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終輪回
“如何又成了王爺打發(fā)的?”白玉嬋回味著方才春歌說得幾句話,疑惑之意越發(fā)濃厚,“不是王爺吩咐洗凈后送去阿珩房中嗎?” 春歌故作為難,搖了搖頭,道:“奴婢亦是不知,只瞧見王爺氣沖沖地從外邊闖進來,甚至不顧自身的姿態(tài),竟然踹門而入?!?/br> 她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身后跟著同樣神色凝重的衛(wèi)統(tǒng)領?!?/br> 白玉嬋眸子一頓,臉上隱隱有些怒意,而后冷笑一聲,道:“又是衛(wèi)九戒?!?/br> 她只覺得諷刺,如今這世道倒是變了,一個近衛(wèi)統(tǒng)領竟然這般猖狂,公然調撥王爺與其側妃、親弟弟的關系!他莫不是想將這廣陵王府占為己有! 如此這樣一鬧,穆珩定然心生不快。他是倔脾氣的孩子,向來是只認得自己的喜好,而不停別人的勸告。此時他一定再生穆衍燃的氣。 如今陸青歌不在,該是她出馬的時候了。此事,她便要從中調解,定然是不能讓兩兄弟間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傷了和氣。 “來,將貓給我?!卑子駤葘㈦p手抬伸出來,給了春歌一眼。 春歌當即明白,弓著身子,將手中的竹籃遞了過去。 白玉嬋當即皺眉咂舌,連忙將雙手收回,向后退了半步,而后朝身側的曼陀使了使眼色。 曼陀當即明白過來,立馬踏步上前,將竹籃中的小白貓輕輕地抱了出來,轉身呈給身后的白玉嬋。 她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這貓的身上雖然不曾有一絲妖的氣息,但是卻始終給她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似曾相識,卻又從未見過。 白玉嬋這才扯了扯嘴角,將小白貓抱緊自己的懷中,而后打發(fā)著春歌,道:“此事你便不必再管了,你且去后廚瞧瞧,本王妃為王爺找了幾道美味佳肴,你去盯著。” “可得好生看著,本王妃可十分擔心那后廚的粗丫頭辦不成事。”向前走了兩步,她便又頓住步子,轉過身來,繼續(xù)叮囑道。 “是。奴婢定當好生看管,不讓您的菜出一絲一毫的差池?!?/br> 白玉嬋這才點了點頭,十分滿意的往樓上走去。 青歌看著她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后,才緩緩退到后院,依舊是面無表情,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終南山,終南門。 陸青歌還跪在門外。 她的意識已經(jīng)完全渙散,似乎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此處是為了什么,只是腦海中又一個念頭——跪下去。 “青歌,放棄吧。師傅這般模樣,已然是不會再理會與你了?!鼻噱肥窃诓蝗糖浦蛟谧约好媲?,逐漸意識不明,搖搖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了一般。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看身邊的男子一眼。卻不想這一轉身,卻讓她好似折翼的蝴蝶,翩然到底。 青宸見狀,連忙上前接住,讓她完完全全依靠在自己的懷中。 不知是許久不曾見過她,亦或是此次上山對她的消耗太多。懷中的女子骨瘦嶙峋,單薄非常。仿佛輕輕一捏,便會消失在這一段時間,再也不見蹤影。 他甚至不敢輕易去觸碰她,生怕這一碰,面前的人兒便會化作一縷青煙,再也瞧不見蹤跡。 陸青歌躺靠在青宸的懷中,滿腦子想得卻都是風行尊者為何還不來見自己,是她的誠意還未傳達嗎? 哪怕她真的是一只妖,此時再次跪拜了如此之久,也該要被瞧見見山主的時候了! 陸青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她的嗓子干裂的疼痛,一動便是錐心的疼! 青宸只覺得心疼,他自然是知曉她在無聲的說這些什么。 “師兄……我不是師傅的徒弟嗎?他為何不肯見我?” …… 青初在千里珠的那頭瞧著陸青歌那虛弱至極,奄奄一息,不禁又心軟起來。試探著在風行尊者的面前說著:“如此可憐的人兒,就要在終南山山門化作一縷青煙,不見蹤影了。 風行尊者只是抬頭看了她,卻未多言。 手邊千里珠正展示著陸青歌的幾近崩潰,可風行尊者卻依舊神色淡然,依舊思索著他那局分不出輸贏,又無人能解,無計可施的棋局。 青初心中有些不滿,聲音刻意的加大了音量,陰陽怪氣道:“也不知宅心仁厚的風行尊者竟然是這樣一副面孔。門外的結界幾乎就快要了那個可憐女子的命,卻不想宅心仁厚的風行尊者竟然不理不睬……” “夠了,”他終于是放下注定不能解開的死局,卻又端起手邊的茶盞,一副云淡風輕,悠然自得的模樣,“我們修仙之人,自然是要聽天意的。如何可以為一人違背神意?” 青初開了開口,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風行尊者見此笑笑,自顧自將面前這死局打斷,而后將黑子和白子盡數(shù)重歸原位,放在手邊,又開始了下一場自己與自己的對弈。 “你也莫要在擔心那樣多了,她的身邊不是還有你大師兄嗎?又能如何?不會出什么事的?!憋L行尊者落下一粒黑子,而后又捋了捋嘴邊的胡須。 青初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好將千萬句話語盡數(shù)化為嘆息,而后十分乖巧的站在一旁。 “師兄……”陸青歌啞著聲音,短短幾個字,像是這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明明只是說了這樣一個簡單的詞匯,她卻覺得自己用盡了這一身的力氣,只覺得痛苦難耐。 青宸十分吃力的聽見她的呼喊,小心翼翼地將她又抱緊了幾分。 “師傅……” 陸青歌靠在青宸的懷中,口中喃喃說道。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些什么。只剩下了喚她閉上眸子的陌生聲音。 青宸的眼眶濕潤,最后一咬牙將迷糊中的陸青歌抱起,而后飛身離開了終南山頂。 青初在這頭瞧著,不免的有些驚訝,轉頭問風行尊者,道:“師兄為何將青歌帶走了?” “莫非你忍心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并未直言,就連說話時的注意力也盡在那局新開的棋盤之上。 “師傅,徒兒愚昧,只覺得即便是師傅重新來一次,也定然是方才那樣的結局?!?/br> “哈哈哈哈……”風行尊者只是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