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九戒下意識吞咽了一口口水，而后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屬下只是在想，王爺今日的臉色不好，應(yīng)當是遇見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屬下思來想去，還是未能找到突破口?！?/br>
    穆衍燃一聽，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而后點了點頭，道：“很好，你現(xiàn)在此處候著吧。等著春歌前來，本王一同與你們說?！?/br>
    話音剛落，他便坐直身子，拿起筆墨，開始在面前的白紙上寫些什么。

    衛(wèi)九戒偷瞄了幾眼，卻因著角度和距離的緣由，只能瞧見他在白紙上寫下了一些個墨字，實在是瞧不出具體是些什么。

    兩人皆是沉默，書房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這讓衛(wèi)九戒更加不安起來。眼前的穆衍燃瞧不出有什么異常，但是他知曉他十分不悅……

    春歌正陪在穆珩的身側(cè)，陪在他一同看著一些道士的資料。

    自從去瞧了白玉嬋后，他便當真將此事放在了心上，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用心。

    “小王爺，時候也不早了。您先休息，明日再瞧吧。”春歌在一旁掌燈，瞧著穆珩這便皺眉凝神的認真模樣，不禁有些心疼。

    自從她將這些東西帶回來，他便就開始瞧，如今已經(jīng)瞧了許多時辰了，從白晝瞧到了夜幕。而今的他，只不過是一個七歲孩童，這些事情如何是他該cao心的？

    可是穆珩只是搖了搖頭，道：“她畢竟是我的王嫂，有些事情王兄無暇顧及，我便應(yīng)當替他分憂?！?/br>
    春歌皺起眉，可心中卻是有些欣慰，看著他的眸子不禁溫柔起來，開口問道：“奴婢有一事想要斗膽一問，您之前不是十分不喜歡側(cè)妃娘娘的嗎？如今怎么改觀的如此之快？”

    提起此事，穆珩只是嘆了口氣，而后坐起身子，終于是肯休息片刻。

    “有些事情說來有些讓人匪夷所思?！蹦络衿^頭，看著春歌的眸子寫滿的真誠，似乎是想要她相信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語，道，“春歌，我能瞧見一些旁人瞧不見的東西?！?/br>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是擔(dān)心著有人將這瞞了許久的秘密聽了去。

    春歌只是故作驚訝，而后亦是壓低聲音，開口道：“當真嗎？小王爺竟然有這般神奇的能力？小王爺是能瞧見什么呢？”

    穆珩見她這般平常的反應(yīng)，倒是覺得安心，便收回了目光，繼續(xù)說道，語氣還有幾分深沉：“有些事情自然是不必細說。只是之前我不喜歡玉嬋王嫂便是因為她的身后總是有這旁人沒有的東西，那時我還時常以為她是妖怪；后來，那東西便沒了。再后來，她有了王兄的孩子，身子還因為孩子變得如此虛弱，我又如何能不關(guān)心她？”

    春歌點了點頭，嘴邊有些微笑，道：“若是王爺能瞧見您這般變化，心中自然十分開心。小王爺您當真是在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呢！”

    穆珩的臉上卻是沒有過多的喜悅之意，他只是露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而后繼續(xù)道：“后來遇見了小白，我才明白，這世間是有許多妖怪的，他們確實與凡人不同，可是她們可以有一顆同凡人一樣的心腸。”

    聽著他說出這樣一番話，春歌當真是覺得十分震驚。他的年紀還如此之小，便能看得如此通透，當真是十分難得。

    她聽著，心中亦是覺得有些慚愧。這道理其實十分簡單易懂，可是卻是她來到凡間的幾年后才漸漸明白的。

    隱藏了身份之后，許多事情她只能裝作是一個弱小的身份，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她那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妖怪當真也有從未傷過人的。

    他們有的還做著善事，認真修煉，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受到點化。可是大部分的神仙，只能瞧見他們妖怪的身份……

    “原來小白也是一只妖怪嗎？”春歌再次佯裝緊張，假裝著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

    穆珩回頭瞧了她一眼，愣了一瞬后，才點了點頭，道：“倒是忘了與你說。我當日非要帶著小白回來，便是因為瞧見了她變成人的模樣?！?/br>
    “不知為何，此事被柳兄知曉了，更甚至還要娶小白為妻。不過這倒也不是壞事，但愿他與小白能夠幸福一生吧?！?/br>
    春歌聽著，嘴角的笑意越發(fā)的勉強起來，她只是低聲附和著：“自然是會的?！?/br>
    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柳之舟和段若微究竟能走多久。

    “小王爺?！眱扇送ｎD間，穆衍燃派來的小廝便在門外敲起了門，道，“王爺傳春歌姑姑過去?！?/br>
    穆珩有些疑惑，道：“進來吧。王兄找春歌有什么事情？”

    小廝只是搖了搖頭，道：“王爺還未進書房便叫小的過來叫春歌姑姑。王爺?shù)哪樕惶?，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也跟著他的身后?！?/br>
    春歌只是在一旁聽著，眉頭微微皺起，而后臉上再沒了其他的神情。她現(xiàn)在當真是不知曉穆衍燃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但是聽著這小廝的話語，她隱隱覺得此事是與陸青歌有著關(guān)系。

    見穆珩還要開口尋問，她便服身行禮，搶先開了口，道：“想必王爺只是想傳奴婢過去問話，倒也無事。小王爺您不要擔(dān)心，奴婢去去就回。”

    聽著她這樣說，穆珩也不便再說些什么，只是點了點頭，道：“好，那你快去快回?！?/br>
    話音剛落，他又看向候在一旁的小廝，說道：“你記得同王兄說，莫要留春歌許久，我在此處還與她有些事情?！?/br>
    小廝低下頭，道：“是，小的一定將您的話帶到?！?/br>
    “嗯。”他沒再說什么，而后便是目送著兩人離開。

    春歌跟在小廝身后，心中的情緒亦是有些復(fù)雜?，F(xiàn)今兩人的事情早已不受她的控制了，許多時候她真的只是成了一個旁觀者。

    “春歌姑姑，一會兒您說話之時可千萬小心一些，王爺今日瞧著怒氣沖沖?！笨斓綍恐畷r，小廝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謝謝提醒，春歌記下了?！彼皇锹冻隽藴\淺的笑容，倒也沒有過多的擔(dān)心。她是個丫鬟，說些丫鬟該說的話便是了。