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恩怨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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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歌,恩怨了了?!?/br> 水霧模糊了眼,他定定看她倒在地上,那張小臉震驚神色散不去。 廣陵王府三十多口,白玉嬋屢次受傷,唯有以她的命來抵。 “青歌,你是本王的王妃,此生只有你?!?/br> 那曾經(jīng)許下海誓山盟的男子,溫潤如玉,不是這般冷血無情,獨斷專行…… “王爺……王爺……” 嘴角血液流淌,她抬起手試圖抓住什么,哪怕是他的衣角,兩人之間不過幾步遠,卻如同隔著天埑。 穆燼燃握著匕首的手顫抖著,太過用力,骨節(jié)森白。 他轉(zhuǎn)過身,不去看她,眼里濕潤咽回肚子里,吩咐下人道,“拆下她的骨,磨成粉。” 妖物不可存于世,為祖母小妹瞑目,為黎民蒼生作福。 可心,為何撕裂的疼? 殺了她還不解氣,竟要挫骨揚灰? “哈……哈哈哈……” 笑聲伴著淚,陸青歌笑到多處傷口疼得鉆心。 穆燼燃啊,穆燼燃,多狠的人??! *** 此時,終南山。 霧靄繚繞,山巒入云,懸崖邊石臺,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正與風華正茂的少年對弈。 “師傅,這要我怎么走?分明是死棋!”少年抓耳撓腮,方正的臉,敦厚憨實之相。 “哈哈,你啊,不如你師妹,這時候,她早將棋盤掀了。”老者捋著山羊胡,爽朗笑聲。 少年執(zhí)著白棋久久不能落下,咕噥道,“師妹都跑了,你還說要把她逐出師門,這會兒打不定哪里詛咒你呢!” 老者須發(fā)皆白,板起了臉。 “咻?!?/br> 一道傳音符,淡淡金芒傳來,老者抬手攥在手心,面色一凝,豁然起身。 棋盤的死局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師傅,怎么了?”少年疑惑。 “下山去找青歌,現(xiàn)在!快去!” 少年跟了師傅二十年,沒見過他這么焦急過,青歌一定出事了!誰敢動師傅的寶貝疙瘩?不想活了? 他也急,御劍而去,口訣都念錯,一個趄趔栽進了深幽山谷,好在補救及時,起起伏伏,總算乘風遠去。 老者攤開手心,掌紋錯亂,傳音符消失無蹤,那丫頭總算是學(xué)會傳音了,第一道竟然是在求救…… *** 片片雪花如鹽,穆燼燃換上一身素衣,祠堂前祭奠了祖母,一方方棺槨,擠滿了院子。 穆珩跪在蒲團上,兩只眼骨碌碌地東瞅西瞧。 “看什么?專心上香?!?/br> 穆燼燃肅穆低喝,穆珩才正兒八百地跪得端正,“青歌去哪了?” 他從不叫青歌嫂子,很粘她。 穆燼燃身形一僵,九戒捧著一個紅色的木匣子走來,“王爺,夫人服下藥好多了,這是……剩下的骨頭。” 他強迫自己狠心,雙手去接,手卻不受控制般,發(fā)麻哆嗦。 喉結(jié)滑動,他深吸了一口氣,“尸首埋了,一并葬在祖墳。” 取下陸青歌一根肋骨的時候,她已經(jīng)斷了氣。 “王爺,聽聞妖物死后可能復(fù)生,封棺需七枚桃木釘?!本沤涫菑陌子駤扰灸锹犝f,可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你去準備?!蹦聽a燃已經(jīng)不知道這句話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僵直地跪在祠堂前,望著排位一列列,全身入墜冰窖般寒冷。 九戒剛退去就有下人來稟報,“王爺,有個號稱終南山玄天派的男子求見?!?/br> “你說什么?”穆燼燃懷疑自己的耳朵,終南山竟真有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