人的,以至于連沈夢沉都又怔了怔。 文臻一個翻身,上了狗。 沈夢沉一怔便醒,指尖一彈,勁風呼嘯,文臻正在翻身,感覺這回躲不過,拼命往前一躥,嘴里哨音下意識吹出唐慕之教的一個轉(zhuǎn)折。 身后砰然一聲,似乎什么東西相撞,伴隨凄厲的犬吠,有一點尖銳的東西刺入背后,凌厲一痛。 她回頭,就看見兩只狗躍在空中,撞在一起,一枚晶亮的長長的發(fā)青的冰刺,穿過了兩條狗交錯一起的頸項,最后一點刺尖,刺入了她后背一丁點。 這場景和千秋谷圍剿唐羨之那幕差相仿佛,那一日是兩頭鹿撞在一起用長角替唐羨之架住了林飛白的飛劍。這一日兩條狗交疊依舊沒能擋住沈夢沉全力一冰刺。 但好歹讓文臻逃得一命。 文臻站在最強壯的一條狗背上,她身軀輕盈,倒也不顯得累贅。 而四面群狗成海,將她圍在中間,踏碎深雪,呼嘯狂吠而去。 滿街狂吠,四面百姓卻無人敢于開窗探看,大抵便是窗戶和門縫里偷窺了,也會覺得這是一場離奇的夢吧。 夢境里,狗群中央的那個少女,長發(fā)飄散,笑意盈盈,轉(zhuǎn)過身來,做了個拿鳳簫的姿勢,笑道:“謹以此,致敬唐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