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 蹊蹺
翌日。 穆衍燃同白玉嬋,還有穆珩正坐在雅間內用早膳。三人倒是沉默不語,所幸氣氛不算太尷尬。 春歌就站在一邊,看著白玉嬋的眼神有幾分意味深長。 “王爺,柳公子府上來了人,說是有要事?!?/br> 沉默間,衛(wèi)九戒緊鎖著眉頭從外面走進來,直接單膝跪下向穆衍燃通報。 白玉嬋在一旁聽著,神色有些許不自然。她大抵猜到了些許,不過她心中疑惑,難道曼陀沒有將尸體處理干凈? 想著她偏頭瞪了一眼身后同樣有些不知所措的曼陀。見她那般,她這心中愈發(fā)不安起來。 “王爺,這么一早會是何事???”她笑了笑,柔聲尋問穆衍燃。眸子卻是不時向門外掃去。 穆衍燃頓了動作,看她一眼,微微蹙眉,道:“等人來了再說?!?/br> 而后又偏頭對衛(wèi)九戒說:“讓他進來?!?/br> 他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疑惑的。他與柳之舟雖然是友人,卻也并非來往十分密集。一來,兩人距離卻是不近;二來,穆展瑯心中對他有間隙,柳之舟雖是從商,卻又與朝廷有些關聯(lián),他也擔心會連累與他。 今日居然特地派人前來,怕是此事重大。 不多時,一個書童模樣的白凈男子便大步走了進來,他先是禮數(shù)周到,跪在地上道:“奴婢木生,參見廣陵王?!?/br> 見到來者,穆衍燃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此人是柳之舟的心腹,他們兩人多次密會之時,他都會在場。看來此事確實非同一般。 “究竟是遇見了何事,竟讓柳兄這么一早讓你來尋本王?” 木生起身,瞧了瞧雅間的人,而后表情有些為難,又跪下道:“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穆衍燃沒有過多猶豫,便起身走到一邊,而后喚他過去。 白玉嬋坐在桌邊,看著不遠處交談的兩人,藏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頭。她才剛求著陸青歌刪去了穆衍燃的記憶,可由不得再出任何差錯了。 她已經(jīng)經(jīng)受過一次被他拋棄了,她承受不住第二次! “王爺,曾在您府上做工的丫鬟死在柳府了。那死相,似乎是妖精所為?!蹦旧N著他的耳朵,卻還是謹慎的壓低了聲音。 “我們家公子請您去一趟?!?/br> 穆衍燃聽完,沒做過多的猶豫,直接轉過身對衛(wèi)九戒說:“備馬,去柳府。” “是!”衛(wèi)九戒領命,便轉身離開了雅間。 “帶路。”接著,他轉身對木生說。 眼見著兩人就要離開雅間,白玉嬋再也按捺不住,連忙站起來,試圖挽留,道:“王爺,妾身的父親就要過來接您與妾身了。您這是要去何處???” 穆衍燃回頭看她,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道:“替本王與威武大統(tǒng)領說個不是。此事確實緊急,本王必須去柳府一趟。” “王爺!”白玉嬋見他又轉過身,連忙再次叫住他,道,“是什么要緊事啊,可否帶上妾身一起?” 穆衍燃蹙眉,道:“側妃,此事你不要參與。你先去大大統(tǒng)領府,本王處理好此事便就趕過去?!?/br> 瞧著他有些不耐煩的眸子,白玉嬋不敢在說些什么。只好乖乖地點了點頭,道:“好,妾身與阿珩在大大統(tǒng)領府等您?!?/br> “王兄,”一直沉默不語的穆珩瞧了身邊的人一眼,而后突然開口,道,“阿珩也想去。阿珩許久未見舟哥哥了。” 穆衍燃有些為難。他一邊擔心著阿珩初次去往大統(tǒng)領府會有不適,若是不合規(guī)矩的哭鬧那自然是極為不妥當?shù)?;可他又同樣擔心著柳府的事,并非是阿珩這個年紀可以接受的。 終于,他嘆了一口氣,說:“阿珩,你要乖一些。先同玉嬋王嫂去大大統(tǒng)領府,王兄很快便就去尋你們,可好?” 穆珩抬頭瞧了他許久,卻始終沒說一句話。終于,片刻之后,他低下頭去,慢慢喝著面前的白粥。 見他平靜下來,穆衍燃也算是安了心,便轉頭示意木生繼續(xù)走。 “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出雅間,他便沉著臉尋問緣由。 后院的事他雖是從來不過問,但是那個丫鬟前幾日日才離開他卻是知道的。怎么會在這短短的幾天中,就叫妖精害了性命? “回王爺?shù)脑挘耸逻€未調查清楚。但公子覺得蹊蹺,便叫奴婢加緊來請王爺走這一趟。那丫鬟的尸體是今早發(fā)現(xiàn)的,恰好她昨夜也未回房,想來是夜里便遇了害?!?/br> 木生微微頷首,一五一十地將事情交代清楚。 “什么死狀?” “全身精血被吸干?!?/br> 穆衍燃眉頭頓時緊鎖,居然又是精血被吸干。 先是一年前他的大婚,一夜之間三十多條人命死于非命,皆是精血被吸干;再是晉州城郊的德善村,整個村子僅有一年幼女童幸免,其他村民盡數(shù)死于精血被吸干。 如今到了上京,居然還有這樣子的案子發(fā)生。 明眼人怕是都瞧得出,這其中必然是有聯(lián)系的! 出了客棧,衛(wèi)九戒已經(jīng)牽了兩匹馬等在門口。三人便駕馬向著柳府趕去。 柳之舟坐在正廳的主座上,把玩著一把金穗扇子,臉上神情凝重,眉頭緊鎖。 他的面前,是一把擔架,上面躺著的是繁枝的尸體。透著白布,那輪廓十分瘦小,身體瞧著十分干癟。 再是大廳一邊,三個丫鬟跪在那處。便是今早撞見繁枝尸體的三個女子。 其中最先瞧見尸體的那個丫鬟,此時仍是臉色慘白,身子瑟瑟發(fā)抖,口中念念有詞,瞧著有幾分精神失常。 “柳兄!” 穆衍燃一跳下馬,便連忙大步往正廳走去。柳之舟聽見聲音,也連忙起身去迎接。 “參見王爺?!弊叩剿拿媲?,依舊是禮數(shù)周到。 “不必多禮?!蹦卵苋挤鏊饋恚髲街弊叩绞w邊,左右打量,道:“怎么一回事?!?/br> 柳之舟沉默半晌,而后走到他的身邊,猶豫著道:“那邊的丫鬟是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的。據(jù)她所言,她今早趕去后廚,無意間瞧見了屋邊的泥土鼓起一塊,便走上前去瞧。卻不想,竟瞧見這丫鬟爬了出來?!?/br> 說完,他有些緊張地瞧著穆衍燃,這話聽來確實讓人難以相信。就像他初時聽見這番言論,也以為了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